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211)一更(明月清風(211)張溥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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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溥有些疑惑, 這姓朱又姓林的,莫不是皇室宗親或是承恩侯府出來的?他先看張采,張采搖頭, 姓朱的是不是宗親咱也不知道, 但林家的後輩里,這個年紀的肯定沒有此人。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張溥心裡拿不準, 又覺得張采此人太過於粗疏, 他未必認的全的。因此,對林雨桐的話,他是笑了笑, 然後朝林雨桐道:「林兄這話說的好, 你稍等一下,咱們回頭再談」然後轉臉就看屋裡伺候的小廝, 「剛才聽聞周先生正在找我,你去看看周先生在哪見了告訴他一聲,我在這裡見兩個朋友,他要著急過來也成。要是不急, 我稍後就去。」
小廝應聲去了,四爺就道, 「張兄要是忙,只管去忙便是了。」原本也不是為了單找你的。復社在明末聲名很大,有張溥之流,也有許多確實有獨到之處, 屬於在政治上相對單純的人。他們中的人在崇禎末年,也分化了好幾撥。有張溥這種摻和朝政想左右官員的, 幾乎都沒得善終,人就沒了。還有許多在大清入關之後, 乾脆遁隱山林,不復出的。同樣,也有投靠了大清,繼續高官厚祿的。還有李闖入京之後,乾脆投靠李闖的。
所以呀,這個群體,他並不是說就是渾然一體。
四爺找的就是其中一個在政治上相對不激進的人,比如張采。
至於張溥,跟此人就沒有太多接觸的必要。
可這人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扭臉跟四爺道:「也沒什麼要忙的。都是一些朋友,有跟我們看法一致的,也有跟我們看法相左的,這都沒關係,坐在一起,探討嘛。」
那麼此人的主要職業就是幹這個的。
林雨桐看看這個包廂,裡面的陳設和布置,都顯示著這裡很貴。再喝一口茶水,上等的好茶。就這麼擺著待客呢!
這還只是張采一人用的地方,他們住哪,在哪吃飯,來來往往這麼些人,是今兒單在這裡呢,還是一直就在這裡。要知道,這都是需要錢的。這麼闊綽,林雨桐心裡不由的咋舌。有時候聰明人和笨人大概就差那麼一點點吧。這個學舍的銀錢從哪來了?她猜測,有三個途徑,其一,有人在暗地裡支持,提供銀錢。其二,凡是進入學舍的,多數出身都不錯。他們有人提供這個,有人提供那個,包括他們活動的地點,需要的各種招待,當然也包括銀錢。其三,那便是會費。加入是要收錢的!
人數多起來的話,每月的會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這邊的視線才收回來,門外響起腳步聲,緊跟著門被推開了,進來的除了那個小廝,還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墜在最後的竟然是黃宗羲。
他不是被他爹給關起來了嗎?怎麼又竄出來了。感覺這回他爹要是知道了,得把他拴在家裡不可。
這會子她倒也不怕被認出來,一則,沒有直接見過面。有一次她去東宮看那邊入冬炭火點上之後屋裡的溫度,在院子裡穿過去的時候,遠遠的瞧見過他。但他不敢端詳自己,真容他都未必敢認,更何況如今換了個樣子。
至於四爺,容貌變的他肯定認不出來,但他有沒有聽見過四爺說話,這個就不知道了。
自己好歹還能稍微壓一壓聲音,但是四爺不成。
那行,話我說不就完了嗎?
兩人隱晦的對視了一眼,那邊張溥已經給介紹了。打頭這個年紀不小,得有六十開外的,張溥說此人叫周鑣。林雨桐覺得這人不是個腦子太清楚的人,六十多了,跟著一群『孩子』交朋友一起玩,這得是一什麼人呀!張溥和張采都三十多了,年歲不算小了,但說實話,他家的孫子差不多也該而立之年了吧?後面跟著那倆,反正黃宗羲才十七八歲。如今瞧著那個樣子,像是忘年交呀!
這叫啥?這叫沒正行。
張采介紹周鑣,又介紹黃宗羲和另一個青年,「這是方以智」
林雨桐打量了這小伙子幾眼,心裡覺得可惜。她記不住很多的人名,但有些人例外。比如這個方以智,此人其實可以稱得上是科學家。
尤其是在物理醫藥上,很有建樹。林雨桐能記住此人,是因為讀過此人的《內經經絡》和《醫學會通》,這才知道,這傢伙是明末復社四公子之一。比起別人的文章詩詞,他的主要成就在哲學和科學方面。
而且,此人對也接受西學教育,跟湯若望這樣的傳教士,那都是朋友。
能耐就不說了,關鍵是此人出身還很顯赫,而且,家學淵源。說起來,跟林雨桐還很有些淵源。
此人的曾祖父叫方學漸,除了諸子百家,人家還精通醫學、理學,他的先生是誰呢?是耿定理!就是耿念秋家先輩。這個耿定理就是跟李贄關係特別好的那個!李贄和耿定理是泰州學派,所以方學漸就是泰州學派。
方以智的祖父方大鎮,為大理寺少卿,官職不低。
而方以智的外祖父,也很了得。進士出身,做過翰林,跟左光斗等人交好,此人還是科學家,除了儒家佛典有研究之外,水利建築等等,人家也有涉獵,且建樹不低。他的父親方孔照,現在在湖廣任巡撫,但此人在醫學、理學,乃至於軍事上,都有不凡的見解。
其實林雨桐對這一家的觀感很好,因著不管是方以智所在的方家,還是他的外祖吳家,都很開明。方以智的兩個姑姑,甚至於方以智的姨母和母親,都是有名的才女。
你說這麼一個出身的人,這麼一個教養環境出來的人,然後撲騰一下子,跟復社這些攪和在一起了。
林雨桐是捨不得任何一個能搞『科研』的人呀!這個方以智,她還真就捨不得了。
她記得此人在物理上,做過小孔成像實驗,而後還在光學上提出『摩盪噓吸』,跟幾百年之後的人提出的『光的電磁波動』說很接近,什麼折射反射之類的,他有完整的論述。反正同時代相比,他屬於領先的牛人。
書院那邊,徐光啟年紀大了,宋應星人到中年了,算是一個能接手的。可接下來呢?
不說接下來的人手的問題,就說這種科學牛人,有多少咱也不嫌棄多呀!把這樣的人給放過去,晚上會睡不著的。
方以智如今多大?二十出頭!咱別折騰這些東西,好好的做點實在的東西,不成嗎?
把這樣的人拉入學社,叫林雨桐對張溥的好感再降新低。
張溥給介紹了四爺和林雨桐,然後就關注黃宗羲,想看看他的表情。可對方沒認出來了,張溥鬆了一口去,知道不是宮裡或是和宮裡相關的人就行。
而後他坐下來,接了剛才的話,「之前林兄說,誰能代表天下人在下覺得,讀書人便能代表天下人。讀書人里,各種出身的人都有。他們之中,並不是人人都不知道民間疾苦。像是在下,在下也是從苦寒里過來的」
林雨桐就笑了一下,跟你辯道理,我不費那個勁兒:「張先生不說你是從苦寒里過來了,我都幾乎忘了先生的來歷。先生官宦人家出身,庶子。張家兒子眾多,單先生就排到了第八。你跟你的的嫡出的兄長打過官司,說嫡出的兄長霸占了你的家產。我就在想,張家雖是官宦人家,可若是家裡豪富,嫡出的又怎麼會看上庶出兄弟那點分家分出去的產業呢?這自來嫡庶該怎麼分,都是有數的。只嫡長子就得占一半,其次是嫡出的其他兒子。主母的家產庶子無權分的,所以,庶出的只能是父親產業的兩成左右。而你家可不止是你一個庶子。這麼一個家業不興,窮哈哈的長大的人,終於熬出來考中進士了,當官了那又為什麼好好的官不當了呢?」
林雨桐看著這幾張愕然的臉,視線落後瞬間便鐵青了面容的張溥身上,「你不當官,你家就那麼些產業,敢問,你能過什麼樣的日子呢?回到中進士之前,為生計而發愁的日子。一邊是當官能衣食無憂,養活妻兒老小。一邊是不當官,生計無著。我就在想,是什麼樣的理想抱負,能叫一個人不顧生計不顧家小,寧肯捨棄安穩有前途的仕途,哪怕清苦,吃了上頓不見下頓,也要堅持。
這事我想不明白!一個飢餓的,過了今兒不知道明兒的飯在哪的人,是不會談理想和抱負的,他想的是明天吃什麼的概率要比一心奔著虛無縹緲的理想的概率大的多。所以,張先生,辭官不做,你為的是理想抱負嗎?我想不通呀!直到我來了這裡,我似乎是有些懂了。」 她說著,就頓了一下,看向那小廝,「敢問,這包間用一天,多少銀子?」
小廝小心的打量了張先生一眼,低聲道:「這包間,一天五兩銀子。」
「這茶水和點心,多少銀子?」
「一兩銀子一壺」
林雨桐嘖嘖嘖,「這茶最多沖三遍就寡淡了!如今包間裡六個人。這小小的一個壺,能出三杯茶。六個人每人喝一杯,剩下的只容三人續杯。這就花費了一兩,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二兩銀子都已經不見了。還不算糕點和飯食。最少最少,這一個包間,一天的消費在十兩銀子,對吧?」
小廝不敢說話,心說,十兩哪裡夠呢?先生們一天天的清談,最耗費的就是茶了。反正,一天少則十四五兩,多則三五十兩的時候都有。
林雨桐就又道,「若是在這裡住宿,那麼一天在這裡的開銷,最低在十五兩。可官員的俸祿是多少呢?在泰平朝之前,每月七品官員的俸祿差不多相當於白銀三兩五錢。到了泰平朝,皇上除了給配額的糧食之外,還給予每月補貼銀。算下來,一個縣令一個月大致能拿到五兩銀子。」
二十兩夠一家五六口人過上不愁吃喝的日子。
那麼一個月五兩,一年六十年的俸祿,真不算是少的了。
但這也要看怎麼算了,「張先生今年三十有二,就像是您說的,自來窮苦,也就是說,在當官之前,家裡應該沒多少積蓄。您家裡妻妾幾房呢?有幾個子女呢?按照年紀算,兒子們該進學的年紀了,且婚嫁就在眼前。若是您一直做官,按照官場的升遷法則,您在七品的位置上至少熬五年上下。每年六十兩銀子,養多少人呢?五六口?接下來七八口?成十口?這個官當下來,您的日子跟不當官的時候,差別不大,是吧?」
如今這官,不僅是熬資歷艱難,關鍵是,沒油水呀!當然了,歷史上,是朝堂不清明,官難當。
不管是歷史還是現在,都得承認一個現實,那就是做官並沒有改善他的生活,這是客觀就擺在這裡的,是我誣陷你的嗎?
她就道:「你一天最少的開銷十五兩,相當於做縣令四個月的全部收入。若是開銷大的時候,一天的開銷,相當於做縣令一年的收入。一個生活窘迫的人,在而今天下還不算是太亂的情況下,辭官不做,折騰起個學社。張先生,別管您有多少大道理,但不可否認的是,您通過學社,發家致富了!在這個前提之下,您的任何道理,在我的眼裡,那都是工具。最初,弄幾個學生來,奔著考試去的可是後來你發現,你兜售的那一套,還真有人買賬,於是,這便成了職業。偶然嗎?我想,你發現它能改變你的生活狀況的時候,是挺驚訝的。必然嗎?當然!財帛動人心嘛!」
說著,她就站起身來,看著對方,「當然了,你若是能合理的解釋你這生活前後的變化,我跟你道歉便是。別說誰誰誰贈你的,人家憑什麼贈你呢?你就說,是不是因為學舍,你從一無所有,到了現在的揮金如土就行。」
張溥面色通紅,這是事實,他反駁不了。這人就跟個神經病似得,來了不跟你辯道理,卻在這裡算了一筆經濟賬,
林雨桐從鼻子裡嗤了一聲,而後拍了拍已經兩眼迷茫的方以智和黃宗羲的肩膀:「二位出身官宦世家,自來家境優渥,錢財乃銅臭之物,你包括學舍的你們,有幾人去算過賬?聚在一起,有人為了理念,有人為了錢權,人心隔肚皮,這世上誰都可能會有害你們之心,唯父母不會有。回去吧,回去問問你們的父母。書香銅臭是不錯,可那碎銀幾兩,往往才是根本。多思量思量,別人家說什麼就信個什麼。人家求的通過你們得到了,你們若是不散,他們還會通過你們謀求更多,但這些,無一與所謂的理想和抱負有關。」
張采看嚮往出走的林雨桐,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來這一趟,好似就是專門為了扒了張溥這張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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