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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他是懂茶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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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瞬間僵住,不敢置信地看了過去:「你說什麼?」

    老安王一直克制著的冷笑這才溢出來:「本王說什麼太后聽不清楚嗎?出了這種事長信宮難辭其咎,就算皇上不追究,我們這些做皇叔的也不能坐視不理。」

    太后仿佛被人當頭敲了一棍子,呆怔當場,荀宜祿也懵了,他上前拽了一把老安王的袖子:「安王爺這話是怎麼說的?太后也不想發生這種事的,你怎麼」

    老安王一改往日和荀家的親近,揮袖甩開了他的手,臉色鐵青:「太后怎麼想的我們怎麼知道?畢竟她膝下還有個晉王,人心這種事誰說得准呢?」

    這話可算是誅心,將朝臣私底下的懷疑都端到了明面上,唬得宗正寺卿大氣不敢出一聲。

    荀宜祿也急了,顧不得還在御前,壓低聲音質問:「你想幹什麼?你別忘了你當初說過什麼!」

    「是你們忘了!」

    老安王眼底幾乎要竄出火苗來:「敢拿我安王府當墊腳石,就要做好頭破血流的準備!」

    他昨晚看了那封信,當即就消了進宮的念頭,原本他以為自己的三子被抓是皇帝誣陷,進宮和皇上分說就能免了這場災禍。

    可看了那封信才知道問題出在荀家身上,他馬不停蹄地去了大理寺,用盡手段才將幾個和荀玉書一起被抓的紈絝提了出來。

    幾人卻是眾口一詞,說的都是荀玉書讓他們將罪名推到安王府身上,還說那是天潢貴胄,絕對不會出事。

    而太后帶走荀玉書的事,他們也是親眼目睹的,當時太后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聽了這些話,老安王對昨夜發生的事已經深信不疑了,加上今天進宮時他又聽說荀玉書現在就住在長信宮,便越發篤定太后只是把他安王府當成踏腳石,隨時都能扔出去頂罪。

    既然如此,他何必還要供著這個女人居於高位?

    他的兒子如果脫不了罪,出不來清明司,那荀家誰都別想好過!

    他眼底閃過戾氣,推開荀宜祿大步走到了殷稷面前:「皇上,此事絕不可姑息,太后身為國母,更該以身作則,若是連行刺皇上這樣的罪名都輕易按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太后終於回神,眼前的發展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寄予厚望的老安王最後卻成了讓她跌入深淵的推手。

    她急怒攻心,抖著手指著老安王,卻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最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蔡添喜連忙把人扶住:「太后在外殿呆了一宿,怕是著了涼,奴才把人送回長信宮吧?」

    朝臣臉色古怪,剛才長信宮的宮人不是說她照顧了一宿嗎?怎麼皇上在內殿,她卻在外殿?

    雖說那雙眼睛瞧著也的確有些可憐,像是一夜沒合眼的樣子,可皇上一宿未眠也沒紅成那樣。

    一個猜測悄然浮現在眾人心頭。

    沉默了許久的殷稷這才開口:「去吧。」

    太后很快被抬了出去,內殿稍微清淨了一些,殷稷輕咳一聲:「孝字當頭,眾卿以為朕該如何?」

    朝臣對視一眼,祁硯上前道:「臣以為安王爺所言極是,龍體安危關乎到江山社稷,茲事體大,須得從重處置。」

    他躬身一禮:「臣請奏,請太后移駕相國寺,為皇上,為大周祈福。」

    其餘人紛紛附和:「臣等附議。」

    站在人群里的荀宜祿臉色蒼白,站了許久才意識到事情已成定局,容不得更改,只能跟著低下頭。

    他現在還有些茫然,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之間就糟糕成這樣,就在前幾天他們還因為查到了殷稷的往事,往他心口上戳了一刀而洋洋得意。


    可不過幾天功夫,他們荀家最大的靠山竟然就要被迫離京了。

    「准。」

    殷稷淡淡一個字,為這場鬧劇畫上了句號。

    朝臣體貼殷稷受傷,識趣地退了出去,內殿只剩了祁硯一個人,殷稷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什麼外頭就響起了腳步聲,他嘴邊的話立刻咽了下去,人肉眼可見地沒了精神,委頓在床上仿佛連說話都沒了力氣。

    祁硯一驚,還以為他受傷很重,剛才一直是在強撐:「可要傳太醫?」

    殷稷沒開口,只抬眼看著門口,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露出真容,是宮人端了藥進來。

    殷稷嘖了一聲,自己撐著床榻坐了起來,一改剛才的虛弱。

    祁硯看得目瞪口呆,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你你想騙謝姑娘?」

    殷稷瞥他一眼:「什麼叫騙?朕難道沒有受傷嗎?受傷後虛弱些怎麼了?」

    祁硯不善口舌之爭,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蔡添喜巴望著門口看了一眼,瞧見謝蘊出來了,快步進來傳話:「皇上,人來了。」

    殷稷再次變臉,躺在床上直哼哼,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祁硯氣的額角突突直跳:「用這種手段騙謝姑娘的憐惜,皇上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殷稷瞥了外頭一眼,見謝蘊暫時還進不來便開了口,話卻是和蔡添喜說的:「待會別演過了,上林苑的時候謝蘊嫌朕矯情。」

    「奴才明白,皇上只管放心。」

    蔡添喜拍了拍胸膛,轉身的瞬間臉上就多了愁苦。

    祁硯看著這主僕兩人一唱一和,轉身就往外走:「我要去告訴謝姑娘」

    「你敢。」

    殷稷語氣涼涼地威脅他:「你要是敢透漏一個字,朕就讓你隨太后離京。」

    祁硯:「」

    他深吸一口氣:「皇上請便,就是不知道臣一旦離京,皇上還能不能找到旁人來當牛做馬。」

    話音落下他轉身就走,殷稷連忙起身,可大約是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傷口,他悶哼一聲又坐了回去,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額頭沁滿了冷汗。

    祁硯腳步一頓,皺眉看著他,見他半晌都沒說話,心裡有些沒底:「皇上?」

    殷稷靠在床頭遲遲沒開口,只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祁硯有些不放心,走得一步三回頭,等出內殿門的時候看見他歪倒在了床上,披在身上的寢衣已經暈染了一片水跡,也不知道是從傷口處滲出來的還是疼出來的冷汗。

    他不自覺頓住了腳,一時有些分不清楚現在的殷稷是裝的,還是剛才面對朝臣時淡定自若的殷稷才是裝的。

    謝蘊迎面走過來,他猶豫許久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和她客氣有禮地寒暄,但蔡添喜在旁邊不停催促,謝蘊很快就進了內殿。

    說話聲隔著窗戶飄過來,先是蔡添喜有些驚慌的聲音,大約是被他的樣子嚇到了,然後是謝蘊問要不要請太醫。

    他本以為殷稷要得償所願了,可對方等了半天才開口,說的卻是不妨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他嘖了一聲,這人真矛盾,不疼的時候能裝模作樣,真疼了又什麼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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