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救人(1 / 1)
獨孤景華盯著他胸口上的黑箭,柔嫩的唇輕輕顫抖,玉齒咬住了才能說出話來:「先生,你……你的傷……?」
李慕禪搖頭笑笑,伸手摸摸她玉臉:「不要緊的,死不了,上一次已經挨過一箭,忘了?」
「破神箭!皇上太狠毒了!」獨孤景華咬著花瓣般的唇,恨恨道:「竟用破神箭對付我!」
李慕禪微笑:「這次是大意了。」
他指指懷裡,獨孤景華與他有默契,忙伸手探到他懷裡,卻取出了一個小方匣,僅有拇指大小,看著古意盎然,不知是什麼材質,卻樸質無華,令人不會注意,容易忽略。
「這是……?」獨孤景華托著它問。
李慕禪道:「打開,拿出裡面的東西。」
獨孤景華依言打開小匣,裡面卻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龍眼大小,看著像極了琥珀。
「這是什麼?」獨孤景華訝然,取出來托在掌心,只覺暖氣散發,從掌心透過胳膊,直接傳到腦海里,頓時腦海一片清淨寧和,整個人的心情也安詳無比,透著一絲愉悅。
她一看就知道是難得的寶物。
李慕禪道:「這是舍利,是用來鎮壓氣機的,否則的話,他們能追到這裡。」
「他們還會追來?」獨孤景華哼道:「一次刺殺不成,非要殺了我?」
李慕禪道:「看來這次皇帝真急了眼,要下殺手了,就是不知道家主他們怎樣,皇帝會不會……」
「不會吧?」獨孤景華臉色微變。
李慕禪搖頭嘆道:「皇帝的心思一般人猜不出來,咱們看著喪心病狂的事,皇帝卻覺得理所應當,不把人當人看的。」
獨孤景華蹙眉:「我覺得先生多慮了,皇帝再怎麼瘋狂,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這確實太過了。」
李慕禪搖搖頭,嘆口氣:「但願沒被我料中吧!」
「先生你又何苦呢!」獨孤景華輕輕嘆息,把舍利遞給李慕禪,盯著他胸口的黑箭,紅了眼圈。
*******************李慕禪笑了笑,收了舍利放到懷裡:「我皮糙肉厚的,挨一下不要緊,你身子骨嬌弱,怕受不來,好了,我要拔箭了。」
「我來吧。」獨孤景華伸出玉手,她眼波流轉,動作輕柔。
這一箭是李慕禪替她挨的,她又感動又沉醉,心裡又甜蜜又擔憂,恨不得撲到他懷裡,卻因為他的傷而死死克制住。
李慕禪一偏身子避開她玉手,道:「箭上有毒,你找東西墊一下。」
「有毒?!」獨孤景華臉色一變。
李慕禪道:「不要緊的,只要拔出箭就好。」
獨孤景華捉住袖子一扯,撕下一戴袖子蓋在箭杆上,然後握住了,盯著他:「先生,他們一共幾個人?」
李慕禪沉吟道:「一共六個,三弩手三和尚,天王寺的和尚持著聖器,蒙蔽了我的感應。」
「他們就會來這一招,知道先生是大宗師!」獨孤景華哼一聲。
李慕禪笑笑,輕哼一聲,一道血箭噴到獨孤景華身上,獨孤景華沒閃,手上已經捏著那黝黑無光的長箭。
她趁著李慕禪說話功夫,來個冷不防拔箭,免得他肌肉緊繃,反而正痛苦,李慕禪僅是輕顫一下,像是被蚊子咬一口。
獨孤景華看這黑箭,臉色緊繃著,哼了一聲,箭身倒掛著一些肉絲,這箭陰毒得很,進去容易出來難,正刺反刺都有,不管從哪一面拔箭,都要被刮一層肉下來。
「先生……」她痛惜的看著他。
李慕禪微笑道:「我懷裡有藥。」
獨孤景華忙從他懷裡掏出幾個小瓷瓶,李慕禪道:「紅色的。」
獨孤景華忙打開紅色小瓶,裡面是一些粉紅色的膏狀物,她抹了一些到李慕禪胸口。
李慕禪舒一口氣,涼絲絲的感覺從傷口透出來,看到李慕禪貫穿的傷口,能看到里同的內臟,獨孤景華眼眶裡淚珠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來。
李慕禪微笑道:「不要緊的,皮肉之傷罷了,我先運功,你幫我護法,應該沒人能找過來。」
「嗯。」獨孤景華忙點頭。
李慕禪盤膝坐到地上,腦後一輪皎皎明月顯現,獨孤景華怔然看著他,對這神異的一幕驚奇不已,沖淡了她心裡的內疚與擔憂。
李慕禪相身如今還沒恢復到當初,但這一次的破神箭太過陰毒,一下又要消耗相身的力量,慢慢滋補著肉身。
但相身的滋補速度極快,這樣下去,一天時間就能傷口結痂,即使不能恢復如初,也能行動自如了。
他正在運功時,忽然臉色微變,緩緩睜開眼。
「怎麼了,先生?」獨孤景華忙道。
李慕禪道:「獨孤兄弟那邊有事!……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小恆那邊?」獨孤景華臉色大變,忙道:「難道真被先生料中了,皇上要大開殺戒?」
李慕禪點點頭:「大有可能,我帶你一走吧!」
「可先生你……」獨孤景華看向他胸口,這一會兒已經結了一層薄膜,但看起來仍嚇人。
這般情形下根本不能動手的。
李慕禪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強行封住傷勢就成。」
*************************************************說罷他不再等獨孤景華說話,攬起她柳腰,驀的一閃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是獨孤府內。
大殿之內,獨孤恆正摟著獨孤絕,大聲喚著「父親」。
李慕禪臉色陰沉,獨孤景華忙過去:「小恆,怎麼回事?!」
此時的大殿內看不出打鬥的痕跡,唯有獨孤恆在摟著獨孤絕大叫,而獨孤絕身下鮮血滲透了地毯,腥氣撲鼻。
獨孤恆抬頭瞪大眼睛,忙叫道:「李兄,快救我父親!」
李慕禪點點頭,走到近前,低頭打量一眼,獨孤絕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目光黯淡,呼吸急促,嘴裡正在涌著血,喉嚨里發出「嗬嗬」響,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只是直直盯著獨孤景華。
獨孤景華點點頭:「大哥,你放心,我會護著小恆的!」
獨孤絕雙眼亮一下,點一下頭,隨即身子劇烈顫抖,獨孤恆大叫:「父親!父親!」
李慕禪沉聲道:「把他放下,我來試試看。」
獨孤恆忙不迭點頭:「李兄一定要救我父親!」
獨孤景華扭頭擔心的看他:「先生,你的傷……」
李慕禪搖頭:「事到如今,我只能盡力一試了,怕是不能盡全功,只能憑天命盡人事了!」
「你的傷不要緊吧?」獨孤景華問。
李慕禪道:「死不了,你們都讓開,別讓人過來打擾。」
獨孤恆是知道李慕禪的本事,一看他答應幫忙,頓時心放了一半,忙不迭放下獨孤絕,走到大廳門口站住。
獨孤絕此時已經寂然不動,獨孤景華直直看著,臉色悲傷。
李慕禪合眸定息,雙手緩緩抬起,在空中結成數十個手印,從頭頂慢慢落到丹田位置,然後右手駢指成劍,輕輕點向獨孤絕。
他動作緩慢,每一指點下去,都隱隱有風雷之聲,似乎從虛空發出,極遙遠又似在近前,場面奇異。
李慕禪每一指點下去,自己的臉色便白一分,第四指下去,胸口血跡擴大,湧出血來。
獨孤景華擔憂的看著他,看他臉色蒼白,鮮血涌流,只覺痛在自己身體,恨不得以身相代。
獨孤恆背對著李慕禪,卻也看出他背後的傷口,歉然看著他,卻只能閉著嘴,雖說李慕禪受了傷,但父親有姓命之憂。
**********************************一絲絲白氣從李慕禪頭髮間緩緩鑽出,開始時宛如懶蛇,後來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凝在空中形成一朵白雲,蒙住了他的臉龐。
李慕禪一口氣點了十六指,緩緩收勢,結了一個印一動不動,頭頂白雲慢慢散去,露出他的臉龐,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
他胸口的傷口鮮血涌流,這一會兒已經將地毯染了一大片,他蒼白的臉色大半是因為失血過多所致。
獨孤景華空自擔憂著急,卻不敢上前給他上藥,粉紅色的瓷瓶在手上轉來轉去,恨不得馬上動手,卻又不敢。
他正在運功,稍一動作就可能影響他的心神,一個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輕則武功盡毀,重則有姓命之憂,只能強自忍耐著。
她覺得時間緩慢,像是停滯不動一樣,每一指都是那麼的怕,心怦怦跳得厲害,恨不得一下結束。
度曰如年中,李慕禪終於收熱,她忙打開瓷瓶,將粉紅色的藥膏抹上,前後都抹上,然後去看獨孤絕。
她一看獨孤絕臉色有了一絲血色,神情平靜,呼吸平穩,已經有了氣息,顯然是救活了。
她輕喚:「大哥……」
獨孤恆一聽這聲輕喚,一個箭步衝上來,來到獨孤絕跟前,忙叫道:「父親!父親!你醒醒呀!」
李慕禪慢慢睜開眼睛,嘆了口氣:「別急著喚他,他傷得太重,要睡一覺恢復元氣。」
「李兄,你醒啦!」獨孤恆忙不迭的抱拳:「真是……,我……」
他既感激又愧疚,李慕禪明明受了重傷,還要拼命施法,這救命之術絕非一般的內力運轉,肯定是負擔極大的,即使平時也要有不少的後遺症,現在負了重傷,可能這後患更大。
李慕禪搖頭嘆道:「我雖盡力了,可惜……」
「啊,父親他……?」獨孤恆臉色一變。
李慕禪點點頭:「沒能盡全功。」
獨孤恆忙道:「父親還能活多久?」
李慕禪道:「姓命倒是無礙,但他這一身武功怕是……」
「呼……」獨孤恆長舒一口氣,拍拍胸脯,苦笑道:「李兄,你差點兒嚇死我!」
李慕禪搖頭苦笑道:「武功是武者的生命,家主的武功沒了,怕是會……」
「只要人命在,武功沒了就沒了!」獨孤恆忙道:「反正爹爹身為家主,又不必衝鋒陷陣,沒了武功也沒什麼。」
獨孤景華點點頭:「先生你也盡力了。」
李慕禪道:「沒了武功,他怕會一蹶不振。」
獨孤景華哼道:「正好,他不必一天到晚沉迷於武功中,沒功夫搭理咱們了。」
獨孤恆苦笑:「姑姑,這話要被父親聽了,定要生氣的。」
「這不是你的話?」獨孤景華白他一眼。
獨孤恆撓撓頭:「這倒是不假。」
*******************************李慕禪看著他們兩個鬥嘴,微笑著闔眼,開始調息,這一次可是虧大了,施展秘術替獨孤絕延命,自己虧損得厲害。
若非看在獨孤景華與獨孤恆的面子,他絕不會救獨孤絕,可惜現在不救也得救,只有壓下傷勢。
兩人看李慕禪閉上眼,知機的閉上嘴,容他靜靜調息,也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調息。
獨孤絕約有半個時辰後醒來,他一睜開眼,獨孤恆便知道,忙低聲喚道:「父親,你醒啦!」
獨孤絕皺眉看看他:「小恆,你怎麼也在?」
獨孤恆道:「我當然在呀。」
「你也被殺了?!」獨孤絕臉色陰沉。
獨孤恆忙道:「爹,你沒死呢,是被李兄救回來了!」
「我沒死?」獨孤絕皺眉,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對面李慕禪在合眸定息的運功。
而自己的傻妹妹正痴痴看著他,明眸一眨不眨的,實在讓人看不過眼,他不由輕哼一聲。
獨孤景華扭頭過來,勉強笑笑:「大哥,你醒了?」
「嗯,我沒事了,他怎麼回事?」獨孤絕看向李慕禪。
獨孤景華哼道:「還不是因為救大哥?……先生他本就負了傷,可看到大哥你那樣,又不能見死不救,只能拼著自己受傷,還堅持救你,結果自己變成這樣了!」
「我欠李先生一份人情!」獨孤絕緩緩道。
獨孤景華沒好氣的道:「你是欠人家一條命,他這是捨身救你,哪是一個人情能還得掉!」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就把你許配給他,算是報答吧!」獨孤絕笑道。
獨孤景華頓時臉紅:「大——哥——!」
獨孤絕咳嗽幾下,捂著道:「小恆,扶我起來。」
獨孤恆依言上前扶他:「父親,你不要緊了吧?」
「好多了。」獨孤絕點點頭,緩站起來。
*************************************獨孤絕扶著獨孤恆站起來,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命大,這回能撿回一條命,真是謝天謝地,還要謝謝李先生!」
獨孤恆忙點頭道:「正是,父親,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換了別的時候,或者沒有李兄過來,父親你這回就算去投胎轉世了!」
「傻小子,我知道的!」獨孤絕點點頭。
獨孤恆忙道:「那有件事父親你應該知道。」
「什麼事,說罷,別吞吞吐吐的!」獨孤絕沒好氣的道。
獨孤恆看看獨孤景華,獨孤景華點點頭:「早晚都要知道的,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
「到底出了什麼事?!」獨孤絕臉色微變。
獨孤恆咬了咬牙,無奈的道:「爹,你可能要重新修煉武功了。」
「嗯——?」獨孤絕一怔,隨即臉色大變:「我的武功廢了?」
「……嗯。」獨孤恆嘆了口氣,無奈的道:「李兄雖能保住你的姓命,可惜你的武功……,父親,武功沒了可以重新修煉,只要人在就好,你不是常跟我說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嘛!」
「……好了,我知道了。」獨孤絕皺眉點點頭道:「不就是一身武功嘛,我能撿回小命就算不錯了!」
「父親,你想通啦!?」獨孤恆難以置信。
他看父親一天到晚的忙於練功,可見對武功之執著,現在一身辛苦盡付流水,武功完全廢了,父親竟然如此平淡!
獨孤絕嘆道:「這次能撿回命確實不容易,我知足了!……小恆,人貴知足,太貪心是自尋煩惱!」
「是,父親你能這麼想最好!」獨孤恆忙不迭的點頭。
獨孤絕嘆了口氣:「說來僥倖,這可是十死不生的殺局,我還能活著,不知道老唐與老趙能不能活著了!」
獨孤恆道:「父親,內甲你該穿著的!」
獨孤絕搖搖頭:「沒用的,破神箭下,什麼寶甲都沒用!……李先生的傷不要緊吧?」
獨孤景華哼了一聲:「原來已經沒了大礙,現在為了救你,不知道傷成什麼程度!……他為了救我挨了一箭,現在又為了救你,又傷上加傷,咱們獨孤家真是……」
獨孤恆笑道:「姑姑,你嫁給他補償就是啦!」
「臭小子別胡說!」獨孤景華臉又紅了。
*************************************獨孤絕面露沉吟之色,搖搖頭:「小妹,什麼人刺殺的你?」
「幾個和尚與幾個高手。」獨孤景華道:「我沒能看得清,就被先生扯著逃走了。」
「嗯,那錯不了,是大內的高手。」獨孤絕點點頭:「皇上是要趕盡殺絕咱們呀!」
「就是就是。」獨孤恆忙道:「刺殺父親你,還去刺殺姑姑,真是太過份了,咱們怎麼辦!」
他想到先前的情形便心寒,一幫人忽然湧出來,然後射出弩箭,接著消失,宛如一陣風,突兀而來飄忽而去,府里的護衛高手們竟然來不及反應。
這哪是什麼刺殺,純粹就是直接登門,府中的頂尖高手們竟然阻攔不了,沒有發覺,想想就喪氣。
這一次阻攔不了,下一次也阻攔不得,如此一來,自己的姓命豈不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他想的這些,獨孤絕也想到了,臉色陰沉,搖頭道:「咱們都小瞧了皇帝,大內高手精進如斯,真是驚人!」
「大內高手厲害,還是咱們的高手不成?」獨孤景華問:「你們到底怎麼碰上刺殺的?」
獨孤恆道:「姑姑,他們是直接衝到大殿裡來,光明正大的殺,護衛們先前沒查覺,也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已經衝出去了。」
獨孤景華皺眉道:「偷偷潛進來的?」
獨孤恆用力點頭道:「嗯,姑姑,我覺得咱們府邸太不嚴密了,他們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真是沒有一點兒阻礙,太嚇人了!」
獨孤絕搖頭道:「他們應該有一種秘術,所以能達到這般,不必太害怕了,這種秘術不是隨意能施展的,代價不小。」
「但願如此吧。」獨孤恆嘆道:「再有一次,咱們還避不過的,是不是,父親?」
獨孤絕皺眉陰沉著臉,哼道:「既然他要來個斬盡殺絕,破了底細,咱們就跟他魚死網破!」
「大哥,你要做甚?」獨孤景華忙道。
獨孤絕道:「他敢派人刺殺咱們,咱們怎不敢刺殺他?」
「大哥,你瘋啦!」獨孤景華忙搖頭道:「這可是違了規矩的!」
獨孤絕冷笑:「他先破壞了規矩!」
獨孤景華蹙眉道:「大哥,一旦這樣做了,咱們就真的沒了和緩的餘地,我想經過這一次刺殺,他不會再派人了!」
「這回也不知道老唐與老趙能不能避得過!」獨孤絕搖頭嘆道:「若沒避過,那咱們真獨木難支了!」
獨孤絕接著道:「小恆,你趕緊派人去打聽消息!」
「好嘞!」獨孤恆忙點頭:「姑姑,我去啦!」
「你別親自去。」獨孤景華忙道。
獨孤恆笑著點點頭:「姑姑放心,我會小心的!」
**********************************************獨孤恆一離開,李慕禪悠悠醒來,獨孤景華忙上前:「先生,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李慕禪搖頭,低頭看看傷口,笑道:「沒大礙,休息一陣就好,……家主醒了?」
「先生,大恩不言謝!」獨孤絕抱拳。
李慕禪笑著搖頭:「家主的命大,若再偏一點兒,我真沒辦法了,……可惜我學藝不精,無法保住家主的武功。」
「能活命我已經知足了。」獨孤絕搖頭笑道:「能在破神箭下逃得姓命,我也可自豪了!」
李慕禪嘆道:「這破神箭的威力確實非同小可,可怖可畏!」
「是啊……」獨孤絕點點頭:「大內高手的可怕,多數在這破神箭上,若沒破神箭,雖說大內高手如雲,也沒什麼的。」
李慕禪笑了笑:「我估計皇帝還有別的殺著。」
大內高手雖多,但四大世家加起來,高手更多,若無壓制的,依四大世家的膽子,早就造反了。
所以皇帝一直忌諱著四大世家,打機會打壓,甚至滅了四大世家,可惜有丹心鐵券,又有太宗遺訓,不能隨心所欲罷了,歷朝歷代開國元老能存活下來的少之又少,沒丹心鐵券與太宗的遺訓,四大世家早就灰飛煙滅了。
獨孤絕皺眉道:「先生可知道什麼?」
李慕禪搖頭:「我覺得這破神箭只是明面的武力,暗中會有更強的,更可怕的是宮內的推衍高手。」
「是天機閣。」獨孤絕道:「他們夜觀天星,能知吉凶未來。」
李慕禪道:「他們才是最可怖的,能看清別人虛實,能未卜先知,實在不宜為敵。」
「天機閣那些人不會武功,但也沒那麼邪乎,咱們不怕。」獨孤絕道。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嘆道:「他們每次總能算到我,想必並非無因。」
他隱隱猜到了,為何他們能算到自己,因為他是大宗師,獨掌一方天地,自然影響極大,他們自然能看清。
宛如從高空俯看地面,目標大的能夠看到,小的則看不到,推衍想必也如此原理,所以他們總能推衍出自己位置。
更可恨的是他們總帶著聖器,天王寺的和尚們的聖器相輔,才會干擾了自己的神機,未能預卜到危險來臨。
***************************三人沒說幾句話功夫,獨孤恆快步進來,臉色沉肅。
一看他這般臉色,獨孤絕皺眉:「小恆,不是好消息?」
「兩位家主都重傷,不知生死。」獨孤恆道。
獨孤絕臉色陰沉,冷笑道:「還真是喪氣病狂,他這是同時下手了,真敢這麼幹!」
李慕禪嘆了口氣,搖搖頭。
「看來凶多吉少了。」獨孤景華蹙眉道。
獨孤絕緩緩點頭:「他們沒我這般好運氣,可惜可惜!」
李慕禪沉吟道:「若是能成的話,我去看看吧。」
「先生……?」獨孤景華臉色一變,忙道:「你的傷還沒好!」
李慕禪道:「事關重大,總要盡一分力。」
「……這樣罷,小恆,你找頂轎子,要武功好的抬我去,先生且在此等著。」獨孤絕沉吟一下,沉聲吩咐。
「是,父親!」獨孤恆忙點頭,快步出去了。
獨孤絕這一受傷,獨孤恆好像一下長大了許多,感覺肩上沉甸甸的,切實的感覺到了責任的存在。
李慕禪點點頭:「把他們帶過來也好,不過要快,最好別超過一個時辰。」
「全靠先生了!」獨孤絕緩緩點頭。
獨孤景華蹙眉道:「先生,你別逞能!」
李慕禪顧搖頭:「試試看吧。」
「可你的傷……」獨孤景華蹙眉擔憂的看他。
李慕禪道:「現在顧不得了,死不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