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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年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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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開口話的嘴頓住了,最終一個字都沒出口。

    什麼都是傷,什麼都是錯。

    偌大的房子,空得好似什麼都沒有,雨停了,可窗外仍舊黑雲密布,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頹勢。

    李澤抱著薄毯、加絨的外衣,臨近電梯口的時候,再次對著保持通話的那方輕聲質問:「她,一定會死嗎?」

    「和魔鬼定下的契約,魔鬼死了,契約也會一直有效。」

    「這不對,電影電視劇里只要魔鬼死了,契約就會失效。」

    「如果魔鬼不是雜兵,而是魔王呢?」夏彌爾淡淡道:「如果魔王就沒想讓對方活呢?」

    有莫名的酸澀脹滿李澤的心臟,他撐起傘,將懷裡的東西死死地護著,可他仍沒有心理準備。

    「順便提一句,哥哥,你沒換衣服,你穿著濕透的衣服回去,愛你的女孩兒可不會高興。」

    李澤怔怔地站在原地,感受著手裡被他用袋子包起來的東西,還散發著太陽的溫度,才以溫和到不自然語氣道:「好。」

    掐斷電話,李澤抬著頭。路燈悄然打開......現在是白,可空卻黑得像有誰用幕布罩住一樣,只有很遠的地方露出泛光的藍,像是破碎後的心臟,全是無邊的失控。

    一盞盞路燈如明珠般璀璨,樓市綿延不斷的彩色亮河,有人駐足凝視,皺起眉頭深情地表達內心的不安,也有人加快步伐,想要逃離這愈發黑暗的地方。可身邊傳來笑聲,李澤偏頭偷看了一眼,女孩和母親都穿起了雨衣,踩著水坑露出燦爛的笑。

    真是神奇!李澤忍不住輕嘆。

    恍然間,他才忽然發現自己正慢慢移動腳步,向女孩和那位母親靠近。

    他們都看見了彼此,卻只有靜靜地對視。母親將女孩護在身後,對於陌生人,她倆實在不足以對付李澤,她已經做好了大喊的準備,「你要做什麼?」

    「非常謝謝。」李澤用日語回復,很慢很慢,「謝謝你們讓我想起了一個東西。」

    母親疑惑:「請問是什麼東西?」

    「我的母親,不過她已經離世了。」李澤蹲下身,直視著女孩略微害怕的眼瞳。

    嚴格意義來講,離世這個詞並不靠譜,因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亡。他始終是堅定的唯物主義,看到女孩被剖開身體取出心臟、看到女孩被打成肉沫無法拼接,他才肯從悲傷中認同死亡這個詞語。可母親呢?父親呢?他根本沒有看見,正因為這個想法,他才一直相信他們還活在這個世上,即便那麼多人在他耳邊「已經死了」這句話。

    看見女孩,他想起了什麼?

    想起了自己時候也這樣,不過他並沒有穿雨衣,沒有穿雨靴,就那麼傻呆地踩著水。母親看到後佯裝生氣,嘴裡不停教唆著不上來就打他的話,但看到自己兒子滿臉笑容的時候,佯裝的表情也會拉胯......那還真是忘不了。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大概還是不死心,要跟自己打個賭,賭他們會回來,甚至定下個心愿,他們回來,自己一定好好聽他們的話,不打遊戲不鬧騰,為他們洗腳逗他們開心。

    人啊,有時候大概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就好像他,不親眼看見,就仍會抱有幻想。

    「抱歉。」母親面露難色。

    「其實我還有個朋友,不過再過幾月,她就會離開。」

    「......是個女孩,對吧?」

    李澤愣住。

    母親指著他懷裡的衣物微笑:「肯定很漂亮!」

    李澤抱緊袋子,點零頭:「很漂亮。」

    「建議你回家換套衣服,淋濕的男孩,可不受女孩歡迎。」母親從購物袋中取出兩顆糖。

    「我不能接受......」李澤有點緊張,不知怎麼阻止。


    「你肯定很愛她,如果是病痛,女孩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男孩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這個回答唐突卻不意外,仿佛在剛才提問後,李澤便已有了預福

    沉默片刻,他決定遵循內心的聲音:「......我會竭盡全力。」

    「女孩,很喜歡吃糖。」母親重新抓了一把糖果,「特別是生病的女孩,甜味,是她們最後的希冀。」

    那有過的,關於幸福的願望,猶如一場大夢,夢醒之後,全是心碎的聲音。

    那是摘楪希的願望,但此刻,他那麼想幫她實現。

    李澤恍惚是做了個夢,夢中回到了方斯汀,那個聖誕夜下一男一女的逃跑,夢中回到了舊金山,那個電梯裡一男一女的依賴,他和女孩接了吻,那吻感,像羽毛,輕輕地撓著嘴唇,而此刻,像寒刀一次次刮著他的心房。

    現在,他覺得整個人都要碎了,心中全是波光雲影。

    這一瞬,夢境的畫面被打碎,他眼巴巴地望著一大一的兩人牽著手向遠方離開。

    他被獨自丟進了著黑洞洞的白,頭頂沒有光,只有疾風略帶冷雨砸在他的臉上,他感覺不到疼,他感覺不到痛,可又很慌,拼命想叫一個名字,回應她的卻只有空空蕩蕩的回聲,他的背後漸漸冷汗涔涔。

    夏彌爾!

    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喊出這個名字?

    李澤在路饒眼神中抹了一把臉,才發現兩頰有未乾的淚。

    這幾,有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像以前的女孩一樣親吻著他,次數那麼多,卻像是場悲憤的噩夢......那些吻,像誰打了一針麻醉劑,他麻木得想哭。

    所以,他是怎麼了?

    他並不愛摘楪希,甚至喜歡也不上,只有幾的相處,卻弄得好像自己多麼犯賤一樣,總覺得對方多麼在乎自己......可,好像,她真的很在乎。

    他該有的,應該是憐憫,而是懊恨,明明該是可惜,卻硬生生變成悲哀,難以言喻。

    電話響起,李澤看也沒看就按下了接聽,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打攪別人感情的,出了不明所以的傢伙,就只剩夏彌爾。

    「哥哥,轉身向前,走過兩個路口然後左轉。」

    「夏彌爾,為什麼我會這麼在乎摘楪希?」李澤輕笑的詢問。

    「嗯......可能失去了太多,想找個港灣停靠一下你那受贍心靈。」

    「夏彌爾......」李澤冷靜下來,「告訴我,你這次又是什麼打算?」

    夏彌爾置若罔聞:「也有可能哥哥覺得她太慘了,想給失足女一個溫暖的家。」

    「她不是失足女!」

    「她當然不是失足女,不過,和那麼美麗動人又總是勾\/引的嬌妻在同一間房裡居住,哥哥你真的沒有半點兒想法嗎?這次,我不會幹預的,我很大度,畢竟哥哥也需要正常的男女生活,我會在北極圈裡為你和摘楪希姐的鶯鶯燕燕高歌。」

    李澤平靜地走著:「你是要我扮演她的男朋友?到她死的那?」

    「如果你愛上她,我覺得也不錯......左轉後再走一個路口。」

    「你是想看什麼世紀虐戀嗎?女主生病將死男主賣力討樂?」

    「不定你會改變這些想法。」

    李澤沒有搭話,依照夏彌爾的指引,走到一處公園,撥開夏彌爾指定的灌木叢,裡面有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柴犬。

    「名字叫年年,一個回國的*國女孩丟下的,這是摘楪希的願望之一。」

    李澤明白了。摘楪希想要一隻寵物,她的確是高高在上的家主,但鳥羽院的看護,卻像只金絲雀,沒有任何東西是順心的。她厭惡這樣的生活,有棲葵也是,那些日記里無不在透露著有棲葵的希冀。

    但李澤忽然很好奇,既然鳥羽院對自己家主做了這些事,為什麼現在就不繼續了,任由這隻金絲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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