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都是工具(1 / 1)
老朱抿嘴:甘肅和朵顏三衛待的地方都太苦。咱是有點不捨得放兩個兒子過去受苦的。
不過,朱楧這小子是郜妃生的。郜妃也不是漢人,說起來跟朱棣出身差不多。若是非要挑人過去,那還是他最合適。
老朱:「行吧。那就改封漢王朱楧為肅王,前往西寧府駐守。」
朱標:「父皇,還有一事。兒臣想把所有一級官牙局的牙長換了。」
他發現自己壓根控制不了官牙局,花了數年時間,也就把應天的官牙局掌握了。
朱柏早把官牙總局移到了長沙,所以他花了那麼多功夫等於落得個跟其他王爺一樣的待遇,就是控制了一個一級官牙局。
老朱皺眉:「你十二弟不是已經把官牙局都交給你了嗎?這種牙長任免的小事就不用再來問咱了。」
朱標很憋悶,說:「官牙局如今還是不聽兒臣。」
他不好說朱柏奸詐,畢竟確實也是他的能力不如朱柏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老朱本來就因為朱標剛才忤逆他而不開心了,這會兒聽朱標說竟然都還沒能掌控官牙局,也很生氣:「嗯。都十年了,你連個牙長都掌控不了,怪誰呢?」
朱標漲紅了臉:「兒臣無用。」
老朱哼了一聲。
朱標被老朱這輕蔑的一哼激得腦子一熱,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十二弟太猖狂,沒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裡。」
老朱眯眼望著他,眼裡透出危險的光:「咱看你想說的是,咱太偏心吧。你十二弟生怕你不放心,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小媳婦。你跟咱說他沒把你放在眼裡。咱勸你把心胸放開些。」
朱標:「尾大不掉,不是心胸大就能容的。父皇也教過兒臣,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必須要求所有人都絕對服從。若不是父皇一直太慣著朱柏,朱柏也不至於如今這麼難搞。」
老朱咬牙:「咱看你不是看不慣老十二,是看不慣咱。你這小子不會是嫌咱活得太長,想趕咱下台吧。」
朱標抿嘴:眼看到年底,今日一定要說服老朱逼著朱柏把官牙局,兵工坊的權利都交給我。可是現在這樣壓根就談不下去了。
朱標的沉默在老朱看來是默認了。
他氣得腦子裡「嗡嗡」響,跳起來拔出他掛在旁邊的刀:「咱白白在你身上花了三十多年功夫了。你個不孝子,竟然對老子嫌三嫌四,咱今天就殺了你!」
朱標嚇了一跳,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二虎他們在門外目瞪口呆的看著老朱拿著刀追著朱標而去:臥槽,這怎麼攔。
誰攔誰死啊!
老朱的刀法不是蓋的,當初在戰場上切人頭跟切西瓜一樣。
可是總不能不攔,眼睜睜看著他把大明未來的君王給弄死弄傷吧。
而且等下老朱一冷靜下來,肯定要後悔。
二虎追著老朱而去,喊出了自己多年不敢喊的稱呼:「皇爺啊,那可是您親兒子,你的繼承人啊。」
從老朱開始殺第一個功臣起,他就意識到在老朱眼裡,再大的功勞也是個「屁」。他就不敢這麼喊老朱了,而是恭恭敬敬跟其他人一樣喊老朱「皇上」。
可是現在不同,不下點狠藥,老朱不會醒。
老朱聽到二虎這麼喊他,果然停下來腳,回頭看著他。
二虎戰戰兢兢在遠處跪下:「皇爺息怒,那是你的大兒子啊。」
老朱回頭看了看驚慌逃跑的朱標和手裡的刀,瞬間冷靜了,把刀一扔:「這個逆子,把咱都氣糊塗了。」
朱標太驚恐,完全聽不見身後的聲音,他跑到了湖邊,發現沒地方去了,轉身想要沿著湖跑,結果湖邊結了冰。
他腳一滑掉了下去。
跟這兒來的宮人們嚇得驚呼連連,忙把他撈起來。
老朱也哭笑不得,看他渾身濕透,凍得直打哆嗦,忙叫人取了大氅來給他包住,然後去附近的屋子裡換了一套乾衣服。
可饒是這樣,朱標夜裡還是燒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風寒又引發了別的病。他昏睡了幾日,最後竟然一命嗚呼。
老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把苦心培養的繼承人給弄死了。
他悲痛後悔不已,卻無法挽回。
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他給朱標封諡號為「懿文太子」,舉國喪厚葬朱標入孝陵,把朱標的嫡長子朱允炆接到宮裡來親自撫養教導。同時下旨叫各個王爺不要動,不准回來奔喪。
所有妃子包括常太子妃,為朱標殉葬。
劉伯溫痛哭不止,上摺子給老朱說:痛失愛徒,願繼續教導皇太孫。
老朱嘆其忠心,允了。
二虎請辭,老朱允了。
老朱把親軍都尉一部分人歸到了錦衣衛,由毛驤任指揮使。
從此親軍都尉就成了個閒職,專門安放那些不能有實權的皇親國戚。
想來老朱也是被那次胡惟庸案子裡一部分親軍都尉的表現給傷透了心,所以趁著二虎告老還鄉把親軍都尉架空了。
朱柏接到老朱叫人送來的聖旨,有些感嘆:世事弄人。我這樣幫他,也只不過幫他延長了幾年壽命,最後,還是要跟那個小兔崽子朱允炆斗。
想來孝陵年初才基本修好,沒有想到第一個用上的竟然是當初提議修孝陵的人-朱標。
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老朱下令朱權,朱楧等四位王爺各自出發去藩地。
朱楧出發前給朱柏寫信:「十二哥,我要去甘肅了,那是你的地盤,你罩著我點。」
朱柏說:「去吧,好好聽西寧衛朵兒只失結的話,沒事不要亂說話,不要亂動。」
朱權要路過北平才能到達大寧。
朱棣在路上等他。
朱權對這個只在小時候見過一面的四哥,心存畏懼。
朱棣說:「以後我沒打招呼,你就不要從大寧出來。」
朱權暗暗攥拳:等我拿到朵顏三衛,你就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朱權一路到了大寧,心裡叫苦不迭。
這地方寸草不生,冬天冷死人,完全要靠應天送軍糧來。
應天送糧就是等朱柏的人送糧。
而且送糧的人還要經過北平。
難怪當時他說要超過朱柏的時候,朱柏連睜眼都不看他。
那意思就是:你個倒霉玩意,以後還要靠我吃飯,還想超過我,做夢吧。
留在大寧的朵顏三衛中的兩個衛所指揮使也沒把朱權放在眼裡。
開玩笑,頓頓飽也一頓飽,他們還是分得清楚的。
朱權待了兩年,徹底明白了:說是我掌握兵權,其實我是幫朱柏掛個名。他們順便還能看著我,讓我不能動。
朱楧到了肅州,就忙著修城牆,修王府。
這裡條件實在是......
老朱把他弄過來,沒有給任何補償,俸田什麼的也比不得應天的良田沃土。
講到底,也還是要靠朱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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