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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五章分裂兩關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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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條氏政想了想,問道。

    「所以,上杉輝虎一定要我們承認她這個關東管領,絕不肯輕易善罷甘休?」

    北條幻庵神色凝重,點了點頭。

    雙方暫時沒有土地的糾紛,矛盾全部集中在關東管領這個名分認同上,非常尖銳,很難達成妥協。

    關東將軍和兩上杉家組成的聯軍,在河越夜戰中被北條家擊潰,原有的關東體系被打垮崩散。

    關東將軍足利晴氏被北條家帶回小田原城,死得不明不白。關東管領上杉憲政一路北逃,居城平井城開城投降,全家被北條家屠滅。

    北條家扶持足利晴氏之女,足利義氏成為新的關東將軍。然後,由她任命北條氏康為新的關東管領,組成了新的關東體系。

    而足利晴氏與上杉憲政為首的舊關東體系,並沒有徹底消亡。

    上杉憲政帶著足利晴氏要求越後出兵平叛的親筆畫押信,去了越後國找上杉輝虎。

    這時候,足利晴氏已經死去,山內上杉家也被北條家滅族。

    上杉憲政乾脆收上杉輝虎為養女,把山內上杉家名和關東管領役職一起打包送給她。只求她南下攻打北條家,為死難的族人復仇。

    之後,上杉輝虎上洛京都找到足利義輝,得到她的承認,正式繼承了足利晴氏與上杉憲政為首的舊關東體系。

    原本,新舊兩個關東體系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可因為足利義氏的投降,讓關東的政治局面變得更加複雜。

    在斯波義銀勸說下,足利義氏投向上杉輝虎。上杉輝虎接納足利義氏,也就肯定了她這位新任關東將軍的名分。

    而上杉輝虎在鶴岡八幡宮完成儀式,也成為足利義氏認可的新關東管領。

    現在問題來了,足利義氏先後在鶴岡八幡宮承認兩個關東管領,北條氏康和上杉輝虎。

    誰才是正統?

    因為先後投靠北條家和上杉家,足利義氏已經淪為關八州武家的笑柄,鎌倉足利家門楣無光。

    但也因為兩個關東體系都承認足利義氏這個關東將軍,竟然有了融合的跡象。

    北條氏康和上杉輝虎無法調和的尖銳矛盾,就在於誰才是真正的關東管領,名義上的關東第二號人物。

    北條家在佐野領戰敗,家中精銳喪盡。北條氏康處於弱勢,她的訴求只是不承認上杉輝虎這位關東管領。

    而上杉輝虎,更加強勢一點。

    她之前圍困小田原城,即便打不下來。在十萬大軍虎視眈眈之下,也要逼迫北條氏康低頭獻刀稱臣,承認自己的關東管領之位。

    可現在,十萬關東聯軍只剩下兩萬,上杉輝虎雖然強硬如昔,卻少了碾壓北條家的底氣。

    北條幻庵頭疼就頭疼在這裡,怎麼讓上杉輝虎這個驕傲的武家接受現實,願意讓步。

    北條氏政也想明白了,她冷笑道。

    「關東聯軍已經散架,兩萬人馬只怕連片瀨江都不敢過,玉繩城都困不死。

    她上杉輝虎還有什麼資格硬氣?戰場上得不到,竟然指望談判桌上得到,簡直是痴心妄想!」

    比起北條氏政的激昂,北條幻庵卻很冷靜,說道。

    「越後八千戰兵,就在佐野領擊敗了我們兩萬人馬。

    也許二萬人圍不住小田原城,玉繩城,但也足夠肆虐我們的領地,讓我們緩不過氣來。」

    現在的北條家和越後大軍,是麻杆打狼兩頭怕。

    北條家怕兩萬大軍把自己領地糟蹋爛了,越後一方害怕剛才征服的後院不穩,大軍被困死在前線。

    雙方其實都有意願停戰,只是條件談不攏。

    北條氏政皺眉道。

    「來之前,母親大人劃了底線。

    萬不得已,可以承認上杉輝虎的關東管領,但最好,能夠爭取兩家各表一方。」

    北條幻庵沉思,她明白北條氏康的意思。

    北條家畢竟打了敗仗,在談判桌上相對弱勢。自家領地上有兩萬敵人來回溜達,心裡發麻。

    看似形勢逆轉,已經轉危為安。但越後大軍一日不撤,北條家一天不能安心。

    但如果可行,最好還是能堅持兩個關東,各表一方。雙方都是關東管領,各占一邊,各說各話。

    北條幻庵說道。

    「這件事不容易。

    御台所謀划進軍鎌倉,繼位獻刀,就是想讓我家承認上杉殿下的關東管領。

    至少在我離開八幡宮的時候,他還沒有放棄這個想法。只要他支持上杉殿下,越後內部就相當穩固,很難動搖。」

    斯波義銀和上杉輝虎當然不能接受,北條家提出的兩個關東。

    作為舊體系的正統繼承人,並且打贏了佐野領合戰的強勢方,越後一方的訴求就是要北條家稱臣。

    關東管領是關東體系的第二號人物,足利義氏這個關東將軍實力微弱,人心喪盡,幾近傀儡。

    誰成為關東管領,誰就是關東十國的中央首腦,最高領袖。這對關東攻略之後的布局非常有好處,這個政治名分必須爭到位。

    北條氏康搞兩個關東算什麼意思?是要分裂關東體系嗎?

    越後一方可以暫時容忍北條家盤踞相模武藏一角,但雙方的政治地位必須在一個關東體系內,是中央與地方的關係。

    上杉輝虎是君,北條氏康是臣,雙方是中央和地方的關係。上杉輝虎日後的軍事行動,是中央出兵平叛地方亂黨,占盡道義優勢。

    這對越後一方的關東攻略有極大的好處,不會輕易放棄,讓北條幻庵感到有些頭疼。

    但她也不願意退到北條氏康的底線,北條家放棄獨立,向上杉輝虎稱臣。

    雖然這樣做,能迅速解開眼前死結。但北條家以後再與越後大軍交戰,就會陷入道義上的被動。

    北條氏政見她苦惱,笑道。

    「姨祖母,我倒是有個想法。」

    「氏政殿下請說。」

    北條氏政取出一面白旗,雙手左右拉伸抖開。

    北條幻庵意外望著這面式樣獨特的足利二引兩家紋旗,問道。

    「這是。。足利白旗,御旗?」

    北條氏政神色複雜點點頭,捏著旗角的手忍不住緊了緊,說道。

    「不錯,正是御旗。


    這是北條綱成大人在佐野領戰場上拼死送回來的,斯波義銀的御旗。」

    北條氏政咬牙切齒,連敬語都省略了。

    在坐的北條康成身體一震,雙目投向這面戰痕累累的御旗,泛起霧氣,口中喃喃道。

    「母親。。」

    北條綱成擔任河越城代期間,北條康成實際上已經接管了玉繩城的防務。

    佐野領合戰,母親戰死。她也表現出了自己的能力,死守玉繩城不出,沒有辜負北條氏康的期望。

    北條氏政伏地叩首,對北條康成真誠說道。

    「非常對不起!北條綱成大人是因為我的決策失誤而戰死,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北條康成避開她的正面,鞠躬還禮道。

    「氏政殿下,請您不要這樣說。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乃是武家的宿命。母親是光榮的戰死在戰場上,我為她感到驕傲。」

    北條氏政搖搖頭,堅決道。

    「不,這是我的失責,我絕不會忘記北條綱成大人與玉繩城北條家給予我的幫助。

    康成,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繼續輔佐我,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北條康成已是熱淚盈眶,伏地叩首說道。

    「嗨!」

    北條幻庵在旁邊看得欣慰,暗自點頭,北條氏政做得非常好。

    她果斷藉助御旗之事拉近和北條康成的關係,與其共情。承諾不忘恩情,並重用對方,安定人心。

    玉繩城北條家是北條家的重要分支,重要一門眾。

    北條綱成迎娶北條氏康的兄弟,被賜苗字北條,進入北條一門眾,擔任玉繩城代。她這一支北條分家,被稱為玉繩北條家。

    玉繩城可以說是北條家除了小田原城外,最重要的領地,統領玉繩眾的玉繩北條家地位相當高。

    北條氏政在佐野領戰前,疏遠防範北條綱成。她不留情面把河越城交給大道寺盛昌,最後害得北條綱成拼死斷後,戰沒佐野領。

    她要是不能籠絡住北條康成,玉繩眾這支北條家中的重要力量,遲早會出問題。

    如今看來,不管是北條氏康囑咐,還是北條氏政自己開了竅,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其實,北條康成也有自己的苦衷。北條綱成戰死,玉繩眾未來怎麼走,她心裡沒底。家督親自上門認錯,她沒理由不接受這份好意。

    北條氏政肯定會給予玉繩城北條家體足夠的補償,幫北條康成拿穩玉繩城的權力。

    雖然死了母親很慘,但家業不被動搖,還有可能更上一層樓,北條康成當然知道怎麼選最有利。

    看見兩人君臣相得,北條幻庵撫掌而笑。然後,三人重回正題。

    北條幻庵問道。

    「氏政殿下,你是想用這面足利白旗,逼迫御台所讓步?」

    北條氏政點頭道。

    「正是如此。

    聽聞這面御旗,是斯波義銀第一次入京之時,足利將軍親賜,這才開啟了他南征北戰所向披靡的征程。

    想來,他必然願意為了討回這面御旗,付出一些代價。只要他肯鬆口,不管上杉輝虎願不願意,這個契機算是打開了。」

    北條幻庵若有所思。

    斯波義銀與上杉輝虎步調一致,這是北條家最頭疼的地方,北條氏康千方百計想要擴大兩人的分歧,讓兩人產生嫌隙。

    的確可以在這面御旗的歸還之事上,下下功夫。即便不能打開局面,能讓兩人的步伐不再協調,對北條家也是一件好事。

    北條幻庵望著這面滿是煙熏火燎,箭矢串痕的白旗,心存敬意。

    不管她們在背後怎麼計算斯波義銀,但這位鬚眉不讓巾幗的御台所,還是得到了所有關東武家的尊重,北條家也不例外。

    隨著他在越後平亂,川中島合戰,越中出陣,佐野領合戰的一次次英武表現。

    關東武家不得不承認,這位從近幾而來的足利軍神,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強者。

    武家社會有強烈的慕強情節,這位風華絕代的少年郎,真是讓北條家又敬又怕,心情複雜。

    北條氏政也在望著這面御旗,心思已經飛去鎌倉鶴岡八幡宮。

    斯波義銀在佐野領安排的板甲姬武士團,是導致北條大軍崩潰的罪魁禍首。

    雖然兩人在佐野領鏖戰一場,但北條氏政卻沒有親眼見過這位名聲在外的御台所,斯波謙信公。

    自從佐野領戰敗,回到小田原城,她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夜夜夢魘中,面容模糊的斯波義銀總是提槍刺入她胸膛,令她驚醒。

    捏了捏手中御旗,北條氏政這次來談判,不單單是要洗清佐野領的污點,也是要跨過自己的心魔。

    她暗暗念道,斯波義銀,不管你是什麼洪水猛獸,我都不會再被你擊垮,我不怕你。

    這次談判,她是來勢洶洶,志在必得。

    三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北條幻庵見北條氏政疲憊不堪,知道她是趕路辛苦,鞠躬說道。

    「氏政殿下,天色不早,今晚請您好好休息。

    明日,我們就渡河前往鎌倉,去鶴岡八幡宮與御台所,上杉殿下,好好談一談。」

    北條氏政點頭答應,三人行禮散會,各自休息。

    當晚,一場大雪紛飛,寒風凜冽。翌日清晨,大雪已經覆蓋平原,銀裝素裹的風景在北條氏政眼中分外鼓舞。

    她恨不得這些天日夜風雪交加,讓遠征在外,駐紮營地的越後大軍更難受一點才好。

    一行人騎馬來到片瀨江邊,河川已經被凍結。一名旗本先行踏上冰面,來回走了一趟,匯報冰封厚實,可以前行。

    北條氏政指著冰面,對北條幻庵說道。

    「姨祖母,果真是天助我也。上意如此,天命難違。」

    她忍不住仰天長笑,對即將展開的談判更有信心。

    凜冬已至,水運冰封。

    越後大軍的後勤線主要依賴利根川,多摩川,相模川等等,上野武藏相模三國的河川水運,再輔以當地武家的農兵轉運。

    如今河面結冰,關東武家各自回家,當地農兵不知道還能不能使喚得動。越後大軍的後勤保障,一定會有很大壓力。

    這份壓力放在談判桌上,又給北條家加了一塊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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