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戲耍聖山弟子（1 / 1）

    煙塵漸散，相互見真。鑽入山洞中的微風抬動一席素白的長裙，裙子就像層層疊疊的浪花一樣不斷翻卷，多層薄薄的裙裾輕輕地翹起來。太漂亮了！淡雅得如同勝春時節，湖邊風吹拂柳條。這是襦裙！姜義眼睛一亮，雖然他父母也是修煉界人，但衣食住行與俗世界人無二致，而之前姜義肖書兩人遇到的中年獵人的短褂靈獸皮衣又不具有代表性，所以他們此時才算真正見到修士，他不禁仔細打量眼前的神女。

    「與父母說的不錯，這些人穿著真的和古代秦漢時期差不多，是很經典的漢服。」姜義想到。其實漢服自上古炎黃時代就有基本形式了，只不過經過上千年的修改整治，到漢朝才全面完善並普及，漢服由此得名。

    王神女單名雁，她一身襦裙，只不過修煉界與俗世界有異，這襦裙也與秦漢時期有差別：上面的襦衣依舊為不過膝的短上衣，但袖子不長且窄，在手腕處被收攏緊緊縛住，這與尋常有長、寬袖的襦裙不一樣；腰帶也是純粹的腰帶，將她纖纖細腰完美地勾勒出，不像真正的襦裙那樣在腰上胸下將胸部凸顯出來。神女王雁的這種打扮更適合女修士，即美觀保險又不束縛身體，給人活動空間。

    姜義踏出兩步，看著拔劍的「神女」，醞釀著言語。王雁果然不愧為「神女」，不僅實力極強，長得也非常漂亮，一張瓜子臉很清秀，甚長的睫毛很吸引人眼球。但是，她卻有拒人於千里之外之外的凜然氣質。漢服形制雖然簡單，但可塑性很強，能因人而異穿出各自氣質。王雁一身襦裙，給人以高貴典雅、飄逸靈動之感，又將她那冰冷氣息散播了出來，讓人不可近處。這就像冰塊排斥著男子的熱火，剛想親近又不知怎麼開口。所以，姜義想解釋，但一時之間卻不知怎麼開口。

    「呵呵，真平啊。」就在姜義籌措時，肖書突然在後面笑道。

    姜義身體一僵，掃了王雁如君子般坦蕩的心胸一眼，他當然知道自己那無比早熟的弟弟說的是啥，心理責怪這時居然還敢調戲對方，而他只能尷尬無比地道歉道：「對不起啊，他，他……」

    王雁看到姜義掃過的目光，再聽到姜義的道歉，略微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一張冰冷的俏臉騰的紅了。

    「我靠！義哥，我說的是石頭！你怎麼把我想成那種人？」肖書在後面叫道。姜義轉身一看，只見肖書右掌蓋在如鏡般平滑的石塊切面，正對著他嚷道。

    「啊，那個，咳咳……」姜義大囧，看著王雁紅到耳根的臉，自己也面色通紅，雙手握拳，兩個大拇指在彎曲的食指側面上劃圈摩擦。

    面對兩人的尷尬，後面幾個少男少女可是笑翻了天，尤其是蘇辛更是捧腹大笑，就差點撲倒捶地了。本來很莊重大氣的男子月白色漢服此時在他身上盡顯猥瑣，更別談超然氣質了。發冠抖動也像個跳舞的小丑，何來莊嚴之感？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這山洞是很危險的嗎？」王雁臉紅很快消失，冷臉再次取而代之。她手握一把雪亮的長劍，劍首繫著一塊指頭大的紅色珠子，而整把劍則散發出寒意，雖然劍尖指地，但周圍的笑聲還是隨著她的問話一下消失了。

    「這位姐姐，我們是外來的散修，就我們兄弟兩人相依為命，早就聽說聖山好，所以我們想進入聖山修行。」肖書瞥了還有些尷尬的姜義一眼，走到前面解釋道。

    「哈哈，就憑你們兩個？兩個元炁中期的流浪兒，而且還是剛達到這境界。甚至以你們的條件根基塑造得怎樣，也是不言而喻啊。」蘇辛的話雖然不帶髒字，但卻字字傷人。

    「你們想入聖山？你們多大啦？還沒十二歲吧？」丁師妹叫丁敏，看到絕對正太的肖書，眼睛不由得一亮，對肖書溫和地問道，「元炁中期了，也不錯嘛。」

    「嗯，快十歲了。」肖書笑道，「姐姐你好漂亮，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齡啊。」

    丁敏一愣，沒想到這小子倒是一點不認生，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們也不懼怕，誇獎她的同時還稍顯調笑。她嘻嘻地笑了，伸手想去摸肖書的臉。

    肖書略一偏頭，居然躲開了丁敏的手，問王雁：「請問姐姐，進入聖山要達到怎樣的要求呢？看你們氣勢非凡，應該進入聖山不容易吧？」

    「十二歲之前達到彈葉期。」王雁言語簡單，但略一停頓又添上一句「如果天賦異稟、情況特殊會有少量例外。」

    獵人大叔說的不錯，姜義和肖書對視一眼，心中放鬆了不少。

    「好了，不要廢話了。剛才你們在外邊發現洞裡有什麼特殊情況嗎？算了，你們就在外邊，我們進去看看。」王雁轉身向著山洞內走去，邊走邊道，「如果你們能等或者有興趣，等會兒可以跟我們一起上山。」

    丁敏跟了上去，偏頭對肖書笑道：「雖然不能入聖山，但是打打雜還是可以的，你們可以來找我。如果萬一你們能在兩年之內步入彈葉期呢，那就可以正式成為聖山弟子了。」和獵人大叔一樣，三月之內連升三階到彈葉期，這是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的，所以丁敏和大叔表達的意思都一樣。

    姜義沒有理會丁敏，他本就對丁敏不感冒，她雖然做出平易近人的樣子，但言談舉止總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之感。王雁雖然也有，但那是一種類似於孤獨的氣質，並不是故意的，屬於孤傲；而王雁則是後天養成的，屬於高傲。

    肖書微笑著對丁敏點了點頭，目送著他們走進黑乎乎的山洞，眼神閃爍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了。」姜義拍了拍肖書的肩，笑道：「難不成你真想跟著那姓丁的上山打雜？反正你喜歡美女，去去也不錯啊。」

    肖書拍掉姜義的手，白了他一眼，道：「想我堂堂肖書，豈會依附一個丫頭片子？」

    「等等！」王雁清冷的聲音從洞中傳來，讓剛走幾步的姜義肖書兩人停了下來。

    「幹什麼？」姜義皺眉看著幾個圍上來的少年，這些都是跟隨蘇辛而來的少年。當他們聽著王雁的聲音，理所當然地認為姜義肖書兩人有問題，更加理由當然地伸手準備抓住兩人。

    「你們別動手！」王雁對幾個少年道，目光投向姜義：「你們能進來一下嗎？我有問題想問一下。」

    姜義點頭，邁步走進去，絲毫不理睬身邊的幾人。而肖書則對著幾人聳聳肩，看他那樣子對他們的挑釁多過對王雁要求的無奈。

    姜義和肖書一進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與他們預料的不錯，媼的蹤跡果然暴露了，地上堅硬岩石上處處可見利爪留下的印痕，岩壁上也有鞭痕，那是媼發怒時，尾巴留下的痕跡。

    「看這留下的痕跡和殘留的氣息，那至少是踏波期巔峰甚至凌空期強大靈獸！」王雁蹲下身，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昏暗中像一根根熒光棒，她撫摸著媼的爪印略一沉思後道。

    蘇辛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道：「這有什麼奇怪的？聖山本就在蓬萊龍洲南部，是靈獸出沒最多的地方，而這詛咒之洞對靈獸又有無窮誘惑，出現這麼一隻靈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莫非身為神女的你還怕一隻畜生？」

    王雁也不和他鬥嘴，只是淡淡地道：「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你口中的畜生還沒有走。」

    「什麼？」除了姜義和肖書，其餘的人都驚叫道。丁敏向王雁靠近一步，其餘少年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有幾人甚至拔出刀劍，而身體則縮在同伴身後。幾人同時這樣，就亂成了一團。

    看他們這樣子，姜義咧了咧嘴，他真沒想到這所謂的修煉者聖地的聖山上的傑出弟子居然會被嚇成這樣，而且還是在聽了一句話之後。王雁面無表情，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神有幾分譏諷。

    「哈哈。」肖書可沒啥顧忌，噗呲笑了出來，緊接著他才發現似乎場合不對，又止住了笑。

    「小崽子！你們知道些什麼？它在哪？你們剛才在這裡幹什麼？那畜生與你們什麼關係？」蘇辛惱羞成怒，正好找到肖書這個發泄點，怒吼道。

    「知道個屁！我們來玩！與我們屁的關係！至於它在哪？喏，就在你身後！」這話與其說是回答，不如說是罵，能這樣「回答」的當然是肖書。

    肖書話音一落，只聽呼啦一聲響，甚至還伴隨著幾聲驚呼，圍著蘇辛的一幫人集體轉身，看向蘇辛後面，而蘇辛更是在這一刻雙手鉗住身前的一個人，然後再瞬息之間轉身，兩人的身體完成了對調，那人發出的驚叫聲也最大。

    「哈哈哈！」剛才就沒笑夠的肖書再次爆笑。

    姜義瞥了眼王雁，這眼光居然讓這冰山美人臉再次一紅。與這樣的人為伍，真的是很丟臉的事。

    「臭小子！你敢耍我！」蘇辛這次是真的怒了，沖向肖書。

    「他沒騙你！」王雁身影一閃，擋在了肖書面前，對暴怒的蘇辛依舊是淡淡道，「難道你還會怕一隻畜生嗎？」誰說王雁大度的？女人不記仇都是假的，這就像說男人不好色一樣——只是沒找到機會發泄和展現而已。

    蘇辛冷哼了一聲，他知道在此刻王雁沒騙他的必要，而在這時候自己的安全是最主要的，至於臉面，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兩個小子，尤其是那個漂亮得像小姑娘又牙尖嘴利的小白臉，他有的是手段……

    大家這時才看清剛才蘇辛背後岩壁上有個洞，而洞口周圍有明顯的摩擦痕跡，顯然這靈獸有很堅硬的外甲，而且在這生活時間很長。

    「我們最先想弄點洞外的靈獸骨頭做武器。」姜義指了指肖書背後的骨質箭頭和一根雪白腿骨，「然後我們發現了這洞中豐富的金礦，所以準備進去，但是感應到裡面有很強大的氣息，所以我們躲在洞口準備等它們離開了再進去。當裡面沒動靜了，我們正準備進去就遇到你們了。」

    姜義的話半真半假，而且他神色自然，很容易讓人相信他的端正老實樣子，絕對無法讓對方察覺到其中欺騙成分。

    王雁點點頭。蘇辛也漠然，事實或許真的如此，不說其他的，就以這兩人的實力，面對這種級數的靈獸，那就是送到狼嘴邊羊羔，能在這洞中生存的靈獸會是善良之輩？

    「我們能走了嗎？」姜義看著王雁，問道。

    「嗯。」王雁點點頭。

    「別急。」蘇辛突然道，冷笑道：「雖然你們這實力再聖山就是個打雜的，但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就大發慈悲，你們跟著我，說不定兩年之後真能進入聖山當弟子。」

    姜義微微一笑，也不想廢話，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你……」

    「好了！蘇辛，別忘了正事。封印情況才是重點！」王雁道，「你們走吧，希望能在兩年之後的聖山選拔上見到你們。」

    姜義以父親早說過的中國古代抱拳禮節告辭，轉身離開。

    「冰美人，說不定你們三月後的聖山大選就能遇到我們呢。」肖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