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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袁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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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京都就迎來了一場盛大的慶典。

    權傾朝野,天下第一名門袁氏的嫡長子袁基與大將軍何進的侄女完婚了。

    據說這兩人還有著一場唯美的愛情故事。

    那年何家初入洛陽,平步青雲,烈火烹油。何家憑何皇后之貴,一門封侯封君者數不勝數。而何進的侄女,也是幼弟之女,也被封為了平陽君。

    平陽君天真爛漫質樸,這在南陽老家還算是優點。但一入洛陽,這種性格委實吃虧不少。最後何進因為與袁氏走的近,就延請袁氏最溫文爾雅的袁基作為自己侄女的老師,教授她《春秋》,使其多懂一點道理。

    這兩人,一個是漢系封君,一個是襲了父親爵位的名門貴子,前者天真爛漫,後者身長俊朗,兩人教學之間,朝夕相處,很難不產生情感。

    但當時袁基已有家室,平陽君即便再爛漫也知道以何家的身份如何都不可能讓她成別人的妾室,不然他們家族顏面何存?所以當時的平陽君只能按耐住情感,將一縷情思留在心間。

    可能是上天不負有心人吧,就在平陽君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剩下入宮一途後,誰成想,袁基的妻子竟然死了。

    再之後,平陽君和袁基之間再無阻礙,很快就在了一起。

    這自然使得何進暴跳如雷。

    原先他對平陽君的安排是想讓她入宮作為劉辯的皇后,這樣他們何氏就能與劉氏親上加親。但誰成想,這個忤逆竟然與袁家子私通?

    而且何進更是萬萬想不到,本以為信任那袁基的人品,才讓他做了自家侄女的老師,但此子衣冠禽獸,竟然勾引無知的侄女。

    何進有心鬧一場,但可惜,共和之後,何氏雖然也保住了往日的地位,但到底和袁氏沒法比了。畢竟他這個大將軍也是依託劉氏的,現在劉氏都成了傀儡了,他這個大將軍還能有多少權威。

    最後,何進只能將無限苦楚按捺在心頭,只好讓袁家準備娉禮,打算偷偷將侄女嫁出去就行。

    但誰知道,對面袁氏不知道打的什麼心思,偏偏風光大半。這一日的洛陽城,錦繡雲天,那迎親的地毯一路鋪到了十里,可以說無盡風光。

    今日,袁家的各脈子孫都齊聚在永和里的袁氏宅邸。

    除了正在西線戰場軍中的袁紹,還有巡守兩宮外執金吾尉袁術沒能到,袁家子孫濟濟一堂,都在恭賀袁基新婚。

    他們一會將作為男方的代表隨同袁基一道去大將軍府邸去迎親。

    這會袁基在後面準備,袁氏的這些子弟就在外院閒聊。這些人這些年都天南地北,相隔一方,也是難有機會像今天一樣相聚,所以大家聊得興頭都很高。

    袁家是從袁安時期開始徹底起來的。當時袁安有四個兒子,但最後繼承家業的是二兒子袁京。所以現在在場的這些個袁氏子孫皆是袁京的後輩。

    不過這裡面也分不同房的。袁京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袁彭,一個叫袁湯。其中小兒子袁湯這一脈最有出息,像袁隗這幾個兄弟都是出自這一房的。

    不過大兒子袁彭的子孫也來了,兩房還是同期連枝的。

    這會,袁隗的二兒子袁懿達就在和袁彭那一支的堂兄袁忠閒聊著。

    袁懿達對自家這個堂兄還是非常佩服的,因為他是當年老黨人,是第一批黨錮之一,後面一直在汝南老家悠遊山水,最近朝庭要起用他做沛相,自家堂兄就先入京參加袁基的婚禮,順道去履職。

    袁忠看了眼袁懿達和他弟弟袁仁達兩個穿著錦服,皺了皺眉頭,問了句:

    「怎麼穿錦服?外人看到你兩兄弟這樣,不好。」

    袁懿達訕訕笑了下,不好意思道:

    「我和弟弟一直都恪守孝道的,阿娘去年死後,我們就在穿麻帶孝,不敢有一絲逾矩。但今日不是堂兄大喜嘛,穿麻衣總不合適,所以父親就讓我們今日穿錦了。」

    袁忠點了點頭,知道自己這個堂弟應該沒說謊,他又看了一眼在場的,奇怪道:

    「馬氏沒來人嗎?」

    誰知道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袁懿達臉都苦了,他無奈對袁忠道:

    「還不是這個打仗鬧的,現在表兄一家那邊已經和咱們這裡斷了聯繫了。聽說哦,表兄那邊死了好幾個族人在最近的西線戰場。哎,你說說,這原先好端端的一家人,怎麼就搞成仇人了呢。」

    袁懿達口中所說的馬家,就是他的母親馬氏的族人。他母親出自鼎鼎有名的關西第一豪族,扶風馬氏,是關西夫子馬融的女兒。

    實際上,三十年前,馬融嫁女兒給袁懿達他的老子袁隗的時候,其場面比今天袁基結婚還要浩大。

    當時馬融給自己女兒的陪嫁都有數百車之多,簡直壓倒了袁氏的排場。

    現在的老京都人現在還能記得當年馬袁兩家的逸事。

    說當時袁隗自覺在結婚上被馬家壓了一頭,成婚當天就很酸的問,這麼多陪嫁不會是老丈人貪污來的吧。

    當時馬氏女也是脾氣好,只是委婉回擊一下,說這都是別人誹謗。就像孔聖人都不免被武叔毀謗,子路這種賢人,都會遭到公伯寮的控告。我老父被誹謗,也是在所難免的。

    當時這段話就被聽牆跟的賓客們給傳出去了,袁隗還被他老子罵了好久。

    遙想當年袁馬兩家的情契,再看看現在兩邊敵對疆場,如袁懿達這樣的小年輕也只能唏噓不已。

    從這裡,也看出為何袁隗是袁氏僅剩下的大佬級人物了,卻不培養自家兩個兒子,而是培養三哥家的三個孩子。

    實在是自家的娃真不是搞政治的料,過分天真。

    但原以為袁懿達已經是天真爛漫了,但沒想到那邊袁忠在聽完這話後,還怒了,說了句:

    「這馬家也太不像話了,就是再如何,阿基結婚,那邊也要來個人呀。這馬家自馬公走後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瞧瞧這話,咱袁忠比袁懿達還要不合時宜。

    袁懿達聽到這話,不能再認同了。

    就在這兩不合時宜的袁家子在那閒聊。稍微內圈一點的幾個人卻說著正事。

    正在說話的一人,叫袁遺,是大房家的長子,有干時之量,忠允亮直,是袁氏的中堅力量。

    袁遺就在說著自己從西面回來的見聞:

    「我之前從武關轉道入南陽,一路行來,看見這荊州不穩啊。叔父那邊擬定好新的荊州刺史了嗎?」

    實際上,現在的荊州就處在群龍無首的時候。

    原先的荊州刺史徐璆前段時間剛剛因為南陽黃巾再次反叛,然後不慎被殺,州內空虛。

    荊州作為關東一方勢力的重要錢糧來源,非常重要。所以對下一任的荊州刺史人選非常看重,現在袁遺問的就是這個話。

    聽到袁遺問起,邊上一人回道:

    「叔父那邊打算舉薦劉表作為新的荊州刺史,今日叔父去上朝就會說這個事。」

    說話的這個人叫袁胤,是袁遺的親弟弟,他一直留在京中,顯然比自家兄長更要了解情況。

    袁遺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小聲道:


    「讓劉氏子孫去上任,未免不妥吧。」

    在場的幾個都是袁氏年輕一代的核心優秀族人,當然明白袁遺所說的不妥是什麼意思。

    還是由袁胤來解釋:

    「大兄,是這樣的。你之前一直在西邊為官,可能不太認識劉表。劉表是咱們老黨人一員,和咱們袁家的關係莫逆,是可以被信任的。而且不靠咱們袁家,劉表一個兗州人如何能在荊州做穩?所以大兄伱就放心吧,叔父他將一切都考慮好了。」

    聽到弟弟這樣說,袁遺再不信服也只能如此了,畢竟叔父都點頭了,他說再多又有何益呢?

    最後,袁遺只能喟嘆了句:

    「荊襄九郡,天府之國。要是能留給咱們袁家該多好啊!」

    這時候袁胤笑笑不說話,而邊上的袁敘聽到這話後,接茬道:

    「叔父之前定好了,咱們袁氏子弟要留在中樞,這樣才能把持朝野。那荊州固然好,但一介刺史又如何能做得了天下主?」

    這話說完,袁遺若有所思,顯然想到了自己這次回來將要被安排的方向了。

    而那邊,袁胤見小弟說話這麼無遮攔,咳嗽了一聲,然後岔開話題,問了句:

    「袁閎兄長、袁弘兄長真的都沒來嗎?」

    見自己說錯話,袁敘既是找補又是撒氣道:

    「哼,兄長,你又不是不知道袁閎、袁弘這兩兄弟。他們都是道德高潔之士,哪會與我們這些庸人同流合污。」

    見自家小弟說的話這麼不尊重,袁遺訓斥了一句:

    「他兩是你的兄長,怎敢直呼其名?」

    但袁敘就撇撇嘴,顯然心裡對這兩人不以為然。

    見袁敘如此,袁遺也是無奈。

    說來他們袁家最慣會左右逢源,不然也不能經歷數朝不倒。不管東風壓西風,還是西風壓東風,勝利的那一方總有他們袁家。

    但就這麼靈活的家族,竟然出了兩個奇葩,還都是親兄弟兩個。

    袁閎、袁弘都是袁彭那一脈的,正好是前頭那個不合時宜的袁忠的兄弟。這兩道德高潔到什麼程度呢?一個苦身修潔,隱居不仕。一個改名換姓,與家族恩斷義絕。

    想到這兩人,袁遺也是無奈了。

    就在這時候,今天的主角袁基終於收拾出來了。

    這時候堂內外的袁氏族人紛紛上前道賀,但卻看到袁基的臉色非常差,笑得非常勉強。

    袁基這副樣子,袁遺看出了不對,於是走近小聲問道:

    「阿基,你這是怎麼了?」

    見是自家信任的兄長問起,袁基就將剛剛發生的事和他單獨說了:

    「兄長,剛剛我疲了小憩,突然就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片血色,然後被夢裡一黃龍驚醒,那黃龍渾身上下都在流血。」

    一口氣說完後,見自家兄長渾不在意,袁基又說:

    「醒來後我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就給自己起了一卦。卦相大凶!」

    這下子,袁遺認真起來了,因為他們袁氏就是傳的《京氏易》,而袁基又是他們這一代中最善此道的,現在卦辭都說大凶,看來真的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於是袁遺也擔心道:

    「那該怎麼辦,你是說這婚禮有問題?」

    袁基搖了搖頭道:

    「不會,這婚禮沒問題,我擔心的是叔父。今日去早朝,叔父按說現在已經該回來了,畢竟晚上還要舉行婚禮。但現在叔父還未歸,我看這卦相多半要應在叔父那裡。」

    這下子袁遺坐不住了,他當然知道現在他們袁家烈火烹油,但富貴全系在叔父袁隗一人身上,如果反對派要對他們袁家不利,只要除掉叔父就行。

    於是,袁遺顫顫巍巍道:

    「難道宮裡想害叔父?」

    袁基想了想,搖了搖頭,對袁遺道:

    「叔父一向惜身,上朝都內穿鎖子甲,禁內外都是咱們袁家人。在宮裡,對方是害不了叔父的,唯一的機會就是叔父下朝回府的路上。這樣,阿兄,一會你去喊公路,讓他帶執金吾到朱雀門等叔父下朝,然後一路送回來。」

    袁遺忙點頭,突然問道:

    「那你呢?這婚照樣結嗎?」

    袁基笑道:

    「這婚當然是要結的,我與平陽君緣定一生,必不能負她。要是我因為一個夢就毀了她的名聲,那平陽君會恨我一輩子的。一會吉時要到了,我先行出發,後面的事就交給兄長了。」

    袁遺還是有點不放心,勸道:

    「要不你帶點部曲隨行,萬一真有不對勁還能退回來。」

    袁基搖頭:

    「我這次是去接親的,不是去結仇的。本來咱們袁氏就和何氏有些緊張,這次婚禮會大大緩和我們兩家的關係。要是我帶兵去迎親,這算怎麼回事呢?而且兄長勿要擔心,我會帶著顏良同去。有此萬人敵在,龍潭虎穴都走得,大將軍府算什麼。」

    見袁基這樣想,袁遺只好同意,隨後就開始招呼弟弟們開始準備去接親。

    袁氏接親的場面多浩大,外面停著的牛車就有五十具,後面的娉禮又有一百車,隨行人員和禮賓加在一起就是二三百人,直接將府邸外的道路停得滿滿當當。

    而外圍又聚集著大量看熱鬧的京都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時間全洛陽的閒漢都湧來了。

    正是在這般熱鬧中,袁基一襲花衣出了府,準備登車。

    卻在這時,那婚車的車轅突然裂了一道縫,但在場人都吹吹打打的沒人注意。

    袁基在弟弟的扶持下上了車,後面袁懿達、袁仁達兩個還未婚的小子也上了同一輛車。

    之後在禮賓的一聲令下,整個迎親隊向著大將軍府開去。

    最近會寫一個非常重要的場景,大家多多支持啊。月票多投給小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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