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 兄弟,我送你回家(1 / 1)
我說現在不是霍家要報仇,而是我要對霍家動手。
既然霍剛來南津是霍家的意思,那麼,無論他和假陳名是背著霍家的人聯手的,還是徵求過霍家的人同意的,霍家都脫不了干係。
我想,這事兒要是被知道,霍家不光會被上頭針對,還會被那個組織針對,到時候,他們恐怕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情和精力來對付我呢?
正想著,沈諾言說:「陳名,老爺子走了。」
我心頭一震,隨即低聲說道:「走就走了,省的在我跟前亂晃,讓我生氣。」
沈諾言嘆了口氣,說:「可是你把關係搞得這麼僵,還怎麼成為陳家家主?他不幫你的話,別說陳家家主了,就是京城你都難以踏入。」
我知道他是為我心急宋佳音結婚的事情,說道:「放心吧,那件事已經有法子了。」
說著,我就把蘇廣廈的計劃說了出來。
沈諾言聽了以後,鬆了口氣,說:「蘇大哥把胡耀為打傷,由此拖延他們的婚期,這個法子雖然好,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說:「我知道,我會努力強大起來的,不努力的話,誰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沈諾言眼前一亮,我沖他笑了笑,說:「怎麼?沒想到我突然這麼想得開?其實這也要多虧了張卓。」
「張卓?那個你從山村帶來的小手下?」
我點了點頭,說:「不錯,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甚至沒踏出過鎮子,用著二手摩托羅拉手機的人,卻為了喜歡的女人,願意豁出性命去闖蕩,我陳名擁有你們這麼多兄弟,擁有足夠的資金和事業,為什麼還要氣餒呢?」
沈諾言欣慰的說:「陳名,加油,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想到張一山,想起他剛來南津的那天晚上,他跟我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這心裡頭就像是堆了一塊石頭,壓住心口的位置,痛徹心扉。
沈諾言安慰我道:「都會過去的,陳名。」
我說:「我知道,只不過我還沒做好失去他的準備,我會慢慢接受的,就像接受逗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對了,諾言,你幫我查一下一山的家庭狀況,我要為一山爭取烈士頭銜,還有,安排妥帖他父母的生活保障。」
「烈士?可他早已經被剔除部隊了,連軍人都不是」沈諾言有些為難的說。
我淡淡道:「無妨,他被剔除部隊也是因為上頭的原因,上頭理應為自己犯的錯買單。」
說完,我就給蘇廣廈打電話去了,把事情和他說了,末了,我說:「蘇大哥,我和你說這些,並非是想讓你幫我向上頭申請,而是想讓你轉告陳江河,讓他來做這件事。」
在我眼中,這是陳江河欠張一山的。
蘇廣廈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了。對了,我準備去見宋大小姐,這是你的新手機號?我幫你把號碼存進手機里。」
提到宋佳音,我的心裡頭不再那麼凝重了,我說:「謝謝蘇大哥,還有一山的遺體」
「你放心,我們這邊和那邊交涉過了,那邊正在大規模的尋找張一山同志的遺體,他們已經找到那架飛機了,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只要一收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的。」蘇廣廈說到這裡,語氣溫和了許多,說,「這些事情你就交給我吧,你不要想太多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否則宋大小姐也不會安心的。」
「我知道,謝謝蘇大哥的關心。」
和蘇廣廈又聊了一會兒,我掛了電話,和沈諾言就去找孫南北去了。
一個小時後,我收到一段視頻,視頻里的內容,就是霍剛的死亡全過程,我一眨不眨的全程看完之後,對沈諾言說:「讓小菜將視頻發給霍家的人,每人人手一份,記住,讓他多花點功夫,別被人追蹤到他的手機。」
沈諾言說:「我明白。」
吃過午飯後,因為太疲憊,我回錦繡休息去了,因為三爺要忙,沈諾言要照顧孫南北,所以我一個人待在公寓裡,平時不覺得,習慣了他們的陪伴,我卻是覺得非常的冷清孤寂。
躺床上小憩了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我點開,簡訊內容是:「是我。」
短短兩個字,卻將我的心都燒了起來,因為我知道,這個給我發簡訊的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宋佳音。
果然,沒一會兒,我就又收到一條彩信,打開彩信,映入眼帘的是一張乾淨漂亮的臉蛋,看著宋佳音,我忍不住笑起來,輕輕撫摸著手機上她的照片,好一會兒才給她發了一條簡訊:「老婆,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宋佳音回我:「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回她:「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宋佳音回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們的陳名先生如此富有才情?」
看著這俏皮的文字,我似乎看到了宋佳音此時那噙著嘴角輕笑的模樣,她的眉眼一定微微上挑著,眼底滿滿都是笑意,慵懶的好似一隻俏皮逗趣的貓。
我回她說:「那你是喜歡富有才情的我,還是喜歡虎頭虎腦的我。」
宋佳音回我一張吐舌頭的笑臉表情,說:「呸,你什麼時候虎頭虎腦了呀?我們的陳名先生明明一直都很聰明。」
宋佳音的誇讚叫我心裡頭特別的舒服,我盯著簡訊發呆,好像透過簡訊,可以看到手機那頭的她。
我看著看著,想著想著,便出了神。
也許是沒收到我的簡訊,宋佳音有些犯嘀咕吧,問道:「你是不是很忙,若是,我便不打擾你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原來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她,在我不回簡訊的時候,也會像別的女人一般有些抱怨的小情緒,藏在含蓄的話里,就像是她以前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愛意。
我忙回復她:「不,我不忙,就是想你,發了瘋的想你,想見你。」
宋佳音回我:「你心裡的痛苦,憤怒,委屈,我通通都懂,我雖然見不到你,但是你可以把你心裡的話統統說給我聽,說出來了,就舒服多了。」
我看著簡訊,想到自己壓抑在心裡的許多想法,越想越覺得難受,憋屈,於是,我將那些自己跟別人說不出口的話,那些難以啟齒的脆弱一股腦的都發給了她,雖然因為怕被發現,我倆不能打電話,不能聽到彼此的聲音,但是,只要想到她正安靜的看著我發過去的一長串文字,正和我承受著我的痛苦,心裡頭就不再那麼難受了。
一口氣將心裡的壓抑全部說了出來,完了之後真的舒服多了。
宋佳音回復我說:「謝謝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你的仇,我會幫你報,你的苦,我會還給那些人,哪怕我們不能相見,陳名,我也依然是那個和你並肩作戰的宋佳音,從未改變。」
我看著簡訊,感覺和宋佳音聊天,讓我有種心上的傷口,被人用棉花球一點點消毒的感覺。
這時,沈諾言給我打來電話,說視頻全部發布出去了,此外,他們已經將張一山的資料給查了出來,知道他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小妹在讀高三,今年六月高考,父母是普通農民,務農之餘會外出打打工,家裡收入不高,而且自從兒子被趕出部隊的消息傳過去之後,他的父母越發蒼老,常常被嘲笑,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我想,張一山一定是想著等到自己混出個人樣了,再回去找父母,可是他的父母終究沒等到這一天。
我說:「找人照顧一下他們的生活,等待烈士封號下來了,我親自送他回家。」
「好。」
蘇廣廈的手機在這時打了進來,我先和沈諾言切斷了電話,和蘇廣廈通話,他說:「陳名,一山的遺體找到了,莫斯科那邊已經安排人將他的遺體給護送回來了。」
我說:「叫他們等一等。」
蘇廣廈有些困惑道:「怎麼?你不想快點見到他?」
我沉聲道:「不,我只是,不想他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送回來,英雄,要有英雄回來的儀式,這是國家欠他的,國家讓他背了一口黑鍋,讓他聲名狼藉,就要把這些補償回來。」
蘇廣廈深深嘆了口氣,說道:「那好,我這就給老爺子打個電話問問,看看你說的事兒怎樣了。」
掛了電話,我打給沈諾言,說:「準備一套軍裝。」
沈諾言沒問緣由,按照我的意思去準備了。
沒多久,蘇廣廈給我回電,告訴我事情成了,上頭答應我提出的一切要求,我說我要以軍人的身份,以張一山戰友的身份護送他回家,蘇廣廈也答應了。
我尋思這上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只是蘇廣廈後邊的話叫我明白了緣由,他說:「上頭說了,他們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但是你也要滿足他們的一個要求。」
我就知道他們沒那麼好心!
「說吧。」我冷冷的說道。
蘇廣廈沉聲道:「他們說,這一次他們滿足了你的要求,但那件事,希望你永遠不要在提及。」
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來上頭也怕羞,怕我一怒之下會把之前的事情全部都抖落出來,若是讓天下百姓知道,他們竟然栽贓嫁禍鐵骨忠良,無論他們有多麼高大情懷的理由,都會被天下百姓所不齒。
所以,他們才會一改強硬的姿態,試圖軟化我對他們的敵意,以此封住我的嘴。
我說:「我答應他們。」
掛了電話,我打電話給沈諾言,叫他把軍裝給我送過來,換上軍裝,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我想起當特種兵的那些日子,再也唱不出那首軍中綠花,我看著鏡子,鏡子裡映出張一山那張憨笑的臉,我說:「兄弟,我送你回家。」
640 兄弟,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