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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全選D都不至於錯成這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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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慶之跟全公公對面坐在馬車上,兩塊點心下肚,顧慶之精神回來了。

    「榮國府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坑蒙拐騙無一不精。除了自家親戚,連個訪客也沒有。主子要看奴僕臉色,奴僕一味的只撈銀子。長子別府單居,次子占了正堂。私塾藏污納垢,姑娘們也不學管家。」

    吐槽其實也是拉近距離的方式,尤其是大家都槽可吐的時候。

    而且顧慶之答應過賈赦,要幫他回到榮禧堂,這不就開始慢慢鋪墊了嗎。

    全公公笑的有些微妙,道:「你見過他們家裡那個銜玉而生的公子沒有?」

    顧慶之點了點頭,「見了,長得的確是好看,貴公子,脖子上天天掛著玉,一眼就能認出來。」

    「呵呵。」全公公的笑容里有點看不起的意思,「若真是銜玉而生,那古往今來,他是頭一份。這玉該是獻給皇帝的,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或者乾脆就別叫人知道,可他們家,那是宣揚的人盡皆知。那玉據說還有名字,通靈寶玉。」

    顧慶之笑道:「通靈寶玉和它的移動展示台。」

    全公公愣住了,他是完全沒聽說過這種說法的,仔細品品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是真會說話。別說你了,宮裡也常說他們家,沒人知道榮國府怎麼想的。太上皇也不知道。」

    說起榮國府,全公公一樣是一肚子的槽。尤其是那塊玉,太上皇等了十幾年,雖然沒明說,但是大家都猜測已經從「等他把玉送來,我就賞他個爵位」變成了「玉不玉的倒是其次,等他把玉送來,我就要他的命」。

    能把好事變成這樣的,榮國府是獨一家。

    「榮國府是開國四王八公,跟寧國府還是兄弟倆,還都是軍功,說起來誰家都沒他家體面,算是咱們大魏朝獨一份的勛貴,人人都知道他們,可如今傳著傳著,把腦子傳沒了。」

    顧慶之跟著道:「是的,孩子扔了,把紫河車養大了,還一連養了好幾個。」

    全公公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寧府當家的人,好容易考上進士,這是武將出身,跟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是嫡系,當年太上皇知道他考中進士,還誇過他呢,說誰說武將沒腦子,文臣又有什麼了不起,聽人說太上皇連入閣的路都給他計劃好了,哪知道沒過幾天,他出家了,給太上皇氣了個夠嗆。」

    顧慶之笑了好幾聲,「他們這是全靠祖宗情面支撐著呢。」

    全公公繼續道:「榮國府也沒好到哪兒去。太上皇一開始挺喜歡榮國府的,還專門叫他們多襲了一代,可最後一代榮國公臨死前,上摺子給自己小兒子求了個官,這就叫太上皇不太高興了。」

    顧慶之眨了眨眼睛,「這個我不明白,求官不是挺正常的嗎?」

    「正常個屁!」全公公爆了個粗口,「你想,他們家是武將出身,軍中有關係的,他給他小兒子求的是文官。恩賜的官,最多升到五品,他寧可叫他小兒子當個都不一定能升到五品的文官,都不肯叫他從武,你說太上皇生不生氣?」

    顧慶之道:「興許他文不成武不就,當文官還能糊弄,當武官就是真獻醜了。」

    「對啊。」全公公點頭,「擱著軍中這麼多關係不用,那不就是說,我小兒子是個廢物嗎。他把個廢物塞給太上皇,你說太上皇生不生氣。」

    顧慶之很是配合的恍然大悟,他也的確是才明白,「那就不應該求官,求個虛職就行。」

    「對啊,哪怕求個錦衣衛千戶,太上皇說不定也能答應。」全公公嘆氣,「下來就是銜玉而生的公子,接著又送了個姑娘進宮當女史——」

    全公公稍微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聽說,當年是他們家老太君親自進宮求的,不然不可能進宮就是女史,據說是暗示太上皇,會帶著那塊玉進宮。」

    顧慶之皺了皺眉頭,「這不可能吧,他們敢騙太上皇?」他又搖了搖頭,「興許是沒聽懂太上皇的暗示?」

    「也有可能,都是聽人說的,太上皇也是要臉面的。」全公公道:「總之這麼折騰兩次,太上皇就煩他們了。賈家那姑娘進宮,也是求好前程,那會兒好幾個皇子都沒婚配呢,不過她這身份,也當不了正妃。」

    顧慶之點頭道:「國公府的嫡女,父親大小也是個官,就是聯姻,也能找到不錯的人家。」

    「誰說不是?」全公公表示贊同,「送她進宮,無非就是那些小官看不上,就想當皇親國戚,這都糊弄太上皇多少次了?太上皇能忍?他們糊弄太上皇,太上皇也就把他們當傻子了,賈家的姑娘,這都二十好幾了,比陛下還大兩歲呢,如今還當女史呢。」

    說到這兒,全公公表情嚴肅起來,顧慶之正襟危坐,道:「公公吩咐。」

    全公公欣慰道:「你倒是知情懂事。」

    顧慶之一臉無奈,「公公,我家裡原先也有不少田地,早年也是讀過聖賢書的,四書也讀過的,又當了幾年乞丐,不說八面玲瓏,至少也能左右逢源,賈府——真就柴米油鹽不進,完全不給人機會的。」


    全公公笑了起來,「這也不能全怪你,他們既然認定你是林大人回京的幫手,自然是不可能好好待你的。京里這些老派勛貴,自持身份高貴,與人交往也只看身份,別的一概不管。」

    顧慶之嘆氣,「怪不得一見面,賈府那老太太就叫我給她磕一個。」

    「非親非故的,你又是林大人推舉來當官的。」全公公沉著臉道:「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舉薦你。」

    顧慶之哼了一聲,「林大人說和他們一起推舉我去欽天監,榮國府說不聽我不聽,我說我能算天氣,榮國府說不信我不信,我說後天晴天,大後天有風,他們說這算不得什麼本事。這一個月過的,真真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榮國府活該被雷劈。」

    「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什麼。」說到被雷劈這個話題,全公公也挺感興趣的,「要說荒唐,京城裡比他們荒唐的人也不是沒有。還是他們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背地裡做了什麼我不知道。」顧慶之沒好氣道:「公公,他們家正堂被人劈了,他們居然想著要靠修房子、倒騰內飾發財,這從根子上就爛了。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大明宮被雷劈了,太上皇得下罪己詔吧?還得跪祠堂吧?大小也得減個賦稅免個徭役吧?」

    全公公喜歡顧慶之用大明宮被雷劈做例子,他不喜歡大明宮,他是皇帝的貼身太監,皇帝繼位之後,他才應該是掌權內相,結果上頭還壓了個戴權,這誰受得了。

    作為一個太監,可不就扒著這點權勢過日子嗎?

    全公公重重點了點頭,太上皇就是壓在他們頭上的一頂大山,要是大明宮真被雷劈就好了。

    全公公沉思片刻,表情又陳懇了幾分,「我有幾句話要吩咐你,只是你不得告訴別人,若是問起來,我也是不承認的。」

    「公公請講。」

    全公公道:「我如今送你去的這處莊子,雖然是皇帝名下的,卻不是正經皇莊,是當年皇子出宮時一起分封的——正經的皇莊,還在太上皇手裡。」

    「太上皇——」顧慶之頓了頓,「不能對太上皇不敬,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全公公笑了兩聲,「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顧慶之又道:「若是這樣,我算是府邸老人嗎?」

    全公公用力點頭,斬釘截鐵道:「算!」

    「感謝榮國府。」顧慶之嘆息一聲,「他們真是——若是再遇見了,我大小得給他們行個禮,若不是他們,我真要以乞丐出身,太上皇屬下的身份進宮了。」

    「要不怎麼說他們沒福氣呢。」全公公跟著笑了起來,神情徹底輕鬆下來,「最後就是賈家那位姑娘,如今是在皇后宮裡做女史——是個探子,每日都去給太后請安的。」

    顧慶之適時表示了驚訝,「她是太后又給她送進皇后宮裡了?」

    全公公點點頭,嘆道:「其實也有些人,把女兒送宮裡待一陣子,出去婚配也能再上一層,宮裡主子也願意給這些老勛貴一點體面,不過榮國府這位——」

    全公公搖了搖頭,「據說她當初在太后宮裡,不怎麼老實來著,只是礙著榮國府的臉面,太后不好發作她。後來皇后成了太后,說怕如今的皇后娘娘太過辛苦,就把自己身邊伺候多年又知曉宮規的女史送進她宮裡供她差遣。」

    顧慶之聽了一路的八卦,別說還挺滿足的,「這位賈女史真真里外不是人,不過路都是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

    「也不一定。」全公公嘆了口氣,「她不得太后喜歡,皇后待她也沒個笑臉,她只能這麼辦,你想,她要是先投靠皇后,太后第一個就得辦她,她要是不去給太后請安,沒了這庇護皇后第一個就要拿她撒氣。」

    顧慶之贊同道:「太后其實也沒必要,皇后又能幹什麼呢?要找個探子又能探聽什麼呢?無非就是膈應人。太后膈應皇后,那將來皇后膈應她也怪不了別人。」

    全公公繼續點頭,「還有賈家的老太太,說起來好像比太后還小兩歲,太后體恤她年紀大了,除了過年大家一起朝賀,從不叫她進宮,生怕她累著。」

    「這可不是累。」顧慶之道:「就是死在宮裡,那也得來問安。」

    「頂級權貴他們是夠不到了,中等人家還能糊弄一陣子。」全公公說完這句,馬車慢了下來,全公公掀帘子看了眼,道:「要出城門了。」

    全公公去拿腰牌,顧慶之再次肯定就是榮國府有問題,他跟太監都能聊到其樂融融,當初跟榮國府也是存了好好相處的心的,能結仇,完全就是榮國府不做人。

    看著全公公拿了腰牌要遞出去,顧慶之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皇帝不是太子,他出過宮當過王爺的,那他在宮外就肯定有王府啊。

    「直接送我去陛下當年的王府不好嗎?距離皇宮也近,不用出城,更加不用來回奔波。」

    全公公臉上的表情頓時就一言難盡了,眼神甚至還有點幽怨。

    半晌他才慢吞吞道:「畢竟是陛下吩咐的,怎麼也得去住幾個晚上,等我回稟皇帝,再給你換個地方。」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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