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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困難重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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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定方向,兩人便快速朝那邊過去。

    王浩峰邊跑邊說,「不是有人說見他們上山了嘛,我們只要問問在哪裡見到不就行?」

    余秋堂搖搖頭,「聽到的,肯定不如自己看到的真實,現在我們要找到孩子,就要準確的軌跡,你看看黑子,它一路向前聞著,說明我們的路線沒錯。」

    「這樣啊。」

    「嗯,他們出來,當時腦子很亂,肯定是想第一時間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四周比較,也就只有這條路,我有七八成把握。

    這個時候,時間緊迫,也無法百分之百確定,只能憑藉經驗了。」

    「你可真聰明,我咋就想不到這麼多呢,你看我這個腦子。」

    王浩峰笑呵呵地說。

    滿腔的佩服和崇拜。

    余秋堂不理這種彩虹屁,帶著王浩峰快速插進樹林裡。

    這是一片白楊樹林。

    現在是初冬季節,白楊樹的葉子基本落的差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幾個掛在樹上,白楊樹的枝條本就順暢,樹枝掛的很高。

    兩人站在樹林裡,一眼能看到很遠。

    進去之後,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余秋堂又站著不動了,開始前後觀察。

    「咋回事?」

    余秋堂指著左側,「這邊是西邊對吧?」

    「對啊,這不剛進來,就迷了方向?」王浩峰開玩笑。

    「就是確認下,「余秋堂鄭重點頭,「我們走這邊。」

    王浩峰緊跟其後。

    又走了幾十米,王浩峰終於沒忍住,「堂堂,為什麼為什麼走這邊,這邊不是離山要稍微遠點?」

    「因為這邊是東面。」

    「東面又咋了?」

    「我聽張校長說,他們是下午跑掉的,那大概就兩三點,太陽應該去了西邊。

    如果是朝向西面跑,就會迎面著太陽,眼睛會很不說舒服,而且他們才做了錯事,會潛意識不想太明亮,會有意識朝陰暗的地方跑。」

    余秋堂說出自己的依據。

    又跟了句,「當然,這也是我猜的,不能百分之百保證。」

    他能這樣分析,是因為他曾經也是個孩子。

    還是個經常被父親責罰的孩子。

    他走在路上,會潛意識尋找角落走,而不會走在陽光充沛的明亮處。

    當壓力太大時,他覺得太陽光的明亮,對他都是一種刺傷。

    他想,那三個孩子,驚惶之下,大概和他想法一樣,是沒有勇氣面對太陽奔跑。

    王浩峰沒想通這個點。

    他從小沒有父母,吃百家飯,即使犯錯,也沒人責怪他。

    唯一恐懼的是,晚上一個人睡在黑漆漆的房間裡。

    所以他怕鬼,但是不怕人。

    但即使不理解,他也不懷疑余秋堂,只是「哦」聲,就緊緊跟在身後。

    兩人速度很快。

    不到半個小時,就走穿樹林,來到山腳下。

    這邊自然也是猴頭嶺的範圍。

    只不過猴頭嶺正兒八經入山的位置,王家莊就只有餘秋堂他們經常進去的那個。

    另外還有幾個小的山道,雖然也可以上去,攀登難度卻很高。

    空著手可以,要負重就很難了。

    而且這種人不經常走的路,周圍環境也很糟糕,相對更危險。

    只有很熟悉地形的人才會走。

    到這個山腳下,余秋堂沒多思考,繼續向東面走。

    這邊的峭壁有七八米高,沒有工具,又不具備攀登能力,孩子們肯定攀登不上去。

    那他們只能繼續向前,尋找可以上山的位置。

    果然。

    走著走著,黑子突然激動起來。

    低著腦袋在附近亂嗅,終於在一棵荊棘上發現個水果糖紙,撿起來還濕潤潤的,應該是被口水舔過,被荊棘遮住太陽,溫度又低,所以沒有干。

    「瞧!」

    余秋堂將糖紙遞給王浩峰。

    「還真是,神啦!」

    這種崇拜的話,王浩峰都說累了。

    但每次他還是會情不自禁說出來,每次就當他以為自己已掌握余秋堂能力的上限,余秋堂就會給他新的打擊。

    讓他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比自己強太多。

    有資格當他的師父。

    又走了幾十米,前面出現第一個岔口,黑子一下子躥上去,兩人緊跟其後。

    「應該就是這裡吧?」

    「應該是。」

    余秋堂看到自己的判斷和黑子前行的方向一致,信心也增加很多。

    而且,走到山裡,黑子明顯更為活躍。

    說明三個孩子留下的氣息越來越近,越清晰。

    只要大方向判斷對,依靠著黑子,肯定能找到他們。

    兩人從小道上去,發現這就是個小坡,根本不算正常的路。

    兩旁好多小樹都被人為折斷,大概就是人們攀登的時候,腳步生滑,下意識去拉所致。

    余秋堂叮囑王浩峰走慢點,每一步都要抓穩地面。

    所以兩人行走速度明顯下降。

    為節約手電筒的電,王浩峰沒有開,只利用著余秋堂走在前面的電筒光。

    電筒的光非常很狹隘,照亮的面積也很小,明暗交錯,顯得兩旁黑夜更為漆黑。

    不時有風或者小動物經過,周圍就會立刻發出「簌簌」或者「咔嚓」聲,搞得還挺陰森。

    余秋堂倒是對這種環境絲毫不畏懼。

    他和王浩峰基本相反,他擔心的是人,因為他知道,鬼不會傷人,但人會。

    不知不覺,攀登好遠了。

    王浩峰有點氣喘吁吁,余秋堂也有疲憊感,兩人這時候來到一片丘陵平緩處。

    丘陵上生滿野苜蓿,此刻早已果實纍纍,被山風吹拂著呼啦啦響動。

    「現在咋辦?」

    王浩峰半蹲腰,喘著粗氣。

    他的耐力現在比以前好很多,但比起余秋堂還是差距很大。

    能堅持到這裡,已是非常不易。

    「你在這裡歇會,不要亂動,手電筒打開。」

    余秋堂吩咐聲,也不嗦,直接踏入苜蓿地里,朝苜蓿地盡頭過去。

    「你不要跑遠。」

    「好。」

    余秋堂應著,一百多米的苜蓿地很快都跑完,發現盡頭的丘陵,遠看沒啥,走近卻非常高。

    而且這邊的丘陵幾乎沒有坡度,更像似被刀切過一般平整。

    想從這邊繼續攀登上去,非專業設備和專業人員,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他為了保險,又前後分別走了近一公里。

    依然沒看到有能攀登的跡象。

    只好返回王浩峰的位置。

    「幹嘛去了,這麼久,小半個小時了!」王浩峰遞給他一個包子。

    臨走時候拿的熱包子,這時候還在溫熱,估計是貼身放著。

    余秋堂也沒客氣,接過來咬了一大口。

    「我前後看了看,前面的山位置太高,孩子們不可能上的去,估計還得是這個高度。

    東面再走走就沒路了,那只能去西面。


    歇幾分鐘,我們就出發。」

    幾分鐘後,兩人繼續出發。

    黑子這裡,也有點迷糊,在苜蓿里跑來跑去,王浩峰搞不清楚啥原因,余秋堂則是理解,這是因為孩子們和狗子一樣,在這個地方反覆跑了許久。

    導致四處都是他們的味道,把狗子整懵了。

    狗子排不上用場,就只能他自己上。

    好在方向確定。

    余秋堂一邊走,一邊觀察,一邊思考。

    依據孩子們爬山速度,肯定不會像他們這麼快,那到了這個位置,應該就差不多天黑了吧。

    那他們會怎麼咋辦呢?

    繼續上山,顯然是不可能,沒這個能力。

    東面是斷崖,又下不去。

    返回來時的路,對他們來說太沒面子。

    那就只能繼續向西走。

    可走著走著,天就黑了,畢竟只是五年級的孩子,肯定會害怕。

    估計走著走著,吹一陣風,他們都嚇得能哆嗦。

    一直感覺身前身後都是人。

    那他們會怎辦呢。

    大概率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這個山道,本就不是正常路徑,山里也不會住人,想找個洞穴什麼,估計很難實現。

    那沒有洞穴,只能退而求其次。

    對,應該會找個大樹。

    余秋堂只能這麼猜測。

    如果能找到一棵傘蓋很大,樹幹很粗的樹,就有點像個房子,孩子們或許縮在下面,能有些微的安全感。

    那如果這個推測正確的話

    他四處看看,附近的苜蓿地肯定沒樹,只能去看看前面烏壓壓的樹林。

    「走快點。」

    「好。」

    兩人一狗快速沿著苜蓿地邊緣朝前跑,十幾分鐘後,終於看清楚樹的種類。

    原來是洋槐林。

    這個季節,樹葉和槐花也都散了,樹上密密麻麻懸掛的都是樹莢,像一個個小豆角。

    余秋堂蹲下身子,讓黑子再聞聞幾件衣服,輕輕拍拍它的腦袋。

    「去,靠你了!」

    「汪!」

    黑子立刻衝出去。

    這片槐樹林面積不知多少,黑夜裡也看不到邊。

    樹下面又有很多小灌木叢,遠遠看去和人差不多樣子。

    靠人分辨的話,估計一時半會找不到。

    不過,狗子歸狗子,他們兩個也沒閒著,還是細心搜尋著。

    「你懷疑他們就在這裡?」

    余秋堂點點頭,「只能是懷疑,看狗子的動作,這邊大位置應該沒錯,可具體方位,還需要慢慢看。

    我以前沒來過這個地方,對這也不熟悉,比你強不到哪去。」

    「好,只要能大致確定,我們就能找到。」王浩峰興致滿滿。

    大概又是半個多小時。

    時間已來到凌晨兩點多,他們都有些累了。

    王浩峰雖然還在堅持,但已經開始打哈欠,拼命瞪大眼睛,像是銅鈴。

    余秋堂也隱隱覺得疲憊。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判斷失誤,其實孩子們根本沒在這裡,而是想方設法,爬上對面的山峰溜了。

    「汪!」

    「汪!」

    就在這時,黑暗裡傳來狗叫聲。

    是那種喜悅,而不是驚恐。

    「走!」

    兩人急忙循著聲音過去。

    黑子正對著一棵粗壯的榆樹叫個不停。

    槐樹林裡有榆樹也很正常。

    只是榆樹在平地上,因為長得很慢,所以都沒有多粗,卻不料能在這裡看到兩人合圍的。

    這要是被林業專家探查到,肯定會當成寶貝研究。

    黑子就是對著榆樹在叫。

    可兩人過去,卻並沒看到孩子們的身影,但卻在榆樹下發現的一些血跡。

    「這」

    王浩峰驚呆了。

    「該不會」

    「不會!」

    余秋堂立刻打斷,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血跡,「應該是什麼被洋槐的刺劃破了。」

    洋槐樹像是花椒樹或者玫瑰,枝條上布滿尖刺,年份越大的老槐樹,這種刺就會越長,最的刺能有兩三公分長。

    這種刺是樹莖的一種變態結構。

    洋槐樹的葉子聞起來很香,很多牲畜或者動物都喜歡吃。

    若沒有刺的保護,很快就會被舔光葉子。

    「應該是天太黑,有孩子被劃破了,所以在這個地方暫時躲避一會。」

    余秋堂用手電筒繼續朝前,果然看到一些零星的血滴,從遠處慢慢滴來。

    越到樹下,密度越密實。

    但是搞清楚狀況,並沒有讓王浩峰放心,反而更為擔憂。

    「那這可慘了,大冬天的,淌了這麼多血,可咋整,搞不好要出大事啊。」

    余秋堂點點頭。

    確實是。

    冬天在野外流血,簡直是致命打擊。

    很容易導致身體失溫。

    看這個樣子,就在樹下面已經不少血,還不知道路上流了多少。

    「不能耽擱了,要快速找到孩子。」

    余秋堂沉聲道。

    當然他也沒有耽擱,只是覺得還是不夠快。

    現在他要和時間開始賽跑,越早一分鐘找到孩子,出事的概率就越小。

    這個時候的熊孩子也熊,但和後世的又有區別。

    後世的很多熊孩子,就是單純的壞。

    而這個時代,很多孩子真是被父母和老師逼的沒辦法。

    不管在家裡還是學校,孩子根本沒有人權。

    頓不頓責罵都是小事。

    搞不好就是直接暴揍。

    或者直接不給飯吃。

    你要說父母不心疼孩子吧,也不是,他們寧願自己不吃不喝,也會將好東西給孩子。

    可偏偏就不能把孩子也當成獨立自主的人看。

    余秋堂站起身,用手電筒四處張望,周圍全部是樹,真的很讓人無奈。

    冷靜點!

    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努力去思考孩子們,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樣。

    又餓又困又冷,還有個夥伴受傷,對於十一二歲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地獄般的麻煩。

    他們既然沒在樹下,卻又只能看到來時的滴血,那只能證明,他們離開的路,和來時是同個方向。

    血液應該是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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