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吾名真白（1 / 1）

    喬青的臉上多了幾條黑線，中二也要有個限度啊小妹妹，不要看我長得像個十一歲的正太，就真的拿我當小孩兒誆好嗎。筆神閣 bishenge.com

    「話說，汝身上真的完全沒有錢了嗎？」少女的目光飄向不遠處的榨汁機，水汪汪的金色眸子閃動著光芒，「咱還想再來一杯的說……」

    這個表情……喬青眯起眼睛。

    如果這個少女有尾巴，此刻大概已經搖了起來吧。

    等下，如果她是在 cos 麒麟，說不定裙子下面真的藏著條尾巴……

    「汝那是什麼表情？」少女語調有些不滿，她雙手交叉在胸口，生氣道，「早上吸了咱那麼多真氣，咱說什麼了嗎？真要換成人間的財寶，多少人扛著桃子樹過來，也換不了汝早上一分鐘的吐納——」

    喬青立即捂住了少女的嘴。

    少女豎起眉毛，唔唔地威脅道，「再不鬆手，咱可咬了！」

    喬青這才收回了手，他眉頭一皺，終於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早晨的白色空間、如風似水般流動的金屑、充沛而純淨的真氣……

    上午二姑來家裡胡鬧時的畫面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那豈不是說——

    喬青呆坐在座位上，表情完全是一臉的震驚。

    少女十分喜歡喬青現在的這個表情，她「哼」了一聲，瀟灑地揚了一下頭髮，故意看向別處。

    儘管板著臉，但還是直白地把得意寫在了臉上，「汝也不用太謝咱，畢竟咱自古就是仁獸，偶爾幫一把人類也是咱的優良傳統～」

    片刻的沉默之後，喬青緩過神來，他的目光緊緊落在眼前少女的身上，身體微微前傾，輕聲道，「那，這樣吧。我回家拿錢，你在這兒等我，正好我也有點事兒想問你。」

    少女左眉輕挑，連連點頭，露出一副「你還算孺子可教」的表情，「不錯嘛，不過咱不要一個人待這兒等，咱跟你一起回去。」

    「呃……不好吧。」

    少女的臉又鼓了起來，「哪裡不好？」

    「不是我不願意帶你回去啊，」喬青聳肩，笑著哄道，「但你想啊，我一個未成年，拐著另一個未成年晚上回家，怎麼和家人解釋？他們一發現你，肯定就把你送警局，好去聯繫你家人啊。」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聲音輕了一些，「……但咱沒有家人了。」

    喬青被這個回答輕輕刺了一下，臉上的笑意也頓時收斂，正當他思索接下來要說什麼的時候，少女有些煩躁地翹起了二郎腿，不滿道，「哼，反正爾等人類永遠都是這麼麻煩，咱作為神女也只能先通融一下，但汝不要以為咱永遠這麼好說話！」

    「所以你是想……？」

    喬青話還未說完，少女已經拉著他的胳膊——或者說拖著他的胳膊站起身，往便利店外走去。

    外頭此刻正下著小雨，少女拉著他在雨中一起跑了幾十米，快步躲進了一處路邊的公交站台。

    雨滴沾濕了喬青的外頭，他側頭去看身旁女孩兒的情形，卻發現在她的身體周圍有一圈朦朧的白色光霧，那些雨水靠近光霧時就化作了裊裊白汽——這一段路，少女渾身上下竟沒有一處是濕的。

    喬青心中感嘆，低頭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雨水。

    「汝伸出右手。」少女忽然說。

    喬青心中奇怪，卻也沒有多問，順從地伸出手來。

    「掌心朝上！」

    「哦。」

    喬青正想開口問少女接下來想做什麼，可還未開口，熟悉的景象出現在眼前。

    少女的身體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化作無數金燦燦的塵埃——這就是早晨在白色空間裡將他溫柔托起、與他的身體近乎相融的那一團金屑啊。

    它們縈繞在自己的身體周圍，然後忽然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向著他右手的手心涌去。

    少女就這樣消失了。

    喬青的右手手心上，則多了一道深紅色的紋章。

    「這樣就好了吧！」少女歡快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自己的識海，「咱現在就先在汝的識海里落個腳，等方便的時候再出來。不用夸咱聰明，咱知道自己聰明，哇咔咔！」

    喬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帶著猶豫開口，「話說……剛才的那陣金屑，其實，就是你本人嗎？」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識海中傳來了少女震耳欲聾的咆哮，「不准想奇怪的事！！！」

    這一聲咆哮吼得喬青一陣耳鳴，他不得不扶著旁邊的廣告牌才不至於跌倒。

    「……我還什麼都沒說啊大小姐。」

    「住口住口住口汝住口！！！」

    喬青有點兒無奈地扶住了額頭，只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一千個開水壺同時在響。他喘了幾口氣，恢復了些許神智，才走進雨幕，慢慢往家的方向移動，

    一路上，喬青為了緩解尷尬，開啟了 N 個話題，然而不論他說什麼，識海中的少女都再也沒有回應。

    喬青仍不死心，最後拋出終極問題，「那個，聊了這麼久，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喬青，你呢？」

    一片沉寂。

    好吧……喬青一聲嘆息。

    「真白。」識海中忽然響起少女小聲的嘟囔，「咱叫真白。」

    真白嗎……

    喬青腦海中浮現出少女的樣子，她確實挺白的呢。

    「大色狼！！不准想咱的臉！！！」

    一千隻開水壺再次沸騰。

    喬青在雨夜飛奔起來。

    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媽媽和哥哥都還沒有回來，屋子裡漆黑一片。儘管已經許多年沒有重溫過「家」的感覺，喬青卻在黑暗中徑直穿過了玄關，沒有碰到任何桌椅，直接打開了客廳里側的讀書燈。

    這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燈光下的老公寓呈現出一種久違的溫馨。客廳的桌布已經被洗得發白，上面印著雪松——這是父親喬拒秋最喜歡的植物。桌上放著一個小花瓶，裡面養著水生綠籮。徐舒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每一樣東西放哪裡，怎麼放，多久更新一次，她都有她的規矩。所以這個家在母親還在的時候，從來就沒有亂過。

    「可能不用再出去跑一趟了，」喬青忽然說，因為他發現桌上的果盤裡有幾個桃子和芒果，他起身上前拿起一兩個，捏了捏，覺得軟硬適中，「我直接打點兒果汁給你吧。」

    「好！」真白的聲音透露著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