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決定(1 / 1)
一品惡婦
&會罷,素姐兒雖說脾氣壞了些,可她做妾,難道還不曉得做妾的苦處,還要把茭娘也拉下水?」蘇二嫂還是有些不相信。
&嫂嫂你這有什麼不好想的?有些人,自己吃苦就不願意別人吃苦,可有些人呢,自己吃苦,巴不得把天下人都拉下水和他一起吃苦。」梁大嬸快言快語,蘇大嫂想一想也覺得這話不錯,伸手給茭娘掖下被子:「這人啊,怎麼會變的這麼壞了?那素姐兒,小時候也不是這樣。」
梁大嬸也跟著嘆氣,茭娘聽著她們在那議論,手已經在被子裡面握成拳,這一回,就是別人再勸,也不能讓自己爹再和所謂的大伯來往了,自己的日子過成這樣,就跑來想讓別人家也家破人亡。這哪是什麼血親,就算是個仇人也沒這麼可惡。
茭娘在這裡想著,外面吵的更凶,那男子見吳大伯母跑來打自己,不曉得她是個什麼路數,當然在那和她對罵,甚至快要打起來。眾人有的攔,有的勸,還有人上前幫忙吳大伯母抱住那男子,就在這亂鬨鬨時候,吳能見人群中擠進一個人,看了眼就想往外走,這人有些蹊蹺,吳能對那男子道:「你瞧瞧,這是不是哄你來的人?」
這男子被眾人攔在那裡,急的沒有法子,聽到吳能這樣喊,抬頭看去,只一眼就高聲叫起來:「阿也,哪裡去尋,何處去覓?那天給我銀子叫我來的人就是他,怨有頭債有主,你們來尋他就好。」
說著男子就掙脫眾人,上前拉住那管家的袖子怎麼也不肯放,管家不料被這男子纏住,急忙用手遮住臉,對那男子罵道:「你這無賴,我不過一個過路人,偶然見到熱鬧就瞧一眼,怎麼就被你賴上了?這無憑無據的,怎麼……」
這管家還在罵,男子已經高聲叫起來:「別在這裝作沒見過我,你那天拿出銀子時候,我可見你的荷包上綻開了一個口,用的黑線補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多看了兩眼,這會兒荷包還掛在你腰間呢。」
這管家聽到男子這話,下意識捂住腰,里正已經對這管家道:「既有了指認,不如把荷包拿出來,若不是這無賴說的,那自然和你無關,若和這無賴說的一樣,那就不好說,總要去走上一遭。」
這管家放開捂住腰間的手,對里正道:「哪裡來的什麼荷包,我從哪裡來的認識這人?我主人家姓陳,怎會……」
&陳就好了,還怕你不姓陳。」吳能已經打斷管家的話,沉著臉上前張開手:「還請把荷包拿出來,讓我一觀,解了眾人疑惑。」管家沒想到吳能並不怕陳家,那臉也白了,對吳能道:「我曉得你是我們吳新娘的叔叔,別在我面前擺架子,妾的親戚,在老爺跟前,還沒我們有臉面呢。」
吳能的手沒有收回去,還是重複著這句話,吳大伯母聽到管家後面的這句話,已經在那破口大罵起來:「什麼妾的親戚在你們老爺面前沒你們有臉面,你給我說說清楚。」說著吳大伯母又要張開手去抓那管家。
這管家對吳大伯母還有幾分忌憚,抬手去擋,就在這時,那男子已經撩起管家的衣襟,伸手一扯,就把他腰間掛著的荷包給扯下來,接著男子大喊:「都來瞧瞧,這荷包上就是用了黑線來補,還繡了牡丹花。」
管家正在應付吳大伯母,不料那男子就拿了自己荷包下去,一著急要去搶那荷包。吳大伯母已經在那嘶吼:「你說,你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到底是什麼個不如?我費了那麼大力氣,不就為的要我女兒在老爺面前得寵嗎?」
吳大伯母的話說的越多,越露陷,里正見此刻局面已經不可控制,對吳能道:「看來也只有往堂上走一趟了。」吳能點頭,並交代旁邊站著的陳婆子幾句,於是眾人一擁上前,簇擁著管家、吳大伯母、男子三人衙門裡去。
裘媒婆自然是要去瞧熱鬧的,剛走出幾步覺得不對,回頭見蘇桐沒跟上眾人,只站在吳家門口,裘媒婆不由奇怪:「蘇秀才,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等會兒到了堂上,只怕還要用到你。」蘇桐回神過來對裘媒婆拱手:「我不過瞧了會兒熱鬧,抵不上什麼用處,還請裘嬸嬸自去。」
裘媒婆想想也有理,舉步又要走,蘇桐又叫住裘媒婆,裘媒婆見他這樣遲疑徘徊,不由自作聰明地一笑:「可是捨不得那個汪家姑娘,我和你說,汪家那姑娘,人可好了,長的也……」
蘇桐打斷裘媒婆自以為是的話,對裘媒婆道:「嬸嬸,您常在街面上,知道的事情比我知道的多,我就想問問,這麼一鬧,吳家姑娘,以後的婚事,會不會……」裘媒婆有些奇怪地看著蘇桐:「你這秀才,怎麼關心這個事?」
蘇桐的面不由微微一紅,但還是強撐著道:「我,我只是想,吳家姑娘我們小時候經常見的,她今日無辜遭遇這樣的事,若還牽連到她的婚事,實在是讓人嘆息的事。」這個理由在這個時候只能算糊弄,但裘媒婆著急去看熱鬧,也沒深思,只嘆一口氣:「哎,蘇秀才,果然你是讀書人,這樣的事,當然會對茭娘的名聲有些損傷,可茭娘這樣好的姑娘,想來許家也會喜歡。這裡面的蹊蹺,等哪天我有空了細細地和你說,這會兒我先走了。」
說著裘媒婆就匆匆地追上眾人,蘇桐聽到茭娘名聲還是會有損傷,心頓時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她以死明志,還是不行嗎?蘇桐抬頭看向吳家後院,眼神有些晦暗未明。陳婆子原本想要關門,可聽到蘇桐的話之後,陳婆子就有些奇怪,因此陳婆子並沒關門而是站在門口望著蘇桐,這會兒又見蘇桐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家牆頭。陳婆子肚內盤算一下,招呼蘇桐:「蘇秀才,方才多謝你了,要不要進我們家坐坐,喝杯茶?」
蘇桐回神過來對陳婆子微笑:「不必了,我還是往二叔家去。」說完蘇桐匆匆拱手就往蘇家去。陳婆子望著蘇桐的背影,正在沉吟蘇桐已經停下腳步迴轉,對陳婆子遲疑一下才道:「有句話,還要問你,你們家姐姐,這會兒可好?」
陳婆子哦了一聲:「幸虧救的及時,姐姐這會兒已經醒了,我們家嬸嬸和你嬸嬸,這會兒都在窩伴著她,勸解著。」蘇桐一顆心這才放下,卻又怕自己暴露出什麼,對陳婆子再次拱手一揖也就離開。
陳婆子不由在那一笑,這蘇秀才,有點意思。
陳婆子關好門,回到屋內,把吳能和眾人往衙門裡的事說了,柳氏點頭,吩咐陳婆子先去下幾碗麵條來給眾人墊墊。接著柳氏就嘆氣:「這家裡面,也不知為了什麼,總是惹上官非。」
梁大嬸聽說外面那個管家是陳家的,已經肯定這事只怕是柳素在那搗鬼,嘴一撇就道:「也不叫惹上官非,這叫閉門家中坐,禍事從天來,誰曉得素姐兒為了得寵,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茭娘侄女,跟她可是一個祖父。素姐兒還有個哥哥,茭娘沒有兄弟姐妹,小時候她們兩個和親姐妹也差不多,這會兒為了爭寵就想這樣的法子,真是心都黑了。」蘇二嫂和柳氏各自嘆氣。
茭娘在被子裡嘀咕一聲:「什麼和親姐妹差不多,她小時候就脾氣不好,專會欺負我,見我的新衣衫比她好,就想要。虧的爹娘疼我。這會兒進了陳家,又不大得寵,她豈不更恨別人吃好穿好?為了能吃好穿好,誰知道她以後還會想出什麼法子?」
說著茭娘就拉住柳氏的袖子:「娘,我們以後,不要再和他們來往了。」柳氏不料女兒會這樣要求,想要叱喝幾句,但想想女兒吃了這麼大的苦,又恨不得把吳大伯母兩口子的肉給咬幾塊下來,因此柳氏只輕輕地拍下茭娘的手:「等你爹從堂上回來,再商量罷。」
茭娘露出一個微笑,柳氏輕嘆一聲,陳婆子已經端著四碗雞絲麵進來,柳氏見了這面,對茭娘道:「你脖子疼不疼,還是喝粥罷。」茭娘不好說出實情,只是在被子裡面笑。陳婆子把一碗麵端給茭娘:「嬸嬸,你就放心吧,救的及時沒什麼事兒。」
柳氏和蘇二嫂等人一想,心中已經瞭然,蘇二嫂伸出指頭戳茭娘額頭一下:「以後這樣的事可不許再做,沒見把你爹娘和我們都嚇住了。」
梁大嬸已經端起一碗麵,一本正經地說:「那是,下回要尋自盡,就跳井,這看見的人多,攔得住。」茭娘不料自己的做法全被她們猜出,一張臉頓時通紅,把頭埋在枕頭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