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火火19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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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火火198
時輕舟「啊」了聲, 愣愣地看著他表妹夫,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還是周曼腦子活絡, 她笑罵道:「傻小子, 你妹夫問你要不要去國營廠?你愣著幹啥啊?還嫌地里刨食不夠啊。」
何秋水也一臉緊張地看著兒子。
快答應啊傻小子,進了國營廠以後好找媳婦兒,還能讓她孫子也能免去面朝黃土背朝天, 長大了直接頂班就行。
楚岱只是笑著看他, 等他回答。
「我願意去!」時輕舟覺得自己再不答應,他爹娘就要衝過來打他了, 撓撓頭說:「不過我是農業戶口」
「我來想辦法, 你願意去就可以。」楚岱溫聲道:「先吃飯吧, 待會兒再說這件事。」
本來就是抱著拉他一把的心思來的, 顧家人的人品還有時家人他都信得過, 這次回去如果顧家有人想去國營廠他也能一併安排。
顧家人勤勞肯干, 就算現在沒有手藝,去了廠里也能跟著老師傅踏實學,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徒。
時輕舟稀里糊塗的坐下, 手裡捧著碗還有些迷糊。
這就能進國營廠?
何秋水臉上的笑容更深, 一個勁地給小姑子夾菜, 時如霜看著堆成小山的碗, 啞然失笑。
高海月倒是不妒忌, 她兒子才兩歲多,不過
看了眼旁邊笑呵呵的男人, 她忍不住開口問外甥女婿:「阿岱, 你小舅也會釀醬油, 你看能不能讓他跟輕舟一起去醬油廠?」
本來也是隨口問問,沒抱什麼希望, 沒想到楚岱卻是點頭:「可以的。」
楚淵聽到他們的話沒有發表看法,只是笑著和時季兩個人一起喝酒。
農家自釀的瓜干酒,回味綿長,就是入口的時候有點喇嗓子。
在炭火爐子溫了許久,現在喝味道正好。
高海月本來就是隨便這麼一問,沒想到他真的答應了,頓時狂喜,「舅媽謝謝你阿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楚岱只是笑著搖頭,繼續餵懷裡的小傢伙吃蛋羹。
何秋水和高海月娘家來的親戚看到她們的兒子男人都去了國營廠,眼熱的不行,想開口說點什麼,發現楚岱一直看著懷裡的兒子,壓根沒有抬頭看她們。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本來打算吃完飯就走,現在又改了主意,想著磨磨何秋水和高海月,你們現在倒是好了,娘家養了你們這麼久,為娘家侄子說幾句話總可以吧?
在她們眼裡楚岱就是個好說話的,只要時家人開口肯定不會拒絕。
這頓飯顧家人和時家人吃得其樂融融心滿意足,另外這些親戚則是各懷心思。
顧卿卿沒空管她們怎麼想,心思都在兒子們還有沈綏身上,他感冒了不能吃雞蛋,魚和肉也不想吃,就吃了點青菜。
顧卿卿心疼他,這邊太冷了,感冒不容易好,看來是得早點回南陽了。
餵完小團團和小年年,讓兩個小傢伙自己去玩,裡屋的火爐子已經提到桌下了,就怕小傢伙亂跑碰到,這裡有他們看著,他們想鑽桌子也不行。
人太多了,挨在一起吃飯,縫都沒有。
小年年從身上下去,顧卿卿總算鬆了口氣,端起碗吃飯,男人夾了塊五花肉給她。
顧卿卿把肥肉挑出來放在他碗裡,湊近男人在他耳邊說:「外婆家條件沒有我娘家好,這肉票也不知道是攢了多久特意等著我們過來才用的,明天我們回去給他們留點肉票和糧票。」
顧燦陽和顧青烈的肉票大多是給了她,按理說也應該孝敬一下兩位老人。
楚岱聞到她發梢的皂莢味,壓了壓心底的躁意,說:「你看著辦就好。」
吃完飯,顧卿卿幫著兩個舅媽收拾桌子,她瞅了一眼自家兩個崽跟小舅舅的兒子玩得很開心,雙手比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時重山也才兩歲多,他似懂非懂回答兩個表外甥的話,奶聲奶氣的,特別招人稀罕。
「卿卿,你表哥和小舅的事舅媽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們一定會好好干,不給阿岱丟臉。」何秋水把桌上的殘渣用抹布掃到碗裡,對顧卿卿說。
顧卿卿搖頭笑:「這也是表哥和小舅自己有本事呀,我了解他,如果沒這個能耐,他也不會開口的。」
她是從張家表哥那裡得出這個結論的,她不知道就算時輕舟什麼都不會,楚岱也會看在她的面子上把人送去國營廠學手藝。
張家表哥純粹是因為跟她們關係不親近,而且楚岱看他不順眼,這才拒絕。
踏實的人,就算沒手藝他也願意幫一把送去學點本事,學徒每個月十九塊錢總歸是有的,等出了徒怎麼也得有個二十五六。
張家表哥這種人只想著怎麼走捷徑,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想著怎麼上進只想著訴苦。
楚岱看不起他。
像顧家幾個哥哥,寧願留在生產隊做事,也不想開口麻煩他。他們知道去學養殖種植學燒磚水泥,張家表哥卻一心只想去城裡享福,指不定還幻想著到時候打著楚家的旗號狐假虎威。
楚岱懶得搭理。
「這也是因為你才願意開口的。」何秋水心裡都門兒清,「阿岱是真的心疼你,願意幫扶你的娘家人。」
顧卿卿笑了笑。
她們這裡在收拾桌子,沈綏去裡屋睡覺了,楚岱和時輕舟還有舅舅們在聊國營廠的事,時季和楚淵在喝酒。
時季骨子裡是個很斯文的人,聽著楚淵講他年輕時征戰的事,也忍不住心潮激盪。
何秋水和高海月的娘家親戚雖然在和周曼聊天,目光卻時不時往楚岱那邊瞟。
周曼哪能不知道她們的小心思,特別是王秀英,她看著就開火。
前兩年,卿卿去兵團之前,還說什麼要把卿卿介紹給她侄子,燦陽和青烈講給她侄女。
後來明里暗裡從高海月嘴裡套出話來,她們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的,遊手好閒好吃懶做,是隊上有名的缺糧戶。
她當時心裡就恨極了。
她家卿卿可是家裡的心肝兒寶,兩個外孫更是不用說,在她看來她家燦陽就是天之驕子,配再好的姑娘都不為過。
王秀英那兩個侄女,什麼東西!
她那個侄子也不配跟阿岱比。
所以聽著王秀英吐沫直噴,周曼依舊老神神在在剝著花生,也不應聲。
「親家嬸兒,」王秀英端起水杯潤了潤嗓子,「我大兒子你也見過,是個勤懇人,去國營廠再合適不過了。」
「哦,」周曼把花生皮搓掉,說:「那你家大兒子想進哪個國營廠啊?」
王秀英一聽有戲,「醬油廠鋼鐵廠棉花廠都行,我還有個侄女跟您說過的,小姑娘家家就去輕鬆點的地方幹活嘛,我看國營服裝廠就挺不錯的,就咱們市里那家東方服裝廠。」
她旁邊何秋水的娘家人插不上話也急眼,不能什麼好處都讓她給撈了啊。
豈料周曼卻說:「挺好的啊,你們家的人都有本事,能讓孩子輕鬆點是好事,以後他們進了國營廠肯定會好好孝敬你的,你日子這麼好過我都有些羨慕了。」
王秀英傻眼了,有些聽不懂她這話到底什麼意思,「親家嬸,您是答應了?」她試探道。
「我答應什麼?你有本事讓兒子侄女都進國營廠是你的本事。」周曼嚼著花生米,淡淡道:「別的我可什麼都沒答應,也管不了。」
「親家嬸!」王秀英急眼了,有種被戲耍的屈辱感,音量忍不住提高:「我哪有什麼本事?!這不是求你幫忙嘛。」
她這嗓門讓在聊天的幾個男人都下意識看過來,只有楚岱不為所動,慢悠悠剝著瓜子。
「我可沒聽出來你有求人幫忙的意思。再說了,我也幫不了你啊親家侄媳,我要是有這個本事我家老大老二早就沒在村里下地了。」
王秀英被氣得半天沒說出來話,她忽然轉頭問男人那堆的時連採,「妹夫,你侄子也不小了,他喊你一聲姑父,這點小忙你都不願意幫?高家養了海月這麼多年,也是她該回報的時候了。」
本來臉上還帶著笑的時連採頓時沉下臉來,「嫂子,這話我老丈人丈母娘有資格說,你沒有,要是高家真是這麼個意思,你讓我爹娘來說清楚,說他們為了孫子不要女兒,要是他們因為一個國營廠的名額不要閨女要劃清關係,我願意把名額讓出來。」
「當真?!」王秀英眼神驟亮。
時連採嗤笑一聲,「阿岱,你同意嗎?」
「我不同意。」楚岱慢條斯理把剝好的瓜子仁都倒到左手掌心,「只有時家的人能去。」
聽他們一唱一和,王秀英氣得渾身顫抖,這是被連合戲耍了。
她一把抓過在旁邊吃零嘴的小兒子,「我們回家!不在這受氣,這破地方以後我們再也不來了。」
周曼也不攔,任由她氣沖沖地走。
王秀英看到從廚房出來的高海月,特意放緩腳步想著小姑子能開口問一兩句她訴訴苦,沒想到高海月只是說:「嫂子慢走,回家替我照顧好爹娘。」
王秀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氣呼呼跨出時家院門檻。
就算剛才沒在堂屋,都能想到她這個嫂子在打什麼主意,王秀英什麼便宜都愛占,高海月也忍了她很久了。
何秋水見她看著院門口出神,以為她是心裡過不去,安慰道:「你們倆關係本來就不親近,用不著愧疚,以後連採去了國營醬油廠,說不定還能把你們母子倆接去城裡過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