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痛入骨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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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奇妙的波動，從青玉里釋放出來，讓兕驚悸的是，這波動竟和蘇青河領悟的周易法則，幾乎一模一樣，若說有不同的地方，那便是青玉施展的周易法則，比蘇青河這個創始人，還要更精深玄妙。讀爸爸 www.dubaba.cc

    「噗！」蘇青河當場吐血，神色有些慘澹，儘管預料到青玉的磨難不會這麼簡單，但這一刻到來，他還是感到絕望。青玉的力量，竟真的將他的周易法則模擬出來，並且比他這個創始人掌握的還要深奧，怪不得以前的萬古天驕都死亡，現在即便是他，都懷疑沒希望了。

    海神星上，無上的神秘力量，再度降臨。

    這一次，這股力量，降臨到一頭金鵬身上，似乎要抹去金鵬腦海里的某段記憶。

    而金鵬也很快預感到了，面色驟然大變，大聲怒聲道：「不，我迦樓羅絕對不能忘記大哥。」

    但數息過後，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臉上浮現迷茫，內心也有些空落落的，他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不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蘇青河面龐扭曲，本源絲線深處，又有幾根重要的絲線消失，他的心靈無比之痛，卻想不出什麼應對之策。

    「嗯？」宇宙世界，北方血海，一個血袍青年眼神陡厲：「什麼力量？竟想干涉我血海老祖的記憶！」

    話音剛落，他的眉頭就皺起，疑惑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好像有股神秘力量降臨，莫非其他道王在施展什麼手段？」想到了，他立即推演起來，但過了許久都一無所獲，只能放棄。

    不僅他，諸如紫微王，蠻荒王、自在教主甚至天源，都感覺自己記憶里，有一部分內容，被一股神秘力量給抹去，然後便如血海老祖一般，將之前的事情遺忘。

    當然，感受最深的，非蘇青河莫屬，當看到青玉的力量，連諸位道王和他的因果聯繫，都輕易抹去，他的心已沉到谷底，縱使道王，在青玉那至高無上的力量面前，都毫無反抗的被抹去記憶，他一個連道王都不是的生靈，拿什麼來抵擋這樣的力量？

    這讓他心恨欲狂，這哪裡是什麼考驗，根本是讓人來送死，就好比把一滴水，丟入大海中，還要讓這滴水去煉化大海，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他很快就沒法思考這些，因為讓他靈魂滴血的事發生了，青玉的力量，瀰漫到了本源更深處的幾根絲線處。此時那些絲線還在，有關的記憶暫時沒被抹去，他清晰知道那些絲線代表著什麼，那後面隱藏著一個個的名字，少沉沉、火翎夜、林雪、李慕白、葉洛水、魏源，嚴思齊還有莫念等，這些名字，不僅是他的弟子，也是被他視為手足，而今青玉的力量，竟然連這些名字，也要抹去。

    海神星，星空大學裡。

    李慕白手持一支筆，正在批註文件，忽然，他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眼裡流露出濃濃的恐懼，他感覺到，有股力量，要將自己記憶中，一個最重要的名字，給抹去。

    他拼命想反抗，但換來的只是口吐鮮血，面容慘白無血，等他吐完血後，目光變得茫然。

    這時，外面一個星空大學的老師走了進來，驚駭的看著李慕白：「李主任，你怎麼了？」

    李慕白摸了摸嘴角的血跡，自嘲一笑：「沒什麼，好像忘了點什麼。」

    那老師鬆了口氣，笑道：「既然會被忘記，就說明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主任無須在意。」

    「說的有道理。」李慕白點點頭，但瞳子深處的色彩卻更茫然，暗忖為什麼有種心痛的感覺呢。

    同一時刻，少沉沉、火翎夜、林雪、葉洛水、魏源，嚴思齊和莫念等其他神將，腦海里有關蘇青河的記憶，也全部被抹去。在他們此時的記憶里，神將印是他們天生就有的，並沒有什麼神王印，更沒有什麼蘇青河。

    「啊啊啊啊！」天源塔第十三層里，蘇青河滿頭白髮披散開來，狀若瘋狂，他知道自己忘了很多重要的記憶，這種感覺讓他痛的靈魂滴血，幾乎癲狂。

    「哎。」兕長長嘆息一聲，為自己先前升起的希望感到好笑，他雖然不知道那青玉是什麼，但連燭九陰和天源都不敢怎麼觸碰，甚至最後還害死了燭九陰，肯定是恐怖的不得了的東西，怎麼可能被人煉化。

    「孩子，堅持不住就放棄吧，越是堅持，越是痛苦。」蘇青河此刻的樣子，連兕看了都心顫不已，能堅持二十四年多，蘇青河的意志已不用質疑，而能讓他幾乎崩潰的痛苦，該是何等的可怕。

    但凡事到了一個極致，就會出現轉機，當蘇青河癲狂至極過後，他的意識就驀然進入一種不可思議的空靈狀態，萬法由心，似乎不管什麼念頭，只要經過他的大腦，就能衍生出法則來。

    「有情，無情，皆是情，凡是情，都有心而生，既然如此，這天地間，當有一種法則，叫做心靈法則。」在這種情況下，蘇青河居然創造出了自己的第二法則。尋常法尊，掌握兩種普通法則，就是中階法尊，而他非但掌握兩種法則，這兩種法則還都是他創造的，這簡直亘古未聞。

    混沌海諸界，時隔兩年半，無數強大生靈心靈又是一震，兩半年前那種奇妙的感覺再度出現，好像天地間有什麼東西，做出了改變。尤其那些擁有自我感情的高級生靈，更是清晰感覺到，感情的迷霧深處，似乎多了一道光芒。

    在這以前，情感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有時能讓人潛力大增，有時又會讓仇恨蒙蔽人的頭腦，給世界帶來災難，總之情感，就像種無形的毒藥，似乎存在於冥冥中，又無法捉摸。

    但現在，一些強大的生靈感知到，情感若發揮到極致，好像真的可以形成力量，而且是種驚天動地的力量。

    至於那些擁有改天換地實力的大能們，則更深一步探知到，會出現這種變化，是因為繼兩年半前那次異變後，天地間再次多了一道神秘法則。

    「到底是哪位混沌大能，在創造法則？」上一次，人們還有些懷疑此事，畢竟一門法則的創立，也有可能是哪位生靈誤打誤撞，或者天地異變誕生的，可連續出現兩種法則，根本不可能是巧合了。

    「這門心靈法則，同樣不可思議，解開了我以前心中很多迷惑。」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這法則一出現就位居第六，只比之前那道周易法則低了一位。」

    「我也感覺不可思議，情感的力量，我們誰都經歷過，一直覺得捉摸不透，沒想到竟有大能，將此法則創造出來，以後走情感之路，也能成為強者，前方不再是霧水一片。」

    「為什麼，我覺得這心靈法則，潛力也比不死法則和重力法則強大呢？它的背後，似乎連接著一扇通道大道之地的秘門。」

    「你還真別說，我也有這種感覺……」

    天源塔第十三層，兕已經呆傻了，此時的情況，和之前何其相似，當他以為蘇青河必死無疑的時候，蘇青河就會爆發出無法想像的潛力，之前創造了一門新的周易法則，如今居然又創造一門心靈法則。

    「心靈的力量，是無限的，很多大能都猜想，這種力量後面，連接著一個無法想像的世界，沒想到這樣的法則，都被蘇青河創造出來了。」兕前所未有的激動，這一次，他再度看到希望，甚至覺得，也許蘇青河真的要成功了。

    此刻，蘇青河神態蒼老，但他的眼睛，卻是無比明亮，就好像混沌開啟後，天地間誕生的第一對星辰。

    「青玉，難道這樣，我還奈何不了你麼？」蘇青河總算感覺到一絲希望，如今他的意志，已經再次超越巔峰，之前他的意志境界，是准道王巔峰，但是現在，已經達到准道王圓滿境界了，就連他自己，都找不出自己的意志有什麼瑕疵。

    心靈法則一出，青玉的力量，受到比之前還嚴重的干擾，這讓蘇青河無比驚喜，心靈法則的威力，明顯不如周易法則，但對青玉的干擾作用，比周易法則要大得多，這無疑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心靈法則的力量，真的能克制青玉。

    「很早以前，我就感覺到，情緒之力，似乎通向一個神秘世界，那時我以為那個世界，是鴻蒙世界，後來知道不是，現在看來，心靈通往的世界，極有可能是輪迴長河甚至命運長河以外的混沌海世界，也就是所謂的上清之境和太清之境。」

    一年、兩年、三年……

    這一次，青玉仿佛要陷入沉寂，但隨著時間流逝，蘇青河內心的喜悅，卻越來越淡，那種不安感又重新浮現。如果心靈法則，當真抵擋住了青玉之力，那現在自己應該已經把青玉煉化，而自己既然還未讓青玉認主，那只能說明，青玉依然沒有認可自己，極有可能和上次一樣，再推算破解心靈法則。

    不知不覺，過了五年。

    不管是在宇宙世界，還是鴻蒙世界，關於蘇青河這個名字，都被人遺忘。很多人記憶里沒了這個名字，而有些人，像蘇青河的至親，記憶里還記得蘇青河，然而讓他們恐慌的是，他們發現雖然記得蘇青河，別人卻好像都忘了，世界上也沒了蘇青河的痕跡，同時他們也沒法將這個名字說出口。

    每當他們想說出這個名字時，冥冥中好像就會降下一股力量，將他們這段時間的記憶抹去，他們就會忘了要去說蘇青河這個名字這回事。

    而隨著時間推移，蘇青河內心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第六年，很久沒有遭遇幻境之力的蘇青河，意識再度進入幻境之中，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如此悄無聲息，讓他毫無準備。

    「嗯？」置身於幻境中，蘇青河神色極為古怪，他發現自己的記憶沒像之前幾次那樣被封印，仍保留本我記憶，但內心的不安卻達到巔峰。

    隨後發生的事，果然印證了蘇青河的不安感，幻境中出現的，再也不是一些陌生的人，而是他在真實世界裡認識的人，或許很多人的名字他都已經忘記，但那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是忘不掉的，更何況還有一些人，如他的家人，他的師父，和周微涼等，他仍沒有忘記。

    這一次，蘇青河記憶里所有重要的真實人物，都出現了。他的心神，不再是不安，而是恐怖了，他知道，不安的預感化為了現實，青玉真的掌握了心靈法則的力量。以前，蘇青河並不畏懼青玉，哪怕青玉可以抹殺他，正如他嘲諷青玉那樣，青玉不是人，永遠不會明白人的感情，但是這一刻，因為他創造了心靈法則，即便青玉不是人，卻同樣能夠掌握真正的心靈之力。

    心靈的力量，的確無比恐怖，只是以前沒有相關法則，人們只能偶然借用，無法掌握，而他創造心靈法則，等於是開放了心靈力量之門，打開了恐怖的「潘多拉盒子」。

    心靈幻境中，蘇青河開始的生活，還是很平靜，但沒過多久就變了，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幻境中他重視的那些至親至愛，一次又一次的對他發生誤解。

    或者說，一開始是誤解，到了後面就不是誤解了，一次他帶著沈靈犀外出冒險，遇到強大危機，本意是要救沈靈犀，卻不料發生意外，一股無形之力改變他的攻擊，使得沈靈犀死在他的手中，而這一幕，被周微涼和柳夕舞等人親眼看到。

    越往後情況就越是惡性循環，俞初音、陳諾和柳夕舞，都在一次次意外中，死在他的手中。這還不是終點，到了後面，他了解到幻境裡的「真相」，這一切都是他的師父楊修和王洪的布局，為了就是讓他強大起來。

    等到最後一次，他在一次布局中，親手殺死周微涼之後，他的靈魂終於崩潰了，化成了三魂和七魄。

    當蘇青河在幻境裡每斬殺一個人時，真實世界裡也發生了改變。

    最開始是沈靈犀，她在明海市，幫助蘇青河經營這裡的青河會生意，海神星對外貿易中，又兩成掌握在青河會手裡，而裡面又有五成，經過她的手，她天生就是個經商奇才。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覺得自己，對蘇青河格外的想念，此時忍不住，拿出一幅畫，畫起蘇青河的素描來。她的畫工並不是很好，但奇怪的的，畫出來的蘇青河，卻極有神韻。

    「二十八年了，你在哪兒？」一滴淚水，從沈靈犀眼角滑落，落在蘇青河的畫像上。

    就在這時，異變產生，那一滴淚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瀰漫開來，將畫像中蘇青河的痕跡快速沖淡。

    「是我不好，我不該哭，不該毀了你的畫像。」沈靈犀頓時陷入慌亂，用手去擦拭淚水，可越擦蘇青河的畫像就消失得越快。

    三個呼吸之後，蘇青河的畫像徹底消失，而沈靈犀也愣在原地，她的記憶好像回到作畫之前，但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想要作畫，也不知道自己想畫誰，只是眼中的淚水，卻莫名的流的更多了。

    紫微宗。

    宗內弟子都知道，宗內在二十九年前，多了位聖女。

    沒人知道聖女從何而來，只知她的天賦無比驚人，已達到紫微宗宗主太昊認可，親自傳授她紫微恆火針。

    一座山上，一個絕美的女子，在山上一座閣樓里打坐，若星空城的人在這，就能認出，她正是柳夕舞。但誰也不會想到，當初燕十三說給她一場造化，竟會將她送到紫微宗內，還成為了聖女。

    外面天氣晴朗，柳夕舞的內心，卻很傷感，看著天上的白雲，好像看到了蘇青河的面容。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那朵白雲詭異的搖晃起來，蘇青河的面容，隨之模糊，柳夕舞面露恐懼，她感覺到，隨著白雲上蘇青河的面容模糊，她對蘇青河的記憶，也在變淡，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抹去。

    「不！」柳夕舞近乎瘋狂，死死抱著頭，抓著自己的頭髮，嘴裡一口一口的吐著血，同時她一遍一遍的大喊「蘇青河」三字，似乎像把這個名字，銘刻到自己生命深處。

    直到吐了六七口血後，她身軀無力的癱倒在地，這動靜引來了紫微宗安排給她的護衛。

    「聖女，你怎麼了？」兩個女子飛了進來，震驚擔憂的看著她。

    聞言，柳夕舞無神的眼睛慢慢聚焦，想回憶發生什麼，可怎麼都想不起來，只好無力一笑：「可能是修煉過度，有些精神力透支吧。」

    兩個女護衛不由放下心來，然後勸慰道：「聖女，修行是很重要，但聖女還要保重自己。」

    「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柳夕舞揮了揮手，然後眼淚情不自禁的流出，喃喃道：「我忘了誰？為什麼感到好心痛啊？」

    明海市蘇青河的老家。

    陳諾感覺最近自己的心情莫名有些煩躁，不由走到大廳，鋪開一張紙，一遍一遍的寫著一個名字。

    「蘇大哥。」可在以往，只要看到紙上那些名字，她的心神就會平靜下來，這一次卻失效了，越是寫，她就越恐懼。

    嘩啦！突然間，天空閃過一道雷，一絲雷火落在紙上，紙張燃燒起來。

    陳諾的眼睛立即紅了，發瘋似的要撲滅火，但怎麼都沒用，反而她腦海里那個名字，在這過程里，在不斷淡化。

    「我不要，我不要忘記蘇大哥。」陳諾的雙目，流出兩行血淚。

    片刻後，她呆了呆，摸了摸自己的血淚，疑惑道：「我為什麼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