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何必自欺欺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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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很明顯地鬆了口氣。旁邊的包工頭說道；「老王啊，今天多虧了兒子這幫朋友，要不咱們可被那幫小流氓揍得不輕！」宇父接茬說道：「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好啦好啦。」包工頭攬著我爸的胳膊說：「兒子帶人救了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啊。」

    我爸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阿九連忙圓場：「好了好了，既然麻煩解決了，我們也該離開合理了。哦對了。」他又看向那個包工頭，「叫什麼名字？」

    包工頭說：「我叫鍾德雙。」

    阿九說：「行。鐘頭，以後有什麼麻煩，就給我打電話。既然耗子的父親在這上班，那我們肯定要對們特殊照顧。」鍾德雙立刻對著阿九千恩萬謝，同時承諾一定給我爸安排個輕鬆的活計。葉展又指著宇父說：「那個叔叔也一樣，得特殊照顧啊。」鍾德雙點頭哈腰的說一定一定，能結交上黑虎幫幫主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

    趁著這個機會，我爸把我叫到一邊，問道：「跟他們耍多長時間了？」

    「也沒多長時間，就是近幾個月吧。沒怎麼耍，也就幾次。」

    「拉倒吧，我看得出來們關係很好，絕不是耍了一兩次的，恐怕是經常在一起。」

    我不說話了。只要我爸不知道我是幫主就行，否則對他老人家的刺激也太大了。

    我爸又問：「浩浩，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不想念書了？我覺得現在就想著玩。」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只好說道：「是的，我現在厭學情緒非常嚴重。」

    我爸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挺好啊，現在怎麼……」

    「以前我老被欺負，沒人和我玩，所以我能好好學習。現在我朋友多了，有人陪著玩了。」

    我爸啞口無言，顯然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是希望我被欺負，還是希望我學習好？

    「算了。」我爸搖搖頭：「我以前也學習不好，也用不著強迫必須學習好。」

    我小聲說道：「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學習的。」

    我爸又搖搖頭：「我不指望努力學習，只希望別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嗎？知道他們每天都做些什麼事嗎？」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心想太知道了，前幾天我剛給李大嘎子的手背插了個透心涼。這個時候，鍾德雙喊道：「老王，別聊啦，讓兒子回去吧，咱們也得趕緊幹活了。」

    看來這話是阿九讓說的，估計是想著救我的場。包工頭一說話，我爸肯定聽令。我爸說：「那回去吧，晚自習下了課來找我回去就上課，知道了嗎？別跟他們瞎混。」

    「嗯。」我點點頭。

    我爸回到了工地，我則和眾黑虎幫成員退出了牆外。跳下牆的一剎那，我緊趕著往前走了幾步，眾人一聲不響地跟在我身後，誰也不敢說一句話。遠離圍牆，我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看了看。眾人也停下來，連我的眼睛也不敢看，誰也不敢提剛才的事。

    我摸了摸頭，無比懊惱地說：「奶奶的，怎麼就碰見我爸了呢。」眾人愣了一下。葉展第一個大笑起來，眾人也都跟著大笑起來，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這事實在太傳奇了。

    葉展問我：「爸說什麼了？」我說：「能說什麼，就是訓了我一頓。」葉展說：「活該，誰叫天天在外頭混。」我回過頭來，摟著他肩膀說：「兄弟，要不我和媽說說在黑虎幫擔任堂主一事？」葉展連忙擺著手說：「好了好了，咱們可別互相拆台。我剛才不是還幫說話了嗎？要不憑阿九那個癔症勁兒，估計就給穿幫了。」阿九說：「我怎麼癔症了？我覺得我演的挺好啊。第一次當黑虎幫幫主，而且還對浩哥呼來喝去的，這感覺太爽了。」

    眾人都笑起來，剛才的陰霾也一掃而空。其實我爸的訓話，我也沒放在心上。以前就老覺得再這麼混下去，遲早有天被我爸發現。這是遲早的事吧，反正能瞞一天是一天，我就天生愛這個行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叫我不混，比殺了我還難受。

    阿九又問：「浩哥，那咱們的計劃還繼續不？還占不占這個工地了？」

    我說：「隨後再說吧，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我覺得我得回去上課靜靜心，葉展，咱們走。」

    跟眾人告別，便和葉展返回城高。我爸讓我回去念書，我得聽他的話吧。

    最起碼今天聽他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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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幹活去！」宇父站在工棚門口，手裡拿著電鑽，穿著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

    「好的，來了。」王父從工棚里拿了個特大號的電鑽。

    「兩位，兩位！」鍾德雙從別處跑過來，擦著汗說：「兩位老兄，們還幹活啊？」

    宇父奇怪地說：「我們不幹活，喝西北風去啊？」

    鍾德雙說：「們不用幹活，也不用喝西北風！剛才那黑虎幫幫主不是說了嗎？以後那批小流氓恐怕還來，讓我有緊急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嗯，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王父奇怪地問道。

    鍾德雙說：「那黑虎幫幫主，是衝著倆的面子才幫我的，還說要讓我好好照顧們。所以說啊兩位老兄，們真的不用幹活了。」

    宇父問：「那我們做什麼？難道坐著也能領工資？」

    「這樣吧，倆就管物資的分配和保管。」鍾德雙大咧咧地說道。這是個好活，只需要在工棚里記錄一下就好了。誰拿了什麼工具，工具是否完好無損……會寫字就能幹得了，而且還和普通工人拿一樣的工資，可以說需要極強的背景才能攬到這個活。

    王父說：「這事不是老吳乾的嗎？雖然他現在不在，但我倆攬了，不太好吧？」

    鍾德雙說：「哎，們管他幹啥，這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王父還想說什麼，宇父推著他說：「得了得了，再推辭，不是不給頭面子吧？」

    沒辦法，王父只好進了工棚。鍾德雙把紙和筆拿出來，交給了他們二人，說道：「這個活需要非常細緻認真，倆要好好幹才行！」宇父擺著手說：「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鍾德雙離開了工棚，宇父雙腿一伸，就躺在了床上，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王父則坐在桌邊，認認真真地翻閱著本子，比對著各種工具的數量及損壞情況。

    宇父覺得有些熱，起來打開電扇，電扇發出嗡嗡的聲音，吹來了一陣陣涼風。宇父得意地說道：「哈哈，今天多虧家那小子，否則咱倆還沒有這個待遇哩。」

    王父搖了搖頭：「他就是瞎混，竟然和黑虎幫混到一起去了。還好迷途知返，我今天訓了他一頓，他說以後會好好學習的。」

    「老王啊老王。」宇父坐起來，說道：「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什麼？」王父轉過頭來，看著床上的宇父：「老宇，什麼意思？」

    宇父嘆了口氣：「明明看到，那群黑虎幫的衝過來時，兒子是站在最中間的。比誰都清楚那個位置，那是老大才有資格站的位置。至於那個什麼『九哥』的，分明就是兒子臨時拉來湊數的幫主，看他哪有個幫主樣子，而且對兒子，對，都那麼客氣。」

    「別瞎猜。」王父不滿地說道：「他們當時一群人衝過來，站位本來就亂七八糟的，就憑這點說我兒子是黑虎幫老大，這揣測有點太過火了。說『九哥』不像幫主，我兒子就像幫主嗎？」

    「嘿嘿，是不像，不過嘛……」宇父玩味地看著王父：「也不像啊……」

    「去去去，別扯淡。」王父說：「反正我不信我兒子是什麼黑虎幫的幫主。有這功夫，不如去查查兒子是不是在外面混社會，剛畢業的小子哪裡來的錢開酒吧啊。」

    「嘿嘿，他要是混，我不阻攔。」宇父打著呵欠：「有些南牆，不撞是不會回頭的。」

    「既然知道是南牆，何必又讓兒子們去撞？」

    「問題是他們信嗎？」宇父說道；「尤其是我家那小子，天生的一股子叛逆。小時候告訴他不准碰菜刀，菜刀能把人劃的流出血來。但是他不信，非得劃別人兩刀試試。」

    「……比我兒子強多了。」

    「怎麼？」

    「我告訴他菜刀會劃傷人。他也是不信，但他是劃自己來試的……」

    「哈哈哈哈……」宇父笑得滾到了地上：「那兒子……怎麼和一樣傻啊。」

    「媽的，罵誰傻？我兒子傻，我兒子考上城南高中了！」這事是王父最得意的事，每次和宇父因為兒子吵架，總把這事搬出來。只要一搬出來，宇父立刻閉嘴。

    「好好好，兒子聰明行了吧？」宇父說：「不過啊老王，我還是要提醒，別對兒子們束縛太多，未來變成什麼樣，還是看他們自己的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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