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真假難說(1 / 1)
司落朝一開口,本就心情不好的宋言歸,這下子臉色更難看了。
武當七子雖是同門師兄弟,但是性情各有不同,他這位六師弟更是與眾不同,簡單來說,這人表里如一,也是個不著調的傢伙,四捨五入等於還是個長大版的池滄平。
天知道為什麼武當堂堂名門正派會養出這麼些個不走尋常路的弟子來。
「有話就說。」宋言歸沒好氣地道。
司落朝尋了個位子坐下嘿嘿一笑,他說道:「好消息是,滄平那小子有消息了。」
幾人精神頓時一振,池一鳴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聽到兒子有消息了,心上的大石頭還是放下了,連日來緊皺的眉頭都略微鬆開。
宋言歸也鬆了口氣,然後瞪了眼司落朝:「那小子如何了?」
「二師兄放心,那小子安然無恙,別說傷著磕碰了,看著還吃胖了不少。」
說笑之後,司落朝將臉上的玩鬧之意收起了幾分,正色道:「不過還有個壞消息,滄平雖然無事,但他這回的確給我們武當帶回來了一個麻煩,一個大麻煩。」
聽得司落朝的話,宋言歸的心頭微微一沉,他這六師弟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年輕時鬧出的荒唐事不比那池滄平好上了多少,如今竟連他都是這副表情,這究竟得是多大的麻煩?
司落朝沒有直言,而是從門外把人叫了進來,師兄弟幾人看去過,驚訝了一番,來的人正是忘塵的徒弟清平,還有他們這一趟北上苦苦尋找的池滄平。
兩人的臉色都不甚好看,池滄平一副搖搖晃晃站不穩的樣子,面色蒼白,但並無大礙,只是精神頭差了些。
清平更糟糕些,他數日飛馬趕路,為了將消息及時傳達,甚至等不及在驛站更換坐騎,用輕功又跑了幾百里路,這時候已經累得渾身都快要散架了。
池一鳴看到池滄平完好無損,先是悄悄鬆了口氣,然後頓時就是火冒三丈,他赫然起身上前怒道:「逆子!還不給我跪下!」
池滄平順滑地跪倒在地,這一回卻是半點解釋狡辯的苗頭都無,看得幾人大為驚奇,就連他老子池一鳴都不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們還不清楚,並非這小子改邪歸正不搞鬼了,而是這一次玩得太大,一時半會的,池滄平自己都沒有緩過神來。
忘塵見司落朝難得一副正經的樣子,又見自己的徒弟氣喘吁吁,連忙起身問道:「清平,為師不是吩咐你們去打探消息,怎麼來了這?」
「師父......」
清平表現得有些惶恐,他跪下之後,紅著眼說道:「徒兒與諸位師兄,本是奉師父之命前往打探陸家之人的消息,但卻恰巧遇見了五嶽劍派的弟子,然後......然後諸位師兄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你說什麼?」
忘塵愣了愣,旋即皺眉道:「你們為何會與五嶽弟子起衝突?」
「師父,出手的並非五嶽的弟子,而是五嶽的掌門......」清平的話讓武當七子都是大為不解,只有司落朝沉著氣一言不發。
在眾人追問之下,清平把他好不容易打探來消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眾人聽完了之後,都是震驚莫名。
武當想要扶持華山掌門做五嶽盟主,還想把其他四派的掌門人和一大票江湖人全都給困死在衡山之上?
大家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池一鳴更是大怒,指著池滄平罵道:「逆子!你做的好事!我今天就要替武當除害!」
池一鳴是個暴脾氣,說著拔劍就要大義滅親,嚇得幾個師兄弟趕忙攔下,雖然這禍的確鬧得大,眾人也是驚怒異常,但總不好讓他真的活噼了自己的兒子吧。
「三師兄還請息怒,還是先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再說。」
忘塵攔在了池一鳴面前,見眾師兄暫時安撫住了對方,這才轉過頭去向跪在地上發抖的池滄平問道:「滄平,我且問你,五嶽大會之事,真的是你聯合華山做的嗎?」
潛意識裡,他還是不覺得對方會搞出這樣大的事情來,雖然池滄平一貫胡鬧,但好歹不至於是非不分,這殺人逼位是多大的事情,他不信這小子這點分寸都沒有。
池滄平揚起略微蒼白的臉色,看了一眼眾位師叔師伯的臉色,縮了縮腦袋:「我,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此話一出,本還對他有所期待的幾人,心都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這一下忘塵更是覺得眼皮跳得厲害,他轉而看向了一旁紅著眼的清平,沉聲問道:「清平,你告訴為師,為何只有你回來了,你那幾個師兄......」
「師父!」
清平這一聲委屈的哭嚎讓忘塵的心涼了大半,只聽他道:「我們在華山打探到了『陸十三』的蹤跡,原來他並非京城人士,而是東都陸家之人,可還沒等我們問出其他,五嶽劍派的人就殺到了,幾位師兄,幾位師兄為了讓我逃出來將信傳回,都被他們殺害了......」
「這......」
忘塵眼中閃過幾分怒意,不過這時候最先開口的卻不是他,而是司落朝,只見他從角落裡起身,快步走上前來,認真地對清平問道:「慢著,你說你找到了那個『陸十三』?」
清平極為肯定答道:「回六師叔話,我們的確找到了,我也確實見到了他,就是我和師父在京城裡見過的那個人。」
司落朝眉頭蹙起,他望向了面露茫然之色的池滄平,質問道:「滄平,你不是說那個姓陸的小子和你一起去了五嶽大會嗎,為何他會出現在華山?」
「我,我不知道啊。」
池滄平愣愣地抬起頭來,底氣不足地道:「我,我們的確是一起去的五嶽大會啊,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怎麼可能出現在華山......」
清平聞言,狠狠地瞪了一眼池滄平,眼中恨意瀰漫,看得忘塵直皺眉,他接過了話頭,繼續問道:「滄平,你與師叔說實話,此事到底與那姓陸之人有無關係?」
「七師叔!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真的一直都在一起,去鬧五嶽大會的主意也是他給我出的,後來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人進攻衡山,我也不知道怎麼來得北地,可......可是不對啊,他怎麼會出現在華山......」
池滄平抱著腦袋,蒼白的臉上全是冷汗。
司落朝這時候也是長嘆一聲,他看向池滄平平靜地說道:「滄平,我們是自家人,縱使是你真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武當也能保得住你,不過你得說實話,這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池滄平曾地一下站起來,眾長輩那懷疑的眼神看得他內心煎熬萬分,他張了張口,卻發現到嘴邊的解釋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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