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留魔名，種魔根，天下半數皆有魔（1 / 1）

    輕而易舉的扭轉了局勢，邱言看了一眼陷入念頭紛亂的幾人，咧嘴一笑：「今次目標全部達成，便就放過你們。」

    「好個放過我們！沒想到這天下間，還有你這一號人物，可敢留下名號？」神秘人掙扎著抬頭，喝問起來。

    邱言聞言看了過去，沉吟片刻，就道：「按著能力劃分，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天魔。」

    「天魔？以魔為名？好大的口氣！果然不是什麼好人！」那神秘人咬牙切齒，卻也放下了心中擔憂，他在見到邱言以變質神力凝結出來的身之後，就頗為震驚，想要搞清楚其人根底，到底是真的就是這個模樣，還是刻意變化，如今似乎有了結果。

    在遺蛻之地的歷史中，「魔」這個字，往往與叛逆、罪惡、恐怖有關，沒有人會刻意以此為名，而傳說中的人物就更不可能自污其名了。

    「多餘的話，也不必多說，我先行離去，只是在走之前，還要再借你一點空白神力。」對面，邱言不以為意，抬手虛抓，神秘人渾身一震，渾身血肉筋骨震顫，凝結出出一點神力直飛出來，落在邱言手中，身上氣勢登時一落千丈，露出衰敗之色。

    「真是離奇，分明不是神軀，卻可運轉神力，這空白神力我從前也曾有過接觸，對於其來歷一直不解，沒想到在眼皮子底下的遺蛻之地，會生出這等變故，正好緩緩探究。」

    帶著這樣的念頭，邱言身軀驟然消散，天上烏雲面孔也同時消弭，重新露出晴朗蒼穹。

    看上去，邱言是離開了，但他之前不過是刻意顯出身形罷了，實際上，真正的邱言，早就化作千萬念頭，融入眾人心裡，哪怕消弭了身形，一樣能知曉此處的一舉一動。

    不過，在神秘人等人看來，卻是邱言無意要滅殺他們，徑直離開了，不由都鬆了口氣，另一方面又都格外恐懼，對邱言的來歷、手段、實力，有著非常深刻的畏懼。

    「這世間還有這等人物！恐怕那位威震幾百年的神族神主，都未必有如此之能！這個自稱天魔的人，到底……」

    心裡想著這些，神秘人很快發現，自己紛亂的念頭，有了平息的趨勢，混亂程度比之剛才大為好轉，便立刻起身，將還在掙扎的盤狼抓住，強忍著混亂念頭，幾下起伏，遠遠逃離！

    「不愧是神族當年最為強橫的祭師，在心頭念亂之時，尚且能做到這一步，這次讓他們跑了，不知何日才能抓住，不過，與之相比，更為要緊的卻是那所謂天魔！此人，才是我神族的大患！須得立刻回去稟報！」

    另一邊，披風神族過了一會才從地上爬起，嘴上說著，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恐懼之色。

    旁邊，拳祖也艱難起身，心有餘悸的道：「這天魔，或許是天下一大浩劫，從他的話中隱約能夠聽出，其人可能是上古時期留存下來的人物，這樣的人重新現世，絕不能等閒視之……」

    帶著各自的心思，今日一戰，以這種離奇方式不了了之，但事後，從參與與圍觀此戰之人的口中，一個驚世魔王的名號慢慢流傳開來，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沉重夢靨。

    不過，自這次降世之後，邱言就再無動靜，無聲無息的在生靈中流傳心魔，探究著人心之道。

    與此同時，他亦借那神秘人、拳祖與披風神族的記憶，了解到了一些久遠之事。

    實際上，邱言一手貫穿頭顱，取得不是性命，而是記憶，這三個人的記憶，無法追溯到廉溪部破滅之時，都是在那之後成型，但已有可觀之處。

    「從兩名神族的記憶中，依稀能見到有鴻氏的身影，和當年相比，他的氣勢有了明顯的變化，不過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是源自我的法域，但略有變遷，具體是何原因，須得見到他本人才能知曉。」

    記憶中的景象，一旦沉浸其中，就似時光倒流一樣，邱言在得了三人的記憶光輝後，便融入其中，仔細探查，一點一滴都不放過。

    這一探查，讓他發現了不少隱秘之處。

    「說到底，這種所謂神族，其實還是人類變化而成的，身軀被空白神力侵染，產生了變化，所以壽命悠長，約莫能達到兩百年的樣子，若是實力強大的，甚至能有三百年壽元，這在此世，已經算是非常悠長了，那神秘人為神族祭師，壽命已有兩百七十年了，接近大限，此人因不滿有鴻氏的統治，已經反出神族。」

    「除此之外，披風神族的記憶中，有當日大辛王與有鴻氏一戰的情景，那一手殺五人的劍聖，與大辛王也過去助拳，依舊不敵。而那大辛王雖是凡人，但被火祝附體，與有鴻氏一戰，餘波波及四方，從此也能看出，火祝失了肉身，是單純依附在法域與空白神力之上，然後寄宿在他人體內，方能留存至今。」

    「至於空白神力的誕生之源，竟是一種時洞，將觀神在心之法運轉出來，釋放出法域，然後在其中打坐，就能純淨法域，凝練出一點空白神力，但所需時間十分漫長，每一滴都非常珍貴。」

    從兩個神族的記憶中，探得了一點根源，邱言又轉而去關注拳祖的記憶。

    這位拳祖，是純粹的人類，經歷沒有多少離奇之處，本是大辛守將，但後來投靠了西侯，在西侯進軍時曾受重用，可一等天下抵定，就失去了氣運，想來是變節之事的後續影響，所以被封了爵後，便到了這礦場鎮守一方。

    鎮守礦場，其實也不算貶斥，因為礦場意義重大。

    從拳祖的記憶中，邱言發現的最為重要的部分，就是有關礦場挖掘的礦物的。

    按理說，這個時代，雖因他與銀孝娥的介入，在很多地方發展很快，可冶鑄技術還有不少的瓶頸，在鑄造青銅器方面有些建樹，是以需要挖礦，可運用的規模與轉化率很低，實際上不需要規模龐大的礦洞與礦奴。

    所以，真正的原因，就在於在這些礦洞中，存在著一種時礦，這種礦物，無論對神族，還是對於人類而言，都有著巨大效用，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掘出身體的極限、潛能，之前的劍聖，還有這位拳祖，他們能發揮出不下於神族的戰力，靠的就是藉助時礦激發潛能，開啟肉身的奧秘，能讓人達到命修第二境的戰力。

    「這種時礦，在五百年並不存在，如今誕生出來，不知是因日晷與時空之力，還是由於外來神靈的緣故，又或是那消失的幾顆太陽所致？不知對我是否有效，是否也能凝結出空白神力……」

    這樣想著，邱言反覆探究三方記憶，漸漸注意到，所謂的時洞，與時礦有著很大的相似性，而時礦本身，亦十分隱秘。

    他在礦洞中留駐五年，沒有注意到時礦，就是因為時礦在外表上與普通礦石相同，甚至乾脆表現出銅礦模樣，要通過特殊的錘鍊之法，才能提煉出人體能夠吸納的物質。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物質數量不多，但供給神族綽綽有餘，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人類也發現這種物質的好處後，同樣將主意打到上面，這才不斷擴大開採規模，但每年上繳給神族的時礦物質卻總量不變，被截留的部分，都被人類貴族自己消化了。

    在這個過程中，統領奴隸的貴族們，卻不斷灌輸給奴隸一個概念，說他們之所以受到壓迫與壓榨越來越厲害，原因就在於神族越來越貪婪，有意無意的暗示，只有推翻神族，奴隸們才能自由。

    「從兩個神族的記憶中，可以看出，神族以空白神力侵染身軀，改變生命性質，取得長壽和強大力量，但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所以整個族群數量極少，隨著時間的推移，甚至越來越少，所以對時礦物質的需求，每十年就會降低一點，可由於人類貴族的關係，對時礦的開鑿反而是越來越強烈了，這裡面的變遷，倒也是種人道經歷……」

    在邱言的思索中，遺蛻之地的天下也在經歷著諸多變化，邱言在探究記憶與研究空白神力治癒，便好似局外人般，通過無數人心，體驗著此世的進程。

    轉眼時間，二十年就過去了，邱言越發能夠感到，這片天地對心魔身的排斥從無到有，越來越強，要不了多久，擴散世間的心魔觸角，就會被全部排斥出去。

    「是時候做準備了，除了整理這二十多年來的收穫之外，更要為下次滲透做好準備，並且，在這最後時刻，也是時候去見一些人了，畢竟下一次再來，就不知道又要經歷多少年頭了。」

    想著想著，邱言念頭變化，半個天下的生靈，在這一刻心念驟然震動，似有東西在心底被掩埋起來。

    卻是無數心魔觸角正在收斂、凝結，與心魔主體斷絕聯繫，轉而化作一顆種子。

    邱言，竟要將心魔種子，埋到半個天下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