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10)三更(明月清風(10)欠的銀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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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銀錢多了, 這祿米折算成銀錢,這得多少呢?
朱常洛哪裡有?
但簡王妃還是個孩子的樣子,朱常洛怕小孩說話口無遮攔, 這要是在外面露出一句半句的, 可怎麼好?
於是,怎麼給了李選侍了, 又怎麼給要回來了?
李選侍氣的當天晚上那一口飯食就頂住了, 只覺得消化不了。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朱常洛是低頭哄了又哄,這才把人給哄住了。但全部拿回來,那是沒戲, 最後只拿了一萬兩齣來, 轉臉叫給送來了。並且也說了,如今朝中艱難, 俸祿時有短缺,不要給諸位大人添麻煩云云。行吧!有這一萬兩銀子,事就好辦了。
院子裡只這麼一點人,她跟四爺吃飯也沒那麼些講究, 四菜一湯,換著花樣吃, 那真算是好日子。不用什麼山珍海味,這些東西乾貨備著一些,偶爾用用可以。其他的大可不必!就是豬肉消耗大些,總得叫下人有肉吃吧。
如今倒是不禁豬肉, 但豬肉卻不能叫豬肉,得叫彘肉、豕肉, 但這比較拗口,於是都叫大肉。
朱為大嘛!這就大肉大肉的叫起來了。這還是在林家的時候, 林雨桐從文姨娘的言辭里聽來的叫法,但凡說買肉,必說是買大肉。
各種蛋類,肉,再就是時蔬菜。為了方便,這麼大院子,花倒是不用特意動,但是能利用的空間也不小!像是皇宮裡的風水缸,養魚是沒有問題的。到了季節了,宮裡說該換花卉盆了,不要你們的花,把盆給我拿來就行!如此闊朗的宮殿,花盆都特大,這玩意種上一盆韭菜,一盆小蔥的,當配菜是吃不了的。關鍵是新鮮呀!
另外,粗糧必須有!這跟朱元璋規定不規定沒什麼關係,人的飲食結構就得粗細搭配。要不然,胡吃海塞的,難怪宮外總有人說,朱家是要飯的出身的,吃喝還保留著暴發戶的習慣。
反正這麼個吃法,小院裡自己單獨開火。吃的雖不說大魚大肉的吧,但全都是過日子的吃飯,舒服自在。林雨桐也不是次次都動手做飯的,院子裡有一三十來歲的『老太監』,說話結巴,也混不上去。跟著御廚打過下手,做的飯菜口味還不錯。人也乾淨利索,廚房就交給他了。再搭上崔映月的姑姑,年紀大點了,在繡房壞了眼睛,差點被送去恩養,還有周寶收的倆徒弟,十來歲的孩子,人手多了四個,就把廚房這一攤子給撐起來了。
把這些都忙完了,眨眼半個月都過了。
晚上也並不要下人值夜,屋裡是不留人的!要值夜也行,內門之外有外門,內門和外門之間,有很寬敞的過道。一般下人無命令,就侯在外面。外面過道里有擺件,有座椅錯落,這是為了等著召見的客人準備的。窗戶極大,採光很好。夜裡會上板,安全又保溫。林雨桐把門外的椅子小几,換成一個個窄榻。白日裡榻上放個小几,真來客人了,有地方坐。夜裡呢,小几挪開,那就是個小床。被子抱上,只管去睡吧!若無特殊情況,一睡就是一宿,主子半夜從不叫人。
所謂的辛苦,壓根就不存在。
夜裡涼,不值崗的男一間女一間,炭火用的跟主子的一樣,並不會叫人跟著挨凍。各自把差事辦好,那得來的是一樣的。如此一來呢,這人心裡安穩了。知道主子是個啥樣的人了,也實心實意的願意跟著這麼過日子了,於是,林雨桐的消息一下子都靈通起來了。
再是不出院子,可也總得有人出去交際。比如這每日的採買等等,得跟外人交涉的。出入的多了,消息就靈通了。他們樂意幫主子打聽了,那主子自然就輕鬆了。
半個月,沒人打攪他們,他們也儘量沒打攪別人。給四爺把身上的余du清理乾淨了,四爺早起也能跟著鍛煉了。
然後,就有一消息傳到林雨桐耳朵里,「王才人已經跪了三日了。」
什麼?
崔映月點頭,「才得來的消息,才人一直跪著,不曾起身。」
林雨桐放下手裡的賬冊,「誰罰才人跪的?因為什麼罰才人跪的?可是跟這邊要了一萬兩銀子有關?」
崔映月低聲道,「那倒不是銀錢的事!李選侍脾氣不好,也不獨獨罰才人,這慈慶宮裡不得寵的,都一樣」
這簡直是混賬!她一個小小的選侍,有什麼資格罰才人。這才人不是太子請封的,而是皇上給東宮冊封的才人。這樣的才人就已經地位極好了,僅次於太子妃。如今沒太子妃了,才子的位子就是太子後宮地位最尊崇的!更何況王才人還有二子,一為皇長孫,二為簡王。她了喵的,朱家的有些男人選女人是不是眼瘸呀!腦子呢?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他娘的這是幹啥呢?
而且,這個王才人,腦子也有毛病嗎?她一個小小的選侍,她叫你跪你就跪?骨頭呢!脾氣呢?你有倆兒子呢,你怕錘子!你就是把東宮給拆了,你看誰能把你怎麼著?
她是煩李選侍這種的,但對上王才人這種也叫人沒脾氣!你看著她那慫樣子,能把人給氣死,可她就是那副沒囊氣的樣兒,怎麼辦呢?
林雨桐沒急著過去,而是問,「兩人到底有什麼宿怨?鬧的這般難看。」
崔映月小聲稟報:「王才人懷咱們王爺那一年,李選侍就伺候了太子殿下。之後,才人就不再得寵了。在才人生了王爺之後,李選侍就有孕了,且生下的也是為小爺。可惜,那位小爺身子也不好,四歲上病歿了。可巧的是,咱家王爺據說都瞧著不行了,偏又活過來了」
可實際上是,原身三歲該夭折的。而後李選侍的兒子才夭折的。
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彼此下絆子的犧牲品,這個不得而知。但只一個奪了一個的寵,這恨就足以叫一個恨不能弄死另一個了。
林雨桐朝隔壁指了指,「長孫那邊,可有動靜?」親媽被欺負了,你是長孫呀!你不該站出來撐腰嗎?
崔映月搖頭,「大門緊閉,這兩日,少有人進出。」
這他娘的養的是什麼兒子?!
林雨桐起身,「走!跟我去瞧瞧,給才人請個安。」
這個婆婆不好說是個什麼人,反正是兒子成親當天沒露面,第二天見禮沒露面,林雨桐隨後叫人去送禮,東西留下了,可依舊沒見人家的面。叫人去問什麼時候方便去請安,人家推辭說身子不好,怕過人,依舊是沒有見面。
啥意思嘛這是?
人家不想親近這邊,但隔三差五的也總有伺候的人去長孫院問問情況的,林雨桐就不想往上湊了。但非要是說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自己這邊聽說了還不露面,那就不行了!真要不吭聲,還真當咱是軟柿子呢。
她帶著人往前面去,王才人住在前一進院落里。院子比較偏僻,寬大的側殿是李選侍的住處。太子有兩位李選侍,一個住東邊,一個住西邊。東邊這個呢,不愛說話,也不愛到人前來。因為朱由檢的親媽沒的早,朱常洛就叫兩個李選侍共同撫養朱由檢,因此,也還算是過的去。而西邊那個呢,人家沒了兒子,但還有個女兒。又得寵,都稱呼其為西李選侍,欺負王才人的就是這位西李。
從前面繞到後面,叫人去稟報。
結果王才人身邊的內監急匆匆的過來,還沒說話呢,就聽背後傳來腳步聲,一個三十來歲的太監腳步匆忙的過來,「王妃,奴劉朝給您見禮了!您恕罪。」
啊!知道了!西李身邊的太監。
林雨桐點頭,「赦你無罪。讓開吧,本王妃要給婆母請安,你要攔著?」
劉朝臉上帶著笑,身子躬著:「太子殿下有令,責才人在內反省,不得見人,您看這」
林雨桐笑了一下,「太子殿下有令?你可想好了,這麼多人聽著呢!」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有令!」
林雨桐搖搖頭,輕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出去就沒回,而是出了慈慶宮,直接往坤寧宮而去。
她走的不疾不許,猶如散步。後面有人盯著,回去立馬稟報劉朝,「怕是去坤寧宮請安的。」
皇后不怎麼在坤寧宮,除非是有大事。她往常是歇著宏德殿的後殿的,顯然,這是對後宮不熟悉的人才會犯這樣的錯。
劉朝回去一說,李選侍就冷哼一聲,「哪裡來的野丫頭,說是王妃就是王妃了?這宮裡,她才來了幾日?傳話下去,太子說王才人反省之心不誠,再加兩日。」
是!
劉朝打發人去傳話去了,林雨桐也到了坤寧宮的跟前了。
崔映月低聲道:「皇后娘娘不在坤寧宮。」
知道!我找的是坤寧宮,不是皇后本人。
坤寧宮代表的意義不同,也是皇后處理女眷事務的所在。便是她不在,可女官在的。
太子處罰王才人?放屁!女眷的一切事務,該由女官出面。便是懲罰,那有女官訓誡,幫其改錯,而非單純的一罰了事。
這幾日,她得空就看這些女官規制,如今廢弛是廢弛了,但只要當初訂下的東西還沒廢,那就不是一張廢紙。
她一腳踏進了坤寧宮,一個四十上下的冷麵肅容女官立馬迎了過來,她一板一眼的見禮,口稱王妃。
林雨桐還禮,隨她入內,而後就笑道:「我此次來,是有兩件事。」
您請講。
「其一,我初入宮廷,許多禮儀不熟悉。需要一個女官在身側隨時指正提醒引導」
張姝不由的多看了林雨桐一眼,「這原是臣等的失誤,本該早做安排,如今還得王妃上門來討,實在是罪過!是臣的失職,萬望王妃見諒。」
如今宮裡的女官被太監擠兌的差不多了,若不是有女眷事務要管,早裁撤了。女眷們也嫌棄女官礙事,也不樂意要了!因此,她們也不好自討沒趣湊上去。卻不想這位主動來提了,雖不知目的,但這確實是職責。她應承了,「隨後臣就將人給您送去,隨您甄選。」
好!
林雨桐這才笑道:「知道你忙,起初也沒打算來坤寧宮的。結果慈慶宮並無掌事女官,本想問問婆母,想打聽一二,結果去了才發現,竟是連人都不能見。李選侍的內監劉朝,聲稱太子殿下責罰了王才人,還不准其見人不瞞張宮令,這幾日我也是讀了內宮條例,可如今再想,我竟是沒讀懂麼?」
張宮令眉頭一挑,又看了林雨桐一眼,一下子便明白了,這位簡王妃就是來告狀的。
這件事,簡王妃提了,這能說不管嗎?
她一句話,點出了好幾齣要害:其一,東宮無掌事女官,這是宮令的失職;其二,女眷管理不善,竟然攀扯到了太子的名聲。其三,新王妃無引導女官,竟需得親自上門求教。
這邊她還沒說出一句話呢,林雨桐已起身,「我還有事,就不逗留了,省的耽擱了您的差事。」
然後,人真的走了!
張宮令跟皇后面對面坐著,說剛才的事,「好厲害的脾性,好凌厲的口齒,竟是叫臣一時間不能答了!」
王皇后數著手上的念書,臉上帶著淺笑,「這可不光是脾性厲害,口齒凌厲,她是膽大!這是在幹什麼?告的可不僅僅是女眷,連太子一併給告進來了。這個王才人呀,何德何能,生了學兒那般的兒子,又得了這般的媳婦。可惜呀,她是個糊塗的。」
張宮令沒附和,在皇后說話的時候只靜靜的聽著。等皇后不言語了,她才道:「女官如今的境況,您是知道的。早不是當年了!她是明知有這般緣故,還是找來了。臣拿不定主意,也不懂王妃是真想要個女官,還是單純的想借女官的手,處理了她的麻煩。」
王皇后輕笑一聲,「是啊!兒媳婦管公婆的事,這是不合規矩的!她想借力,那你就借她一把又何妨。況且,你能不借嗎?那是你的職責!不要有顧慮,本宮身子是不大好了,但在死之前,總能把你們給安頓好的。所以,別怕東宮那幾個貓貓狗狗。去吧!做一日皇后,總是要做一日事的。你說呢?」
張宮令點頭應是,然後起身告退,「臣去辦事了。」
去吧!
於是,慈慶宮被宮令領來了好幾個女官,供林雨桐挑選。
這些人有朝廷的俸祿,又不要林雨桐花錢去養,還能留著幹活,她恨不能都留下的。女官不同於宮娥,他們出入宮廷是有相當自由度的,且自身受過極好的教養。
林雨桐很客氣,「您給指派便是了,能多指派幾位大人來,那是我的福氣。」
真心實意,一點也不勉強。人家有住的地方,有吃飯的地方,就是按時來這裡上班,我為什不歡迎?
張宮令認真的看林雨桐,竟是沒看出一點虛假來。她留了兩個人,一個年紀二十七八,一個品級更低些,才十三四的樣子。
「錢百鶴。」張宮令介紹了年紀大的這個。
對方來見禮,林雨桐親自去扶,「錢大人。」
「郝春梅。」這是年紀小的那個。
林雨桐又親自把人給扶起來了。
送了人來,林雨桐歡喜無限,親自送張宮令出去。
結果才一到前面,就碰到在外面轉悠的朱常洛。這人從沒有轉悠的習慣,這會子卻在這裡。
他笑的特別和藹,「張大人來了,你看,東宮的事還得勞你多費心。」
張宮令朝身後看了一眼,「今次來,也是給東宮送個掌事女官來!女眷的事,終是女官的職責。若因一兩宮眷伺候的不好,勞動太子爺動了氣,這便是臣等的罪過。」說著,留下一面冷的女官,「這是崔尚儀,殿下認識才是,曾是已故太子妃身邊的女官,還叫她回來掌東宮女眷之事吧。」
太子明顯一愣,而後點頭,「那當然!那當然。」
張宮令說完就告辭,林雨桐朝太子一禮,也轉身走了。
只剩下崔尚儀留在原處,一張口就問太子,「聽聞太子責罰了王才人?」
啊?
太子並沒有!他迷茫的看了一遍身邊伺候的人,這幾個一個個的都低了頭,崔尚儀的面色更冷了,拱手告辭之後,抬腳就往內院而去。
這邊太子還問身邊伺候的,「是誰在外面造謠?」攀扯東宮後院,算怎麼回事?
話音才落,李選侍哭的梨花帶雨的跑過來,一把拽住太子的胳膊,「殿下!殿下!救救我!」
你這是又怎麼了?
李選侍附在太子的耳邊,說了什麼別人也聽不見。就見太子才一變臉,李選侍就往地上一跪,「殿下救命!您要罵要打要怎麼著都成可您不能不管我」
晚上的時候,林雨桐就得了信兒,她想著,這李選侍怎麼也得摁下去了,卻不想,太子給宣了御醫,說是李選侍病了,得養身體。
結果就是,王才人被救了是真的,李選侍明顯在假傳太子旨意,卻被太子給保下來了。
她當時那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先是迷茫,而後是震驚,最後就麻木了!
四爺放下書,往被窩裡鑽,「吹燈!睡覺!」
明知他們朵朵皆奇葩,你又何必在這裡無謂的掙扎,純粹是自找罪受。林雨桐嘆氣,「是啊!管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幹嘛,多少正事要干呢!」她掰著手指計劃明天要做的事,又問四爺的打算。四爺躺著看帳子頂,困得眼睛要閉上的時候才道:「明兒去宏德殿去」
去幹嘛?
找萬曆聊聊。
聊什麼?
帝王跟帝王聊天,那可聊的就多了!
林雨桐打哈欠,然後翻身,想聊就聊吧,別把人給忽悠瘸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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