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沒有可能的可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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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不出許卿所料，汪洋變得支支吾吾，說話沒了剛才的乾淨利落。
「其實沒有關係的，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即便你選擇放棄，我們也不會說什麼。」許卿並沒有因為汪洋的猶豫，而有任何不快。
他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十七歲高中生而已，即便他不想放棄，又能如何？
「阿姨，我不是要選擇放棄……」汪洋抬起頭，面色鄭重的看著許卿，「我是想知道，如果我選擇不放棄，還有沒有其他可能。」
沒想到平時因為一點點小挫折就畏首畏尾的汪洋，在許卿面前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哦？」許卿的嘴角微微上揚，還是年輕啊，沒有遭受社會的毒打，不知道現實的恐怖，亦或者說這時的愛情是可以奮不顧身的。
「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放棄彤彤的，除非她不喜歡我了，或者有其他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否則我是不可能主動離開的，即便是你們阻止也不行，我會努力讓自己配得上彤彤。」汪洋的目光如燃燒的火炬，沒有絲毫的猶疑與閃爍，既像是在回答許卿的問題，又像是在心中宣誓。
「好！」許卿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拍汪洋的肩膀，「彤彤確實沒有看錯人，那阿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
很快許卿就把他們商議好的想法，以及et集團遇到的問題告訴了汪洋。
直到此刻，汪洋才對他所面臨的問題有了初步的認識。
他腦袋裡似乎有根保險絲爆掉了，在這個問題面前，考985連個屁都算不上，而且至少要六年的時間，在這六年裡，他即使分秒必爭，也未必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汪洋陷入久久的沉默，臉色也變得更加沉重。
許卿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出言催促。
這個問題對於汪洋來說已經不能用困難來形容了，而是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所以無論汪洋有什麼反應，她都不會過於驚訝。
「其實，這件事情跟你並沒有多大關係，無非就是以後你會和彤彤分開，談個戀愛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只是擔心即便到了那個時候，彤彤依然忘不掉你，到時再嫁給向陽，陷入一生的痛苦當中，這是我這個當媽媽的最不願意看到的……」
原本汪洋還在沉默當中，可當他聽到許卿說的最後一句話時，心底最深處似有東西裂開。
他可以離開王語彤，但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陷入一生痛苦當中。
「阿姨，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去改變這個結果，但是我並不確定我是否能成功，我可以離開彤彤，但我見不得她痛苦。」汪洋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許卿，眼圈似乎有些紅。
如果說考985院校是擋在汪洋面前的一座山，那麼現在他面對的，是座巍峨雄壯一望無際的山脈。
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汪洋，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你要為你自己的決定負責要做一個守信用的人，你可以用盡全力而失敗，但不可以因為困難而主動放棄。」許卿的語氣嚴肅而鄭重，她想提醒汪洋，不要隨隨便便就答應一件事，如果答應了，就必須傾盡全力。
如果汪洋只是隨口答應，到了大學之後卻變得忘乎所以，根本不在乎王語彤的存在了，那她自然是要想別的辦法。
「阿姨，我現在沒有辦法給您保證什麼……是彤彤改變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她，我現在依然是一個痛苦中掙扎的……壞學生……我永遠永遠都不想失去她……」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沒有誰能夠保證六年以後會怎樣，何況他只是一個高中生。
汪洋眼中有淚光閃動，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離開王語彤，可真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他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恐懼，就連腿都在微微顫抖。
「阿姨相信你。」許卿微笑點頭。
第一次見汪洋，她就對汪洋樸實的樣子印象深刻，她相信這樣的孩子不會是會輕易撕毀諾言的人。
「阿姨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許卿收起臉上的微笑，有些為難的說道。
「阿姨您說。」汪洋毫不遲疑的點頭。
他已經想通了，不管最後的結果怎樣，努力終歸是沒有錯的。
「我們跟萬林也就是林向陽家的公司七月份合同到期，我們六月份就需要續約，林家很有可能會在續約之前要求我們表態，也就是說答應讓彤彤嫁到林家……」許卿臉上帶著歉意，「可能高考之後，你們兩個就不能再聯繫了……所以……」
聽到這裡汪洋臉色變得慘白，原來之前說那麼多，其實都是在為這個做鋪墊，到頭來還是要分開，汪洋心底瞬間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好的阿姨，沒有問題，高考之後我不會再打擾彤彤。」汪洋仿佛如一個機器般，語氣中再也沒了一絲生氣。
「對不起洋洋，我也不想這樣，但是et是彤彤爺爺和他爸爸兩代人辛辛苦苦打拼起來的，如果不能和萬林續約，按目前的情況，Et的銷售額將會直接減半……」許卿回過身，雙手扶著汪洋的肩膀，面色認真的看著他。
她能理解此時汪洋的心情，可她的心裡也並不輕鬆。
「阿姨相信你，也請你相信阿姨，我會盡力為你爭取時間，至於最終結果如何，還是要看你。在這幾年的時間裡，無論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儘管跟我說，這是阿姨對你的承諾。」看到汪洋的樣子，許卿心中也很難受，「或者，如果你想放棄，阿姨也能理解。」
「我知道了，阿姨。」汪洋機械的點點頭。
此時他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兩人剛來到學校門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馬路邊上。
「爸，你怎麼來了？」許卿有些吃驚的問道。
來人正是王文德，他已經很久沒有來學校見汪洋了。
「你們吃完飯了吧？」王文德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吃完了爸，洋洋過來幫我拿東西，你怎麼來學校了？」許卿有些不解的看向王文德。
「行，你先回去吧，我找汪洋有點事。」王文德對著許卿擺擺手，然後朝汪洋走去。
面對眼前這個老人，汪洋心底依然是感激，不管以後能不能跟王語彤在一起，這個老人於他都是有恩的。
「我們家裡的事，你許阿姨都跟你說了是吧。」兩個人沿著馬路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許久的沉默之後，王文德才終於開口。
「嗯，都說了。」汪洋情緒依然很低落。
「老頭子我對不起你啊，唉！」王文德停下腳步，一臉歉意的看著汪洋，「我已經退休快二十年了，沒想到公司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事的王爺爺，本來我跟彤彤就有著雲泥之別……」汪洋苦笑，沒想到命運依然是這麼的喜歡捉弄人。
「聽你這個意思，你是想放棄？」王文德語氣變得嚴肅。
汪洋低著頭，沒有說話，不知道算不算默認。
「行，如果你要放棄，那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可聊的了，算我老頭子看錯了人，也算彤彤瞎了眼。」老爺子是個暴脾氣，原本他心裡很看好汪洋，覺得他並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
「回去以後我就安排彤彤出國，長痛不如短痛，早離開早輕鬆。」王文德停住腳步，猛的一甩衣袖，直接轉身朝車子走去。
「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文德的話，讓汪洋瞬間慌亂無比，此刻他既絕望又無奈。
作為一個一窮二白的學生，他有什麼能力從另一家上市公司手中搶人？別說六年，就是給他六十年又有什麼用？何必再這樣逼他？可是現在與王語彤分開，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王文德滿臉的冷酷，「作為一個男人，在彤彤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選擇放棄？你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彤彤的幸福在你眼中是不是一文不值？」
王文德的話，如霹靂一般在汪洋耳邊炸響。
原本他只考慮他所面對的困難，他從未明白其實這是關乎王語彤幸福的事情。
「對不起爺爺，是我考慮的不周到，為了彤彤的幸福，我會努力的。」，汪洋抬起頭，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如果幾年之後，彤彤依然還記得我的話。」
看到汪洋的樣子，王文德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你太不了解彤彤了，如果她是一個不那麼在乎感情的人，我們根本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其實，我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王文德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汪洋的肩膀，不得已，他只能實話實說，「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許她最終會忘記你，但一定是經過很長很長時間以後。」
「我明白了，放心吧，爺爺我會竭盡我所能……」汪洋頓了頓，「只要彤彤能幸福，不管是她是忘記我還是嫁給我。」
「好，這才是好青年，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你，順便給你講講公司的運營。」王文德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站在他的角度，如果王語彤能夠忘掉汪洋那當然最好，如果不能，那現在努力培養他，以後兩個人能在一起的可能也就大了一些。
「好的，爺爺謝謝你。」汪洋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
這一刻他已經想明白，不管是王建業還是許卿給他的考驗，都不僅僅是對他，而更多的是為了王語彤的幸福。
又跟王文德聊了一會，汪洋便回到了教室。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休息時間，而高考也不再是終點。
——
下午的課外活動時間並沒有安排遊戲內容，原本汪洋準備繼續在教室里做題，不想孫政卻在身後搞事情。
「走吧，別在那學了，咱去書店看看有什麼新的複習資料過來沒。」見汪洋依然坐在座位上，跟個機器人一樣，孫政從後面踢了一腳汪洋的椅子。
「你是又想去看武俠故事了吧？這才多久，你又忍不住了？」汪洋還沒來得及說話，劉星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嘿嘿，絕對是沒有的事情，我真的是練習冊寫完了。」說完孫政從桌子上拿起好幾本課外習題冊隨手翻了翻。
的確裡面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各種像蝌蚪一樣的文字。
「別在那顯擺你的爛字了，小學一年級寫的都比你好看……」劉星掃了一眼他的習題冊，鄙視的說道。
「靠，損我你能多長高一公分是吧……」孫政無語的撇撇嘴，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去不去？你們不去我自己去了。」
「走吧，我的也寫完了，再去看看。」說話的是王語彤，兩個人吵吵的聲音，幾乎整個教室都聽到了。
「汪洋。」
聽到喊聲的汪洋立馬抬頭，與孫政不同，王語彤的話，那可就是命令。
「好，咱去看看。」汪洋隨即起身，然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靠，看你的德性……我還真以為你變成機器人了呢……」孫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自懊惱自己沒有像王語彤那樣的傾城容顏，要不然一定好好教育一下汪洋。
「走吧走吧，都去，按咱這個進度，看來得多買幾本練習冊了。」劉星轉身招呼了一下林妍。
像六班這樣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學習上的還有一班二班，雖然學校發的卷子也挺多，但是禁不住這群學生上課刷下課刷，甚至晚上在宿舍也刷。
很快，六個人便來到東方教育書店。
「汪洋來了啊，最近可好久沒看到你了。」不知道是東方教育書店的老闆娘認人能力強，還是汪洋太容易被人記住，即便好幾個月沒來這個書店，老闆娘依然記得這個學生。
「最近學習比較忙……」汪洋微微一笑。
不出意外，孫政果然第一時間衝到小說區翻開了最新一期武俠故事。
「靠，這傢伙的嘴還真不靠譜……」劉星無語的搖頭。
然後幾人便走向專門放高三配套資料的書架。
「哎，你說咱們賣點複習資料或者課外書怎麼樣？」
見王語彤和陳曦、林妍三個正湊在書架的另一邊翻著理綜學習資料，汪洋湊到劉星身邊悄悄的說了一句。
即便王家一再對他承諾會給他全力的支持，但他並不願花別人的錢。
因為汪母生病，家裡所有的積蓄幾乎都花光了，在不耽誤時間的情況下，賺錢依然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