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莫名其妙(1 / 1)
自女子借來的道宮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慢慢站起身來。
每高一分,周遭古怪的氣場越重。
那絕對不是古書中記載的道我!
南瀟眼中竟然有血淚流出,竟然有些張皇失措。
即便是她及時默念清靈玄經,才勉強將不安的心撫平。
因為在那些修行紀要中多次提到過,道宮修五尊神祇,高坐五府。
若是所修經法深奧,甚至可以由五行轉入陰陽,化生逝我與道我。
活在當下者,必有過去,也許會有未來。
因此,過去是曾經既定的當下,未來是接下去的無數個當下。
但無論是道我還是逝我,皆因當下的修者而存在。
換言之,一般而言,他們長相應該相似才對。
南瀟沒有在回憶,只是本能的感覺出藏在女子道宮深處的那個身影,並不像女子本人。
身形佝僂,絕非擂台上那名女子的曲線,反而更像是一個老漢。
她本來還覺得習得小千冶真意的趙大犇會取得勝利,但此時她似乎要改變主意了。
那道身影十分模糊,在南瀟用清靈玄經施展的眸術之中,依舊看不真切,甚至輕鬆震散了自己的目光。
這下子,要鬧大了。
高空之上,李太清決定出手,他生怕台下女子引來了一位不可招惹的存在。
身披青崖福地的重寶,綠袍之中有靈鹿先後飛躍而下,更有數不清的白鶴俯衝至擂台,將越來越激烈的金行銳氣抹去了一半。
如果說之前人們還在為趙大犇的不自量力而擔心的話,現在,他們有必要將那份心收回來了。
連天上的掌教都出手了,自然就沒趙大犇的事情做了。
但生砍人手,斷人雙臂,如今殺意正濃的趙大犇,又怎麼會是一個只知道躲在前輩身後的弱者?
趁著青崖福地掌教李太清的綠袍中的飛鶴與靈鹿擋住剛剛復甦的詭異身影,趙大犇決定擒賊要擒王。
原本就不算美麗的女子,如今心神皆失守。
借來的道宮之中,竟有著一位難以想像的恐怖存在。
只一瞬間,她就失去了對自身意志的掌控,只有身體勉強還能站住。
無風也搖晃,真如即將要零落的枯荷。
南瀟目光幾乎成了實質,眸中的山川不斷地崩解,而後又被清靈玄經不斷重鑄。
每一次山川破碎,南笑都會流出血淚。
但南笑不在乎,痛到極致的脫胎換骨她都經受過,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更何況,她心有預感。
藏在不知名存在的道宮之中的詭異黑影,南瀟今後絕對會遇到的。
這種預感,是超過常識判斷的超然直覺,是慧光一閃,得以洞穿未來以觀。
就在南瀟還想施展縱神七步走到更靠近擂台之前時,突然就止住了步子。
高天之上,青崖福地的掌教李太清越飛越低,身上的綠袍顏色幾乎褪成了白色。
飛鶴俯衝、靈鹿撞擊、粒粒飽滿的金色稻穗灑下真正貼合名字的穀雨。
在那象徵著肺之神藏的道宮之中,那道詭秘身影越站越高。
可緊接著,那道身影的輪廓猛地一顫,像是有無形的力量迫使他低頭。
詭秘身影明明才站起來沒多高,就被莫名的存在給壓到最低,近乎跪倒。
女子身子一個趔趄,像是失去了支撐,差點摔倒。
好在她及時回過神來,重掌平衡,而後飛快地凝聚神魂,斷去了與身後那神秘道宮的聯繫。
至此,那道身影再也堅持不住,漸漸消失在虛空中。
隱約間,南瀟似乎聽到有一道低沉的怒吼聲,似乎是在說什麼
哪怕是南瀟鼓足耳朵,也只聽到了一個仙字。
那個棲息著詭秘身影的道宮來得快,去得更快。
南瀟再次縱山川眸光遠望時,那道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
青崖福地的掌教李太清額頭冒出冷汗,就連在身後瘋狂幫助他灌注神力的眾多長老們,也全都長長舒了一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
女子剛恢復神智且奪回身體掌控權的同時,就有極為明亮的閃光。
只見在那擂台之上,就有一丈粗粗的青色雷電直劈而下。
爆裂出來的火星遠比尋常的火焰還要熾熱。
而那些電花火石之間,那名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胸膛便被一道雷光險些轟穿。
若不是他胸口有保健護體,恐怕此時已經香消玉殞。
可是即便如此,那名女子躺在地上,嘴角溢血,呼吸微弱,已經是出氣不多。
在那高天之上,在一眾青崖福地的高峰之後,還站著一群次席長老或是傳法上人。
此時,有一名老嫗面帶憂色的沖了下來,慌裡慌張的為奄奄一息的女子注入生命氣息濃重的木行神力,並為女子服下一粒保命丹。
「掌教師兄,我需要一個解釋。」
老嫗喚來幾個還算忠心的弟子,讓弟子們幫助女子煉化體內的續命寶丹。
而後她拄著青竹拐杖,像是紮根在擂台上一樣,頂頂望向慢慢降落的掌教李太清和其身後的一眾長老和傳法上人們。
前不久還差點摔下神虹的趙發財,在為掌教李太清輸送大量神力後,此時有氣無力地靠在愛徒趙大犇的背上眯著眼睛休息。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祭出了那座寶塔,將擂台徹底籠罩在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寶塔被從內部掀起一角,引得場外好奇許久的人們紛紛望來。
老嫗陰沉著臉,呼吸中都有熱氣,率其弟子們憤然飛出擂台。
緊接著,青崖福地掌教李太清淡然走出,只是身上的綠袍徹底變成了白色。
平時還算活潑的程嬌,眼中的憂愁都快溢過秋波。
數代之前的雙胞胎仙苗,黃英才和黃俊傑這一對兄弟全都苦著臉,嘴巴下撇。
韓吉安看起來似乎與平常沒有變化,薄唇微抿,似笑非笑。
紫魏穎原來美艷動人的面容,此時更是只剩下冰冷的死白,沒有一絲血色。
白髮蒼蒼的趙發財看不出喜怒,只是手中軟軟地捏著一座小塔的尖端。
趙大犇臉上早已乾涸的血跡此時已變為裂痕般的屑塊狀。
隨著他的行走,血面被風吹散,而後簌簌落下。
擂台內外,山河表里,全都死寂無聲。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