第十四章 分離(1 / 1)
元清看著面前如同水中仙子一般的少女,內心湧出強烈的欣喜與衝動,體內劍氣激盪,道袍無風自動,一股熱氣直衝頭顱。
他先是笑了一下,隨後竟一把將朱靈兒抱起 原地轉起圈來。
朱靈兒一聲驚呼,手自然攔住元清脖子,臉上滿是喜悅。
周圍眾人只做 「非禮勿視」觀,徐景天也是輕咳幾聲。
幾圈後元清將她放下,朱靈兒面色微紅,眼裡全是身邊這個俊朗少年;元清激動地有些微微喘息,目光停留在朱靈兒身上無法移開。
眾弟子又說了幾句恭喜之言後便告辭離去,徐景天這時說道:「以天地為靈穴,元氣洗髓閥體而築基有成,觀我玄元已是數百年不曾見過的天縱之才,徐某得以親見,當真三生有幸。師妹當儘早準備,一切妥當後隨我前往上宗。」
沉浸在小世界中的二人聽到這一番話瞬間回神過來,朱靈兒開口問道:「徐師兄,此事可否緩緩?我此刻剛剛進階,境界不穩」
不等她說完徐景天便將她打斷:「朱師妹,我知你意,只是此行越早對你益處越大。半年後田師弟將回上宗,你到時就隨他一起吧。」說到最後語氣不容置喙,隱隱有命令之意。
朱靈兒聽後只有回道:「是,徐師兄。」
徐景天聽到朱靈兒答覆展顏一笑,又恢復成那個如春風般的徐師兄說道:「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二人了。」說完身化青虹破空而去。
這時四下無人,元清反而面色微紅,稍往後移了一小步說道:「靈兒,恭喜你進階築基。」
朱靈兒看著眼前神色微窘的元清,掩口輕笑,隨後,她上前一步,雙手環在其腰間,頭輕輕地靠在少年胸口,一聲聲有力而急促的心跳清晰入耳。
元清頓時血氣上涌,面紅耳赤,呼吸急促,四肢僵硬,像一根木頭一般杵在原地。
不過片刻,元清四肢便柔軟下來,伸手將朱靈兒攬在懷中,呼吸也漸漸平順,眼底滿是要將人融化的溫柔。
這一刻,哪管他斗轉星移,滄海桑田。這一刻,無論日後是神仙眷侶逍遙遊戲人間還是粗茶淡飯平凡度過餘生都不再重要。這一刻,只有彼此不言自明的心意。這一刻,天地間只有這一對相擁的璧人。
良久,朱靈兒輕輕掙開元清懷抱:「怎麼,抱了本仙子這麼久還不夠啊?哼,你這輕薄之徒。」
元清摸摸鼻子,低頭笑笑不說話。
朱靈兒看元清呆傻模樣,嘻嘻一笑,轉身便往水潭方向走去。
元清不明所以,只是默默跟上。走著走著,兩人便並肩而行,元清不禁出聲問道:「靈兒,方才你告訴徐師兄說你境界不穩,仍需閉關,你」
「我那是胡亂找了個藉口,我以天地元氣灌體而築基,哪有什麼境界不穩。」朱靈兒不等元清說完便打斷說道。
「築基之後,究竟有何不同?」元清好奇的問道。
朱靈兒聞言展顏一笑,柔聲說道:「你可記得田師兄所言仙凡之別,如隔天塹。鍊氣期修士不過剛剛踏足仙路,築基期修士則是真正入了仙門,眼見耳聞完全是兩個世界。」
見元清陷入沉思,朱靈兒微微抬手,前方頓時浮現一大片細小水珠,轉眼變為各式兵刃,鳥獸蟲魚,手指輕點,聚而生雷,拂袖一揮散而為霧,隨風潤過一旁青竹。
元清看著眼前神乎其神的一幕,內心震動不已,隨之而來的卻是盎然戰意。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朱靈兒說到:「靈兒,可否讓我放手一戰?」
朱靈兒聽了一愣,隨即輕笑道:「好啊,讓我看看元大劍仙全力出手是何威力。」
依舊是水潭邊,元清沉聲說了一聲 「小心」,隨即一劍斬下,一道銀色劍氣洶湧而出。
朱靈兒只是心念一動,周身便出現一層水藍色光幕,劍氣斬在其上如泥牛入海,不過盪開點點漣漪。
元清見狀,橫劍一揮,劍風滌盪,數不清的劍氣如雨打芭蕉一般打在光幕上。劍風過後,光幕屹立依舊。
這時朱靈兒出言調笑道:「元大劍仙只有這點本事啊?」說著手指輕點,一團電弧纏繞的水流憑空出現,轉念間以一化五,略一停頓便排成一線朝元清襲來。
元清神情肅穆,屏氣凝神,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指作劍,向著洶湧而來的水雷一點。
只見靈木劍凌空飄起,周身裹了一層銀輝,銀輝暴漲化為丈許長劍影,隨著劍指一點,如一道閃電般破空而去。
只聽見雷聲陣陣,劍影勢如破竹,一連斬破五道水雷,潰散的水滴都被劍氣裹挾倒卷而上,不過劍影也消散殆盡,只剩一層薄薄的銀輝還裹在靈木劍上。
接著,木劍一個盤旋斬在下方水幕上,水幕震盪但最終穩定下來,反而分出兩股繩索般的水流將木劍死死困住。
元清此時體內劍氣一空,正調息間,一條藍色絲帶如同毒蛇一樣,瞬間將他五花大綁,倒在地上。
朱靈兒撤去水幕,拿起靈木劍,漫步走到元清身前,橫劍在其肩上,居高臨下的說道:「怎麼樣呀,認輸嗎?」
「朱仙子天上地下,神通無量,法力無雙,小的認輸。」元清無奈的喊道。
兩人各自收了法器後元清問道:「靈兒,你方才用了幾成功力?」
朱靈兒想了想,先是伸出三根手指,隨後又變為一根。
「這是何意?」元清不解的問道
「若是按照方才的情形來看,我確實用了三成功力;不過若是我手中有一件甚至幾件極品法器,那實力上漲可不止一倍。只有築基期以上修士方能將極品法器的威力發揮到極致,以此論之,恐怕不足一成。」
元清聽了直感嘆差距之大猶如雲泥,朱靈兒出言寬慰道:「你如今尚未煉出十二道劍氣,手中法器也不過下品,相信等你劍氣圓滿再配上一柄上等法器,實力將有翻天之變,更不用說築基之後。你又何須沮喪。」
元清搖了搖頭:「《太白劍經》與眾不同,我有感覺,待我劍氣圓滿之日,便是結胚築基之時。我此刻體內劍氣早已充盈,卻遲遲不見第十二道劍氣煉化而出;識海中『動』『靜』『剛』『柔』四道劍法真意只剩星點,卻堅韌異常,劍意本源難以圓滿。唉,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大成,說不得只能藉助那『凝元靈池』和築基丹了。」
「你有意參加下屆大比?」
元清看著她柔聲道:「你還有半年便要去上宗修行,我可不能落後太多呀。我自認以我目前實力,掙得頭名應是問題不大,這大比自然勢在必行。」
朱靈兒想到即將分離不由眉頭一皺,不過隨即便舒展開,展顏對元清說道:「你方才輸了,當有懲罰才是。」
元清笑著回道:「在下技不如人,甘願領罰,當牛做馬,聽憑處置。」
朱靈兒狡諧一笑:「那就罰你陪本仙子遊山玩水,期間烹茶煮食,捏肩捶腿不可有一絲怠慢,為期半年,你可願意!」
元清此刻內心滿是暖意,輕輕拉過朱靈兒小手,直視雙眼,目光里是數不盡的柔情:「固所願也!」
接下來的半年時光可以說是元清入山以來最悠閒的日子,每天陪著朱靈兒遊山玩水、尋幽探奇,諾大的後山幾乎都被兩人逛了個遍。
曾在山巔觀林海日出,也在瀑布下烹茶煮茗;曾入岩洞看鐘乳石林嘖嘖稱奇,也下幽潭尋奇珍不得反成落湯雞;削石做棋,無奈不通棋道亂下一氣;刻竹為器,一人舞劍,一人吹笛。
兩人甚至遇見了一條三丈長的青麟大蛇,口吐猩紅蛇信撲來,只不過當晚就變成了烤架上的肉塊和石鍋里的羹。
半年期過,元清和朱靈兒並肩站在後山一處院落內,徐景天則在一邊正和田易交代著什麼。
不一會,田易就滿面笑容地走過來說道:「朱師妹,我等著這就要啟程了。」說著抬手放出一艘尺許大小的青色靈舟,靈舟迎風見長,很快變成丈二大小。
朱靈兒朝著徐景天躬身行禮:「多謝徐師兄多年照料,靈兒銘記於心。」
徐景天還禮:「師妹無需客氣,你我上宗再見。」
接著朱靈兒對田易說道:「田師兄,這就走吧。」說完二人一個縱躍便上了靈舟。
元清目光一路跟著朱靈兒,此刻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靈舟青光一起,化為一道青虹轉眼就消失在天邊。
元清這才收回目光,向著徐景天拱手說道:「讓徐師兄見笑了,若無他事,元清這就告退。」
徐景天溫和的說道:「你自去吧。」
元清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徐景天看著其背影,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回到青元居後,元清不由得陷入回憶中,嘴角也不自覺上揚,隨即便收攝心神,呼吸吐納,沉入深深地入定當中。
轉眼便是大比之日。依舊是太極廣場,五人上座,兩張紅榜,不同的是這屆大比足有二十四人參賽,其中不乏上一屆遺留的「元老」,元清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一天前參賽之人就已經抽籤定好場次和對手,由於人數較多,第一輪的比試分兩天進行。
元清抽到「甲七」,排在第二天第一場,對手是一同入山的那身形高瘦的少年,名叫張瑞。
雖然沒有比賽,但他仍然早早前來觀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午時一到,姜尚真便穿著一身月白道袍走上擂台。眾弟子口稱「姜師兄」,姜尚真也抱拳還禮。
「姜某第一次任大比仲裁一職,若有疏忽之處,還請各位師弟海涵。大比規則如舊,乃是同門競技,只分勝負,不決生死。一方離台或認輸則比賽終止,眾位師弟可盡展神通。閒話少敘,比賽開始。第一場,任海對錢傑。」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