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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扶桑 第1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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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阿辭的手到現在還在微微發抖,她低眸看著手中的血,他們還在溫熱著。她的臉也被那炙熱的血而染紅。

    她抬眼看著盤腿坐在,緊閉著雙眼的人。

    她沒想到趙扶桑會衝出來替她擋下一箭,那人箭法高深,直接穿透了他的整個胸膛,現如今只能盤腿坐著,那些執法司的執藥長老紛紛前來。

    趙扶桑雙目緊閉,那慘白的唇瓣微微顫抖,因為疼痛強撐著昏迷。

    長老們相繼用藥,看到阿辭時甚至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前這個半面被鮮血染紅,眼底猩紅的人會是長夏?

    阿辭沉聲道:「說。」

    長老一驚,那脊背上瞬間起了涼意:「回稟王爺,這箭穿透了肋骨,要是強行拔除,恐怕日後這位公子以後都不能修行了。」

    阿辭沉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確保他安然無恙。」

    那長老有些為難,隨後便說道:「那便只有一種辦法了。」

    「說。」

    「讓這位公子催動體內的靈力,然後外面再將箭拔除,那靈力凝結那血洞,血也不會流那麼快,只是.....只是這過程痛苦萬分,堪比剔骨,中途絕對不可中斷,否則那肋骨就會碎裂。」

    阿辭看著趙扶桑,她遲疑了片刻,當即說道:「若是我用靈力為他撐著,會如何?」

    長老一訝,那渾濁的眼目微微一瞪:「.....可.....可以.....但是這傷痛也會涉及到王爺身上,那痛苦便是兩人共同承擔了。」

    阿辭二話不說,坐在趙扶桑身後,「開始。」

    巳宸擰眉,帶著擔憂之色看著阿辭。

    「烏瑰,我需要你的靈力。」

    烏瑰緩緩起來,「終於可以出來了,那個冷麵大人走了?」

    他言語輕鬆淡然,可是等到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一驚:「怎麼!怎麼回事兒!?這小子怎麼流這麼多血!??」

    阿辭展手:「別廢話,快點。」

    烏瑰二話不說,開始運送法力。

    那瑩白的靈氣與那青色的仙力緩緩交融,接著阿辭將掌心朝著趙扶桑,那靈氣緩緩進入他的身子裡。

    長老一喜:「血不流了,血不流了。」

    阿辭沉聲對趙扶桑說道:「趙扶桑,打起精神,我不會讓你死的,快給我打起精神。」

    趙扶桑聽到阿辭的聲音,眼睫微微一動,他唇瓣開始嚅動,喃喃地說著話:「.....阿.....阿辭......阿辭........」

    此時此刻,阿辭眉頭猛地一蹙,那撐著輸送靈力的手也一抖,那疼痛如潮水般洶湧襲來,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能夠感受到趙扶桑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那尖銳的疼痛,那火辣的灼燒感,還有傷口周圍麻木卻又隱隱作痛的奇異感覺。

    她的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漸漸變得慘白如紙。

    長老們立即開始將那箭羽拔除,可是隨著那箭羽的每一寸的一動,阿辭都能夠感受到,那種疼痛如影隨形,就如同那蝕骨釘緩緩鑽入體內一般,這種痛苦她永世不會忘,這種痛苦的記憶一直在折磨著她。

    她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趙扶桑微弱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每一下都像是在提醒著她趙扶桑現在所面臨的危險。

    她咬著唇,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治好趙扶桑,一定要.......

    最終箭安全拔除的時候,阿辭硬生生將口中的血腥氣給咽了回去。

    趙扶桑順勢往後一倒,倒進了阿辭的懷中。

    那靈力陡然消失,阿辭看著被封起來的血洞,那種痛覺才緩緩消失,她的新如同急躁的鼓點一般,一次一次地震動,好像恨不得衝破那心腔一般,痛覺雖然消失了,可是那痛覺好像依舊存在著。

    阿辭緩緩抬起手,輕撫著他的臉頰,趙扶桑的臉頰冰冷極了,那額上流下的細汗,讓他全身如同浸身在水中一般。

    「上藥吧。」

    那長老看著阿辭的臉色不太好,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王....王爺,您沒事兒吧?」

    烏瑰擰眉看著她:「你還是趕緊休息一下吧,你現在很虛弱。」

    槐序靜靜地站在緊閉的房屋外,那扇緊閉的門仿佛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將他與屋內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不知道門後的她在做什麼。

    是否在擔心著趙扶桑的傷勢,是不是在給趙扶桑擦藥,是不是......現在她心中裝的都是趙扶桑?

    當他被拒之門外,那種無助感如影隨形。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猜測,每一種都讓他的心緊緊揪起。當想到正在擔心著別人,為別人而心焦時,一股酸澀瞬間瀰漫在心頭。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份不安逐漸轉化為焦慮。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指節微微發白。

    他渴望推開門,看看裡面的情況,但又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引起她的反感。他在心中不斷地揣測著,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是否安好?

    當隱隱約約聽到屋內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時,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聲音仿佛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想像的大門,各種畫面在腦海中飛速閃過。他開始懷疑她是否在為別人付出,而那個人會不會取代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憶起曾經他對她的承諾,那些如今看來如此蒼白無力的話語,心中滿是懊悔。

    這種懷疑如同藤蔓一般在心中瘋狂生長,讓他的情緒變得複雜而混亂。

    有嫉妒,嫉妒那個能在她身邊的人;有擔憂,擔憂她會在這個過程中受到傷害;還有深深的懊悔,懊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以至於現在被拒之門外。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與無奈,只能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那扇門打開的一刻,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贖。

    這時,門緩緩打開,阿辭一身血色,面容慘白地站在他面前。

    他微微愣住,看到阿辭眼中的猩紅好像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阿辭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接著緩緩走出,現在的她,好像任何一個人輕輕一碰,她就會倒下,甚至一陣風就能夠把她吹倒。

    她的視線帶著凌厲的光芒,掃視了一圈院子中各種各樣的人。

    「都出去。」

    槐序這時上前一步,看著她:「他....沒事兒吧?」

    可是話才說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阿辭直接冷聲道:「我沒死,你一定很失望吧?」

    槐序擰緊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以為是自己找人來殺她?

    她眼底之中猩紅恨意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殺了自己。

    「不是我。」他攢眉,想要著急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卻只說出這樣一句話。

    可是現在阿辭卻一點也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聽他這麼蒼白無力的解釋。

    「巳宸,送客。」

    巳宸上前,直接對槐序說道:「請吧。」

    元川曇看著這一場鬧劇,早就在趙扶桑進屋之前就走了,在走之前還對槐序說道:「看樣子這趙家的私生子對王爺來說很重要,你說,他會不會變成王妃?」

    槐序的面色陡然一沉,看大他面色一變,元川曇心情大好,走了。


    槐序一想到這裡,他說道:「是元川曇。」

    「放心吧,他,我也不打算放過。」

    說罷,直接扭身回屋了。

    槐序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那種嫉妒不安的情緒把他一整個包圍起來,他若是不再解釋清楚,好像她進去後他和她之間的鴻溝就會越來越多。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

    阿辭並未頓住腳步。

    「你站住!」

    巳宸擰眉,沉眸帶著戒備:「槐序,你不要得寸進尺。」

    槐序不管不顧地說道:「我會向你證明不是我的。」

    可是阿辭只是微微側首,說出那句讓他立刻寒心的話:「如果趙扶桑有任何的不測,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任何一個人........」

    她緩緩扭身,那眼底之中帶著無盡的暗裔的恨意:「我會,讓你替他陪葬。」

    槐序微微一愣,接著是不敢相信,他的呼吸緩緩急促起來,心底的某處傳出的痛覺席捲他全身,讓他差點呼吸不過來。

    她還是說了,她說出來了。

    「你.....你說什麼?」

    讓他心驚害怕的不是長夏的漠然和對自己的恨意,而是長夏為了別人而恨自己。

    她竟然為了別人而恨自己?

    這個事實讓他腳步微微後撤。

    阿辭沒有再說什麼,繼而她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從王府搬出去,不管是回到覃修府也好,還是你火狐族也好,我不想看到你。」

    槐序磨了磨牙,眼底之中的不可置信地柔軟猛地變得暗裔無比:「憑什麼?!我搬走,讓他搬進來是麼?!」

    元川曇說的話真的要應驗了麼?

    阿辭漠然之中帶著恨意,扭身不再與他多費口舌。

    槐序垂下的手緩緩收緊:「我不會搬的,更不會離開,要離開,也是他離開。」

    趙扶桑昏迷了好些時日,阿辭也一直待在執法司里,期間還被妖尊召到宮裡,詢問著趙扶桑的身體狀況,還問她何時能夠恢復真身。

    其實,也不是阿辭不想回到真身,只是,若要恢復真身就要去蓬萊仙島,那裡有一處扶桑泉。

    洗滌過扶桑泉便可恢復。

    這麼多年了,她或許都已經忘卻了自己的真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半月過去了,趙扶桑的身體漸漸好轉,只是還不醒。她也沒有再見到槐序,不過,不見更好,她一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當初那些可笑的記憶。

    期間,巳宸回來說槐序還沒有從王府之中搬離,而且以他和妖尊的關係,這件事情要是被陛下知道,那些朝中的人又會說。

    她現在靈力修為不濟,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讓那些人知道,否則又會發生諸多的麻煩。

    她這日繼續給趙扶桑餵藥,她看著那碗中的藥,不禁想起,之前趙扶桑也是這般把自己從亂葬崖之中帶回來,還細心照顧了三年。

    「趙扶桑啊趙扶桑,這天下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你怎麼就只看得到我呢?」她無奈地笑了笑,感覺一想到和趙扶桑在一起的那三年,以及以前在青柳鎮的那些事情,她那時靈力低微,就連自保都困難,有事就叫趙扶桑。

    這傻小子也是愣,也眼巴巴地來了。

    越往下想,阿辭只覺得自己心口的某處正在緩緩塌了下去。

    巳宸這時走進來:「師父,雲舟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就能出發。」

    阿辭點點頭。

    巳宸這時就看到阿辭餵藥的方式有些粗魯,她直接並指點在趙扶桑的喉嚨處,看到趙扶桑的唇瓣張開後,再更加毫不留情地把藥往裡灌了進去。

    喉管打開,藥也順利地進入了體內。

    可是時間一長,那趙扶桑的脖子也有了青紫的痕跡。

    「師父......」

    「怎麼了?」阿辭正給趙扶桑擦著溢出的藥。

    「您這餵藥也太粗魯了,也不用什麼工具別的?」

    阿辭順勢問道:「粗魯麼?」

    巳宸指了指那脖子上的青紫。

    阿辭倒是一臉無所謂:「放心吧,等到他醒了也就什麼也沒有了。」

    巳宸尷尬地笑著。

    夜晚,阿辭給趙扶桑擦著手。

    她笑說道:「你這小子,我這還是第一次伺候人。」

    趙扶桑的手,修長而勻稱,手指纖細,骨節分明,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

    那雙手,在燭火下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當他輕輕握拳時,微微凸起的青筋彰顯著內斂的力量;而當他舒展手指時,又如同靈動的音符,隨時準備奏響美妙的旋律。

    阿辭看著那雙手,這幾日以來倒是難得的安靜,甚至她許久不笑了,這幾日伺候趙扶桑,看著他的傷一天比一天好,自己的心情也愉悅了些。

    「你還別說,你這手還真挺好看的。」

    才說完,那手微微一彎,那食指彎曲輕輕地握著阿辭的手。

    她一驚,接著一喜,抬頭看去。趙扶桑嘴角微微上揚,那眼睛隨即慢慢睜開。

    「.......阿辭的手....也很好的。」

    「趙扶桑?」

    趙扶桑看著她嘴角微微扯動,他想做出一個微笑,可是卻被身上的傷痛而扭曲了。

    「你別動了,明日我帶你去蓬萊,你會好的更快些。」

    趙扶桑聲音喑啞,帶著疲憊的低沉,但被一個音節都帶著柔軟:「你專門為我準備的?」

    阿辭眼神立即閃躲,更覺不自在起來:「不是。」

    這時巳宸進來,說到:「師父,人抓到了。」

    看到趙扶桑醒了,也是微微驚訝:「哎喲,你小子醒的挺快。」

    阿辭聽到人抓到了,神色陡然一沉,眼底之中的柔軟頓時間蕩然無存。

    「走,你先好好休息。」

    趙扶桑看著阿辭離開,他嘴角揚起笑意,視線緩緩放在自己的手上,那手在燭火之下發著柔軟的光澤。

    他微微彎著食指,眼底瀰漫著笑意。

    仿佛上面還有阿辭殘留著的溫熱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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