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案件的背後(1 / 1)
傍晚六點。
雨,從低垂的天空落下,滴滴答答的落在民警的警帽上,然後沿著帽檐,淌在他們的臉上。
地窖四周已經拉起了防水布,因為光線昏暗,所以旁邊也架起了四盞探照燈。
羅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望向穿著雨衣的民警從地窖里爬出。
防水布下面放著五個箱子,都是剛從地窖下面抬上來的。
康柏林蹲在地上,抽了好一陣煙,地上丟著十幾個菸頭。
「能估計有多少個孩子嗎?」他問向一個穿著雨衣的法醫助手。
「支隊,我們找到了五顆頭顱,都是兩歲到十歲的孩子,其中有男有女。」
「死因呢?」
「現在還不能確定,經過這麼多年,屍身早都腐爛了,單憑骸骨,不一定能查出具體的死因。」
「明白了。」康柏林站起身,覺得身體很冷,心裡一片冰涼。
羅銳看向法醫助理:「儘早篩查DNA,聯繫打拐辦,找到這些孩子的親屬。」
「是!羅組長。」對方答應了一聲,眼裡對羅銳有一種強烈的熱乎勁。
不僅是法醫助理,自從羅銳幾人抓到這兩名劫匪,並且找到這些孩子們的屍骨,在場的民警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臨江市大大小小的警員,都認識羅銳,起初大家還親切的叫一聲羅同學。
但現在,他們看羅銳的眼神完全不同,除了尊敬,還有強烈的敬佩。
康柏林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老康,這只是死掉的,還有那些被拐賣的,估計更多。」
「羅銳,我真沒想到這個案子背後,竟然這麼殘忍」
康柏林的話還沒說完,林晨撐著一把雨傘,走到地窖邊。
「羅組長,康支隊,汪處叫你們去開會。」
兩個人跟著她向路邊走去,因為案情緊急,大部分人馬都沒有趕回市局,而是暫時徵用了九嶺鎮派出所,當做案件偵查的指揮中心。
派出所不遠,但因為下雨,所以他們還是開車前往。
林晨收了雨傘,坐在副駕駛室。
她轉過頭來,用手撩了一下耳邊打濕的秀髮,看向坐在後排的羅銳。
「羅組長,你真厲害,兩個劫匪都是被你抓到的。」
羅銳聳了聳肩,沒有吱聲。
「羅組長,我聽說你們刑事小組,以前有個姓蔡的女警員,她是海江分區的刑警大隊長?」
「是,她在一次行動中受了傷,所以正在長期休假。」
林晨眨了眨眼,一臉熱切的問道:「那你們還缺人嗎?」
正在開車的康柏林瞥了她一眼。
羅銳笑了笑:「怎麼?你有人介紹?」
「你看我怎麼樣?」林晨一邊說著,一邊往前傾了傾身體。
她穿著橄欖綠的制服,齊肩長發在腦後豎著一個馬尾,臉蛋白皙,嬌嫩的脖子頎長,特別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一潭清泉。
羅銳挑了挑眉:「別開玩笑了,林警官,你可是汪處的高徒,省廳的人才。省廳待著不好嗎?地方的一線刑警很累的,而且也很危險」
林晨趕緊搖頭,鄭重其事的道:「我不怕累,也不怕苦,我就是想在一線工作,雖然危險,但也鍛煉人。
特別是羅組長的刑事小組,在省廳可是如雷貫耳,特別是年輕一代的警察,都聽過你的大名。
上個月,我還去過刑警學院,學校里的學生都在談論你,說你是學校里唯一一個連跳好幾級的學生,不僅如此,你還用最短的時間畢業,之後一年內,連破大案要案,從一個片警,坐上了副刑警大隊長的位置。
特別是一個叫李慕白的教授,他每次上課都會提你。」
「哦?」羅銳有些意外,敢情李老師竟然還對自己念念不忘。
「他說我什麼了?」
林晨笑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讓我來你的刑事小組工作。」
羅銳攤開兩隻手:「不好意思,林警官,這事兒我做不了主。」
林晨胸有成竹的道:「這不用你管,你只要答應就行。」
「你讓我考慮考慮。」
羅銳沒有輕易答應,他可不想找一個花瓶,好看是好看,如果不頂用,那就是累贅。
見他沒有同意,林晨嘟了嘟嘴:「反正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一聽這話,羅銳趕緊在腦海里回憶了一遍,這林晨看著比你自己年齡就大幾歲,能在省廳工作,除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背後有人。
羅銳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省廳和地方上哪個大佬姓林。
可能是機關單位的吧,羅銳沒再為這個事上多深究。
晚上七點。
九嶺鎮派出所。
所里就一個院子,一棟兩層小樓。
院子裡停滿了警車和武裝車,沒有位置的就把車放在路邊,車頂閃爍著紅藍警燈。
樓里全是走動的警員,肩膀上都被雨水打濕。
所長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想要安排下屬警員去安排食宿,但經費捉襟見肘,也不好意思問市局開口要。
康柏林看見他的窘迫後,只好咬牙自掏腰包,叫猴子去買點夜宵。
此刻,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羅銳一行人走進去時,汪牧趕緊招手:「你來這邊。」
那是上首的位置,很明顯,這場偵查會議要羅銳來主導。
畢竟,他對案情最了解,兩名劫匪也是他抓到的。
因為人數太多,特警支隊和防爆大隊的人都在,所以很多警員都是站著的。
羅銳頷首,走到會議桌前面,他沒有坐下來,也沒有管人員有沒有到齊。
他拿起馬克筆,在白板上把嫌犯和受害人的名字列出。
劉加福和丁麗的名字在最上面,接著是五個嫌犯的名字。
「一天前,我們在劉加福的賬戶里查到了大額不明存款,而且是每個月分批存進銀行的。
十多年來,這筆錢都沒有見光,直到去年,他們的兒子劉勇結婚,他們謊稱這筆錢是彩票中獎,中了五百萬大獎。
但是我們查到,福利彩票中心根本沒有一個叫劉加福的人中獎,而且他的銀行的賬戶也沒有彩票中心的打款記錄。
這筆錢是怎麼來的?我們抱著這個疑問,一直追查了下去,直到我們從劉加福的兒子、劉勇的身上找到了線索」
羅銳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會議室外面,楚陽正走進來。
「組長!」
他把手裡的資料交給羅銳低語道:「這是劉勇的DNA鑑定報告,還有一份丁麗二十年前的醫療報告。」
他的頭髮被雨水打濕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羅銳接過後,點點頭:「你辛苦了。」
楚陽搖頭,笑了笑:「不辛苦。」
一旁的楊波,趕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扔給他:「穿我的衣服,不然你要感冒了。」
楚陽接過後,趕緊走到一邊,以免打擾會議。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的低聲問道:「我剛進院子時,那些老幫菜說是組長帶著你們倆,抓到了劫匪?」
方永輝得意的點頭:「沒錯。」
楚陽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真牛逼,可惜我不在。」
方永輝拿了一盒紙巾遞給他:「說什麼呢,這是我們刑事小組所有人的功勞,也有你一份!」
楚陽嘿嘿一樂,不再說話,三個人齊齊的看向會議室前面。
羅銳低頭看了一眼DNA鑑定報告、以及丁麗的醫療單。
劉勇確實不是劉加福和丁麗的孩子,而且丁麗在二十年前,去看過婦科,醫療記錄上,證明她無法生育。
看完後,他把資料遞給了汪牧。
「劉勇患有精神障礙,而且很怕火,從他的言行中,我們得知劉加福和丁麗想要殺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傑的人,這個人是誰,我們暫時還不知道。
劉勇曾經被大火燒過,他的胸口全是燒傷後的疤痕,地點就是在劉家祠堂。
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歪打正著的找到了兩名劫匪的下落。」
「我們從地窖里找到的五名孩童的骸骨,現在可以推測,劉加福和丁麗十有八九是人販子,他們肯定是用客車作為掩護,拐賣孩子,而且他們幹這行,應該有很多年了。」
康柏林問道:「劉加福和丁麗把孩子拐來後,藏在了劉家祠堂的地窖里?」
羅銳沒有回答,因為對方並不是在詢問。
「但是拐賣孩子那麼賺錢嗎?接近五百萬的資產,那他們得拐賣多少個?」
說到這裡,不僅康柏林,在場的民警都感到心寒。
汪牧從椅子上站起身,沉吟道:「不,他們不只有這麼一個來錢的渠道,我想,這麼多錢肯定和九嶺煤礦有關。」
羅銳點頭:「據寇濤和武強供述,疑是頭套男的聶林,和他倆都在九嶺煤礦工作過,這麼說來,聶林如果也是拐賣的孩子,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懷疑,劉加福把拐來的、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孩子,賣給了九嶺煤礦,當作黑工使用?」
汪牧贊成:「完全有這個可能!」
此話一出,大家都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如此一來,所謂的客車搶劫殺人案,只是一種表象,真正的動機浮出了水面。
汪牧繼續道:「這個聶林如果真是被拐賣的孩子,曾經在煤礦打過黑工,那麼他報復的對象還有誰?」
羅銳道:「我想,應該不止聶林一個人被賣到了九嶺煤礦。」????聞言,汪牧倒吸了一口冷氣,康柏林也怔住了。
他們完全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牽涉這麼廣!
又是Z彈,又是報復殺人,而且警員犧牲,就連萬明霞一局之長都受了傷,現在還牽涉到拐賣孩子,五名失蹤兒童*死亡,煤場黑工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汪牧拿出手機,他必須向省廳報告這個消息。
康柏林也走到一邊,掏出手機,給副局長和政委報告。
這兩個人都明白,這個大案,肯定是要被當成典型,搞不好還會搞下來一批人。
羅銳沒有他們那麼多顧慮。
他望向下方,參會的民警們眼神灼灼,都在望著他。
這都是臨江市的民警,都知道自己的職責,都明白自己該做一些什麼。
他們也能瞧見一些人的顧慮。
但羅銳不一樣,他沒有向上報告,他誰也不鳥,而是眼神堅定的看著民警們。
羅銳抿了抿嘴,猶豫道:「有鑑於這個案子的性質,那麼我下面安排一下偵查任務?」
他說的很小心,像是在徵求大家的同意。
「請羅組長吩咐!」
讓羅銳沒想到的是,整個會議室內,接近一百名民警齊聲回答,聲音激昂,把汪牧和康柏林都嚇了一跳。
兩個人放下手機,對視了一眼,然後愣愣地看向羅銳。
羅銳往前走了一步,微微點頭:「謝謝大家!我能和你們參與這個案子,是我羅銳的榮幸!
這個案子已經越來越明朗,但我們還缺乏決定性的證據,也還沒抓到主犯。
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把證據搜集齊全,抓到主犯。
就算是有人干擾,但固定好證據,也沒人敢拿這個案子怎麼樣!
一,派人去走訪九嶺煤礦的人員名單,查找他們的賬目,把相關人員全部帶去市局!
二,派人去調查劉加福和丁麗拐賣孩子的證據,一定要給我做實,這兩個人肯定和煤礦上的某些人打過交道,給我找出這些人來。
三:審訊寇濤和武強,從他們嘴裡多撬出一些線索,所有審訊視頻,全都要備份,外人不能接觸。
四:派人去調查劉金漢和張世榮,這兩個人是聶林的同夥,聶林為什麼要殺他們,給我查清楚他的殺人動機!」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一大隊,跟我走,我們去追第一條線索!」一大隊的隊長喊道,於是十來個刑警,立即跟著他步出了會議室。
「二大隊,跟我走!我們查第二條線索!」二大隊的隊長也如此喊道。
接著是三大隊和四大隊的隊長,也應了一聲,接受任務離開。
會議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省廳幾個人。
汪牧咽了一口唾沫,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羅銳在臨江市、中基層民警心目中的威望。
不僅是他,就連身為支隊長的康柏林也是愣了好久。
自從胡長羽和陳浩調任後,他還從來沒見過市局的老幫菜們這麼團結過。
深夜十點,冬雨還在繼續下,天氣越來越寒冷。
車裡,雨刮器「咔嚓、咔嚓」的響著,不停地把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颳走。
羅銳坐在後座上,街道上的路燈,從他臉上閃過,讓他整張臉明亮起來,之後又陷入黑暗,之後路燈再次照亮他的臉
方永輝開著車,神采飛揚的道:「說真的,我還沒從來沒見過羅大這麼牛掰,你們剛才是沒瞧見,臨江市的民警對咱們羅大的遵從,就好像羅大是支隊長。」
「別瞎說。」羅銳懟了他一句。
但方永輝正在興頭上,完全沒有當一回事,他咂咂嘴道:「本來就是啊,你沒看見他們對您的態度,比那個康支隊還要尊敬。」
楊波附和道:「要我說,就連省廳來的那個汪處,也沒咱們羅大厲害。我剛可是聽說,汪處在四季樓向劫匪喊了半天的話,誰知道裡面沒人,劫匪還是被我們抓著了。」
方永輝:「那可不」
羅銳嘆了一口氣,有心想呵斥他們,但想一想算了,反正車裡就他們四個人,也沒人能聽見。
他看向楚陽,問道:「查清楚了嗎?」
楚陽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他點點頭,把電腦拿在羅銳面前。
「組長,這兩個人都關在市郊的監獄,一個叫洪偉,是九嶺煤礦的生產礦長,一個叫王國孝,是煤礦的安全主任,這兩個人一個被判了無期,一個被判了二十年牢獄。」
「明白了,咱們先見這個洪偉。」
「好的。」
臨江市,市郊監獄。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
接見室里,一個戴著眼鏡的六十歲老人被獄警帶了進來。
他穿著深藍色的獄服,獄服上還有三條白色條紋,彰顯著他的身份。
羅銳站起身,問道:「洪偉?」
「到!」他習慣性的回答。
「我是市局刑警。」羅銳拿出證件,給他看了一眼。
洪偉眼神一縮,抬起頭看向羅銳。
「嘿,這麼年輕的刑警大隊長,我還是頭一次見,不過你的證件是沙河縣的,沙河縣的刑警找我,有什麼事兒?」
「你是覺得我在市里沒有執法權?」羅銳向椅子伸了伸手,意思讓他坐下來。
洪偉點點頭,坐在椅子裡,他沒有戴手銬,表情顯得有些輕鬆。
「沙河縣,我以前去過,那個地方礦石很多,我記得有一家伍源采沙場蠻賺錢的,我還和這家廠的老闆古志良打過交道,不過我聽說,他好像被槍斃了?」
羅銳笑了笑,身體前傾:「你知道的蠻多。」
洪偉撇撇嘴:「每天晚上半個小時新聞,裡面都會組織我們這些囚犯學習,我當然知道沙河縣的伍源採石場怎麼回事。」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抓的他?」
「不就是你嗎?羅警官,羅銳,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這個名字?」
羅銳挑了挑眉:「沒想到你還認識我。」
洪偉笑道:「當然!我有一個獄友,還和你打過交道,不過他很幸運,至少沒被判死刑,我可是聽說,死在你手上的歹徒可是不少。」
「是嗎?他叫什麼名?」
「你還記得高洋嗎?」
羅銳沒有回答,高洋,他當然記得,他所偵辦的每一個案子,每一個案件的相關人,他都記得。
高洋正是當初涉嫌綁架王天龍女兒的相關人員,不過幕後黑手是他的父親和他的女兒,高文娟。
「他在裡面還好嗎?」羅銳出於好奇,問道。
「還行吧,剛進來那麼會兒,他被其他勞改犯欺負,後來是我保的他。」洪偉看了看接見室牆壁上的掛鍾,現在快到凌晨了。
於是,他問道:「羅警官,深更半夜來找我,不會是什么小事,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
羅銳沒有吱聲,而是望向他的眼神。
洪偉眼神灼灼,似乎藏著某種強烈的期待感。
羅銳想了想,然後開口:「十幾年前,九嶺煤礦,是不是用過黑工?」
「哈!」洪偉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我等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自從我被抓,被判刑,後來被送進監獄,我都等著有人來問我這個事兒,但他們像是商量好了,沒有一個人來問我。」
「哦,是嗎?」羅銳眼睛微微眯起。
洪偉讚嘆道:「你不虧是一個好警察!」
「別說奉承話,說條件。」羅銳直截了當的戳破他的想法。
「聰明!」洪偉點頭,開口:「我要求減刑!」
「我說了不算!」羅銳拒絕。
「你知道,我被判了無期,我本來想著十年前法院宣判我罪行的時候,把這個這事兒捅出來立功,但我也怕遭到一些人報復,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我一直把這事兒藏在心裡,不敢亂講。
我是冒著風險在和你談,如果羅警官你不同意,那隻好沒得談了。」
羅銳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己,他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指了指隔壁的房間。
「洪偉,你不要以為監獄裡就關著你這麼一位知情者,我的同事正在和王國孝談,我相信,即使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
「安全主任王國孝?」聽見這個名字,洪偉哈哈一笑。「羅警官,你是相信一個被判無期的囚犯,還是相信一個被判二十年刑期的囚犯?」
這還有的比?站在一邊的方永輝翻了一個白眼。
被判無期,你了不起啊!他在心裡腹誹。
羅銳冷著臉,沒有吱聲。
見到他的模樣,洪偉站起身,拍了拍膝蓋。
「羅警官,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十一年,你要是想知道當年的事兒,就去找法院和檢察,讓他們給我減刑,減刑下來,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然免談!」
說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獄警:「管教,我請求回宿舍休息。」
獄警看了看羅銳,見他沒動靜,然後向洪偉點點頭。
洪偉快要走出門口時,突然回過頭來。
「羅警官,提醒您一句,98年8月5號,九嶺煤礦發生塌方事故,導致六名工人埋在*井下,但死亡人數遠遠不止,你剛才說使用黑*工,那些黑.工都是沒成年的孩子,有多少人?這些人現在在哪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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