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陰司 第二十二章(1 / 1)
陰風吹拂,阿辭看了眼身後的房間後就和趙扶桑去這府里找一找其他的線索。
她脫掉了外衫,儘管是盛夏時節,但是這裡的陰氣太重還是會有些陰冷感。
她不自覺地抱緊手臂,趙扶桑有靈力附體可以取暖,注意到阿辭縮緊的身體,於是並指一點,下了一道暖符給她。
阿辭一笑:「謝了。」
確實暖和了許多。
兩人走在路上,那石子小路上有水漬,阿辭有些疑惑:「不應該啊,今夜無雨,怎會有水?」
趙扶桑看了眼小路兩旁的蘭花,那蘭花長勢很好,陣陣馨香沁人心脾,可是聞多了卻有幾分頭昏胸悶。
阿辭看著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於是問道:「你怎麼了?」
趙扶桑一頓,清醒了會兒,「沒事。」
阿辭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這空氣之中的味道除了蘭花馨香味道之外,還有另一種奇怪的味道,剛剛路過這條路的時候阿辭就聞到了,還有些熟悉。
就在這時,烏瑰說道:「這裡的土不對勁兒。」
阿辭聞聲看去,只見烏瑰抱著手懸滯在半空,他低頭看著下面的蘭花。
她見狀走過去撥開蘭花看了起來,結果卻被嚇了一下。
在潔白蘭花之中,赫然出現一隻白皙骨瘦如柴的手僵硬地擺弄成蘭花指。
那隻手就這樣直接仰頭抬著。
她微微一僵,面容立即嚴肅起來,趙扶桑見阿辭的不對勁,於是上前問道:「阿辭,怎麼了?」
趙扶桑定眼一看,也看到沒有絲毫血色的手。
而再次一眼看去,只見那手腕血管處被人割開,一朵蘭花就這樣以她的血肉為食,血管為地,生生地長了出來。
那如同白膜的皮膚好像即將會被青色的血管給撐破。
那是一隻手,一隻人手,一隻長出蘭花的手!
阿辭依舊心驚著。
她捻起那血紅土地,裡面的味道奇異非常。
和客棧裡面的一模一樣!
怪不得她覺得如此熟悉。
可是那氣息根本就不是妖的氣息,而是人!
這裡有人?
趙扶桑見此也有些心驚,他震驚著眼眸與阿辭相視。
阿辭鎮定下來說道:「你說陰司娶親,除了以財寶為聘禮,還有其他麼?」
趙扶桑想著他看到的卷宗,神色立即驚恐起來:「蘭花!還有七色蘭花!」
「七色蘭花?」
七色花她知道,可是七色蘭花?
可是這裡只有白色的。
阿辭站起身看向別處,就在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拿著刀劍立即涌了上來,還將兩人給圍了起來。
這時,在人群之中出現一群打著燈籠的下人,緩緩讓開一條路,從裡面走出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那女人不算年輕,但是皮膚卻保養得很好,那眼眶凹陷也無法阻止別人可以想像得出來她年輕的模樣有多美。
她嘴角輕揚,眼角微彎,聲音溫柔:「不知貴客來訪,有失遠迎,還望二位大人恕罪。」
趙扶桑威風凌凌上前,直接亮出身份:「我乃辛衙所趙扶桑,經查證你府中出現無故屍體,現請夫人與在下回去配合調查。」
阿辭在身後扶額,心中不禁感慨:這什麼木頭腦子?
烏瑰也是有些無語,和阿辭相視後,兩人都懂得了對方眼中的情緒,於是更加無語了。
江夫人勾唇笑著,淡定自若:「大人說這話可有何憑證?」
趙扶桑:「當然有!」
他撥開人群,指著那隻手,「夫人可有什麼解釋的?」
江夫人見狀,立即笑了,「來人,給大人挖出來,讓大人看看虛實。」
阿辭默默在一旁觀察著這江夫人的反應,不禁有些懷疑,這也太過於鎮定了,好像對於這個官府的查案也有恃無恐似的。
讓人心驚。
「怎麼會這樣?!」
趙扶桑不可置信地說道,阿辭聞聲上前看去,那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造型獨特的瓷罐,那瓷罐一角被設計成一隻掐著蘭花指的手,可是全身卻是一個被埋進土裡的陶罐。
阿辭立即擰眉,看著江夫人,只見這個女人上前,笑著為趙扶桑找台階:「大人或許是因為天黑看不清,所以才會將花瓶錯認成了人手。」
趙扶桑哪裡受得了,直接想要據理力爭,可是卻被阿辭拉住了。
阿辭立即溫和笑著:「我就說這夜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這不,鬧出這麼一個烏龍出來。還望江夫人見諒。」
江夫人微微眯眼,眼神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眼前這位身形偏瘦,但是模樣還算是清秀的男子,聽著他的話,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明顯將那份猜忌給收斂了起來。
她始終笑著,處變不驚:「貴客到訪,就鬧出烏龍,是我的失誤,如若二位大人不嫌棄就且留下來喝杯茶可好?」
「那就再好不過了,夫人見諒,他剛剛上任還不懂得其中的緣由,給夫人添麻煩了。」
江夫人一聽,也沒有說什麼,做出一個請狀。
阿辭頷首點頭,微微一笑上前走去。
趙扶桑跟在阿辭身後。
阿辭負手有意無意地稱讚道:「夫人的院子可真大!」
江夫人輕笑:「不過是祖上留下的產業供我們這些後輩消磨罷了。」
「厲害厲害。我看著花園中的蘭花甚是好看,馨香十里,不瞞夫人說,我這人也沒有愛好,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擺弄花草,可是奇怪的很,我這花草不管我如何施肥鬆土它就是不見好轉,甚至還死了。」阿辭笑呵呵地編著自己的故事,江夫人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只是微微笑著,以示回應。
阿辭繼續問道:「不知夫人可有什麼秘訣?」
江夫人倒是態度隨和:「這些花是我兒子種的,我也不太清楚。」
這時,阿辭聽到,立即意外驚喜,「哎呦,這花是令郎種的?那想必令郎還是位風雅之人。」
提及兒子江夫人的面色也微微有了變化,她也回應著阿辭的話:「也還好,只是我這孩子身體不好,常有咳疾,這幾年才略微好轉,就出去到處結交朋友去了。」
阿辭看著她,這是在告訴自己她的兒子不在府中,就算問自己去問也問不出其他。
阿辭笑著:「令郎朋友應該很多,這很好,著實讓人羨慕啊。」
「大人的朋友不多麼?」
阿辭略帶幾分羞氣,說道:「我這常年奔走的,也就一手醫術混口飯吃,交朋友,也沒有時間。」
這時,江夫人眼眸一亮:「大人竟懂得醫術?」
阿辭拱手微微一彎:「略懂一二,混口飯吃罷了。」
江夫人有些意外,撇了眼趙扶桑,隨後說道:「那大人想必是官府中的仵作了?」
趙扶桑還未說話,阿辭就搶先一步說道:「不是,我就普普通通的一個江湖大夫,因為戰亂和妻女走散後就到處流浪,這位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索性啊,也就在府衙內混口飯吃。」
江夫人點頭:「原來如此。」
然後便沒有任何話說了。
三人坐下後,燈火明亮之處,阿辭才看清這夫人的完整容貌。
眼角的細紋無傷大雅,舉手投足間的風度盡顯當家主母之氣魄。
上茶後,阿辭輕輕一聞,稱讚道:「夫人,好茶啊!」
江夫人微笑著:「大人慢用。」
阿辭輕輕掀開蓋子,在水霧之中,輕輕掃眼看了眼趙扶桑,隨即趙扶桑微微一怔,也算是心領神會一般,佯裝喝了一口。
她起身環顧著這會客廳中的布局和裝潢,一副沒有見過市面一般模樣。
「夫人,你家可真是好看!」
江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麼。
阿辭正在踱步,一邊踱步一邊觀察著江夫人的情況,以及在心中慢慢計算著毒發的時間。
到了。
她伸了個懶腰,示意烏瑰,隨後烏瑰並指一抬,那趙扶桑便昏睡了過去。
阿辭也應聲倒地。
江夫人溫和的笑容緩緩凝滯,隨後變為冰冷毒辣。
手下的人來了,她抬起茶杯,輕喝一口,隨即淡定自若地說道:「抬下去,埋了。」
「是。」
阿辭被人扛著的時候在想著,既然他們沒發現李盛年,那麼也就是說這李盛年也算是逃了出去,也不知道這廝會不會人性未泯回來救他們兩個。
這江夫人一定有鬼,而且說不定她口中的那個兒子也有問題。
她不禁想到之前在那個驛站聽說的事情,好像也算是.......根本串不起來。
但是那還魂復生?
也太過詭異了。
又不是神族,哪裡有什麼起死回身?
等到阿辭被扔進去土坑裡的時候,她哎喲叫出聲,「就不能溫柔點麼?那麼粗魯幹嘛?」
那些人一驚:「怎麼會!???」
接著就被身後竄起來的趙扶桑給打昏了過去。
「阿辭,上來。」
趙扶桑將她給拉了上來。
卻在這時,阿辭冷眼看著眼前的人,隨後對趙扶桑說道:「走吧。」
「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阿辭扭了扭脖子,如釋重負地說道:「難得李盛年不在,你不是想查案麼,現在就去找另一個線索。」她走出幾步,「去不去?」
趙扶桑喜笑顏開,立即跟上去:「去去去,阿辭等等我。」
兩人走出去一些後,阿辭回眸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隨即眼眸一抬,看著烏瑰,烏瑰會意,無奈嘆氣,嘴裡抱怨著:「怎麼什麼體力活都交給自己?」
隨後烏瑰並指,將那些人全都冒進了土裡。
阿辭心中冷然一笑。
烏瑰不禁打了個寒顫:「你別這樣笑,感覺像個壞人。」
阿辭環著手,十分無所謂:「他們埋了那麼多人,只是把他們敲暈了那也太不公平了些,這世間啊,就應該是殺人就得償命。」她一頓,勾眸看著烏瑰,「你說,是與不是?」
烏瑰在她身邊飄著,「是是是。」
要不然她還能說什麼呢?
趙扶桑這個時候說道:「阿辭,你真厲害,那杯茶裡面有毒這你都能知道。」
阿辭沒當回事兒:「吃多了自然也就知曉一二了。」
趙扶桑這個時候好像是想起什麼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阿辭,你成親了?」
阿辭一愣,隨後立即掩飾起自己的神情變化,她看著前方,「嗯。」
「那,你剛剛說的妻女,是真的麼?」
阿辭看著他,笑了:「怎麼?你想成親了?」
趙扶桑立即否認:「不是,只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也別難過,我會幫你找到你的妻女的。」
看著趙扶桑這認真嚴肅的樣子,阿辭只想笑:「好啊,到時候就靠你了,小趙大人。」
趙扶桑鄭重其事地嗯了聲。
這時,趙扶桑又再次欲言又止的樣子,阿辭見了,「想問什麼就問,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你的妻子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她笑得釋然,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的心現在有多難受,「忘了。」
「那孩子呢?」
「也忘了。」
趙扶桑或許是猜想到這是阿辭不想說的另一種說辭,於是也就沒接著往下問。
「哎,我問你。」
趙扶桑抬眸看著她,「什麼?」
「你這麼問,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趙扶桑微微一怔,眼神開始慌亂,他步伐也亂了,「沒有啊,怎麼會?」
阿辭眯眼逼問道:「真的?」
「當然。」
「你家那麼有錢,以後你爹說不定會給你娶一個美嬌娥的。」
趙扶桑這個時候眸色有些憂傷:「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我.......算了,沒什麼。」趙扶桑欲言又止隨後又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阿辭的神情,確保後,才暗自鬆了口氣。
這樣就挺好的。
「阿辭,所以咱們現在要去哪兒啊?」
「你查到的卷宗里,提到第一樁失蹤案是哪裡?」
「杏花鎮。」
「那咱們就去杏花鎮看看。」
「好。」
走了一會兒,等到兩人都有些累了,就聽到趙扶桑再次問道:「阿辭,你覺得李盛年怎麼樣?」
阿辭喝著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
嗆到了。
趙扶桑趕緊過去拍了拍她的背。
「慢些喝。」
「你問這個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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