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嘮叨的道爺(1 / 1)
常氏當即暈坐在椅子上。
李恬見母親暈了過去,下意識的過去扶著她,伸手在她的人中那裡掐了一下。
「哎喲!」
常氏悠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玉佩呢?」
玉佩在李煥手中,常氏一把搶過來,喜上眉梢,可接著又愁眉苦臉。
「陛下親自上門說親,恬兒這面子無人能及。可」
「有的話,晚些再說。」李煥沉聲道。
常氏看了李恬一眼,「恬兒,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此後你在家待嫁」
「等等。」李恬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襲來,第一個念頭便是葉慶,「娘,我想問問那人是誰?」
常氏說道:「那人無可挑剔,唯一的麻煩」
「恬兒先去後面。」李煥板著臉。
李恬告退,但腳步越發沉重,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見父母面面相覷的模樣,仿佛這門親事帶著巨大的隱患。
「若論人,這門親事真真是上上之選,可」李煥眼中有些黯然之色,「那人與嚴黨勢若水火,又與天下士大夫為敵,仇人遍天下。」
「呯!」常氏突然一拍案幾。
「你這個女人!」李煥被嚇了一跳。
「夫君,此事可能改變?」常氏問道。
「不能。」
「那麼,既然已成定局,咱們在此長吁短嘆可有用?」
「」
「既然無用,那何不想些好的?」
「那人俊美。」
「詩才了得,滿腹才華。」
「武能令草原鐵騎喪膽。」
「前途無量。」
常氏斬釘截鐵的道:「既然註定是咱們家姑爺,那就同舟共濟就是了。夫君你」
李煥苦笑,「為夫在太常寺,怕是幫不了他什麼?」
「誰說幫不了?就算是幫著吆喝也成。」常氏說道:「嚴黨了不起嗎?嚴嵩不過是靠著陛下寵信,這才能執掌權柄。可那人是陛下的親人,你可見陛下給嚴嵩家人說親?」
兩口子越說越興奮,而李恬卻在閨房中黯然神傷。
「小姐,那是陛下哎!他們說陛下修道我還不信,今日一見,就像是神仙般的」
李恬無動於衷。
她突然起身,「我出去走走。」
這一次,她沒有稟告父母。
她獨自來到了那個轉角處。
就蹲在那裡,雙手托腮,想著那個少年。
不知過了多久,李恬起身,深吸一口氣,「我要走了。」
「去哪?」
李恬猛地回身。
不遠處,那個少年看著有些醺醺然的站在那裡,手中拿著幾串烤肉。
他走過來,「你叫做什麼?家住何處?」
「李恬,家住城南」
「好。」
「以後再也不見了。」李恬退後幾步。
「會見的。」
「真的沒法再見了。」
「你等著。」
蔣慶之把烤肉遞給她,轉身就走。
他親自去尋了一個金牌媒人,許以重利。
「伯爺這等人才人品,哪怕是尚公主也使得,此事定然妥當。」媒人把不平坦的胸脯拍的呯呯作響。
「夜長夢多,速去。」
媒人到了李家,進門就挨了一悶棍。
「我家小娘子的親事已經定了。」開門的僕役說道。
「啥?」失落的媒人想到了蔣慶之許的報酬,「你家老爺夫人可在?就說我有急事相見。」
晚些,她被帶進去。
「敢問李寺丞,貴府小娘子的親事可曾交換了帖子?」
所謂帖子,便是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一旦交換,占卜並無衝突,這門親事就算是成了,就算是帝王來了也沒法拆散。
這是最後的希望。
李煥搖頭,「還未交換帖子,不過此事板上釘釘。」
媒人心中一喜,「李寺丞,奴要說的這個年輕人,在京師你再尋不到第二個。」媒人傲然道:「此人文武雙全,更是陛下信重的臣子」
「等等。」常氏叫住了她,「此事已然成了定局,你說再多也是枉然。」
媒人不死心,「那可是京師最出色的少年,多少人家想和他聯姻,貴府就不動心嗎?」
夫妻齊齊搖頭。
媒人絕望了,蹲身告辭。
然後,有些心不甘的問道:「敢問那人是誰。」
「長威伯,蔣慶之。」
常氏說道。
然後夫妻二人就見媒人呆了一瞬。
啪!
媒人一拍大腿,「哎喲!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一家人哎!」
夫妻面面相覷,「你說什麼一家人?」
媒人笑道:「奴便是受了長威伯委託前來求親的,哈哈哈哈!」
常氏心中一喜,「這是那位交代的?不對。」
嘉靖帝都給了信物,下一步自然也該宮中出手,不可能半途交給蔣慶之。
家中幼弟!
那麼,說親自然是兄長的事兒。
常氏笑吟吟的把媒人糊弄走,回來後,板著臉道:「去看看恬兒在哪。」
「夫人,二娘子出門了。」
等李恬回來時,發現父母都在等著自己。
「爹,娘。」
「說吧!」常氏平靜的道:「你在外面認識了誰?」
「沒有誰。」
「還沒有誰?」常氏咬牙切齒的道:「人家都上門提親來了。」
「哦!」
貞靜裝不下去了,李恬想到了那個少年當時的話。
——會見的。
可你來晚了呀!
李恬低下頭。
「那個少年叫做什麼?」李煥問道。
「葉慶。」
「葉慶?」
「嗯!」
「不對。那媒人不是說,那人是長威伯嗎?」
「葉慶,蔣慶之來人。」李煥叫來僕役,「我記得外面盛傳長威伯與母族不睦,他的母族姓氏是什麼來著」
僕役沒去,「老爺,此事外面傳了不少,小人也知曉,姓葉。」
蔣慶之聲名鵲起後,有好事者便把他的出身四處傳。
「葉慶,他就是蔣慶之。」常氏突然一笑,「定然是他!」
這個未來女婿,竟然老早就在覬覦老夫種了十餘年的花李煥板著臉,「從今日起,不許出門。」
「你說什麼?」
「伯爺哎!有人為您說了親了,就是那家小娘子。」
媒人一臉悻悻然,覺得錯過了厚禮。
蔣慶之大喜,但隨即心生疑惑。
是誰?
這一夜蔣慶之輾轉難眠。
而在宮中,道爺叫來了黃錦。
「後續該如何做,按著規矩來,記住,莫要以勢壓人,否則以後夫妻不睦。」
「是。」
第二日,蔣慶之進宮求見。
「哎喲!長威伯這是一夜未睡呢?」黃錦見到他眼中密布血絲,不禁樂了。
他知曉,蔣慶之絕壁是為了婚事而輾轉難眠。
蔣慶之進去,道爺剛好起來沒多久,正在吃早飯。
「吃了嗎?」
「沒。」
「那就用飯吧。」
有人送來碗筷,蔣慶之接過就吃。
二人默默吃著,一人狼吞虎咽,一人慢條斯理,但卻格外協調。
「家中沒個女人,衣食住行都亂套了。看看你,但凡有個女人照顧著,何至於衣裳不整,再看看你的吃相,恍若餓了數日。」
「臣原先擔心那些貴女麻煩。」
「有什麼麻煩?麻煩的不搭理就是。」
「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女人。」
「哎!瓜娃子,女人如何,那還不得看你如何調教?」
「調教?」
「男人若是能立起來,難道她還能翻天去?」
嘉靖帝放下筷子,「你繼續吃。」
蔣慶之一頓狂造,晚些神清氣爽的拍拍小腹,「飽了。」
「出去走走。」
二人在外面緩緩踱步。
春寒料峭的季節,道爺卻格外灑脫,長袍飄逸。
而蔣慶之卻打個哆嗦,覺得穿少了。
道爺看了他一眼,「男人不成親,看似無牽無掛,行事灑脫。可無牽無掛也是沒著沒落,孤苦伶仃。以後要學會照顧妻兒,行事再不可莽撞。」
「是。」
「再有,丈人那邊敬著就是了。那家子本分,丈人丈母都不錯。長兄資質不算太好,不過正好。還有個長姐,潑辣些也不錯,那個女婿卻有些輕浮,不過那是別人家的日子,與你無關」
蔣慶之默然。
「女兒便是嬌花,丈人丈母辛苦養大,一朝被人連盆挖走,恍若心頭被割了一塊肉。此後若是有什麼,你也忍忍,莫要跋扈。」
蔣慶之低頭。
「此事後續朕讓黃錦去交涉,你就把家中拾掇拾掇,儘早成婚。」
蔣慶之點頭行禮,默然告退。
「對了。」嘉靖帝叫住他,「俺答那邊應當接到了朕令人放出去的消息,使者何時到還不得而知,不過你既然掌總此事,該早做準備。」
「是。」
「另外,京衛整肅之事也得抓緊。」
「是。」
蔣慶之深深看了道爺一眼,告退。
「這瓜娃子!」嘉靖帝微笑著,「當年母親為我說親,想來也是這等感覺吧!」
他回身,「這感覺,不錯。」
蔣慶之回到家中,叫來富城,「親事定下了。」
富城一怔,歡喜的道:「恕老奴無禮,不知是」
「太常寺丞家的二女兒。」
「李煥?」富城回想了一下,「那人為官四平八穩,這門親事極好。對了,媒人何在?老奴這便去和她交涉。」
「此事宮中會接手。」蔣慶之含糊以對。
「陛下厚恩吶!」富城嘆道。
長威伯的親事定下來了。
「是太常寺丞李煥家的二女兒。」
陸炳接到了消息。
「倒也普通。」
按理蔣慶之這等身份,娶個國公的女兒也不算高攀。
太常寺丞,呵呵!
陸炳說道:「這是避嫌。」
嚴世蕃也是這般想的,「娶個身份了得的貴女,有些太張揚。太常寺丞正好。」
一個錦衣衛進來,「指揮使,長威伯那邊令人來傳話,說與俺答部溝通之事該著手了,錦衣衛這邊的人手可準備好了?另外,那邊準備招募些商人,和草原貿易」
嚴世蕃說道:「這是個機會。」
陸炳微微搖頭,「此次我錦衣衛不摻合!」
嚴世蕃斜睨著他,「今日朝東,明日朝西。今日只為自己牟利,明日大義凜然,一心為公你可知曉,越是如此,越讓人看不起。」
陸炳淡淡的道:「我答應過蔣慶之,此事我錦衣衛全力以赴。」
「你還守諾?」嚴世蕃指著他,突然捧腹大笑。
回到家中後,嚴世蕃令人把消息傳給崔元等人。
「告訴他們,蔣慶之如今手握與俺答部溝通之事,另外還有整肅京衛之事,此子羽翼漸豐,若是任由其這般發展下去遲早會成為大患。」
沒多久,趙文華那邊令人傳話。
「小閣老放心。」
崔元那邊的人最後到。
「駙馬說了,戰陣廝殺蔣慶之是了得,可論做生意,咱們能玩死他!」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