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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你們怎麼敢這麼對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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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九對鍾燕不放心。

    一千一萬個不放心。

    為了提醒她,給了她一個計時手錶。

    倒計時五分鐘時會響。

    平日裡來的再晚,也會踩著點來到。

    今天時間到,沒有人影和腳步。

    陳九當機立斷,直接告訴了一隊長。

    一隊長把對講機給他,「我進去看看,你需要做的是按照指令守好這裡。」

    這樣的話,若是鍾燕違令。

    第一違令者是鍾燕。

    第二是一隊長。

    其餘的人,罪行會減弱,甚至是不擔責。

    陳九在一隊長想走時拽住他,「要去大家一起去,違令同擔責,是你說的,服從指令是四區的立身之本。」

    一隊長勾唇笑笑,「我並沒有違令,你們也沒有,只是在合理範圍內規避不該有的損失而已。」

    陳九微怔。

    一隊長拉下他的手,「若鍾燕違令,我會帶她離開這裡回區隊待審,你需要做的,是繼續遵從指令,原地待命,功過相抵。」

    一隊長轉身大步走了。

    距離玻璃房不過十幾米時。

    崩潰的哭聲突兀響起,穿透了風雨聲,直達耳蝸。

    這是南桑的聲音。

    她出來了,不在玻璃房。

    想法鑽入腦海的剎那。

    一隊長手握槍,腳步放慢放緩。

    儘量放緩了,但泥濘的步子還是遮不住。

    他索性不遮了,飛速朝前。

    在崩潰的嚎啕聲中抬起手槍橫指。

    愕然驚住。

    木愣的看著憑空出現的景深。

    他上次見景深,是景深成為北部掌權者的那天。

    他的名字和照片展閱至整個區隊。

    一隊長感覺,他除了比年少看著輪廓硬朗些,其實沒什麼變化。

    還是那個清俊貴氣、冷淡拒人以千里之外,有些高傲,卻傲慢的不讓人討厭的少年。

    匆匆現實中一見。

    氣質亦然。

    這次再見。

    瘦了很多,臉頰輪廓似刀斧般。

    氣質說不清楚。

    他身邊泥濘的地面丟著一個背包。

    穿著黑色短袖,在毛毛細雨中半抱著懷裡被黑色衝鋒衣蓋著的南桑。

    南桑探出的手揪著他身上的短袖。

    迫使脖頸微露。

    景深脖頸漏出的白膚和黑髮下的一般無二。

    他們二人這會在一隊長眼中其實很像。

    不是穿著。

    是色彩。

    黑色和白色,以及紅。

    同樣黑色的發。

    白色的膚。

    在雨中狼狽又泥濘。

    還一樣的是眼睛。

    南桑一雙眼睛哭的通紅泛腫。

    景深黝黑的細長鳳眼也是紅的。

    眼睛紅,眼尾亦通紅。

    迷濛起的霧氣瞧著和南桑的崩潰幾乎一般無二。

    唯一不相同的是,南桑的眼睛盯著的是他。

    他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的是他。

    掌心緊握著的黑黢黢槍口對著的也是他。

    一隊長腦中一閃而過七八小時前在對面的山線上看到的像是手電筒的光亮。

    那不是閃電。

    是景深。

    景深冒著雨登山,來找南桑了。

    還不是索命。

    是相護。

    這幅畫面在一隊長腦海中,根本不可能出現。

    懵到極點後,他從齒縫中擠出字,「你在幹什麼?」


    景深抱著全身快速滾燙起來的南桑。

    槍口直白的對著面前高大裝備齊全的男人,下巴額首,聲音冰冷,「滾開。」

    南桑破碎的哭聲不斷。

    反覆呢喃的只一句話——我想回家。

    一隊長一動沒動,槍口對著景深。

    景深也沒動,但

    一隊長冷靜下來,啟唇道:「把槍放下,你還能活。」

    如果真是單獨面對面碰上。

    十六歲已經和成年人身量一般無二的少年天才景深,沒人能百分百篤定,在槍口雙對的情況下,他會活,景深必死。

    因為他雖然出自政法,不是junxiao,也不願意轉校。

    但大學三年,出境執行的秘密任務數不勝數,雖然時間很短,太長的他拒絕,但能被指著進去,並且次次完成回來。

    被鍾老追著認學生,便從不是泛泛之輩。

    十六到如今的三十。

    十四年的光陰走過。

    現在的景深早就離開了系統,體能如何無人得知。

    但一隊長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篤定,現在的景深和他對上,必死無疑。

    一隊長戒備的姿勢收斂,槍口依舊對著他,「你早就聽見我的腳步聲了,卻還放任紅一哭下去,不躲不避現在還不讓她閉嘴,主動放棄躲去暗處把握主動權,你已經輸了。」

    一隊長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恨鐵不成鋼。

    和很多年前聽說景深辭職進了地下,自己不願意回來後,腦中一閃而過的恨鐵不成鋼一般無二。

    他沉聲且殺氣凜凜:「放下槍!」

    景深沒放,眼睛在毛毛細雨中突兀的更紅了,抱著哭泣到近乎失神的南桑,驀地像是崩潰了,「紅一?」

    景深惱怒到臉扭曲了,聲音放大,「她為什麼會被定性為紅?」

    一為號碼。

    是任務指定的人數。

    只一個南桑,自然是一。

    至於紅是死。

    而且是必死。

    先前穿透風聲雨聲的是南桑失控的嚎啕大哭。

    此刻是景深的質問。

    「她做了什麼要被定性為紅?」

    景深像是知道他和一隊長的對峙,從沒捂住南桑的嘴,或者是打暈她,躲去暗處拿主控權便已經處於下風。

    胸膛急速起伏下,槍口跟著沒了專業性的開始晃動,「你們有什麼權利更改她的名字,讓她在你們的口中被冠上紅這個字!」

    「你們算什麼,你們憑什麼!」

    「你們可知,我為了讓她活下來,為了讓她活下來!到底付出了多少!」

    伴隨著南桑哭泣轉為微弱,隨後突兀的乍然而止。

    景深一眼沒看懷裡猛然閉上眼,手跟著從他衣襟處驟然垂下的南桑。

    下巴朝下,輕輕摩擦了瞬南桑的額頭。

    漆黑瞳仁悄無聲息的定格在一隊長臉上。

    隨著槍口晃動的頻率變大。

    一隊長的視線不得不定格在上面。

    這是長期訓練下的本能。

    就在這瞬間。

    景深的身子偏移了。

    只是一下。

    臉色在雨水中蒼白泛青,但開始急速漲紅,身體裡好似燃燒起了一團火,讓她睫毛上覆蓋的細細的雨絲,詭異的變成了一束青煙的南桑。

    被景深擋在了身後。

    景深單膝蹲著,槍口晃動的幅度停下。

    在一隊長視線再次聚焦在他臉上後。

    雙方從景深處於弱勢的對峙,轉瞬變成旗鼓相當。

    景深眉眼微壓。

    眼含肅殺和克制不怒的怒火,低聲喃喃:「你們怎敢這麼對她。」

    景深想扣下扳機的瞬間。

    一陣風吹過。

    一隊長頭頂的雨披微微晃動了瞬。

    漏出了後面的臉。

    兩廂對視一瞬。

    細微的響動響起。

    一隊長手中的槍瞬間對上遠處的玻璃房。

    砰的一聲。

    血流了全身,趁亂爬到玻璃房門口,舉起手槍顫巍巍瞄準景深後方南桑的鐘燕。

    眉心赫然多了個血窟窿。

    啪嗒一聲。

    槍從她掌心滑落。

    摔落在門口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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