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宣小郡王的玻璃心(1 / 1)
支其華和支其意候在榮安堂院口,幾人見禮畢,去給支老夫人請安。
支老夫人很喜歡燕陽郡主,拉著她絮絮說了半天,這才對葉青殊道,「阿殊,領著郡王和郡主去無憂苑頑吧,長樂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都不是外人,也不必拘了俗禮,好生樂呵樂呵」。
燕陽郡主到哪兒都會樂呵,宣茗麼,葉青殊瞟了面無表情的宣茗一眼,估計他今天是沒有心情樂呵的!
支國公府一貫行事低調,這一輩又沒有女兒,上一次辦賞花宴還是四年前葉青殊邀請宇文璇及葉府的女孩兒。
宣茗和燕陽郡主都沒見過這棵作支國公府族徽的無憂樹,乍一見自然又是一番驚嘆。
宣茗不自覺多打量了葉青殊兩眼,大蕭開國時,支國公府會選址在此地,就是因著這棵無憂樹,後來太祖皇帝更是御賜無憂花作支國公府的族徽。
這樣的院子竟給了外孫女來小住的居所,足見葉青殊在支國公府之受寵。
葉青殊命在無憂樹下擺了席面,她與燕陽郡主一席,宣茗與支其華、支其意一席,離了大約有丈余的距離,中間隔了一架半人高的四扇美人屏風。
葉青殊剝了一顆草莓遞給燕陽郡主,笑道,「這是我外祖父親自種的,嘗嘗甜不甜」。
燕陽郡主一口包進嘴裡,連連點頭,「甜!好吃!」
葉青殊特意選的最大的一顆遞給她,她偏得一口包了,還一邊吃一邊說話,紅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眼看燕陽郡主伸手去抹,葉青殊忙用帕子按了按她嘴角,嗔道,「急什麼,你若是喜歡這裡,喜歡外祖父種的草莓,在這住上幾天也不妨的」。
燕陽郡主眼前一亮,高興道,「真的?我還從來沒在外面住過!」
葉青殊見她全然的小女兒嬌憨可喜之態,不由得露出一個寵溺的笑來,「只要長公主和駙馬同意就好,再嘗嘗這櫻桃,是我剛剛去表哥院子摘的」。
燕陽郡主張嘴含住葉青殊送到她嘴邊的櫻桃,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發愣。
葉青殊揮揮手,「怎麼了?」
燕陽郡主長長嘆了口氣,「阿丑,我要是你就好了!」
葉青殊訝,「嗯?」
燕陽郡主吐出櫻桃核,頹然嘆了口氣,「你又聰明又漂亮,所有人都喜歡你,連兄長都喜歡你!」
她說著這樣的飽含著嫉妒的話,嬌俏的小臉上卻沒有一點嫉妒的神色,有的只是掩不住的寥落和頹然。
她想說的不是她有多漂亮多聰明多討人喜歡,她想說的是自己不漂亮不聰明不討人喜歡——
葉青殊不知道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燕陽郡主怎麼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正要說話,燕陽郡主已經站了起來,伸手將那碟櫻桃端在手中。
「算啦,不說這個了,掃興!我們看魚去!」
她說著一邊往池邊走一邊噗得將櫻桃核吐的滿地都是,「阿丑,你夏天的時候也要請我來玩!我在這裡泡泡腳,兄長總不會不許了!」
葉青殊失笑,「說的像你們長公主府沒有池子似的」。
「一個人泡有什麼意思?哎,阿丑,你表哥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吃櫻桃?還特意在院子種一棵櫻桃樹?」
葉青殊,「……」
妹妹,「喜歡吃櫻桃到特意在院子裡種櫻桃樹」的大男人就在不遠處坐著哪!
不遠處的支其華微微一笑,對宣茗道,「郡主天真爛漫,令人稱羨」。
宣茗哼,「不及令妹聰慧溫婉,惹人喜愛」。
哼!你會含沙射影的說我妹妹單蠢討厭,我就不會拐彎抹角的罵你妹妹陰險狡詐嗎?
欺負我讀書沒你多嗎?
支其華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精準的戳中了宣茗的玻璃心,只覺得宣茗說話的口氣有點奇怪,一時又摸不透宣茗的意思,只好笑笑。
支其意看看宣茗,又看看支其華,只覺無聊透頂,還不如跟葉阿丑去看魚!
他這樣想了,也就這樣做了,抄起放草莓的碟子,往嘴裡塞了一個,一邊嚼著一邊朝池邊跑去。
支其華歉意朝宣茗一笑,「小弟孩子心性,讓郡王見笑了」。
有個蠢弟弟比有個蠢妹妹糟心多了,宣小郡王帶著深深的優越感和些些的憐憫,大方的決定不再追究支其華譏諷他有個蠢妹妹的事。
宣茗瞟了支其華一眼,不緊不慢跟著支其意的腳步湊到葉青殊二人身邊。
葉青殊見他溜達過來了,就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宣茗皺眉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葉青殊不再理他,繼續和燕陽郡主、支其意餵魚,又問道,「郡主要不要摘一些無憂花串個花冠,戴著很漂亮的!」
燕陽郡主激動道,「那我要親自上去摘!」
說著嫌棄看了一眼宣茗,又去瞪支其意,「兄長來了,你不應該是陪兄長去書房談談國事下下棋嗎?跟我們混在一處做什麼?」
有幾個礙事的男人在,她都不好意思爬樹!
支其意立即炸毛,「誰和你們混在一處了?我看我的魚,和你們什麼相干?」
宣茗開口,「支二爺,你兄長叫你過去一下」。
支其意根本沒想到一向肅正寡言的宣茗會說假話,瞪了燕陽郡主一眼,氣哼哼轉身走了。
宣茗繼續道,「燕陽,你去選一枝花開的最好的樹枝椏子,我折回去送給母親」。
燕陽郡主遲疑看向葉青殊,「這,不太好吧?」
摘幾朵花就算了,把人家枝椏子都往家扛,也太貪心了吧?
葉青殊笑道,「既然郡王開口了,我還能吝嗇不成,郡主單管去選就是」。
燕陽郡主這才高高興興去選枝椏子去了,她身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呼啦啦跟了上去。
葉青殊挑眉,「你不怕表哥戳穿你的謊話?」
「他會?」
葉青殊憤憤,好吧,還真的十有八-九不會,說不定還要體貼的派上一件差事,徹底的將支其意打發走。
她轉頭朝支其華的方向看去,果然見支其意點頭說了什麼,往院外去了,而支其華則溫雅朝自己一笑,明顯是縱容的意思。
葉青殊鬱悶,「郡王以後若是有事找我,又不方便,去找我兄長就是,任何事他都能代我做決定」。
宣茗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對他來說,葉青程只不過是葉青殊半路殺出來的義兄,雖說人品才貌不錯,但與葉青殊一比———
哼,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誰能和這個陰險狡詐的臭丫頭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