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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爭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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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源派出所是一個三級小所,所長一名,副所一名,警員六名,協警兩名。

    兩輛警車,三輛摩托車,以及一匹養在車棚里的滇馬。

    所長叫龐立忠,五十來歲,部隊轉業回來的,副所長已經養病了一個多月,鄭榮暫代副所長職務。

    羅銳已經來了三天,每天沒事兒,便和鄭榮騎著摩托車出去轉悠,晚上照料這滇馬。

    鄭榮告訴他,不知道這馬是誰家的。

    一個月前,它自己跑進了派出所,所里的警員在外面貼了失物招領的通告,但一直沒人來領走。

    龐立忠找過森林公安,對方稱馬不是保護動物,沒同意接收,所以這滇馬就一直養在派出所里,幸好花不了多少經費,要不然,龐立忠指定把它送去縣局了。

    如果說沙河縣地處偏僻,那麼五源派出所就在縣城的邊緣。

    而且因為五源采沙場的存在,只要一起風,派出所里就是黃沙漫天。

    鄭榮站在台階上抽支煙,就能糊一嘴的沙子。

    羅銳望向五源采沙場的方向,微微皺眉。

    五源采沙場的老闆叫古志良,本地人,沙河縣最有錢的老闆,他不僅經營著本縣的采沙場和採石場,而且還在臨江市擁有不少漁船和采砂船。

    但這些船都掛在【咸臨漁業公司】旗下的,而這【咸臨漁業公司】,羅銳上網查過,和袁彪的【遠豐漁業】是死對頭。

    鄭榮抽完煙,嘴裡連連「呸」了兩聲後,忿忿地罵道:「這該死的古志良,真不是一個好鳥,環保一點兒都不達標,這縣裡四處都飄著沙子。」

    羅銳從兜里掏出中華煙,又遞了一支給他:「就沒人管?」

    鄭榮嘆了口氣,坐在屋檐下的一排金屬椅里。

    「老百姓都投訴了多少回了,上面也經常去檢查,但還是一個鳥樣。咱們派出所離這采沙場最近,每天都在遭罪。

    古志良這混蛋的背景太深了,縣裡拿他沒辦法,就是市里,都得給他面子。」

    羅銳撇撇嘴:「這麼囂張的嗎?」

    鄭榮點上煙,吸了一口,咳嗽了好幾聲,回答道:「你是本省人,咸臨漁業總該聽過吧?這公司的老闆是古志良的拜把子大哥。

    而且這古志良比較狠,以前就是一個小流氓,經常打架鬥毆,我都抓了他好幾回。

    十年前,他因為縱火罪,坐過好幾年牢,出來後就跟著咸臨漁業的老闆張軍混,誰知道,他越混越有,最後回到縣裡搞這勞什子采沙場,搖身一變,成了沙河縣最有錢的主兒。」

    「縱火罪?他燒了什麼?」

    「漁船。」

    羅銳稍一沉吟,脫口問道:「遠豐漁業的漁船?」

    鄭榮搖頭,眯著眼回答說:「那倒不是,燒的是張軍的船。這傢伙狠,把整條船倒上了汽油,燒了一個乾乾淨淨,他自己呢,跳船後,游到岸邊,縣局正抓縱火犯呢,他就光著個膀子,跑來找我自首了,我和龐所還白撿了一個三等功。」

    聽著這話,羅銳便覺得納悶,正待說話,鄭榮看向他。

    「你看出什麼來了吧?」

    羅銳點頭,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鄭榮接著道:「我告訴你,當時縣局裡,上到局長,下到警犬,都知道這事兒不對勁,縣裡沒技術,就找了市局,專門派人調查過,但那條船燒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一個骨架,而且市局派來的蛙人,還在沙河縣的水域摸過,什麼也沒查到。

    古志良出獄後,竟然還和張軍混在了一塊,兩人本應該是仇人嘛,這事兒就更蹊蹺了!

    不過,十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當初幹了什麼爛事兒!」

    這事兒不僅蹊蹺,還玄乎,羅銳突然察覺到,自己被上面安排到這兒上崗,莫非

    他正想著,門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我說老鄭,伱沒事兒和新來的警員講這個幹啥?」

    羅銳嚇了一跳,轉頭望去,只見所長龐立忠從門裡邁了出來。

    鄭榮的屁股沒動,眼皮也都沒抬一下。

    龐立忠不以為意,也一屁股坐在金屬椅里,從耳朵上取下一支中華煙,點燃後,慢慢吸了兩口。

    鄭榮看見香菸海綿嘴上的標誌,眼皮挑了挑。

    龐立忠和自己一樣,平時抽的都是紅塔山,哪捨得買這麼高檔的香菸。

    隨後,有兩個警員外出,他們和所長、鄭榮招呼一聲,準備去車棚騎摩托車。

    兩人不約而同的摸進了褲兜里,手法嫻熟的抽出一支煙來,連煙盒是啥樣的都看不到。

    但這瞞不過鄭榮,他以前抽好煙時,捨不得散給別人,也經常這樣偷偷摸摸。

    此時,鄭榮瞧了瞧羅銳,心裡那個痛啊。

    這才三天,羅銳就攻破了這派出所里大大小小的警員,幾乎每個人都悄咪咪的抽著華子。

    鄭榮還以為自己能細水長流,特殊對待呢,哪知道所里的人都被這小子給腐化了。

    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心眼賊壞。

    鄭榮拿出自己的紅塔山,又準備吸第三支煙,龐立忠立馬拿走他的煙盒。

    「別抽了,肺癌了都,還抽!」

    羅銳以為這話是開玩笑呢,卻見龐立忠的臉色很嚴肅,鄭榮強顏歡笑道:「死就死唄,反正能活六十歲也知足了!」

    「你呀,可別把自己玩脫了!該告訴家裡人就告訴家裡,該化療還是要化療,反正我幫你向上面打報告了,讓你提前退休。」

    鄭榮不吭聲,把紅塔山搶回來,塞進自己兜里。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順我的煙。」

    龐立忠瞪了他一眼,看向站在一邊的羅銳。

    「年輕人,來三天了,感覺怎麼樣?」

    羅銳笑著點頭:「還好,就是沙塵有點多。」

    龐立忠鼓勵道:「好好干!我看人很準的,你小子不像是一個新警,以後有本事,把古志良那個混蛋送進監獄,免得我們所里的人天天吃沙子。」

    他這話的後半句本來是在開玩笑,但看羅銳的神色凝重,似乎覺得自己的玩笑開過了。

    鄭榮伸了伸懶腰,這時看見所里唯一的女警走出來,報告說:「龐所,五源采沙場,工人鬧事。」

    龐立忠毫不意外,瞥向鄭榮。

    「你帶幾個人去看看?」

    「行,羅銳跟我走!」

    龐立忠又囑咐道:「要是嚴重的話,立馬打電話給我。」

    「去看看先。」鄭榮拍了拍屁股。

    羅銳走向車棚,準備騎摩托車,順便還摸了摸滇馬的腦袋。

    這馬很通人性,每天傍晚,都是羅銳給它餵食。

    鄭榮向他喊道:「別騎摩托車了,會被那些狗玩意看不起的!」

    他又喊來兩個人,一行四人開了一輛警車,前往五源采沙場。

    兩邊距離不遠,兩公里,一路上都是沙塵,只要大貨車路過,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街道兩邊的商店都用塑料門帘遮擋著,敢怒不敢言。

    五源採石場的保安很屌,見到警車來,也不開門,非得讓鄭榮登記。

    老鄭平時笑眯眯,但遇到這樣的混球,一下子就怒了。

    「你是不是不認識我?我每周來一次,每周都給你登記?死了人,算你的?」

    這個時候,羅銳和其他兩個民警都已經看見,裡面最高的一棟大樓的天台邊緣,坐著一個女人,她的雙腳懸在外面,已經很危險了。

    樓高七層,摔下來不死,也得殘疾。

    大樓下站滿了人,大多都是工人,紛紛抬頭仰望。

    平時,遇見跳樓的人,圍觀群眾不是吹口哨,就是大聲慫恿,但這些工人個個神情肅然,一言不發,和平時不太一樣。

    消防還沒來,地面也沒鋪上氣墊。

    鄭榮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趕緊拿起電話打給消防,接著報告給龐立忠,讓對方增援人手。

    五源派出所人數不夠,只能從其他所、或是縣局派人來。

    保安依舊不開門,鄭榮從車上跳下去,攥著年輕保安的衣領:「小子,你是不是無法無天?」

    年輕保安訕笑道:「又不是你給我開工資,老闆叫我開門,我就開門!警察了不起啊?」

    羅銳也跟著下車,看見年輕保安的手臂上紋了一條蟒蛇,蛇頭的位置在手背上。

    雖然保安穿著黑色的制服,但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正規公司都不會僱傭有紋身的年輕人,除非他這公司不正規。

    大門被鎖著,警車也進不去,小門倒是開著,但總不至於把警車丟在外面吧?

    跳樓的人,不管訴求是什麼,只要看到警車,有了主心骨,心思就會穩定一些。

    鄭榮正待破口大罵,誰知,羅銳趕緊把他拉開。

    「師父,消消氣!」

    小年輕嗤笑了一聲,正得意,卻見自己的左手,被眼前的年輕警察抓住,手銬直接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嚇了一跳,剛想掙脫,卻見對方速度極快,眨眼間,右手手腕也被銬住了,前後也就兩秒。

    鄭榮眨了眨眼,他帶羅銳出去瞎轉悠了好幾天,一起糾紛都還沒處理過,雖然他知道羅銳身上有點功夫,可是嫻熟的上銬動作,讓他有些恍惚。

    這特麼像一個新警?

    公安隊伍里,時常會有各種各樣的大比拼,什麼射擊、擒拿格鬥,或者是訓練警犬的方式,不過這都是縣局以上才有資格參加。

    各個派出所,唯一能拿的出手就是使用警用鋼叉、或者是給嫌疑人上銬,這活兒要動作快,姿勢帥。

    擒住嫌疑人,能以最快速度給嫌疑人戴上銀鐲子的,那是真牛叉。

    鄭榮當了一輩子民警,也沒羅銳這麼快的動作,幾乎是眨眼間,這年輕保安就被束縛住了。

    此時,羅銳冷笑了一聲。

    「拒不配合民警執法的,給予治安管理處罰。情節嚴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

    你現在是阻礙人民警察依法執行公務,從重處罰,那就去拘留室待一周,對了,管吃管住,還可以看新聞聯播!」

    年輕保安不以為然,依舊囂張至極,嘴裡罵罵咧咧。

    羅銳二話不說,把他拖拽到警車前,把他的腦袋重重地按在警車的前蓋上。

    「辱罵人民警察,罪加一等,那就去拘留室待上半個月!看你這樣子,應該沒少惹事,我會把你查一個底朝天!」

    一聽這話,年輕保安轉了轉眼珠,立馬慫了。

    鄭榮看向邊上的兩個同事,一個在編的老警員,和一個輔警,這兩人也是目瞪口呆。


    羅銳這一手,不卑不亢,標準執法,挑不出一點兒毛病。????而且,這傢伙不僅不憷,眼裡那股狠勁,不像是警察

    鄭榮見過殺人無數的悍匪,那些人眼裡的兇狠勁,似乎還沒他這個剛收的徒弟嚇人。

    五源派出所每幾年都有新警上崗,這些新警員剛參加工作,處理糾紛時,都會臉紅,需要適應好一陣子,才能消除生疏感。

    這羅銳,到底什麼來頭?

    鄭榮在心裡犯嘀咕,卻見羅銳已經把年輕保安推進車裡。

    他打開年輕保安左手腕的手銬,然後銬在了後座上面的扶手上。

    做完這一切,羅銳還習慣性的拍了拍警車車頂。

    轉過身時,他見三人都在看他。

    「師父,怎麼了?」

    鄭源咧開嘴,一笑:「沒事兒,處理的很好,不愧是我徒弟!」

    保安室原本是兩人值班,羅銳剛才上銬時,另一個已經跑去叫人了。

    這會兒,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被一堆人簇擁著,來到大門邊。

    鄭源向羅銳低聲道:「這就是古志良!」

    他話音剛落,古志良就從小門出來了,他摘下墨鏡,看向鄭榮。

    「哈哈鄭所,好久不見啊!」

    鄭榮和古志良打了十多年交道,當初這人就是一個小流氓,放火燒船,坐了牢出來後,搖身一變,竟然成了人上人,他什麼德行,鄭榮最清楚。

    即使說著話,這廝也沒有摘下口罩來,他也知道這沙塵吸多了不好。

    鄭榮冷眼瞧著他:「古老闆,別和我廢話,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古志良假裝吃驚道:「什麼?竟然有人敢不給您開門?誰這麼大的膽子?」

    「別扯淡了!」鄭榮發了火。

    但古志良像是沒聽見一般,走到警車邊,把後座車門打開,指了指裡面的年輕保安。

    「鄭所,是這個狗東西嗎?」

    鄭榮還沒吱聲,古志良一巴掌扇在年輕保安的臉上。

    「狗入的,鄭所什麼人?你竟然不給他開門,鄭所當年可是抓我的警察,我現在洗心革面了,沒想到你還這麼囂張!」

    「啪!」

    說著,他又扇了一巴掌,對方躲都沒躲,任由他打,臉頰都被扇紅了。

    這時,羅銳忽悠悠地走到警車邊,出聲道:「不服氣的話,你可以告他故意傷害,我現在就可以抓他,拘留室里空著的,裝兩個人沒什麼問題。」

    年輕保安嚇了一跳,忙縮進車裡,手銬的鏈子都繃直了。

    古志良聽見這話,偏頭看向羅銳。

    「新來的?」

    「是啊,三天前來的,我叫羅銳,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

    「很囂張啊?」

    羅銳咧嘴笑了:「能看出來?」

    古志良眼睛眯起,看向鄭源:「鄭所,年輕人不懂事啊!」

    鄭榮沒慣著他,厲聲問道:「你說誰呢?」

    古志良指了指警車:「我這保安唄,還能說誰。」

    這會兒,警車已經在門外停了十來分鐘,再不進去,真成笑話了。

    鄭榮喊道:「別特麼廢話了,趕緊開門!」

    「行,開門!」

    鄭源向保安一招手,雙扇鐵門就被打開了。

    輔警坐上車,把警車開了進去,鄭源和羅銳三人走路進去。

    見到警察來了,人群趕緊分開一個豁口。

    鄭榮向古志良問道:「怎麼回事?你特麼欠人工錢了?」

    古志良把墨鏡帶上,遠遠地站在一邊,沒吭聲。

    他的一個下屬,像是經理模樣的年輕女人,踩著紅色高跟鞋,嘴上也戴著粉塵口罩,走來回答說:「鄭所,我是這兒的經理,咱們廠子可從來不拖欠工資的,而且縣裡,就我們廠納稅最多」

    鄭榮頭疼,瞥了一眼這個妖艷的女人:「別嗶嗶了,說原因!」

    女經理悻悻然,癟了癟嘴:「天台上是一家子,她們家男人是我們廠的工人,最近幾天得癌症死了,非得找我們廠訛錢,說是我們廠的經營環境造成的!」

    一聽到癌症,鄭榮心頭一跳,肺里一陣緊縮,他捂住嘴,咳嗽了兩聲,然後看向女經理:「難道不是嗎?」

    女經理瓮聲瓮氣的笑道:「怎麼可能!我們的工廠環境衛生都是達標的,他們純粹是惡意訛錢!」

    羅銳心中冷然,看向她:「那你戴防塵口罩幹什麼?還有你們老闆也戴著口罩!」

    他向周圍望了一圈,樓下的工人都戴著口罩,而且樣式五花八門,根本防不了塵,一看,就不是廠子裡統一發放的,可能是工人自己購買的。

    女經理皺了皺眉:「不好意思,警官,我戴口罩,是對花粉過敏,只要我在花壇前走過,我的臉就癢,你說,我找誰說理去?」

    羅銳知道從她嘴裡聽不到實話,便對鄭榮道:「師父,我上去看看?」

    鄭榮不願意剛收的徒弟去冒這個險,雖然羅銳剛才露的一手,證明他是有能力的,不是菜鳥,但萬一發生什麼意外,自己徒弟的民警生涯就到頭了。

    羅銳沒有顧慮這麼多,沒等他答應,便徑直走向大樓的入口。

    鄭源嘆了一口氣,吩咐其他兩人在下面待著,他自己趕緊跟上去。

    大樓沒電梯,而且也不是辦公樓,所以樓道很狹窄。

    鄭源爬到三樓,拄著膝蓋喘氣,喉嚨不斷地咳嗽,肺里一陣絞痛。

    他從兜里掏出紙巾,捂住嘴,劇烈地咳了幾下。

    他以為是一口痰,卻是一泡血,黑色的血!

    鄭源幾近暈厥,他撐著樓梯的扶手,緩了緩,然後又趕緊往上走。

    他上了天台之後,看見羅銳已經開始勸導了。

    「大姐,你冷靜點,別做傻事。你看見了,我是警察,我們警察來了,就是幫你解決這件事的!」

    中年女人回過頭來,臉色蒼白,雙眼通紅,她手裡拿著一疊文件。

    她哭喊著:「警察解決不了我的事兒!」

    羅銳往前走了一步,女人馬上喊道:「你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好,我不過去!」

    羅銳伸出雙手安撫她:「你別激動,不過,不管什麼事兒,你先給講講,萬一我能給你解決呢?」

    女人抽泣著,大聲喝問:「那你敢抓古志良嗎?」

    「只要他犯了法,我肯定抓他!」羅銳回答的很乾脆。

    女人擦了擦眼淚,道:「我丈夫前幾天死了,癌症!」

    她把手裡的紙張揚了揚:「醫生的檢查報告說,他長年累月的吸入太多粉塵,所以才致的癌。」

    羅銳問道:「沒去醫院治療嗎?」

    女人搖頭:「警官,不是我想鬧事兒。我丈夫乾的是最辛苦的活兒,長時間接觸粉塵,五源采沙場根本沒什麼防護措施,而且我丈夫住在廠里,我好幾個月才能見他一面。

    他發現身體不對勁,想去醫院檢查,但廠里不給他批假,最後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沒法幹活了,廠子裡就把他解僱了,把他攆回家。我們去醫院檢查,才知道他已經是癌症晚期了!」

    羅銳點頭:「行,事情我知道了,你手上拿著的是醫院出開具的證明嗎?」

    女人頷首:「是,我找廠子裡的經理,對方說我老公抽菸導致的癌症,和廠里沒關係」

    「我能看看檢查報告嗎?」

    「不行!你不要靠近我!」女人看羅銳在往前走,急忙喊道:「我剛給那女經理看過,她看了一眼就想奪走,我這才跑到這邊樓上的!你們警察處理不了,要大人物,大人物才管的了!」

    羅銳已經走到了天台邊緣,女人緊緊地盯著他。

    鄭榮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很想勸羅銳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但現在,這話可不能說出口,只能祈禱大家都相安無事。

    樓下,古志良抬頭,眯著眼,看向天台邊緣出現羅銳的身影。

    此時,女經理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老闆,那女人手上確實有出具的癌症檢查報告,我看過,上面寫著」

    古志良打斷了她:「縣裡醫院給出的報告?」

    女經理搖頭:「那倒不是,這女人帶著他老公去隔壁省的醫院檢查過。」

    古志良冷笑一聲:「呵呵,還挺聰明!」

    「那我們怎麼辦?」

    古志良沉吟了一陣,向保安隊長招了招手,附在對方耳邊低語了幾句。

    羅銳耐心的勸說了十幾分鐘,口乾舌燥的。

    女人聽了一陣,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下來。

    女人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她要是出什麼事兒了,孩子怎麼辦?

    而且,羅銳還答應她,如果她老公確實因為五源采沙場的工作環境,得的癌症,他會幫她請一個律師,並且會一直幫她的忙,把官司打到底!

    女人不傻,根本不信這事兒,但羅銳拿出手機,擺弄了一陣後,然後把屏幕對向她。

    「你看看這個,你覺得我能不能幫到你?」

    女人仔細端詳,隨後鄭重的點頭。

    「我信你!」

    「行,那你下來吧,坐在天台邊緣太危險了!」

    鄭源眨著眼,這羅銳牛啊,給這女的看什麼了?對方看一眼,馬上就相信他了?

    但不管怎麼樣,自己徒弟能圓滿解決這事兒,能力還是很強的!

    女人兩手扶著天台邊,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

    「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羅銳向她走了兩步,打算扶一下她,可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像是一陣旋風,向女人直撲而來。

    女人大聲驚叫,背向天台,後仰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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