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敲門聲(1 / 1)
略顯沉悶的敲門聲迴蕩在不算太大的房間內,如同直接叩在每個人的心頭。
又來了……龍悅紅一陣心悸。
這沒完沒了了!
蔣白棉皺眉思索了幾秒,對商見曜道:
「大點聲問是誰。」
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引起同樓層僧侶的注意,讓那些「圓覺者」們有什麼本事使用什麼本事,解決掉這件很是詭異的事情。
就在房門旁邊的商見曜放開了喉嚨:
「誰啊?」
他的聲音傳了出去,沒人回應,也沒有回聲,仿佛外面是看不到底部看不見盡頭的深淵。
「咚!」
又是同樣的敲擊聲響起,木製的房門似乎出現了一點顫動。
如果不開門,不感應,僅憑這樣的表現,蔣白棉和商見曜腦海內都能自然浮現出外面站著一個人的畫面。
他和商見曜只一門相隔。
「聲音好像沒法傳出太遠。」同樣在門邊的白晨說出了剛才的感受。
「我們被孤立了,被隔絕出來了?」龍悅紅心中一緊。
蔣白棉想了想道:
「如果確實有誰利用干涉物質的能力操縱空氣,改變風壓,模擬出敲門的動靜,那他自然可以讓聲音局限在這附近。」
「咚!」
蔣白棉話音剛落,房門又動了一下。
門外的人似乎已等不及想要進來。
「開門嗎?」商見曜徵詢起組長的意見。
蔣白棉沉吟了片刻道:
「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近半個小時,門外一片安靜,再沒有半點聲音傳入。
敲門之人苦等後似乎已徹底放棄。
蔣白棉翻身下床,走到了門口,認真感應了一會兒道:
「我開門試試,你們做好防備。」
白晨退了兩步,將手中的槍瞄準了那扇木門,龍悅紅也做出了類似的動作,只不過他是在更遠離門口的那張床前。
商見曜取下了武裝帶上掛著的手電筒,並拿出了一面鏡子。
見蔣白棉望向了自己,他認真解釋道:
「這是從周觀主那裡學的,萬一真的是鬼呢?」
可周觀主那一套又不是用來對付鬼的啊……蔣白棉緩慢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
她左手虛提,用握著「冰苔」的右掌擰動門把,向後拉開。
遠處的路燈光芒通過逐漸擴大的縫隙流入了房間內部,讓「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的臉龐明暗交錯。
走廊之上,無人來往,就連路燈照不到的地方,陰影都仿佛已經沉睡。
「確實沒人了。」蔣白棉仔細觀察了一陣,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她小心翼翼又合攏了房門,看接下來是否還有敲擊聲。
「舊調小組」又等了大半個小時,再沒有「咚」的聲音響起。
這讓他們剛才的經歷就像一場虛幻的夢境。
如果不是蔣白棉、商見曜和白晨還在那裡等待,龍悅紅絕對會以為沒有什麼敲門聲,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看來是消停了……」蔣白棉「嗯」了一聲。
白晨皺眉說道:
「那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敲門?
「他都沒做出什麼事情就『離開』了……
「難道我們在後面三聲『咚』的動靜間開門會有什麼不好的遭遇?」
商見曜笑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們沒有不好遭遇的錯覺?
「也許我們已經不知不覺被影響,但還沒有發作,就像在廢土13號遺蹟時一樣。」
想到因吳蒙隱蔽影響自殺的三名「獵人」,龍悅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
「不排除這個可能。」蔣白棉對此不敢大意,「反正我們都是輪流值夜,互相看著點,一發現有什麼異常,立刻提醒對方。」
在這方面,他們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依舊被綁著,享受餵食待遇的「加里波第」朱塞佩聲音不大地插了一句:
「我覺得不用這麼擔心。
「這裡是『水晶意識教』的總部,什麼樣的鬼魂都翻不起風浪。
「最初城某些地方『鬧鬼』的時候,往往都是請『水晶意識教』的僧侶過去淨化。」
「就怕不是鬼。」蔣白棉嘆了口氣。
她沒對朱塞佩做更多的解釋,自顧自說道:
「真有異常,確實可以告知『水晶意識教』的僧侶,請他們幫忙。
「如果沒什麼悄然隱蔽的影響,那剛才發生的事情,重點就在『敲門』這個行為上了,嗯,這和悄然隱蔽的影響也不存在矛盾,既然吳蒙可以利用電波傳遞力量,剛才那位依靠敲門聲施加影響也不是太令人無法接受。
「除了這個,『敲門』或許是想給我們傳遞某些信息,就像經書里夾的紙張一樣。」
蔣白棉把剛才的「敲門」事件和之前的「聖地名錄」聯繫在了一起。
畢竟這都是他們進入悉卡羅寺,目睹首席入滅歸寂後發生的。
「傳遞信息……」白晨眼眸微動道,「前面一組是七次敲門,後面一組是三次,這代表什麼?」
「舊調小組」有專門的課程培訓暗號、密碼方面的知識。
「從簡單和直接的角度來說,代表『七』和『三』這兩個數字。」蔣白棉做出了回答,「既然要向身為外人的我們傳遞信息,那就不會太複雜。」
「七,三……」龍悅紅開始思索這兩個數字的意義。
「再加上現在是凌晨。」商見曜「胸有成竹」地給出了自己的想法,「答案就是七天之後,凌晨三點,讓我們去見他。」
「你以為是敲了你腦袋三下啊?」蔣白棉忍俊不住。
相應的故事,她已經在「舊調小組」內部分享完畢。
不等商見曜回應,她進一步問道:
「所以,是去哪裡見?」
「不知道。」商見曜回答得非常乾脆。
龍悅紅倒是幫忙想起了理由:
「可能是七天之後,凌晨三點,他會再次來這裡找我們?」
「那為什麼剛才不直接進來,非得等七天之後?」蔣白棉嫻熟地挑出了漏洞。
龍悅紅張口結舌,回答不了。
「可按照你這樣的邏輯。」白晨加入了討論,「他想傳遞什麼信息直接進來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通過敲門留暗號的方式?」
「這確實是個問題。」蔣白棉點了點頭,「也許敲門的那位沒法和我們直接交流,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呃,所以不排除七天之後,他就可以和我們對話,將於凌晨三點拜訪,可為什麼他還要提前過來敲門,不耐心一點,等到那個時候?」
「儀式!」商見曜搶答道,「他狀態特殊,必須完成了敲門這件事情,七天之後才能和我們交流。」
白晨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也許他怕我們這幾天就逃離了悉卡羅寺。」
蔣白棉輕輕頷首:
「這兩種解釋都存在一定的合理性,唯一能驗證的辦法就是等到七天之後。」
說到這裡,蔣白棉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七』和『三』這兩個數字也許還有別的意義。
「從『水晶意識教』的角度出發,『七』代表七級浮屠,也代表這座七層高的悉卡羅寺,代表我們頭上的那一層。」
這很合理……龍悅紅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比起商見曜剛才那個略顯空對空的猜測,蔣白棉基於佛教組織特色的推測顯得更有依據。
蔣白棉繼續說道:
「如果『七』代表悉卡羅寺第七層,那『三』也許就是那裡某個房間的編號。
「敲門之人是想讓我們過去找他?」
這……龍悅紅和白晨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解釋確實可能不小。
「現在就去?」商見曜躍躍欲試地問道。
蔣白棉沉默了好一會兒道:
「先不急。
「萬一是陷阱呢?那位是好是壞,目前無從判斷,也許……他不好直接和禪那伽大師對抗,爭奪首席之位,用這種方式引誘我們過去,指責我們違反寺規,以波及禪那伽大師……
「或許,他的力量局限在那個房間內,往外只能透出很少一部分,必須將我們引誘進去,才能發揮作用……」
聽到組長這一個個假設,龍悅紅深以為還是謹慎為重比較好。
這時,蔣白棉環顧了一圈道:
「等天亮找機會打聽下寺廟第七層都有什麼,三號房間住的是誰,然後再做決定。
「嗯,睡吧,值夜的人互相看著,防備異常。」
討論到此為止,「舊調小組」這一夜再未遭遇奇怪之事。
…………
清晨,之前那名年輕和尚送來了燕麥粥和烤吐司。
蔣白棉狀似無意地說道:
「你們寺廟頂層的房間都是誰在住啊?夜裡好像有動靜。」
那年輕和尚一臉疑惑地說道:
「沒人住啊。」
「……」龍悅紅這一刻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鬼故事。
「是放經書典籍的地方?」蔣白棉進一步追問。
年輕和尚點了點頭:
「還有供奉我佛菩提的小殿。」
「沒有世自在如來的?」商見曜好奇插嘴。
「我們以供奉我佛菩提為主。」年輕和尚沒隱瞞這隨處都可以打聽到的事情。
「還有呢?第七層還有什麼房間?可能是進了老鼠?」蔣白棉開始旁敲側擊。
年輕和尚想了想:
「不可能,看管很嚴的……還有放法器的房間,還有……」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肅穆:
「還有『佛之應身』沉睡的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