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危機(1 / 1)
轉眼已過了三天,今天便是約戰的時間。
霍司第一次帶著白澤走出山峰,前往了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是一個高台,四周已經來了不少人。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身後還站著幾個男男女女,明顯是一起的。白澤認識其中一個,便是上次來過的,排行二十二的姝妹妹。那麼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二哥了。
見到他們過來,姝妹妹沖霍司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其他幾人則冷目相對。
中年男子睜開眼,對霍司道:「你來了。」
&哥來的很早啊。」霍司微微一笑。
&早了。」二哥沉聲道,冰冷厭惡的眼神掃過霍司,「開始吧。」
兩人一同躍上高台,白澤趕緊後退,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站著,儘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霍司本來是不願意帶白澤過來的,禁不住白澤的要求,只好帶他出來。
白澤想起三日前霍司說的話。霍司從一本古籍中看到過,因此得知白澤的特殊,並猜測他是傳說中的先天元靈。先天元靈奪天地之造化,一出生就擁有極為純粹,媲美元嬰期的靈體,天生適合修煉,是千萬中無一的稀有體質。但是正因為如此,容易遭到邪魔歪道的覬覦,對於某些邪修來說,先天元靈可是大補之物!因此霍司一再囑咐他,不要輕易被人發現他的特殊。
看霍司那一本正經囑咐的模樣,當時白澤神情古怪。難道霍司不正是邪魔歪道嗎?但是迄今為止,霍司一直都在幫助他,即使一起修煉,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他明顯感到自己的修為也精進了不少。
白澤對於自己的身份,稍微訝異一下了便也接受了,倒是從霍司的解說里,知曉了一些當年的謎題。按照霍司的說法,先天元靈誕生的時候,都會引起天地異象,也許正是因此,葉氏當初才以為他是怪物,冒險將他交換。
困擾他許久的疑惑,居然就這樣輕易的解開,白澤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覺。但本能又告訴他,霍司應該沒有騙他,一切都對的上。
但是如今知道了,又對他有什麼幫助呢?就算當年葉氏知道這一點,又能保全他麼?如今物是人非,答案也變的不那麼重要了。
白澤拋開這些紛亂的思緒,看向高台。
雖然霍司和他保證沒有問題,但誰知道那個二哥就沒有一些隱藏手段呢?不看到最後結果,實在不能安心。
高台很寬闊,兩人遙遙對峙,忽然的,二哥動了。他的法器是一條骨鞭,每一節白骨都有倒刺勾起,看起來十分猙獰,狠狠一甩,一道白光射向霍司!霍司自然不會這般輕易被打倒,輕輕鬆鬆的攔了下來。
白澤鬆了一口氣,看霍司遊刃有餘的樣子,應該沒有事。
正在這時,兩人走到白澤跟前,高大的身形阻擋了他的視線。白澤皺眉,往旁邊走了一步,卻發現早已有人堵住。定睛一看,正是二哥身邊的那幾人。
這是找麻煩來了,白澤心知肚明。
&就是十七帶回來的人?」左邊的男子笑嘻嘻的看著白澤,「長得很一般嘛,這種貨色他也看得上?」
&懂什麼?只要伺候人的本事好,長相差點也沒什麼。」右邊的男子說。
白澤自然不會被這般膚淺的侮辱給氣著,只要上面沒有分出勝負,這些人是不敢動他的。
&只是個築基初期而已,膽子倒是不小。」左邊的男子打量了白澤幾眼,咧嘴一笑,「不如你跟了我如何,哥哥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白澤冷冷道。
&氣不小嘛。」男子眼中泛出一抹冷光,嘴角卻依舊帶笑,「這麼有味道,哥哥更有興趣了。」
&找死嗎?」白澤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勝負未分,你確定這樣不是在給自己招惹禍事?」
男子哈哈大笑,用誇張的語氣道:「原來你有恃無恐居然是因為十七啊,那個醜八怪怎麼哄騙你的,給你這樣的底氣?」
&傢伙,十七不可能是二哥的對手。」右邊的男子也呵呵笑了。
醜八怪?白澤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但是此刻他沒有心思多想這一點,看這兩人篤定的語氣,以及來招惹自己的態度,難不成那二哥真的很厲害?
霍司能突破的話,二哥難道就不能嗎?白澤有些緊張的往外看,卻因為視線被阻擋,只能看到一角,心情頓時有些煩躁。
&在才知道怕了?」男子伸手捏住白澤的下巴,「你要是做我的爐鼎的話,我可以留你一命哦。」
白澤眼神一冷,伸手就要打過去,卻被男子搶先一步牢牢捏住手腕,他眼神危險,再無笑意,「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惹惱我,我會讓你知道死也是奢侈的一件事。」
白澤不屑一笑,正要開口反駁。
忽然一隻纖纖玉手伸過來,將男子的手按了下來,姝妹妹咯咯笑道:「五哥,和個小輩計較有什麼意思。反正很快也會分出勝負的,等二哥得勝,想怎麼處置他,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我們又不會和你搶。」
五哥神色變換了片刻,忌憚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姝妹妹看向白澤,「抱歉,他就是這種性子,你別介意。」
白澤眼神警惕,沒有說話。
姝妹妹也不介意,扭著腰肢就走了。
面前再沒有嗡嗡的蒼蠅,白澤迫不及待的看向高台,這一看,臉色一白。霍司沒有阻擋住二哥的攻擊,臉上被割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二哥不屑的眼神落在霍司身上,「我早已突破到金丹後期!你不是我的對手!小賤種!」
此言一出,五哥一群人對白澤露出幸災樂禍的眼神,而白澤神情古怪,他清楚的記得,霍司說他已經是元嬰期。
霍司站直身體,嘴角挑起,「是嗎?正好,我也不想玩下去了。」他還轉頭對白澤眨了眨眼。
白澤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但心情卻驀地放鬆下來。
霍司的衣袍無風自動,強大的威壓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五哥一群人臉上得意的神色凝固起來,二哥神情驚駭。
&嬰期!這不可能!」二哥驚呼出聲。
&有什麼不可能的。」霍司淡淡道,冰冷的目光看向二哥,如同一座巨山壓下!
二哥睚眥具裂,眼睛鼻子耳朵都滲出鮮血來。
一個等級的差距根本無法彌補!他只堅持了片刻時間,猛的噴出一口血來!轉身就要逃走!
但霍司豈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揮衣袖,一柄黑色小劍毫無聲息的穿過二哥的胸膛,又回到他的袖中。二哥的屍體落在高台邊緣。
四周一片寂靜。
白澤看著霍司,嘴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贏了。」
霍司一步步走向白澤,神色溫柔,「是的。」然後他看向五哥一行人,唇邊露出一抹冷笑,「剛才好像有人騷擾你了。」
五哥臉色煞白,雙股顫顫,後退了兩步,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別殺我,別殺我!」
&看起來像是這麼寬容的人嗎?」霍司看向他,威壓盡數落在五哥的身上,對方只堅持了不到幾息的時間,就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白澤看得眼神發亮,元嬰期修真者僅僅威壓就有這麼大的威力嗎?看你一眼你就得死,真是厲害的讓人有點羨慕呢。
剩餘幾人見狀,想逃又不敢逃,俱都驚恐的看著霍司。
霍司卻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對白澤一笑,「我們回去吧。真是無聊,浪費時間啊。」
…………………………
二哥死後,霍司的兄弟裡面再也沒有人膽敢來挑戰他了。
白澤見識到修士絢麗的戰鬥,看到霍司一眼殺人的威力,心中也頗為憧憬起來,修煉起來更加努力。沒幾天就突破到築基中期,能繪製的符籙又多了幾種。
霍司也很少出去,一般都是呆在房間裡,唯獨每次到了吃飯的時間,都會很準時的下來。
白澤心中腹誹,倒沒看出霍司居然是個吃貨。
這天他照例來到閣樓後面的菜園,準備摘些青菜晚上吃,一轉身,卻看到一個老者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身後,老者一身粗布麻袍,微微駝背,毛髮稀疏,臉上的褶子一層又一層,唯獨雙眼十分清明。
白澤嚇了一跳,隨即緊張起來,霍司的這座山峰,不是有禁制的嗎?為什麼有人來了沒有任何反應?
他猶疑的看著面前蒼老的老者,「你是誰?」
老者目光落在白澤身上,雙目如炬!宛如要將他徹底看透!白澤忽然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頭皮發麻,本能的想要逃走,但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怎麼都動不了。
他想要開口大喊,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聲音!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前所未有的恐懼撲面而來。
老者緩緩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手掌按在白澤的額頭之上。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傳來,白澤臉色一片煞白,疼痛的表情都扭曲了,卻硬是無法發出絲毫聲音!
難道他要死在這裡了?
下一刻,老者鬆開手,白澤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老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道:「都出來吧。」
周圍一陣波動,兩個人憑空出現在旁邊,老者的身後站著一個妖媚的女子,正是之前見過兩次的姝妹妹。
霍司站在白澤身後,將他扶了起來,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姝妹妹緊張又忐忑的看著老者,聲音諂媚,「宗主,您看的如何?」
老者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姝妹妹又小心翼翼的道:「十七以前從來沒有帶過人回來,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非常重要,是絕對不會這般小心在意的!五哥僅僅是因為對他說了幾句調戲話,就被十七殘忍的殺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十七之前才僅僅金丹初期,居然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突破到元嬰期,如果沒有什麼際遇,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看他對這個人如此寶貝,因此懷疑這番際遇就是和此人有關!」
&兒知道宗主您眼光高,一般的俗物也入不了您的眼,不敢打擾。但能讓人在短短一年時間內突破到元嬰期的寶物,女兒以前從未聽說過,因此趕緊稟報給您。這樣上好的爐鼎,也只有宗主能才配擁有。」
她說完,眼巴巴的看著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說是笑,但因為滿臉的皺褶,看起來只是動了動,還有些可怖。但姝妹妹卻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有種死裡逃生的感慨。
&做的不錯。」老者緩緩道,掏出一個黑色小袋子給了她。
姝妹妹驚喜不已,連連道:「謝謝宗主!謝謝宗主!」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霍司和白澤一眼,拿了東西就飛快的消失了,片刻也不停留。
白澤咬咬牙,這老者就是宗主嗎?難怪給人感覺如此可怕。
霍司神色沉沉,握住白澤手十分用力,攥的他都有些痛了。
&個人,本尊要帶走。」老者開口,淡漠的眼神看著霍司,根本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說一個決定。
氣氛一瞬間凝滯起來。
白澤咬住嘴唇,半靠在霍司懷裡,自己要被交出去了嗎?就像個物品一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些都是姝妹妹的猜測,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霍司低下頭,語氣帶著淡淡的哀求。
白澤一怔,他從來沒有從驕傲的霍司口中,聽到過這般語氣。但這卻無濟於事。
老者眼神冰冷,「你是在懷疑本尊的判斷嗎?」
&敢。」霍司跪了下來。
老者冷哼一聲,霍司如同被看不到的重物擊中,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來。
老者的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如同看待一個無足輕重的螻蟻。白澤忽然明白,自己和霍司,在他的眼中並無什麼區別,他會殺了霍司的。
白澤嘴唇微微一動,某個決定漸漸在心裡產生。
然而霍司擦掉嘴角的血跡,抬起頭道,「孩兒之前並不知道他對宗主您有用,並非有心忤逆,否則就算您不說,也當親手獻給您的。如今……只希望您給我們一晚的時間,他畢竟是孩兒心愛之人,孩兒想要和他做個了斷。明日一定親自將他送往宗主洞府,不敢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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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