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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9章 第110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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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呢?

    感覺就是給自由過了火!

    可這樣的事一定是壞事嗎?從二郎個人來說呢,對這種選擇持保留態度。筆神閣 m.bishenge。com但是,從其他方面的影響呢?

    四爺跟桐桐說起太|祖的手札,在針對長公主的婚事上,他沒單獨提女兒的婚事,而是提了詩經。

    他說《詩經》的第一篇: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女之間生了愛慕之心,此不過是正常的,自然而然的事。這該是自由的、也該是美好的。

    他說《詩經》中的詩歌出現的那麼早,可見那個時候,我們對情感的態度也該是如此了。只是後來,給了情感套上了太多的枷鎖。

    他說,枷鎖分很多種。血緣親近,不能結為夫妻,這是人倫,是進步,這個枷鎖就是好的,就是對的!

    情感里該有道德,該有責任,這一層枷鎖也是對的,也是好的!

    但自唐後,在某些方面的枷鎖綁的太緊,且不是非必要的。

    四爺將記載下來的東西背給桐桐聽,聽原話可聽的出來,當時太|祖的情緒有些不穩,表態的次序有些混亂。這該是長公主出嫁之前他寫下來了。可見,當時他對長公主選的駙馬不看好,但因著這樣的考量,他沒有阻止女兒。

    聽了這些,桐桐沉默了。太|祖被很多人反對的原因就在這裡,很多人會覺得太|祖天馬行空。所做的如果不能叫大家理解,不能跟現實的情況結合起來,他其實就是游離在大陳之外的。

    但若是皇室打破門第偏見,婚姻以自願為前提,在符合倫理,在基本沒違背大的道德的前提下,接納這樣的婚姻。對民間真的沒有積極的影響嗎?

    而今自己跟四爺是這麼想的,那麼文昭帝和皇后呢?

    一方面,孩子願意。不能給江山,又不要繼承江山,那給他些自由又怎麼了呢?

    另一方面,真的全是壞處嗎?所謂的壞處不都是長輩基於人生經驗的擔憂嗎?

    考量到這兩點,其實這婚事終是能成的。

    真正叫桐桐和四爺覺得不好處理的是,太|祖在有些事上,條理不分明。這個方面碰上了,他又猛不丁的這麼一規定。那個方面碰上了,他又那麼一規定。

    所有的東西都缺乏物質基礎和認知基礎做地基。

    就像是婚姻自由一樣,缺乏獨立的經濟基礎,談何婚姻自由。

    整個的擰巴住了!

    桐桐就:「你知道我這半年,感覺最深的是什麼?」

    什麼?

    桐桐用手一比劃,「就像是臨時給我送來一個危重的病患。這個病患麻煩的不是病,而是他先被西醫大夫重新在身上給動了一邊。闌尾切了,缺了一邊的腎,大腸小腸上漏洞百出,然後西醫大夫給用豬腸縫補了,心臟里被塞進去東西,架橋去了。肺呼吸不暢,插著氧氣管。得了乳腺癌,可隆胸還偏放了假體。眼睛看不清了,大夫卻先給病人劃拉了一個雙眼皮,雙眼皮併發症了,想給眼睛治都不知先從哪裡著手。腿受傷,大夫沒給接骨,直接截肢換了義肢……把這麼一個被西醫大夫治的亂七八糟的病人給塞到我手裡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這半年我就是什麼感覺。」

    大夫不怕病人,最怕被人治壞的病人。

    「沒有這個西醫大夫,這病人早死了。大夫盡力了!」桐桐就道,「可別的大夫就為難了。」

    四爺不由的想笑,她這個比方大的很形象,的確,大致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所以,不能在被眼下這局勢裹挾著,繼續做那個西醫大夫,繼續的縫縫補補,這不是長久的辦法。

    得拿出長策來,按部就班的推進。叫他它自身煥發出生機來,新陳代謝到那老的舊的細胞,徹底得來一個全新的身體。

    於是,第二天,四爺和桐桐就不真只專注這麼一點地了。文昭帝還得處理國事,四爺就抽空去看看下層官員,不管要幹什麼,其一,且切症,找問題的根節去。其二,不能損害大部分的利益;其三,得兼顧大部分的利益。

    而桐桐呢,自然是跟著四爺的。因著官員們出來都是帶著家屬的。

    在別的時候一次性的想見這麼多官眷,可也不大容易。兩人順著一個方向走,先到的是禮部。

    跟禮部之間的愛恨情仇呀!中間有隔閡不怕,咱這不是來彌合了嗎?

    蕭蘊拄著鋤頭在地頭,一瞧,那不是太子和儲妃又是誰?他才放下鋤頭要去見禮,結果就見兩人繞過去,沒打算過來。

    這是要幹什麼?

    蕭夫人直起腰來,見自家老爺盯著一個身形格外窈窕的女子的背影瞧,就重重的咳嗽一聲:「老爺,還請自重。」


    怎麼還就自重上了?

    蕭蘊點了點夫人:「小聲些。叫人聽見?」

    聽見怕什麼?您這麼看,別人看不見嗎?

    蕭蘊朝四爺和桐桐指了指,「那是儲君和儲妃,嚷什麼?」

    蕭夫人進宮是見過儲妃,走遠了,誰能看清楚那是不是儲妃?何況太子、儲妃出門,怎會不帶人?八成是像儲妃罷了。

    朝廷弄的這個事,男男女女的在一處,一個個的眼神都不老實起來了。

    其實桐桐覺得還罷了!在朝中為官,哪怕是個偽君子呢,這青天白日的,還能盯著某個女眷一個勁的瞧呀?

    她沒遇到多少放肆的視線。朝前沒走多遠,偏了一些,該是禮部比較年輕的官員都在這一片。這裡離聖上就遠了,只管喊,那邊也聽不見。

    因此,遠遠的就聽見這些人高聲的說笑。

    「……不要笑,這是上好的藥材!蒲草根能長這麼大,這必是老根。這可是好東西!洗乾淨切片曬乾,回頭泡茶喝,冬天再不見上火……」

    桐桐遠遠的看見了,官職的高低,出身的高低,決定了這些人的圈子。

    四爺和桐桐先奔著經濟狀況不好的這群人。他們穿的布衣都是打著補丁的,該是家中常備的衣衫。官服是朝廷發的,他們當差要穿,比較愛惜。這很好區分,而且,從地里刨出來的很多野菜根,也愛惜的留著。地裡面分門別擺放的齊齊整整。

    四爺就先跟那個蹲著整理蒲草根大搭話:「敢問兄台可只東宮屬官分到哪一片了?」

    這人抬起頭,二十出頭的樣子,黑不溜秋的,乾瘦乾瘦的,身後跟著一個更乾瘦的媳婦。看了四爺一眼,就起身先還了一禮。

    這個還沒搭話呢,邊上一個坐在地上搭話:「得朝東走,兄台莫不是走反了?」

    四爺就左右看看,「怕真是反了。」

    桐桐就說,「走了這么半晌,也累了。歇歇再走吧!」四爺順勢挨著這個先說話的人坐下了,「那就歇歇。」

    桐桐幫著收拾蒲根去了,跟著黑瘦的媳婦搭話:「嫂子是哪裡人士?」

    「京城近郊的。」這婦人聲音有些粗糲的質感,一雙手指節粗大。她應了桐桐的話,抬眼一看桐桐保養的極好的手,就忙道:「不勞妹妹動手,就這一點活……也不是正經活!就是……家裡老爺老愛上火,碰上好蒲根怪不容易的。平日裡誰有功夫出來挖這個呀?」

    「沒事,順手的事。」桐桐將這些根大致按照年份給分好,分做一堆一堆的,「這樣的老根,也不便宜。收拾好留著,聽說是朝廷是要收這樣的藥材的……」

    朝廷收藥材?聽誰說的?

    這麼一說,黑瘦的漢子就看四爺:「兄台可是從東宮貴友那裡得來的消息?」

    四爺就笑:「聽了一耳朵,諸位萬萬不可外傳。事還沒定下來,究竟如何,還得在看看。」

    兩人這麼一來一去,周圍好幾個年輕官員都圍過來了。

    這個問說,「怕是針對西南之策。」

    「西南產藥,西南也缺藥,瘴氣橫行、毒蟲肆虐的地方,最缺好藥。」

    私下裡聊聊,都沒見過太子,也不知道太子就在當面,於是,也趕在太子面前說話了。

    桐桐收回視線,見邊上幾個婦人都跟來了,就笑了笑。

    都不笨,見跟東宮有些瓜葛,她們也樂意交際交際。

    就有一個微胖些的婦人主動搭話,「若是真值錢,買一塊荒地,專種這個也成。三五年的收一回便是了。」

    桐桐就笑道:「糧食是最好的藥!這要是災年起了,有糧食吃的就能活,沒糧食吃了就是再要的藥也救不了。這東西野生都挖不完,缺不了的。但糧食是真缺。」說著就轉移了話題,「嫂子們都出門當差了嗎?」

    一說這個可都來勁了,「我管著我們那條巷子的路,平常得叫一家一家的輪著把巷子裡清掃乾淨,這一下雨下雪,得招呼人都出門來把巷子規整的好過人呀!以前那些小子在巷子裡隨地的解手……腌臢的呀!現在去瞧瞧,可乾淨了。巷子裡不管是誰家人出門,路上遇到石塊就撿回去,現在堆了好些了。弄一堆,我們鋪一段路。再弄一堆,我們再鋪一段……瞧著吧,三年,我們巷子裡就鋪滿了。」

    桐桐眼睛都亮了:「嫂子能幹呀!」這不就是動員閒散勞動力麼?跟居委會大媽似得。她們可不光是能管這個。但這個事不能著急,且才摸索呢,誰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兒。

    她就說問道:「想叫人家聽,也不大容易吧。」

    那是!也不是誰都能幹好的!

    另一個說話細聲細氣的就道:「我就幹不了那個差事,不過是針線手藝還成,將巷子裡的小娘子都喊來,隔三差五的,教教裁剪,叫她們學些手藝活便是了。不過你家的巷子要是鋪了石子路了,只怕回頭就得傳的到處都是……」無序且缺少調配,缺少獎懲措施,更缺乏監督機制。

    桐桐一一將其記在心上,還是得更大膽的用女人,將更多的男人從『清閒』的崗位上解放出來——種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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