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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③⓪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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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比較才有差距,鄭伯深刻體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跟羅韌相比,木代是太乖了,自己話說的點到即止,她就立馬幫著鳳凰樓忙這忙那去了。

    羅小刀呢,話都說的這麼白了,他還是那兩字:不去。

    他說,一個燈箱,我為什麼要開車去拿,去拉燈箱,你考慮過悍馬的感受沒有,讓他們租輛車送過來不行嗎,租車費我出。

    鄭伯氣的差點吐血,打電話給木代告狀。

    他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最近頻繁向木代告羅韌的狀。

    木代說:「我回去說說他。」

    鄭伯氣沖沖的:「是要說他!一身毛病,早上不起、晚上不睡、逃避勞動,不殺殺他的威風他就要上房了!」

    木代在那頭笑,背景音很亂,哧拉哧拉的,裁紙的聲音。

    鄭伯想起正事:「你那頭怎麼樣了啊,快了吧?」

    木代說:「快了,我們待會就回去。」

    掛了電話,木代過去看工人包裝,牆紙都是一筒一筒卷好了的,外頭用氣泡塑料膜包好,木代怕買少了不夠用,特意多訂,又同店主商量用不完的能不能退。

    門口停了輛小麵包車,虧得連殊同店主有交情,店主同意了讓店裡的車幫忙送這趟貨。

    工人們把牆紙裝車,看看接近午飯時間,木代問連殊要不要先吃飯,連殊說怪耽誤時間,不如隨便買點東西車上吃。

    說話間,對面燒烤攤的香氣飄過來。

    連殊提議吃燒烤。

    木代想過去買,剛好被店主叫住了開票算錢,連殊笑了笑自己過去,木代忽然想起什麼:「我不要辣啊。」

    連殊早走遠了,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

    一切妥當之後上車,司機先把車往城外開,連殊給木代解釋,車上裝了兩票貨,先還要送另一家。

    一邊說一邊把一塑料盒的燒烤遞給木代。

    打開了看,滿眼紅彤彤的辣,木代心裡暗暗叫苦,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拈著釺子儘量抖落辣粉。

    辣粉夠勁,吃了兩口就吸拉著氣,覺得嘴唇都燒起來了,羅韌打電話來的時候,她一直用手在嘴邊扇風。

    羅韌好笑,問她:「說話怎麼怪怪的?」

    木代說:「我吃了燒烤,好辣。」

    一邊說一邊噓氣,連殊給她遞水,她擰開了咕嚕咕嚕就是一大口。

    羅韌不知道該怎麼說,腦補她辣的滿臉通紅的樣子,覺得怪可愛的。

    想了想問她:「你一個人去的?」

    &小姐跟賣家熟,帶我一起來的。」

    連殊?原來她也跟著一起了?羅韌覺得不大舒服,想想連殊可能就在旁邊,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吩咐木代儘快回來,掛電話的時候,說了句:「也別跟那個連殊太親近。」

    為什麼呢?木代不好問。

    她抓住後座邊上的把手,看窗外的街景變換,又想起鄭伯說的話。

    ——羅韌啊,好像跟這個連小姐不太對路。

    不喜歡一個人,總是有理由的吧。

    木代偷偷轉臉看連殊,她坐在邊上,闔著眼睛,頭靠著車枕休息,邊上的車窗開了道縫,風把她的頭髮揚起來,露出精緻秀氣的臉龐。

    長的怪好看的,羅韌為什麼要把連殊拉進房裡鎖門拉帘子呢?那天晚上,她本來想問的,誰知道被羅韌三兩句灌了迷湯,忘了。

    待會回去,要審羅韌,狠狠的審。

    車子顛了一下,木代打了個呵欠,覺得很困。

    眼皮漸漸的好像有千斤重,她摩挲了一下脖子,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靠到了車枕上。

    連殊慢慢睜開了眼睛。

    ***

    今天鳳凰樓就兩件事,貼牆紙、上燈箱。

    燈箱會晚點送過來,牆紙還在路上,瞅著這個空檔,一萬三和曹嚴華炎紅砂去找了趟羅韌,打聽扎麻那頭的情況。

    答覆是:一切如常。

    真如常嗎?這第三根凶簡,他們可是連水影都沒畫出來。

    幾個人在屋子裡一籌莫展,曹嚴華看那根邊緣模糊的凶簡,又指水裡淡粉色的鳳凰:「按理說,第三根都收回來了,等於凶簡收了一半了,這鳳凰,怎麼著也得再長出一截,不能一點變化都沒吧?」

    他提議:「要麼,咱們找神棍問問?」

    神棍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啊,羅韌沉吟了一下,把自己早上的推測跟幾個人說了。

    如果野人的玩伴是個正常人,那就難找了。誰知道那個寨子裡的人後來搬到哪去了?天南地北的,中國這麼大,哪都有可能。

    炎紅砂嘆氣說:「這跟大海里撈針一樣呢。」

    對,就是這個詞兒,大海撈針。

    羅韌苦笑,看到地圖上四寨的位置還是根藍色的摁釘,順手撿了根紅色的去替換。

    曹嚴華去到桌邊擺弄羅韌的電腦,點開對比照片看,再開一個文件夾,裡頭都是按日期排列的視頻。

    他之前聽羅韌說過,這間屋子放了攝像頭,估計拍的是按天分布的24小時監控。

    &刪嗎,占空間的。」


    羅韌說:「你快進拉一遍,沒什麼異常就刪掉吧。」

    曹嚴華點進今天最新的,往前拉了幾秒就看見他們自己在屋裡討論的模樣,覺得怪有意思的,他看看屏幕又看炎紅砂:「不是說上鏡會胖二十斤嗎?紅砂妹妹,你上鏡了好像還跟平時一樣。」

    一邊說,一邊嗖嗖往前拉進度條,直到眼前倏的晃過一個人影。

    那個人,不像是應該出現的任何一個人。

    曹嚴華的心砰砰跳起來,他咽了口口水,重新找到合適的進度位置,正常播放,又把音量調到了最大。

    窸窸窣窣的聲音,開門的聲音,一萬三和炎紅砂忍不住湊過來,站在地圖邊的羅韌也被聲音吸引著轉過頭來。

    炎紅砂先認出來:「這不就是那個店……那個坑人的店的女人嗎?她怎麼會進來?」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看羅韌:「你請她來的?」

    羅韌死死盯住屏幕:「不是。」

    屏幕上,連殊站在魚缸邊上,胸前的衣服里,有什麼在泛著光澤。

    炎紅砂嘴唇發乾,她碰了碰身邊的一萬三,低聲說:「看她脖子。」

    連殊脖子上,有一根黑色的掛繩。

    曹嚴華也幾乎是在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覺得匪夷所思的荒唐:「這……不可能吧?」

    世事有這麼巧嗎,剛說找這個人像大海撈針,她就在屏幕上出現了,而且,居然是熟面孔。

    黑色的掛繩,隔著衣服泛出光澤的掛墜,那是剩下的胭脂琥珀嗎?

    羅韌的臉色有些灰白,說:「打電話找木代。」

    沒人動,一時間,沒人理解他的意思。

    羅韌又說了一次,這一次,臉上帶了幾分煞氣。

    他厲聲:「趕緊打電話給木代啊!」

    炎紅砂被嚇住了,掏出手機撥木代的電話,曹嚴華也跟著撥。

    通了,都沒人接。

    炎紅砂試了幾次,小心翼翼地說:「要麼,過會吧,她可能正好聽不見。」

    羅韌沒有說話,屏幕上,連殊轉身離開,沒有動屋裡的任何一件東西。

    羅韌開始自己撥電話,斷了再撥,撥了又斷,臉色越來越難看。

    過了會,他說了句:「木代是跟著連殊走的。」

    一萬三後背發涼:「所以,野人的那個玩伴是……連殊?」

    羅韌沒說話,他死死盯著手機,不祥的預感陰雲一樣罩頂。

    其實,早就有模糊的線索的,一開始就有的,各地的掃晴娘都不同,但是,只有連殊店裡的掃晴娘,跟那個寨子裡看到的,是形制一模一樣的。

    羅韌覺得腦子裡嗡嗡的,他聽到曹嚴華說:「完了完了,我早說了,剩下的胭脂琥珀,就像個小的接收器一樣,連殊掛著它,是一定會受到凶簡的影響的,就好像女野人掛著胭脂琥珀,就會特別聽那個女人的話一樣……」

    是的,以前沒有異樣,是因為連殊離的太遠了,但是今天不同,恰恰就在前一天,他們趕回來,把第三根凶簡收進了魚缸里。

    而今天一早,連殊就帶著牆紙的樣版,來找鄭伯。

    第三根凶簡不完整,戾氣在四下掙扎,連殊感應到了,所以她上了樓……

    難怪聘婷早上重複了好幾次「姐姐上樓」,她親眼看到了,卻沒法表達清楚。

    炎紅砂也察覺出事情的嚴重性了,她語氣有些發抖,但還是努力向好的方面想:「木代她會功夫,連殊應該不是對手,也許,待會就回來了……」

    她說不下去了,自己都不相信這話,功夫是真刀實槍的硬拼,可是,如果連殊使陰招呢?

    曹嚴華臉色有點發白,重新去撥木代的電話,手指頭抖索索的,總是觸不准鍵,他說:「事情是大傢伙一起做的,為什麼先找我妹妹小師父下手,要找也找我啊,我這麼沒本事……」

    羅韌忽然打斷他:「不是的。」

    &個女人,被殺了兩次。第一次殺她的是炎老頭,她把炎老頭吊死了。第二次殺她的,其實是木代。我不知道凶簡給了連殊什麼樣的影響,但是,如果她要報復的話,首當其衝的,一定是木代。」

    ***

    很快到了晚上,但木代始終都沒有消息。

    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連殊也沒有再回店裡,至於那家牆紙買賣的公司,鄭伯說不清楚,只說是連小姐的朋友。

    羅韌發了狠,讓一萬三找來黃頁,所有跟牆紙買賣有關的公司門面,一家家打電話去問。

    幾個人就在鳳凰樓里,挨個撥打電話,鄭伯約略有幾分明白,知道事情不對頭,慌慌地問:「怎麼了啊,發生什麼事了?」

    沒人給他解釋,聘婷坐在角落的椅子裡,手指頭一遍遍摳著桌面。

    就在這個時候,羅韌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了。

    來電顯是木代。

    接通了,那頭很吵,不祥的吵,雜音,救護車的聲音,羅韌反而平靜下來。

    那頭說話了,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看了一下,最近幾個小時,手機上的電話幾乎都是你打的,你跟機主,是什麼關係?」

    羅韌說:「她是我女朋友。」

    那頭哦了一聲,報給他一個號碼:「請你儘量聯繫家屬,到市立一院去一趟,到了打這個號碼,會有人接待。」

    羅韌覺得腦子裡一片空,他問:「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車禍。」

    &怎麼樣?」

    這次,對方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你們還是先到醫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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