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地獄(1 / 1)
第412章 地獄
上官秀以手擋槍,可謂是技驚四座,在場的不管是提亞人還是風人,都傻眼了。
但上官秀自己明白,其實他的靈鎧並沒能擋下那顆子彈,子彈是被無形擋下來的,說白了,自己是用靈兵擋下的子彈,這並沒有什麼好值得炫耀和自豪的。
他拍拍像神經質一樣、不斷喃喃自語的慶源,正色說道:「慶源,其實剛才,是火槍贏了靈武,火槍確實厲害。」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幽幽嘆息一聲,喃喃說道:「先進的技術,或許真的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一個普通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掉一個苦練靈武十年、二十年甚至數十年的修靈者。」
等到火槍技術被推廣的那一天,恐怕也就是靈武正式衰落的那一天,苦心修煉靈武幾十年,結果還比不上人家手指頭的輕輕一扣,那麼,誰還願意去修煉靈武,誰會不選擇用火槍這個捷徑?
火槍的出現,真是修靈者之悲哀。上官秀心有戚戚焉。
「啊?火槍……火槍贏了靈武?阿秀,你別安慰我了,剛才明明是你把火槍擋下來了。」慶源依舊是連連搖頭,長吁短嘆。
「我現在也不好向你解釋太多,總之,確實是火槍贏了。」說著話,他邁步向對面的麗姍走過去,來到她近前,見她還在兩眼發直,沒有回過來神,上官秀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回魂了,公主殿下該回魂了!」
麗姍眨了眨呆滯的大眼睛,目光一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秀,她面露懼色,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上官秀笑道:「公主殿下剛才已經見識了靈武和火槍之間的比試,公主殿下又覺得哪一個更強呢?」
麗姍咬著下唇,把手中的火槍慢慢放到桌台上,而後像沒事人似的,東張西望,不過她的兩隻小腳可沒閒著,一直在往後退,等她覺得退出足夠遠了,與上官秀之間的距離也足夠安全了,她方怒視著上官秀,大聲叫嚷道:「上官秀,你也不要得意,本公主與你沒完……」
她話只說到一半,麗姍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距離她有十多米遠的上官秀竟然一下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其速度之快,真仿佛鬼魅、幽靈一般。
周圍的公主侍衛們也被上官秀的風影決嚇得不輕,沙沙沙,一時間,佩劍的出鞘之聲連成一片,人們大眼瞪小眼,用驚恐萬分的眼睛看著上官秀。
麗姍的小嘴張開好大,目光呆滯地瞅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上官秀微微一笑,伸手出來,在麗姍的頭側輕輕一揮,雙指於她的髮髻間夾下張碎葉片,同時說道:「事實上,我並沒有得意。」說著話,他雙指向外一彈,將碎葉片彈飛,退後一步,微微躬了躬身形,含笑說道:「恭送公主殿下。」
直到這時,麗姍才終於反應過來,他沒有要對自己動手的意思,只是在存心嚇唬自己。
她氣得小臉煞白,氣呼呼地抬起小手,用力地指了指上官秀,再什麼話都沒說,狠狠跺下腳,扭頭大步離去。
周圍的侍衛們長鬆口氣,紛紛收劍入鞘,跟隨著麗姍,一窩蜂的走出靶場。
一場風波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慶善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總算落了下來。
他走到上官秀的身旁,搖頭說道:「公主殿下只是個被嬌慣、寵壞了的孩子,阿秀,你也不必把公主殿下的言行放在心上。」
「不會的,慶善大哥,公主殿下其實,還不錯。」唐凌做長公主的時候,不知道比麗姍霸道多少倍,和心機詭異、城府深沉的唐凌相比,直性子的麗姍簡直就是個『小天使』。
慶善笑了,甩頭說道:「阿秀,繼續打靶吧!」
上官秀好奇地問道:「慶善大哥好像對火槍沒什麼興趣。」
慶源接話道:「大哥不僅對火槍沒興趣,凡是打打殺殺的事,大哥都沒興趣,在大哥心目當中,戰爭就是一場野蠻人的遊戲,我說得對吧,大哥?」
慶善聳聳肩,幽幽說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攻城。風國的聖祖皇帝,很久以前就說過這樣的話了。」
「但聖祖皇帝正是靠著不斷的攻城手段,才讓風國最終一統的天下!」上官秀端起一把火槍,對準遠處的靶子,扣動扳機。嘭!槍聲響起,靶子被打飛了一角。
「濫用兵,是自取滅亡,而忽視兵,也是死路一條。」
他重新拿起一把短火槍,單手持起,對準靶子,再開了一槍。這一回正中靶心,靶子的中央被打出好大一個窟窿。「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說著話,他再拿起一把火槍,遞給慶善,說道:「慶善大哥,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並沒有簡單的對錯之分,都是有利也有弊,但不管把其中的哪一面做到了極致,到最後,它一定是錯誤的。」
慶善愣了愣,仔細琢磨著上官秀的這番話,過了一會,他嘴角揚起,接過他遞過來的火槍,擺出準備射擊的姿勢,問道:「是這麼開槍嗎?」
慶源瞪大眼睛看得上官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上官秀的一句話竟會讓那麼厭惡火槍的大哥,能持槍打靶。
上官秀站在慶善的身邊,糾正他端槍的姿態。其實他也是剛剛才學會,此時是現學現用。
眾人離開靶場後,又在郊外遊逛了一圈,等到天色漸暗,眾人才乘坐馬車返回城內。
上官秀來到提亞的溫都爾特,受到上官家族的熱情招待,他在提亞也暫時住了下來。
書表兩頭。安郡,御鎮。
這天晚上的顧府,成為了一座人間地獄。
顧府的大門緊閉,但是在前庭的院子裡,到處都是屍體,有家丁的,有護院的,還有僕人的。在這裡,沒有發生過交戰,也沒有傳出過打鬥聲,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在中庭,有幾名家丁似乎聽到前庭那邊的聲音不斷,慌慌張張地向前庭跑過去。
他們剛跑到中庭的正中央,有四面八方飛射過來無數的弩箭,弩箭釘在人們的身上,撲撲作響,幾名家丁,聲都沒吭一下,場面被射成了刺蝟,屍體撲倒在血泊中。
隨著幾名家丁倒地,又有幾名護院衝進中庭的院子裡,揚頭向四周查看,幾人都已罩起靈鎧,手持靈兵,厲聲喝問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跑來顧府撒野?」
他們話音未落,周圍的牆頭、屋頂上猛然站起十數名黑衣人,手中皆端著弩機,對準幾名護院展開連射。
護院們揮舞著手中的靈兵,撥打弩箭,身上的靈鎧也不時被弩箭撞出一團團的火星子。有一名護院大喝一聲,想跳上牆頭與上面的黑衣人搏命。
他的身形已然躍起,人還在空中,但在他的背後卻突然憑空多出一條黑影,他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明白,以暗影飄移在他背後現身的暗系修靈者已一刀刺穿他的後心。
護院的屍體連同暗系修靈者一併落在中庭的院子裡,另幾名護院大喝著,一同向那人衝殺過去,這時候,在他們的背後、身側又憑空出現數名暗系修靈者,每個人在現身的同時,都刺出了致命的一刀。
數名護院,無一倖免,全部被刺死在當場。幾名黑衣人甩了甩靈刀上的血跡,邁步向裡面走去。這一群黑衣人,在顧府內當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很快從前庭殺過中庭,直接殺進了後庭。
一名家丁慌慌張張地撞開顧淳元的房門,跌跌撞撞地沖了進去,連聲叫道:「不好了,老爺,有歹人殺進府內了,老爺……」
顧淳元和他的夫人從床榻上坐起身,挑起簾帳,囫圇不清地問道:「你鬼叫鬼吼什麼?什麼歹人?」
「老爺,是……」他話音才剛出口,就聽噗的一聲,在家丁的胸膛前探出半截血淋淋的刀尖,他的眼睛猛然瞪圓,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撲倒。
「啊?」顧淳元看得清楚,忍不住尖叫出聲,從房門外衝進來的黑衣人身形一虛,消失不見,再現身時,他人已到床榻近前,一手抓住顧淳元的頭髮,另只手持刀一揮,咔嚓,隨著一聲脆響,顧淳元的人頭已被黑衣人一刀斬下,旁邊的中年美婦嚇得連連尖叫,黑衣人片刻都未遲疑,回手又是一刀,刀鋒刺入婦人的口中,刀尖在其後腦探出來,尖叫聲隨之戛然而止。
黑衣人抓住中年美婦身上的內襯,兩三下便將其扒了個精光,而後拽著她的一條腿,將其赤身裸體的甩到地上。
他用婦人的衣服沾著她的血,在牆上寫下一行血紅的大字:奸商無恥,害吾全家,男人當身首異處,女人當世世為娼,此乃天之正道!
寫完,他把手中的血衣向旁一丟,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去尋找下一個攻擊的目標。
外面的院子內,地上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由於這裡是顧府的後庭,大多都是女眷,但凡是女子的屍體,無一例外,不管年長年幼,全部被扒光衣服,做出被人姦污過的假象。
這就是通天門,內部豢養的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機器,擁有著鐵一般的紀律,命令一旦傳達下來,就是無條件的去執行,至於執行的任務是對是錯,是正義還是邪惡,那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