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飛越山 下(1 / 1)
章五 飛越山 下
「光天使的威能,並不是我這樣的凡人能夠測度的。奧黛雷赫大人雖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我完全沒有一點關於她的感應。我不得不說,若想找到她,恐怕只有您才能辦到。」這麼長的一段話似乎已經耗盡了教皇的全部精力,他氣喘吁吁,開始不住地咳嗽。
阿喀琉斯艷紅色的雙眼仔細地觀察了一會教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空中湧出一團雲氣。
雲氣迅速凝聚在阿喀琉斯身上,變成了一件純黑色的長袍,遮住了他赤裸的身軀。長袍的式樣和教皇身披的長袍一模一樣。但這件老氣橫秋的長袍罩在他身上,反而更增那妖異的魅力。
只看他光頭、容貌、雙手和赤足,完全是一個由冰和冷酷組成的絕色美人。
米高梅和麥克白剛剛降臨,還未曾體會過人類身體的欲望,故而沒有什麼感覺。而奧古斯都的心底,則悄悄地湧上一陣熱流。
阿喀琉斯艷紅的雙眼忽然落在了血天使的身上,在那紅得艷亮的目光注視下,奧古斯都立刻謙恭地低下頭去。
阿喀琉斯不再理會血天使,目光又落在了教皇身上,就此不動。
時間在大殿中已經凝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幾個小時。
阿喀琉斯終於道:「好吧,我自己去找奧黛雷赫。」
他緩緩地向天空中升起。米高梅和麥克白也跟著飛起。
阿喀琉斯一雙秀麗無雙的黛眉一皺,冷冷地道:「我有說讓你們跟著我嗎?」
米高梅和麥克白當場一怔。麥克白當即臉色一沉,道:「阿喀琉斯大人,弗利安米爾大人讓我們協助您追捕奧黛雷赫。我們不跟著您,又如何協助您呢?」
阿喀琉斯忽然嫵媚地笑了一下,道:「協助?你們想協助我嗎?呵呵,到了這個世界,弗利安米爾大人是根本約束不了我的。如果你們想協助我,那就自己想辦法去找奧黛雷赫。如果你們一定要跟著我,那也可以,但我可不保證你們的安全,說不定我還會在戰鬥中偶爾失個手什麼的。不過,看在弗利安米爾大人的光輝上,我也不妨向兩位大人多提醒一點東西,那就是如果你們遇上了奧黛雷赫,千萬要快逃。她可不象我這樣寬厚和仁慈呢!」
無論是米高梅和麥克白,還是奧古斯都,都萬萬沒有想到阿喀琉斯甫一降臨,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只有教皇,還在不住地咳嗽。似乎眼前對他來說,惟一的大事就是從咳嗽中恢復過來。
麥克白和米高梅對望了一眼,強忍著怒火道:「在這個世界,我想我們還有能力自保。阿喀琉斯大人,還是讓我們跟著您吧!不然的話,萬一這一次追捕行動再出什麼差錯,我想提拉特彌斯大人在至高神面前也不好交待。」
阿喀琉斯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道:「光天使之間的戰鬥,你們也想插手嗎?好吧,如果你們跟得上,那就跟我來吧!」
他伸手在身前虛虛一抓,在那十根如蘭的纖指下,空間竟然被硬生生地撕開一道裂縫!
阿喀琉斯頭也不回,一步跨進了空間裂縫。
在他的身影消失後很久,空間裂縫仍然存在。可是看到裂縫中不住變幻的光影,米高梅和麥克白都在猶豫。
他們終於還是未敢踏進阿喀琉斯留下的空間裂縫。
教皇終於壓制住了自己的咳嗽,他看著米高梅和麥克白,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道:「兩位大人請隨我來,我們先來熟悉一下這個世界吧。」
在北方的天空下,有一隊人馬正在荒原上前行。
這是一支奇異的部隊。在千名步行戰士後面,跟隨著五台巨大的鋼鐵魔像。它們閃著青色光芒的表面上刻著巴比倫魔像軍團的徽記。魔像軍團的後部,跟著一輛精緻而華麗的馬車。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有一個傳令兵飛奔到馬車邊上,喘著粗氣道:「報告!前方……發現一具龍屍!從屍體上判斷,是一頭成年銀龍,它身上全是傷痕,看起來它在死前經歷了非常激烈的戰鬥。」
馬車中響起一個嬌媚中略帶殺氣的聲音:「哦?一頭死去的銀龍?帶我去看看!」
在傳令兵的帶領下,馬車帶起滾滾的濃煙,立刻向前疾馳而去。
遠方的龍屍逐漸出現。馬車似乎一點也不顧忌周圍會有危險,直接開到龍屍前才停下。
車門開處,步下了一位衣著華麗的美艷貴婦。她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左右,艷而嫵媚,只是眉目間透著一線孤傲和剛毅。
她沒穿長裙,而是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獵裝。她長靴略一點地,身影就立刻消失了。片刻之後,她又出現在剛剛站立的地方,就如從來沒有動過一樣。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繞著銀龍屍體轉了數圈。
貴婦身後侍立的戰士們都恭敬之極,看來早已經熟知她的力量。
「這是一頭銀龍沒錯,而且是一頭上位的銀龍,它生前的力量一定不弱。」貴婦一邊打量著前面的龍屍,一邊說道。
她身後一個中年略胖的書記官正在奮筆狂書,務求將她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差地給記錄下來。
「它已經死了一段時間,身上的傷非常多,背上的傷口充分說明了它的敵人有多麼強大。嗯,我還看不出是什麼樣的生物能夠給它造成這樣的傷口。不過很顯然,它的敵人們從它身上取走了許多重要的東西,龍頭上的巨大缺口已經說明了這一點。這個傷口……這個傷口,一定是為了取出龍晶!看它的樣子,顯然是臨死前還掙扎著想要飛回龍城,也就是說,它所朝向的方向很可能存在著一座銀龍的龍城。而只要到了龍城的附近,我們就有機會遇上落單的銀龍。當然,這頭龍的屍體上還有太多值得一用的東西,我們值得在此多停留一周,這樣到了龍城之時,我的衛隊們也許都可以換上龍皮甲了。」
書記官筆如龍蛇,記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等貴婦人說完,他才找到機會進言道:「高貴美麗的倫蒂妮殿下,顧名思義,龍城裡肯定有不止一頭的銀龍。當然!以您冠絕天下的無雙劍技,以及帝國無敵的魔像軍團,我看我們至少可以殺掉兩頭成年銀龍!可是……萬一來了三頭以上的銀龍怎麼辦?魔像和我們的戰士怎麼可能跑得過在天上飛的龍呢?為了確保向銀龍復仇成功,您看……我們是不是在偵察到龍城的位置後,在離龍城遠一些的地方設伏守候?」
這個貴婦就是三大劍聖之一,風嵐劍聖倫蒂妮。在現任巴比倫帝國皇帝還只是一個普通王子之時,他遇上了倫蒂妮的母親,數夕風流之後,就有了倫蒂妮。但這位風流的王子轉眼就把這事忘了個乾淨,倫蒂妮的母親傷心之餘,獨自一人來到了邊境上的小山村,生下了倫蒂妮,並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也不知為什麼,王子登上帝位後,又忽然想念起當年的情人來,多方派人尋訪之下,終於在邊境找到了獨自生活的母女。
於是在半請半搶之下,皇帝硬是把母女兩人帶回了宮中,為這一段情緣書寫了一段還算圓滿的結局。
聽了書記官的進言,倫蒂妮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道:「怕什麼!按原定計劃,在銀龍龍城一百公里處設伏!」
「可是!」書記官還試圖分辨:「萬一來了三頭以上的銀龍……」
「就算來了十頭銀龍,本公主也一樣逃得了!」
書記官的胖臉上開始流汗:「可是……魔像和士兵們怎麼辦?您可帶來了整個帝國一半的魔像啊!」
倫蒂妮忽然微微一笑,淡淡地道:「那你們就奮戰至死嘛!反正為巴比倫帝室獻出生命,本來就是你們最高的榮耀。至於魔像,毀了就再造,沒錢的話就向鄰國開戰,怕什麼?」
書記官冷汗直流,他已經跟隨了這位脾性古怪、實力強橫的公主兼劍聖數年,熟知她的脾氣,知道她一旦開始微笑,那就是要殺人的先兆。當下他再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惟惟諾諾地將剛才的對話都一一記下。
這是他第一次作為爭辯人被自己記載入筆記。書記官希望這是惟一的一次。
倫蒂妮剛要踏上馬車,忽然之間全身僵硬,定在了那裡,就象突然被梅杜莎給石化了一樣。
書記官急忙上前一步,問道:「高貴而無敵的倫蒂妮殿下,您怎麼了,是不是這裡風沙太大,影響了您過於美麗的皮膚?」
倫蒂妮很快恢復了過來,她沒有理會身後的書記官,上了馬車後,立刻緊緊地將車門關了起來。因此書記官並沒有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細細的冷汗。
帝都黎塞留。
一身寬袍的羅格正站在長桌前,仔細地看著長桌另一頭的一幅畫。安德羅妮仍如以往一樣坐在他身後,那雙長腿又不安分地翹在桌子上。
這幅畫筆法精緻,人物生動,畫家功力不淺。畫上畫的是一個瘸了右腿的兇惡大漢正在欺負一對柔弱的貧家母女。大漢臉上的兇狠表情和那對母女的無助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幅畫很好!你們這件事做得不錯,現在去將這幅畫交給龐培大人,讓他斟酌一下應該怎麼給大帝送上去。」羅格吩咐道。
長桌另一頭的站著幾名武士,他們將畫小心翼翼地收起,行過禮後就退了出去。
「這幅畫是腓特烈的侄子畫的?你硬說這幅畫影射了大帝的殘疾,未免有些太牽強了吧!這麼明顯的陷害計策連我都看得出來,費爾巴哈會看不出?我不信。」安德羅妮不以為然地問。
羅格笑了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的確,任何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在陷害腓特烈的侄子。可是你想想看,整個帝國都知道大帝的右腿是瘸的,這幅畫上的人又和大帝年輕時的樣子有些相似。腓特烈的侄子敢畫這麼一幅畫,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說明他對大帝的忌諱並不非常放在心中。看了這幅畫,我想大帝為人再怎麼寬厚,心裡也多多少少會有些不痛快吧?你再往深想想,侄子既然是這樣的人,那麼腓特烈自己肯定對大帝也不如何恭敬。何況,如果大帝一旦同意撤換或者處置腓特烈,這幅不敬的畫可是一個不錯的藉口呢!」
安德羅妮嘆道:「腓特烈的侄子還真是天真呢,被你的手下演一齣戲,再一激將,居然就真敢畫這麼一幅畫。」
羅格哈哈一笑,道:「沒辦法,年輕人總是容易衝動嘛!」
他沒笑幾聲,笑聲就嘎然而止!
一時間,羅格仿佛完全呆了一樣,僵立在原地,邊對一根刺向他咽喉的尖刺都視而不見。
安德羅妮沒有想到羅格竟然突然發呆,她措手不及之下,只能將羅格撲倒在地,反手一劍,刺穿了突然異化的一塊桌面。
「死胖子,你傻了嗎?」安德羅妮又急又怒地喝道:「這麼簡單的攻擊你都不躲,你是不是真想死啊?」
羅格臉色鐵青,身體冰涼。
安德羅妮剛想爬起,忽然也是一呆,身體一僵,又摔回了胖子懷中。
一塊地毯突然跳了起來,在空中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極為兇猛的怪獸。它只有一個大得不成比例的頭和兩條粗壯有力的後腿。這隻小怪獸高不過一尺,但那張布滿了利齒的大嘴拼命張開時,整個大頭都似乎裂成了兩半!
好在此時羅格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他右手直接插進了怪獸的大嘴裡,也不管抓住了什麼東西,只是狠狠地的一握!
怪獸嚎叫著化成了一灘軟泥。此時,安德羅妮還未恢復,仍僵硬地伏在胖子身上。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絕色容顏,羅格忽然笑了一笑,笑得非常的壞。隨後,他就封住了安德羅妮那雙微張的,柔軟的唇。
安德羅妮嫵媚的雙眼猛然睜大,可是她一時還動彈不得……
終於,藍影一閃,安德羅妮已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躲到了房間角落中。她紅暈上臉,胸口急劇起伏。
胖子看著安德羅妮,忽然笑道:「安妮,剛才可沒見你有什麼不良反應啊!」
安德羅妮一怔,隨即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臉色立刻開始發白。她怒道:「死胖子,我好心救你,你居然還藉機占我便宜!你是不是想我丟下你不管啊?」
「安妮,你真的開始變了。」羅格笑道。
安德羅妮沉下臉,盯著他,一言不發。
見安德羅妮已經處於暴發的邊緣,胖子立刻知趣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剛才也感覺到了吧!」
安德羅妮的注意力果然被引開,她心有餘悸地道:「當然了!這……這是什麼人?他太強大了。這種力量,真是……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擁有如此強大的神聖力量,看起來,他應該是自天界降臨的。」
稍頓了頓,安德羅妮輕輕地道:「死胖子,你可要小心點了。」
「不要緊的。」羅格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這種程度的傢伙,肯定不是衝著我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來的。不過如果以後遇上了,倒是不妨好好陪他們玩玩。」
在月光龍城的北方,矗立著一座險峰。這裡本來是雪原獅鷲的家園。但這些極兇狠的魔獸現在都在四散逃竄,拼命逃離自己的家園,惟恐飛得慢了些。
因為它們的家園已經被人給占領了,那是它們絕對不敢挑戰的存在。
「這麼大的龍晶,看來尼古拉斯死前一定非常憤怒!」飄浮在天空中的塞拉菲道。
「憤怒的靈魂才有力量。」風月冷冷地回道。
在塞拉菲的對面,一身灰袍的風月正抓著一塊近半米長的巨大龍晶。她銀色雙眸與龍晶中閃耀的淡淡銀光交相輝映。這塊龍晶實在太巨大了,她那吹彈得破的柔嫩小手看起來根本抓不住它。
風月眼中銀芒流轉,正在出神地觀察著龍晶。
「反正格利高里還要過幾天才能出得來,你有足夠的時間研究它。哼,就這麼點力量,它都要吸收這麼久!真不知道這頭廢物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幫得上我們。」塞拉菲道。她的話看似是指骨龍,但又象另有所指。
在她們下方的山峰上,結著一個乳白色的巨繭。巨繭極緩慢地蠕動著,時時會噴出一股神聖氣息。繭內蟄伏著神聖巨龍格利高里,它吸收了過多的銀龍力量,不得不進入了沉睡。
風月終於伸出了雙手,握住了龍晶的兩端。一道道如水波般的銀色光芒自她小手上湧出,將龍晶籠罩在其中。光波中的龍晶開始緩緩伸長,慢慢地,一把長槍在風月雙手中逐漸顯現。
風月在全神貫注地改造龍晶,塞拉菲則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但風月並沒有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龍晶上。她忽然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醜。」
塞拉菲勃然大怒,喝道:「風月!你又想打架了是不是?我現在力量已經完全恢復,若還勝不了你,我……我……」
她怒氣勃發,波浪般的金髮逐漸伸得筆直,隨著力量的提升,又恢復了那威嚴與美麗兼具的光天使模樣。
「現在的你還象點樣子。」風月以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道。
威娜心底剛剛一陣歡喜,沒想到風月又補了一句:
「畢竟你長得和我很象。」
威娜已經怒極,她金髮開始飛舞,周圍的空間瘋狂扭動,已經有隱隱的空間裂縫出現!
可是風月只是埋頭改造龍晶,對怒發如狂的威娜視而不見。
對於不閃不避的風月,威娜也不能真的就一劍砍過去。可是她一腔怒火實在無從發泄,張目四顧下,除了山峰上那巨大的繭之外,實在找不出什麼遷怒的目標。
突然之間,威娜還在提升中的力量忽然急降,轉眼之間,剛剛足以撕裂空間的力量就收斂得乾乾淨淨。
風月抬起了頭,銀色的雙眸望著南方的天空,淡淡問道:「誰來了?」
威娜雙眉緊鎖,輕輕嘆道:「這種感覺……應該是阿喀琉斯!真沒想到,天界這一次的反應會這麼快,居然把他給派下來了,唉……」
「他這是在幹什麼,示威嗎?難道,他想向這個世界所有的強者挑戰?」
威娜輕嘆一聲,道:「不,他只是想讓我知道,他已經來了。」
「他很厲害?」
威娜沉默了一會,才道:「當然是厲害的,不過我也不見得比他差了。可是現在……」
風月盯著威娜,冷冷地道:「現在神之本源一分為二,所以你的力量已經不如他了。你是想說這個嗎?」
威娜一怔,然後咬牙切齒地道:「風月,你在說什麼呢!你……簡直越來越討厭了!看來,我真該好好地打你一頓了!」
風月哼了一聲,道:「憑你嗎?」
威娜還沒來得及發作,風月已經遞過來一支流動著淡銀色的長槍。她仍然冰冰冷冷地道:「有了它還差不多。」
這杆長槍純以銀色奇蹟尼古拉斯的龍晶製成,威力如何,自然不必多說。作為用慣獄雷槍的光天使,十字巨劍並不十分適合威娜。當然對於為戰鬥而生的光天使來說,有沒有武器都差不了多少。可是若對手同樣是光天使,那這些微的差距很有可能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
威娜怔怔地接過龍晶長槍,她能夠聽到,長槍中還有著尼古拉斯永不停歇的咆哮。
以封存犧牲品靈魂的方式提升裝備威力,雖然非常邪惡霸道,但也是特別直接有效的一種方法。只是靈魂越是強大,製造裝備的難度就越高。能夠以尼古拉斯的靈魂和龍晶製成戰槍,這等造物之力,除了風月之外,這世界上還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風月看似也有些疲累,她徑自從威娜身邊飄過,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她忽然停了下來。
「有把握嗎?」
「完全沒有。」威娜輕撫著龍晶戰槍,略略苦笑了一下。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又道:「風月,你知道嗎,我忽然理解了遺棄之地那些背逆者的心情。就算我們擊敗了阿喀琉斯,那又如何?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天界是絕無可能放過我的,阿喀琉斯敗了,還會有其它的天使過來,甚至主神親自過問這個位面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風月淡淡地道:「還記得你剛剛甦醒的時候嗎?那時我也完全看不到前方的希望。可是現在呢?你還不是一樣被我打?」
威娜沉默了許久,忽然嫣然一笑,道:「也許我不該想得太遙遠。阿喀琉斯可稱不上完美無缺。在天界的時候,他就一直被我的光輝所掩蓋。這一次我也要讓他知道,就算在他所擅長的外層位面空間戰鬥中,他也同樣鬥不過我!」
風月嗯了一聲,又道:「說起來你只不過是拿了一個沒什麼用的神格,他們就這樣沒完沒了的。天界也未免太小氣了些。」
威娜失笑道:「一個神格和相對應的領域能力啊!再怎麼沒用,也沒人能對這些東西大方得起來的!」
風月嘴角邊有一絲幾乎看不出來的微笑,她忽然極輕極輕的握了握威娜的手,輕輕地道:「不要擔心的。只要他和你剛醒來時一樣的笨,我們就會有許多機會的。」
說罷,風月徑自向遠方飄去,那黑髮銀眸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天際。
天地之間,一時仿若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威娜。
她怔怔地望著南方的天空,似乎在那燃燒的雲層中,有一雙艷紅的眼睛也在望著她。
她忽然對著南方遙遙笑道:「阿喀琉斯……在天界時你就比不過我,現在到了這個世界,你也一樣是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