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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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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殯儀館的地下解剖室。

    一具女性的屍體躺在冰冷的不鏽鋼檯面上,她皮膚白皙,頭髮像是深海的綠藻,從台面垂下來。

    她眼角的雪花印清晰可見,這是淚水中的無機鹽形成的。

    羅銳站在三角架旁邊,像是在看一具瓷娃娃,極其不真實。

    趙春來的兩個徒弟主持解剖,兩個人已經穿戴整齊,戴著藍色乳膠手套的雙手伸在虛空中。

    大徒弟易林海看了一眼羅銳,道:「那我們開始了?」

    「行!」羅銳點點頭。

    易林海先是檢查屍表,他抬起女屍的右手腕,稍微翻轉了一下。

    跟在他身前拍照的技偵警員,馬上舉起相機來。

    雖然三腳架的攝像機正錄著像,但對於屍體身上的傷痕,還需要更加細緻的取證。

    第一次解剖的信息是最多的,如果進行第二次和第三次解剖,信息遺留的就更少了,你所面對將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趙春來沒有及時趕回來,看樣子,他還是很信任自己的兩個徒弟。

    羅銳清楚的看見,沈蘭右手腕上有多處割痕。

    易春林道:「隨著年齡的增長,皮膚的張力增開,推測割腕的時間比較久遠。」

    旁邊的速記員拿著文件夾,趕緊記錄下來。

    這時,羅銳在一旁問道:「易主任,能推測割腕的時間嗎?」

    易春林抬頭看了一眼他,道:「羅組長,千萬別叫我主任,叫我小易就行。你問的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不過」

    易春林抬起屍體的手腕:「您也看到了,傷疤密密麻麻,新舊傷疤都有,應該不是一次造成的。」

    「特別是這道劃痕,您瞧,已經劃破了動脈,想要死的心很強烈。」

    羅銳微微眯著眼:「那意思是沈蘭生前多次自殺?」

    「如果不排除是他殺,那應該是吧。」易春林這話的口氣,有點像趙春來的諷刺,但他眼裡卻沒有揶揄的意思。

    「記下來!」羅銳轉頭看向方永輝,後者戴著口罩,他強忍著內心的不適,看都不敢看屍體。

    「後面加一句,沈蘭生前可能患有抑鬱症。」

    「是!」

    等他把話說完,易春林摸了摸屍體的喉嚨。

    沈蘭是被機械性致死,是唯一生前反抗過的被害者,她身上遺留的線索最多,所以羅銳趁著屍體還沒解剖,立馬趕了過來。

    技偵警員舉起相機,從不同的角度,對沈蘭脖頸間的紫色勒痕,拍攝了多張照片。

    易春林伸出手,按了按屍體恥骨的內側。

    羅銳忙問:「怎麼樣?」

    「有硬塊,應該像您說的,死者生前有懷孕的可能,但也有可能是腫瘤。」

    方永輝插了一句:「腫瘤?26歲的年輕女性,患有子宮腫瘤的概率很小吧?」

    「沒錯,所以我等解剖後看具體情況。」

    羅銳繼續追問:「除了這個之外,你還能告訴我什麼線索?」

    一般來說,不管是法醫、或是技偵,就算是維護現場的普通民警,對案子都有自己的判斷。當然,前者是根據線索來推測,也更具權威性。

    不過,這些人都不會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口,比如趙氏父子,他們只是提供信息,不會對案件多說一句廢話,情況由你們一線刑警去判斷。

    要是趙春來主持解剖的話,羅銳就不會問的這麼直接。

    老頭子跟狐狸一樣,想要從他嘴裡套出什麼來,你要麼態度放恭敬一些,要麼出點血,比如茅台?

    這就是技術大佬的自信,既要面子,也要里子。

    但易春林比較年輕,肚子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果然,易春林「唔」了一聲,而後道:「是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你說!」

    易春林猶豫了一下,道:「我發現屍表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怎麼說?」羅銳問走到解剖台。

    沈蘭的衣服還沒有剝掉,她穿著黑色的蕾絲連衣裙,像是一隻黑天鵝。

    羅銳仔細看了一遍,完全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我在她的手腕和手臂處,提取到了大量的毛巾纖維。」

    羅銳道:「會不會是頭天晚上洗完澡後,殘留的毛巾纖維?」

    「留在皮膚上的纖維不會這麼多的,而且您看,擦拭的皮膚還有泛紅,只有很用力擦拭,才會造成纖維大量的脫落。」

    羅銳問道:「那兇手是擦的什麼?血跡?」

    方永輝眨了眨眼:「難道是兇手侵犯過她?所以想要抹除自己的米青液?」

    易春林有些後悔說出這個事情,他搖搖頭:「血跡肯定是有的,兇手勒死她之前,兩人的身體肯定接觸過,再說兇手不是之前在樓下殺了其他人嗎,兇手身上的血跡沾在她身上,這很正常,這點沒什麼好懷疑的。

    另外,死者身上如果遺留了兇手的DNA,我們也會提取到,比如說米青液,毛髮、唾液等,但都沒找到這些東西。

    誒,羅組長,這個是我胡亂推測的,其實我不應該說出來的。」

    羅銳揮了揮手:「沒事兒,謝謝你。」

    易春林的表情並沒有放鬆下來,羅銳加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寫進卷宗,你提供的線索只是用來我們偵查時判斷的線索。」

    易春林點點頭:「行,那我們開始正式解剖了!」

    羅銳和方永輝退後了幾步,方便易春林操作。

    沈蘭是機械性致死,而且後腦勺有挫傷,傷口面積很大,所以她的屍體解剖要複雜一些,要開三腔,即顱腔、胸腔和腹腔,取病理檢材,這也是為什麼沈蘭的屍體被排在了最後解剖。

    開三腔的話,一般是先解剖胸腔和腹腔,然後才解剖頭部和頸部,除了是因為習慣先易後難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由於頭頸部的血管豐富,先解剖胸腹部之後,血液會流失一部分,對於頸部和腦部的解剖觀察比較有利。

    易春林拿著手術刀,確定攝像頭能拍攝到後,便開始下刀了。

    方永輝趕緊撇開眼神,但眼角還是看見了那道筆直的劃痕,以及肌肉翻開的畫面。

    他捂了捂嘴,懇求道:「羅大,我去外面等?」

    羅銳搖搖頭:「就在這兒,哪兒也別去,你不儘快適應的話,以後怎麼學到東西?」

    「可是我」

    羅銳沒再搭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易春林的手術刀。

    看著他把心臟、肝臟、胃囊、肺等器官一一取出,然後用一個鐵桶裝著,這些內臟器官,都需要一個面一個面的剖開,就像一塊麵包被平行切開,然後分析病變位置,進行重點取材,固定,脫蠟等一系列流程,最後做成病理切片。

    如果各項檢查全部出來,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做完這些之後,易春林接過師弟的手動電鋸,按開按鈕,站在屍體頭部的位置。

    「嗡嗡」的聲音在解剖室內響起。

    方永輝強忍著不適,咽下一口唾液,問道:「不是用鋸子嗎?」

    易春林瞥了他一眼:「我師父用慣了鋸子,以前沒條件嘛,費體力不說,鋸子還容易斷,我不太喜歡用。」

    方永輝見鋸片圍繞屍體的頭皮,鋸開了一個半圓形,然後像是開椰子那般,把頭皮剝離。

    他再也忍不住了,把手上的記錄本往羅銳的懷裡一塞,然後跑到角落的里大垃圾桶,急忙摘掉口罩。

    「嘔」

    「嘔」

    羅銳沒在意,而是緊盯著易春林手上的動作。

    不多時,顱腔被打開,易春林提取裡面的組織之後,繞到解剖台後面,開始解剖腹腔。

    從切面下來,到腹部,也就是陰*mao的位置,就是恥骨。

    易春林捏著手術刀,往左右的斜上方,各劃了一刀,然後翻開肌肉組織。

    剖腹產的話,只會留下一條很小的口子,但解剖的話,就沒那麼多在乎的了。

    易春林把手術刀遞給師弟,翻開肌肉組織,隨後轉頭看向羅銳。

    羅銳走過去,看見他的大拇指捏著肌肉,血肉裡面有一個紅色、且有些透明的東西。

    「沒錯,死者生前確實懷孕了。」

    羅銳搖搖頭,長吐了一口氣。

    易春林把東西取出來,放進一個盤子裡。

    羅銳道:「麻煩做一下DNA鑑定,我們要找出讓沈蘭懷孕的人來。」

    「沒問題。」

    羅銳走到垃圾桶,拍了拍方永輝的肩膀。

    「好了沒?」

    「沒事兒,羅大,我可以的!」方永輝本來想繼續吐,但又把苦水給咽了回去。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易春林趕緊叫住他們。

    「那個羅組長,還有一個發現!」

    羅銳回過頭來。

    「沈蘭不是初孕,她以前還有過生產的痕跡。」

    羅銳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問道:「我剛沒看見剖腹產留下的痕跡」

    易春林道:「她是順產的。」

    羅銳的視線往上,順著切開的腹腔,看見沈蘭的蒼白的面容,她閉著眼睛,黑色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從地下解剖室走出來,已是明月高懸。

    深秋的風的一吹,花壇後面的一排冷杉沙沙作響,像是女人的低語聲。

    方永輝打了一個哆嗦,擦了擦嘴,跟著羅銳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半夜的殯儀館沒有多少人,往四周一瞧,顯得陰森森的。????兩人驅車回到縣局,方永輝冰冷的心稍微舒服一些。


    特殊刑事小組的辦公室內,大家都還在,正等著羅銳明天的安排。

    時間已是深夜十一點,其他人早已下班了。

    羅銳望向大家笑了笑,道:「老齊,永輝和楊波今天剛來,咱們小組今天也正式開始工作,剛好碰見命案,錯過為他們接風的時間,要不咱們這會兒去吃個大排檔?」

    齊磊雙手合掌,道:「我正等著羅大的這句話呢。」

    楚陽道:「老齊,廣興市是省市,天南地北的菜都有,你想吃啥?」

    「天氣冷了,要不豬肚雞?」

    方永輝趕緊擺手:「不行,我剛和羅大從解剖室回來,說到肉,我都想吐。」

    齊磊抓到他的把柄,吐槽道:「瞧你那點出息。」

    蔡曉靜拿起背包,道:「要不吃砂鍋粥吧?我知道一家砂鍋粥不錯。」

    羅銳點頭:「行,砂鍋粥好消化。」

    八個人,兩台車,從縣局出來,沿著城市大道,開到附近的夜市攤。

    雖說已經很晚了,但出來覓食的人不少,砂鍋粥大排檔在一條窄巷子裡,門前支起好幾張圓桌。

    蔡曉靜下車之後,老闆娘見到她,趕緊走過來,用蹩腳的普通話打了一聲招呼。

    一行人坐下後,神情都放鬆下來。

    經過一天的相處,沙河縣局這邊和海江分局,已經熟悉起來,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聊的話題也都差不多。

    只有田光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不會主動挑起話題,不過為了不冷場,會偶爾聊幾句。

    但聊來聊去,還是聊到了案子上。

    羅銳把情況和他們說了一遍,供給他們分析。

    田光漢最先開口:「我晚上沒事兒的時候,去了一趟他們的辦公室,大家都覺得這是以盜竊為幌子,主要還是仇殺。」

    田光漢說的『他們』,是指杜峰領導的刑偵大隊。

    齊磊附和:「肯定是仇殺,前三個人殺的那麼乾淨利落,而且還沒有防衛傷,極大可能還是熟人作案。」

    蔡曉靜搖頭:「不要如此肯定,沈海是一個商人,不排除為利益殺人。」

    楚陽道:「我贊成蔡隊的分析!我去經偵大隊了解過,經偵大隊也已經介入了,沈海的生意做的很大,資產也有好幾個億,他一家人被殺了,最獲益的是誰?沈海的廠子不是上司公司,也沒有合夥的生意人。」

    蘇明遠拿起一個本子,指著上面的記錄,道:「沈海的父親早年去世,有一個老母親,他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親妹妹,哥哥是老師,妹妹在郵政局上班。如果要說誰獲益的話,那沈海偌大的家產只有他哥哥能拿到不少好處。」

    羅銳點點頭,自己不在的時間裡,自己的下屬還是做了不少功課,並不是盲目的待著。

    「一家四口被滅門,如果排除入室盜竊殺人,那就得查著四個人的社會法關係,這樣明天一早,楚陽和楊波去沈海的廠子和他母親那裡看看,你們追這條線。

    老齊和老田,你們去查沈海的老婆彭茹珍的社會關係,並查清楚這兩個人離婚的原因。」

    「行!」

    「明白!」

    羅銳轉頭看向蔡曉靜,道:「蔡隊,麻煩你和蘇明遠去一趟沈鑫就讀的學校,查查這小子的社會關係。」

    「可以。」

    羅銳繼續道:「我和永輝去調查沈蘭的情況。你們找到線索之後,不要等晚上開會再說,要馬上通知我。」

    大家紛紛點頭。

    這時,老闆娘端來熱氣騰騰的蝦粥,一鍋放了香菜,一鍋沒放。

    翌日一早,羅銳被趙明的電話叫醒。

    羅銳趕去水木春城的時候,時間才早上七點半,他睡了不到六個小時。

    方永輝已經等在別墅門口了,顯得神采奕奕。

    他很明白,羅銳讓自己跟在身邊,意味著什麼。

    「起來這麼早?縣局的宿舍住著不舒服?」羅銳一邊往別墅里走,一邊問道。

    「不是,大家都起來的早,齊磊和楊波早就出去走訪了,大家想著,不能給咱們沙河縣丟面子。」

    羅銳哈哈一笑:「不至於,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了。」

    趙明今天的任務是復勘,準備再次仔細的搜查現場的物證。

    他正站在門邊,直接開口道:「沒找到闖入的痕跡。門把手和窗戶,我都掃過了,也沒有發現腳印和指紋。」

    相比昨天,對於一個陌生、待勘的現場,趙明的話明顯多了起來,這是對案發現場掌握的更加熟悉。

    羅銳微微皺眉:「那就是熟人作案?被害者開的門,放兇手進來的?」

    趙明沒有直接回答,他又道:「另外,我復勘過後,還是沒找到兇手的移動軌跡」

    「死亡時間可以判斷這一點吧?兇手進來後,先是殺死沈海,再殺彭茹珍,然後直奔上樓,接著再殺他們的兒子沈鑫」

    「錯了!」

    「錯了?」

    趙明道:「沈蘭是第三個遇害的,沈鑫是最後被殺的。」

    「趙主任,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雖然他們死亡的時間很短,但從血液凝固的狀態可以分析出這一點。」

    羅銳還是不信:「要不叫趙科長回來看看?」

    趙明翻了翻眼皮,道:「我已經向他求證過了,他也同意我的判斷。」

    「哦,也是,你是法醫之子嘛。」

    對於羅銳的揶揄,趙明沒當一回事兒。

    別墅里正在勘察的技偵警員不少,和第一次不同,第二次復勘主要是在細節方面下手,沒有第一次勘察那樣小心翼翼。

    因為是滅門慘案,而且還是別墅,需要勘察的面積很大,所以羅銳昨天也沒有仔細看過現場。

    趙明見羅銳想要上樓,忙道:「還有一個事情,沈蘭被勒死的作案工具是一截電線,三樓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個燒水壺,但電線不見了,現場也沒找到這個東西。」

    羅銳點點頭,往樓上走去。

    方永輝跟在他的身後,道:「羅大,如果是沈蘭先死,她的弟弟為什麼會聽不見動靜?」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二樓、沈鑫的臥室。

    當時,沈鑫是被割喉而死,死法和他的母親一樣,一個人在戴著耳機玩遊戲,一個人在做夜宵,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遇害。

    畢竟是富二代,沈鑫臥室里的東西都很昂貴,電腦到電腦桌都是花大價錢買的。

    羅銳戴好手套,打開電腦,找到遊戲界面。

    「永輝,你去沈蘭的臥室,大聲吼幾嗓子。」

    「好!」方永輝出去後,還把房門輕輕帶上。

    羅銳把耳罩罩在腦袋上,進入遊戲動畫。

    不多時,遊戲的畫外音在耳朵里響起,聲音很大,但方永輝在外面的喊聲,他同樣聽的見:「羅大,我開始喊了啊!」

    「救命啊!救我!救命」

    羅銳嘗試把遊戲的聲音放大,依舊能聽見方永輝的聲音。

    最後,他把耳罩取下來,打開門,看見方永輝正站在通往三樓的樓梯間。

    「可以了,別喊了。」

    方永輝點點頭,馬上跑過來,問道:「羅大,能聽見嗎?」

    「一清二楚。」

    「如果是這樣的,沈蘭遇害時,這小子應該能聽見姐姐的呼救聲啊,難道兇手在行兇的時候,捂住沈蘭的嘴了?」

    羅銳沒吱聲,他走出房間,來到沈蘭的臥室。

    這一家子都住在二樓,二樓一共有四個房間,除了走廊最裡面的主臥室之外,其他三間都是門對門的。

    有兩間是姐弟的睡房,另外一間是客房,裡面除了一張床,什麼東西都沒有。

    方永輝繼續分析道:「沈蘭遭到歹徒的襲擊,沈鑫正在玩遊戲,他不可能聽不見姐姐的呼救聲,除非這小子玩的太痴迷了,根本沒在乎。」

    女孩的房間很整潔,而且床單被套疊的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

    案發時間是在深夜十一點到十二點,正常人這個時候,一般都已經睡下了,就算沒睡,也會躺在床上。

    羅銳站在沈蘭的臥室里,沒有看見搏鬥的痕跡。

    也就是說,沈蘭並不是在臥室里遭遇兇手的,父母被殺時,難道她也在一樓?

    羅銳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重建著犯罪現場,腦子裡想像著當時的畫面。

    沈蘭下樓,看見父母被害,然後她被兇手一路追著,跑到三樓,最後兇手用燒水壺的電線勒死她?

    她並沒有遭到兇手的侵犯。

    不打算侵犯沈蘭,兇手為什麼要改變作案方式?

    要知道,兇手的手裡可是握著刀的,他可以直接解決掉沈蘭。

    兇手如果認識這家人的話,他應該知道自己發出的響動,肯定會驚動沈鑫。

    沈鑫是一個年輕人,身高體壯,如果被他發覺,難免會暴露自己,難道兇手很自信,自己一定可以解決掉沈鑫?

    兇手的這種做法,似乎不太說的過去。

    羅銳緩緩的睜開眼,打量起沈蘭的臥室。

    這間臥室有獨立的淋浴間,陽台下面有一張黃色的長沙發,沙發上放著好幾個嶄新的洋娃娃。

    沈蘭剛大學畢業,已經懷孕兩次,易春林說她有順產過的痕跡,

    那麼,她的孩子在哪兒?

    感謝各位大佬!

    感謝!

    感謝!

    狀態稍微好一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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