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嚇破膽兒?(1 / 1)
狼王掙扎著爬起來,轉過頭用嘴去咬臀部插著的箭矢。稍一用力,鑽心的疼痛瞬間傳來,疼的狼王忙鬆開嘴。腿部的疼痛讓狼王的重心變得不穩,就在狼王猶豫是否忍痛將箭拔出時,一道刀影劃來。
原來,回過神來的林鈺看到狼王的傷勢,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運起十二分力氣衝著狼王殺來。這一次,林鈺吸取了教訓,不再用那雖然厲害卻有破綻的招式,而是換成凝劍二十四式里第十五式。
這一招劍法平淡無奇,卻勝在每一劍刺出都不必使用太多的力氣,劍招里的幾種變化彼此相連,正像那海邊的浪花一樣,一下連著一下。是一種拖延時間,消耗對方體力的招式。
狼王忍痛左躲右閃本就難受,冷不丁的還會有頭上的冷箭襲來。好在這次的冷箭並不像上次那般伶俐,雖然不小心又中了兩箭,除了疼痛外,倒並沒有刺入肉里。
不過,因為傷口一直在流血,狼王的體力越來越差,視力和聽覺似乎都漸漸模糊起來。而柴刀與它堅韌毛皮摩擦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狼王一直在退,而林鈺的柴刀一直在追。此時林鈺的眼睛裡只有了手裡的柴刀和眼前的狼王,他完全沉醉於凝劍二十四式的揮舞之中。二十四式劍法更是行雲流水一般被他使的得心應手,這一下可苦了本就有傷的狼王。
可惜,林鈺雖然已經學全二十四式劍法,但除了前十五式他經過刻苦練習,體會到了其中的變化外,剩下的九式則是在機械的重複著師傅的動作。
要知道,劍法招式是不固定的,誰也沒規定一式劍法一定要跟創造者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反倒是每一式劍招都有著變化,在不同的情況下,一式劍招可以做出相應的變化來應對,這才是劍法的至高境界。
試問如果一式劍法是向對方左肋砍,而對方正好在他的上方,難道還要依舊向著左邊砍?要麼換招式要麼就讓這一式做出相應的變化。
除非是傻子才會一板一眼的照本宣科。薛峰曾說過,修習劍道,最忌諱的就是沒有自己的感悟在裡面。。。。。
林鈺的劍法用完了一遍,不得不重新再用一遍。狼王畢竟貴為群狼王者,在一次次險而又險的避開林鈺的柴刀後,似乎慢慢適應了這套劍法。雖然時不時的還要挨上兩刀,不過好在皮糙肉厚,頓時壓力減輕不少。
「林鈺,把它逼到這邊來,我再全力給它一箭。」南宮銘在樹上大喊。
「好,就看你的了,小銘。」林鈺招式一緩,深吸一口氣,將凝劍劍式里勢大力沉的招式又使了出來。還好狼王的情況並不好,所以即便存在破綻,林鈺也不怕了。
有時候,實戰才是成長最好的老師,經此一戰,林鈺漸漸摸到了竅門,知道什麼情況下用什麼招式了。
狼王這邊剛稍微好起來的情況又急轉直下,對面的小子似乎是把它當成了獵物一般,柴刀落到身體之上,那種疼痛頹然變的大了起來。為了加快閃避,狼王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入了林鈺和南宮銘的陷阱之中。
「著!」只見林鈺的柴刀猛然打到了狼王的後腿腿骨之上,狼王一個趔趄兒,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而且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劇烈。瘋狂的惱怒之感衝上腦門,身為高傲王者的它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竟被兩個看上去十分幼小的人類逼到這種地步,骨子裡的野性一下被徹底激發出來。
狼王猛然往後一跳,正好跳到了南宮銘的最佳射程之內。這一刻,南宮銘弓已拉滿,時間仿佛都停止了,南宮銘再次回想起為救林鈺情急之下射箭時的感覺,體內的風屬真氣瘋狂的順著手臂上的經脈湧向弓箭。。。。
此刻的狼王也徹底的瘋狂了。它轉頭一口咬住臀部上的箭矢,使勁一拽,箭被拔出,帶出些許的碎肉和鮮血。強忍劇痛,轉身就要向林鈺奮力撲去。
不過就在它打算向前撲出之時,一道青光從它眼前閃過,那是一隻箭矢,帶著風的銳利和迅速,那箭矢上的森森寒氣居然直接刮破了它的臉龐。箭矢猛然划過,在它身旁三尺之處深深的插入地面。
「砰!」放佛大地都顫動了一樣,狼王急忙一個翻身退了開去。一絲心悸浮了上來。這一箭要是中了。。。。
它並不是普通的狼,身為首領,它能清楚的辨明形勢,雖然狼群對自己是唯命是從,但這並不代表它會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也讓狼崽子們往上填數。它知道,這兩個人類小孩很強,強到它都感到毛骨悚然,也許一不小心就要命喪於此。
南宮銘雖然在這一箭拼盡全力,可畢竟是練功時日太短,就算天賦過人,但對風的感悟實在過於稀少了。所以這一箭,沒有必功一役,而是射偏了。
不過,即使如此,也真正的嚇到了狼王。再加上對面那個虎視眈眈毫不懼怕自己,手拿柴刀的孩子。狼王膽怯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膽怯。。。
林鈺拿著柴刀,雖然也驚於南宮銘那恐怖的一箭,不過大敵當前,由不得他想別的,手中緊握柴刀一步步逼向狼王。這時,有趣的一幕出現了。本來作為獵物的人類小孩,竟然拿著一把柴刀逼的捕食者一步步的後退。
林鈺每往前走一步,狼王就往後退一步。其實此刻林鈺也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剛才不小心被狼王抓傷的肩膀更是隱隱作痛。這一人一狼就這樣,一個前進,一個後退的對持著。
片刻之後,只聽「噢嗚」一聲,狼王竟掉頭夾著尾巴轉身跑了,跑的還是相當快,似乎那條受傷的後腿和臀部完好如初一般,是那樣的快捷和迅速。
厄。。。這一幕,把林鈺徹底弄糊塗了。師傅不是說狼這種動物特別的倔強,不達目的從來不後退的嗎?
就在林鈺愣神的這一會,狼王已經消失不見。「難道是被我和小銘嚇破了膽兒?哎,可惜了,要是能把它宰了,扒了皮做個棉襖該多好。」
「林鈺,你,你沒事吧。」南宮銘順著樹幹遛了下來,可以一著地,腳下一軟就趴到了地上。
「小銘,你怎麼了?」林鈺急忙跑過來扶起南宮銘。
「我沒事。。。只是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南宮銘虛弱的說道。
原來,由於南宮銘對真氣的見識實在太少,他並不知道像他剛才那般把體內平時積攢的真氣,不要錢一樣瘋狂的輸出體外,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對於武人來說,真氣的枯竭就意味著生命的結束。
還好,南宮銘體質特殊,風屬真氣的量本來就大。所以此時只是因為使用過多而造成的脫力現象。。。。
夕陽的餘暉照在山道之上。只見兩個小孩互相攙扶著亦步亦趨的走了下來。兩人小臉都髒兮兮的,其中一個的肩膀甚至還在流著血。不過看他們兩人快樂的摸樣,似乎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的確如此,今天他們兩個小孩居然憑藉自己的力量打跑了一頭餓狼,試問這個事情說出去,有哪個人敢信?
不僅如此,兩個人經此一戰,都朦朧中有了一種同力殺敵的默契,以及憑此建立起來的信心。
打跑了一頭狼啊,這可比他們打到多少獵物更有成就感。也正是因為今天的一戰,這兩個未來名動整個大陸的小子第一次隱隱意識到了什麼是生死與共,什麼是患難兄弟。。。。
「小銘,你回家會不會被你娘親罵?」
「恩,肯定的。」
「小銘,你今天害怕嗎?」
「恩,肯定的。」
「小銘,你的腿上有點力氣了嗎?可以走了嗎?」
「恩,肯定的。」
「那你還要我攙著幹嘛?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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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銘因為這件事,被他母親斥責了很久,關在屋裡好幾天。而林鈺在回去後也因為此事被薛峰大罵一頓,不過薛峰也終於意識到了林鈺在劍法上的天賦,督促他每天練劍的勁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了起來。更是一改平日光動嘴不動手的作風,會時常和林鈺對著拆上幾招,而且破天荒的,在林鈺八歲生日那天,送了專門去村里鐵匠鋪里做的一柄三寸長的青鋼短劍給他。
事情似乎已經過去,南宮銘也再次從家裡溜出來每天和林鈺混在一起。不過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薛峰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們嘴裡那隻額頭有搓兒白毛的灰狼是否就是那傳說中草原上的狼王,更想不明白,它放著草原上鮮美的黃羊不吃,幹嘛跑這麼大老遠到這西面邊陲來,難道它還喜歡吃這裡的草藥?狼是種記仇的動物,而如果真是只狼王,那它回去養好傷之後帶著狼群來土廟村報復該怎麼辦?
尤其是草原之狼,經常會和獵物或者敵對族群鬧個不死不休。也正是這種寧折不彎的個性,所以草原民族把它視為圖騰來供奉。如果它有一天真的去而復返。。。恩,得早做準備啊。
想到此處,薛峰吩咐了林鈺一聲,獨自下山,去了土廟村的村長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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