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遇險(1 / 1)
他一雙眼炯炯有神,精氣神很旺,頭髮染得油黑,不顯蒼老。
右邊坐著一個年歲相仿的老男人,「演虞姬的是崔小姐?」
院長躬身,「不是崔曼麗,是何桑。」
「哦?」老男人和梁延章調侃,「我瞧她稱得上最靈氣的虞姬了,我要是西楚霸王項羽,我也稀罕她。」
侍者端上來一壺新茶,梁延章緩緩開口,「老三多久沒來了。」
院長說,「有半個多月了。」
他轉動著腕間的佛珠,「誰在捧何桑。」
「她功底好,長得討喜,不捧也紅火。」
梁延章滿意評價,「她這點,倒是像翁瓊。」
院長受寵若驚,「像梁夫人是抬舉她了。」
《霸王別姬》謝完幕,院長去休息室慰問何桑,百元大鈔摺疊的玫瑰花堆了一米高的花籃,引起同事一片驚呼。
粗略一算,小十萬塊。
胡大發對何桑死纏爛打的時候,都沒如此大方的手筆。
她一捋彩帶,署名是梁遲徽獻上。
小姑娘們一窩蜂湧上,清點錢數,院長拎著何桑的包,親自送出門口才交給她,「小桑啊,劇院明年的投資指望你了。」
她莫名其妙,「劇院不是要上市了嗎?省里每年有專款扶持。」
「那點扶持杯水車薪,不過有梁家這棵搖錢樹,劇院不愁資金了!你的貴人運真是不淺吶。」
梁遲徽在對面的樓梯間掛斷電話,走到何桑面前,「何小姐有空嗎?一起用晚餐。」
何桑莞爾,算是拒絕了,「我準備去超市買日用品。」
男人很紳士,「是我父親的邀請。」
她詫異,「梁董?」
「何小姐神似他的髮妻,所以賞識你。」
何桑猶豫著,梁延章是什麼人物,不少達官顯貴都不敢得罪他,他不痛快了,劇院未必開得下去。
「我和梁董道聲謝,晚餐不吃了。」
梁遲徽作出請的手勢。
車停在大門的台階下,何桑跟著梁遲徽,他餘光打在西南方向,拉車門的手一滯,對車裡的梁延章說,「父親,老三也在。」
梁延章降下車窗,不遠處的紅旗l5打雙閃,他神色一暗,「回老宅吧。」
何桑退後一步,梁遲徽在她旁邊,「我這個弟弟,對何小姐不是完全冷漠無情。」
「梁董和梁總也是有風度的人,我以為梁董會怪罪我,沒想到他這麼和善。」
這聲梁總逗笑了梁遲徽,「不稱呼我梁先生了?」
何桑也笑了,「相同的稱呼,怕搞混了。」
此時,街口的紅旗l5響起一串鳴笛。
一身肅穆正裝的梁紀深下來,坐進前面的一輛車,是何桑留在老宅那輛,他袒露在窗口的側臉極度不耐煩。
梁遲徽彎腰上車,「不耽誤何小姐了。」
何桑走過去,梁紀深頭也不抬,「順路給你送車。」他膝蓋放置著一本文件,密密麻麻的財務數據。
她坐在後座,暖風很足,額頭冒了一層汗。
外面是霓虹閃爍的街道和高樓,雪沒有融化,空曠的白,迷離的橙,一縷光與一縷光交織,她指著長明湖湖心的燈塔,「我們在頂樓的露天餐廳吃過飯。」
那會兒,他剛離職,工作沒交接完,挺注重影響的,陪何桑約會總是前後腳,倆人不同場。
其實男未婚女未嫁的,約會是情理之中,可梁紀深在市檢的威望高,他自己有包袱,何桑也順著他。
後來,他徹底退了,天南地北的商業應酬,即使不帶辛欣,也帶著她。
梁紀深酒量弱,每次都似醉似醒的,大連那次出差,他抱著何桑在海邊接吻,鹹濕的海風,苦澀的酒,混著黏熱的泥沙味。
酒精作亂下,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無所顧忌的交付她,墮落又潔白。
車行駛過一處建築工地,梁紀深面容陰沉盯著後視鏡。
程洵也發覺了,「他從劇院一直跟蹤我們,我特意繞遠,他還在跟。」
話音未落,對方的車驟然提速,引擎蓋結結實實地剮了下車尾。
何桑頭皮發麻,「是梁家嗎?」
都說紀席蘭手段毒辣,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動真格。
在老宅,礙於梁延章沒發話,她只能按兵不動。
可背地裡,又怎會輕易罷手。
梁紀深抽出安全帶固定在腰間,一把攬住何桑,全身使了大力氣,像一根釘子,死死地釘在座位。
他吩咐程洵,「靠邊,擺他一道。」
程洵立即變道,尖銳的摩擦響直逼雲霄,後面的車始料未及,差點滑進溝渠。
何桑猝不及防向前跌倒,幸好梁紀深扣得緊,又拽回她。
撞一下不成,對方又撞了第二下,一下比一下兇猛,程洵把控失靈,斜線在高速橫衝。
顛簸太厲害,梁紀深也護不住何桑,程洵大吼,「您拖著何小姐跳車,不然要危險了!」
男人握住車頂的扶手,肩胛和胸口的肌肉賁張而起,他鎮定觀察四周的形勢,對方顯然也油耗不足,時快時慢。
「程洵,減速。」
程洵瞄準一個彎道,調頭拉手剎,頃刻漂移數十米,甩掉了窮追不捨的白色特斯拉。
輪胎碾出火星,車廂氣溫急劇升高,梁紀深脫下外套,裹住何桑,一腳踹開後門。
風的慣性拍得臉生疼,何桑只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綁在滾軸上,沒完沒了地翻騰,擠壓,幾乎要散架。
梁紀深墊在她身下,摟住不放,他心跳狂烈,一聲連一聲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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