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火火06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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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火火062
梳完頭髮整理好衣服, 楚岱牽著顧卿卿出去,外面軍屬大院到處是熱鬧的談笑聲, 看軍裝都是團以上的級別, 有些還不是南方軍區的。
應該是各個戰區,楚淵曾經的老部下,就像關勛一樣, 當年陪他征戰多年。
顧卿卿輕輕捏了下男人的掌心, 低不可聞在他耳邊道:「哥哥,阿爹好像臉色不太好。」
楚岱眉心一皺, 抬眼看向另一邊褚戰旁邊冷著臉的楚淵, 他安撫女孩:「沒什麼事, 你先找個地方坐著吃點東西, 等下會有來敬酒的, 可能顧不上吃。」
「好。」顧卿卿乖巧點頭, 「你語氣好一點。」
從這兩天的相處能看到,這父子倆是真的不太對付,楚淵瞧不起這個兒子, 楚岱不搭理這個老子。
楚岱將她額前碎發捋到耳後, 看了她幾眼, 大步往楚淵那邊走。
褚戰正在安慰楚淵:「這也沒什麼嘛下次再回老家看看吧。」
褚昭見兄弟來了, 趕緊給他使個眼色, 低聲道:「你家那個堂嬸剛才來了,帶了一兜子喜餅, 楚伯伯要留她吃飯, 還問為什麼不把家裡人都帶來。」
楚岱蹙眉:「然後呢。」
「你堂嬸說她們滿門都是寡婦, 怕衝撞到新娘子,留了個紅包就走了。」
「還有, 走之前你堂嬸說,阿岱結婚了以後要花錢的地方也多,讓你們父子倆不要再往她們那貼錢了,雖然日子過得不是多好,現在的年景吃口飽飯還是行。」
「還說會讓小輩都記住他們大爺爺和叔叔的好。」
聽完,楚岱半晌無言。
楚淵吐了口濁氣,「老二家的糊塗啊,都是自家人誰會講究這一套?我們當兵的怎麼會理這種歪門邪說,你看看這紅包里的錢。」
「這是老二老三幾戶人家一年的口糧!」
褚戰拍拍他的肩膀:「你們楚家的男人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楚家的女人也不是那種願意一輩子吃白食的,這樣也好,那個大的不是也十二歲了嗎?以後讓他來部隊當兵,你們楚家的小子沒有孬種。」
楚淵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他嘆了口氣,一向剛毅的男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把紅包塞到旁邊兒子手裡,邁著四方步去招呼老戰友了。
楚岱垂眸看著手裡的紅包,半天沒說話。
十二點婚宴準時開始,楚淵作為男方大家長以及在座軍官里級別最高的指揮員,率先發言。
「今天吾兒大婚,感謝諸位戰友不遠萬里拔冗前來,千言萬語都在酒中,這杯我敬諸位。」
說完,他舉杯一飲而盡。
在座的軍官紛紛起身,「敬首長!」
明天要出發去大屯子村了,楚淵早就提前打好招呼讓手底下的軍長也就是他的老戰友們幫他把菸酒備好。
八塊錢的茅台三塊錢的汾酒竹葉青都是敞開了喝,兩毛一包的海濱豐收還有三毛九一包的大前門隨意扔在桌上,讓這群嗜煙好酒的老同志們可算是過了把癮。
楚淵算是豪氣了一把。
不過這種豪氣也是有代價的,兒子結婚,老子欠了一屁股賬。
飛行員不能碰酒,顧燦陽明天開始就不用訓練了,後天休假。在褚昭不敢置信的目光里,他抄過酒瓶,默不作聲,和楚岱一杯接一杯的喝。
顧青烈見這架勢,略微側身擋住,不讓另一邊和軍屬大院的軍長夫人們相談甚歡的妹子看到。
這些夫人們性格十分爽朗,很對顧卿卿胃口,在她們的勸酒下,顧卿卿也喝了幾杯,最後臉頰通紅雙眼朦朧被顧青烈抱著送回二樓房間。
「你這個醉貓,從小就沒讓你沾過酒,一會兒沒看著你就撒歡了。」顧青烈嘴裡嘀嘀咕咕,把妹子放床上扯過一邊的被子蓋好,又出去給她泡了杯熱茶放床頭旁邊。
顧卿卿挨著床就睡著了,顧青烈盯著她紅彤彤的小臉,看了許久,嘆了口氣。
「以後哥哥們都不在身邊,你自己要好好的。」
顧卿卿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醒來腦袋有點懵,坐在床上緩了半天神,摸過床頭的搪瓷杯咕嘟咕嘟猛灌大半杯水,這才掀起被子起身下樓。
外面的熱鬧還在繼續,楚淵的老部下都被分散到各地軍區,甚至有些十來年沒見過,這次也是因為楚岱結婚才能湊到一起,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些軍長抱著酒瓶子說著以前剿匪殺敵的暢快事,有的慷慨激昂有的淚眼縱橫,甚至有人醉到抱著楚淵的胳膊不撒手,一個勁喊大帥。
楚淵這些年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性子又被點燃,抬腿對著東倒西歪挨著他的幾個軍長,一腳一個。嘴裡罵罵咧咧:「大什麼帥,老子看你挺帥,八百年前就投了革命了還給我唱這一出,滾遠點。」
顧卿卿算是全場最清醒的人了,小孩子們早就拿著飲料和糖果跑遠了,大人們不管男女都醉醺醺的,顯然是十分開懷。
也許是太久沒見,都有些壓制不住心底的感情。
他們這種屍山血海里互相背出來的革命友誼太深刻了,顧卿卿雖然不能完全理解感受,但也由衷敬佩。
晚上,冷風一刮這群人清醒了又繼續吃喝,明天都有正事,楚淵讓警衛員把桌上所有的酒都收了,煙留下。
這場盛宴直到十點多才接近尾聲,顧燦陽這種向來自矜的人也還有三分醉意沒散,被褚昭扛了回去。
楚岱坐在那,眼神清亮。
如果不是顧卿卿喊他回房喊不動,還真以為他沒醉。
她抬手在男人眼前揮了揮:「哥哥?」
楚岱直勾勾地看著她。
軍長們早就被各自的下屬帶回去了,遠道而來的團長師長被分到了各個老戰友家,隨便將就一夜。
楚淵也被警衛員扶回了房。
顧青烈沒怎么喝酒,光顧著吃菜了。
胳膊這麼長一隻的蝦,還有一種看起來黑乎乎的貝殼,還有渾身長刺的叫什麼膽的,味道鮮的很,那個蝦滿滿當當全是肉。
他在邊城哪見過這個,首長們玩命喝酒吹牛憶往昔的時候他就脫了外套敞開了吃,見他們都沒怎麼吃菜還尋思等下拿鋁飯盒裝點明天帶回去給阿爺阿奶嘗嘗。
顧卿卿把楚岱帶回房的時候,他還坐在寒風裡剝蝦殼,來收拾桌子的小戰士們見他嗦著蝦殼一個人吃得歡都驚呆了。
「同志。」小戰士們有些無從下手:「要不給你裝飯盒裡帶回去吃?我們得收桌子了。」
剩飯剩菜是首長們明天的早飯,桌椅板凳也得各回各家。
「成。」顧青烈咧開一嘴大白牙:「我多拿兩個飯盒,明天當早飯吃,吃完了再給你們還回去。」
小戰士笑出聲:「行。」
他們能理解,以前剛從內陸來沿海軍區的時候也是這樣,吃海鮮沒個飽厭,結果第二天就竄肚子了。
見顧青烈一邊起身收拾一邊吃,他們互相看一眼,還是沒說出口影響他的食慾。
顧卿卿把男人扶到床上,他身高腿長,上樓梯的時候可算是費了她一番功夫。
不過想到明天就要回家了,渾身都是勁。
四個多月沒見到阿爹阿娘了,她心裡也特別想。
給他脫了外套,扯過被子給男人蓋上,她自己去洗漱一番,又拿來毛巾給男人擦臉。
顧卿卿輕柔地在他臉上擦拭,男人閉著眼,暖光燈光從他頭頂投下,照在臉上,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一道陰影。
她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睫毛,男人睫毛顫動,白皙手掌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到身上。
楚岱懶懶睜眼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又怕她作亂,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顧卿卿耳邊是他溫熱的呼吸,手裡的毛巾「啪嘰」掉在木地板上。
「卿卿。」男人突然出聲。
「嗯?」顧卿卿眨著眼睛。
楚岱頭一歪,徹底睡著了。
顧卿卿:「看來是真的醉了哦。」
她被男人壓在身下,他身上濃烈的菸酒味讓她有些頭暈,手指撫上他後背,摸了兩下又用力把男人從她身上推了下來。
楚岱雙眼緊閉毫無還手之力。
顧卿卿坐在他腿上,把他的襯衣扣子解開脫了,看到上面的傷疤稍微愣神,最後手指往下,「啪嗒」解開他皮帶。
起身下床撿起毛巾,她打了盆熱水過來,給他擦拭身體。
楚岱低聲哼了一句,在顧卿卿以為他醒來的時候,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正好可以給他擦擦背。
臉上升起火燒雲,她耳朵根熱烘烘的,手指有些顫抖慢慢移動,本來一兩分鐘就能擦完她愣是拖了半個小時。
把軍綠色搪瓷臉盆里的水倒掉,毛巾掛回去,她進屋,把門反鎖。
站在衣櫃前,想給他找一身衣裳換上,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什麼也沒拿,直接把櫃門關上了。
拉了燈,她爬上床越過男人去了里側,鑽進被子裡貼著男人火熱的胸膛,閉著眼睛。
折騰了一天她也有些累,半睡半醒的時候打了個哈欠,手下意識往下握住,終於踏實地睡著了。
一夜無夢。
楚岱早上五點準時醒,他掀開被子,垂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