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大清興廢,在此一戰!(求月票、求訂閱)(1 / 1)
五月十一日,正午,江邊道戰場。
炮聲、雷聲再一次沉寂了下來,接著響起的就一陣更勝一陣的鼓聲和吶喊聲。
戰場上還瀰漫著濃烈的煙霧,擋住了辛字堡內清軍的視線,但是誰都知道,明軍的又一輪步兵進攻就要開始了。從今天清晨到現在,他們已經接連不斷的發起了五次猛攻,雖然都被死守堡壘的清軍擊退,還丟下了幾百上千具屍體,但是他們現在仍然組織起了第六波猛攻,沖在最前面的戰士已經衝出了煙霧,白刃和頭盔映著寒光,點點耀動。
大明新軍陸師第三鎮的總兵凌宗軍,現在跟著一輛鐵皮盾車上了一線。只要攻下辛字堡,他的第三鎮就能登上「大明監國」旗幟所在的香山高地,同時也能全殲趙良棟麾下的三四千八旗新軍。
趙良棟也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宿將,而他麾下的八旗新軍也在腹部受敵,又無路可退的情況下爆發出了全部的鬥志。
他們雖然遭到了明軍的兩面夾擊,但依舊在辛字堡這裡拼死掙扎反抗,能動彈的士兵都已經填了上來。能發射的開花彈都用那幾門威遠將軍炮打出去了。愣是一次次地打退了大明新軍悍將凌宗軍指揮的一波波猛攻。因為明軍的火力實在太強,所以辛子堡周圍一圈的土地都已經打成了焦黑色,戰死的清軍將士也多得數不過來。辛字堡西面的胸前內外,層層疊疊的都是死人!
如果要仔細數一數,從清晨打到現在,戰死或負傷的清兵,要比對手多上兩倍。
如果再考慮到大蒜素的神效清軍最終的死亡人數,極有可能比對手多出十倍!
不過只要能殺死朱和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北的卓布泰為了救援被困的趙良棟也豁出去了,強令底下的八旗新軍兵士登上木船冒著明軍阻攔的炮火,不惜代價地支援辛字堡內的清軍。
一個又一個佐領的八旗新軍從江北運過來,投入到血腥的戰場上,不一會兒就打成了殘部。
而他們的巨大傷亡換來的,僅僅是辛字堡的暫時安全。
眼看著推著鐵皮盾車的明軍就要衝到辛字堡西面的胸牆附近,沒有火炮可以摧毀這些盾車的趙良棟只好命令剛剛抵達的援兵和自己手底下還能戰鬥的兵將,全都投入了反擊!
可萬萬不能讓那些鐵皮盾車衝到辛字堡距離西牆三十步以內的位置上要不然那些要命的飛雷就能把趙良棟手下的殘兵全部炸死!
在之前的戰鬥中,趙良棟就吃過這個虧!他自己都給飛雷的彈片劃傷,鮮血流了一地,差一點就死了!
不過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盔甲和戰袍都沒法穿了,上半身光溜溜的,只剩下被鮮血染紅的繃帶遮體雖然沒有彈片鑽入他的體內,但是傷口實在太深,醫官只好用火藥燒糊了,然後再進行縫合。
但現在依舊有鮮血不斷滲出!
但即便如此,趙良棟也不肯過將去養傷,反而讓人用盾牌給自己釘了一口薄皮棺材,現在他就坐在自己的棺材板上督戰。
雖然失血過多,還有點發燒的趙良棟已經沒有氣力出戰了,但還是扯著嘶啞的嗓子在呼喊:「大清興廢,在此一戰,八旗將士,與國同休,死戰不退」
就這份對大清的熱愛和豁出命去保大清的決心,連軍中的老滿洲都要挑起大拇哥稱讚一聲:「好奴才!」
這好奴才喊出的垂死之言,當然也是很有道理的!
八旗子弟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退路?
現在不是不得不「講道理」的一九一一現在是根本不講道理的康熙十三年!
大清如果亡了,他們這些八旗子弟可沒出路!
而且大傢伙兒現在也能看到勝利的希望那面「大明監國」旗就在香山上立著。
這個大明監國三太孫也真是夠冒進的,孤軍深入了還不自知,只等大清的援兵上來,就能斬了這個禍害了!
可是趙良棟這個時候忽然想道:「王輔臣啊,王輔臣這回你可不能再走岔道了!」谷
他剛想到這裡,前線就想起了連片的轟鳴這是雙方的步兵在互相開火,互相投擲手榴錘!
趙良棟把心思從王輔臣身上收了回來,大聲呼喊:「大清興廢,在此一戰」
「不對啊!」
在明軍的庚字堡上督戰的諸葛三和看見凌宗軍這個虎將又一次讓人打退了,也覺得哪兒不對了,趕緊數手指頭哦,掐指一算!
「阿爸,哪兒不對?老虎凌打得挺好啊!」邊上的諸葛正陽笑著道,「清妖的傷亡比第三鎮大得多,從早上到現在,起碼傷亡了兩千,如果不是江北不斷有援兵過來,辛字堡早打下了。不過江北能一直這樣往辛字堡填人命嗎?這樣打下去,卓布泰還守安慶嗎?」
「所以我說不對啊」諸葛三和瞪了兒子一眼,「卓布泰圖啥呢?」
諸葛正陽一聽這話,臉色也有點變了,「阿爸,您的意思是三太孫有危險?要不趕緊派人通知三太孫,讓他撤出香口鎮吧。」
「撤?」諸葛三和搖搖頭,「更危險!現在三太孫已經搶下了香口鎮,再不濟也能縮進去死守!趙良棟已經在香口鎮經營了些日子,三太孫退進去總有個依託。現在冒然撤出,萬一在途中中伏,那就真的危險了。
而且三太孫也不見得肯撤出來清妖謀他的命,他也在謀清妖的本!」
諸葛正陽一聽就明白了,「阿爸,那孩兒帶兵從太泊澤南面繞過去。」
「讓趙鴻逵和你一起!」諸葛三和道,「你先出發,再讓趙鴻逵的第一鎮跟著你。這樣萬一有埋伏,也能有個呼應。」
「好的,孩兒馬上出發!」
諸葛三和點點頭:「記著,千萬小心各部在行進中一定要保持營縱隊,隨時準備投入交戰!」
「孩兒明白!」
在建德通往香口鎮的官道上,大隊的騎兵正在飛馳。馬上的騎士,都是汗透重衣,滿面灰土。馬鷂子王輔臣正在隊伍當中,他面沉如水,半點表情也沒有,只是咬著牙齒趕路,不停地鞭打著他胯下的那匹走馬。
王輔臣今兒清晨下了和朱和墭死戰的決心後,也就豁出去要大幹一場了。於是他將正白旗新軍的步軍都交給了費揚古,自己率領騎兵急行軍而來!
由建德到香口鎮總共是五六十里路,如果讓步兵拉著火炮行軍,走快一點也得大半天。到了地方還得展開布置,搞不好就得打夜戰了。
王輔臣可不敢肯定趙良棟能扛到那時候!
所以他就領著正白旗新軍的三千精銳騎兵先行,眼見著就已經到了香口鎮以南的十字路口。
到了路口,王輔臣麾下的騎兵就紛紛勒住了戰馬,而王輔臣本人也勒停了胯下的走馬。
這個時候一隊打前鋒的夜不收牽著一匹馱著個「黃衣人」的走馬尋著王輔臣的認旗過來了。
當先一名佐領還是王輔臣的老部下,遠遠的就大聲報告:「中堂大人,發現一個從香口鎮爬出來的受了傷的鑲黃旗包衣奴才,說是有重要軍情報告!」
「什麼重要軍情?」王輔臣一邊從馬背上跳下來一邊問。
「是和白袍三太孫有關的重要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