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那麼,我向你表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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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和喬野還在審訊室里等待著。我越來越有些焦躁不安,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讓人感到太壓抑,甚至連一支煙都不能吸,而身邊的喬野似乎比我更焦慮,他一直用手指敲擊著桌面,也不知道是這環境讓他感到壓抑,還是害怕待會兒與他最不想見的秦苗相對。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天生沒什麼耐心的喬野終於忍不住向我問道:「江橋,她倆不會真的就放著咱們不管了吧」
「陳藝不好說,怎麼著秦苗也得來吧。」
「我覺得正好相反,秦苗巴不得我出洋相,她肯定不會來的,還是陳藝靠譜點兒,畢竟你倆的感情可一點也不虛,不像我和秦苗只掛了一個夫妻名分。」
我嘆息:「我剛和陳藝鬧了點矛盾,這會兒她還在氣頭上,估計也巴不得我吃點兒苦頭,所以我心裡真沒指望她會來。」
「那怎麼辦」
「實在不行,咱倆自己交罰款,不過說好了,咱各交各的啊,哥們兒賺點血汗錢不容易,這又剛失業」
「這他媽也太淒涼了點兒」
「怨不得誰,都是自己作的。」
喬野轉頭看向了別處,眉宇間有些孤獨,想必很希望身邊能有個依靠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想的是秦苗這個結髮妻子,還是那占據他感情全部的蘇菡。
我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更慘,因為我真的指望不上任何人,所以如果今天只有我自己面對這個糾紛,多半會選擇忍氣吞聲,因為這強行出頭的後果是自己很難去承受的。
沉默中,那安靜了許久的派出所終於有了動靜,然後便看見陳藝和秦苗並肩從審訊室走過,也不知道是窗戶太小沒看見我們,還是壓根就不願意理會,總之倆人就這麼目不斜視的將我們給忽略了。
片刻之後,之前審我們的男民警去而復返,他推開門對我們說道:「你倆在這調解協議書上籤個字,然後就可以走了。」
我和喬野對視了一眼,非常疑惑的向民警問道:「不是說要拘留嗎這就可以走了」
「你倆小子就好好感謝自己的老婆吧她們剛剛去過醫院了,被你們打的三個人都是這一帶的閒散人員,也沒什么正經工作,所以她們答應賠償6萬塊錢的醫藥費,那邊見錢眼開就同意調解了」
聽說賠償了6萬塊錢的醫藥費,我頓感心疼,便說道:「民警同志,他們這是明顯的訛詐,6萬塊錢也太多了」
「你要覺得是訛詐,不同意調解,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我心中當然不願意走法律程序,轉而很識相的閉了嘴,卻不知道這6萬塊錢是陳藝交的還是秦苗。而這時,喬野已經很爽快的在調解協議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似乎花6萬塊錢打一架在他心裡還挺值,以至於簽字過程中,臉上的表情一直很輕鬆。
我心中暗自嘆息,隨後有些肉痛的在調解協議書上也簽上了自己的姓名,而這件原本會很麻煩的事情就這麼輕鬆的被金錢給解決了。
臨走前,民警又對我和喬野說道:「你倆小子以後安分守己一點,別給自己老婆臉上抹黑,畢竟在南京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傳出去不好聽。」
我和喬野又對視了一眼,但誰都沒有應一聲,因為「老婆」這個詞用在我和陳藝身上太牽強,而喬野更是壓根就沒有把秦苗當作老婆去看待過一天。
派出所的外面,陳藝和秦苗站在車旁等待著,我和喬野則低著頭向她們走去,而在這有些深的夜色中,四人竟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秋末的冷風中站著,卻又好似能夠在沉默中看見陳藝和秦苗那兩顆操碎了的心。
我終於抬頭看了看她們,倆人都繫著圍巾,穿著比較厚實的外套,想必這個有些冷的夜沒少為了我們倆慫人在外面跑。
秦苗終於開口對陳藝說道:「各領各家的走吧。」
陳藝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而秦苗也站在了喬野的面前,看著他裹著紗布的頭,語氣中很是心疼的責備道:「你打架我不反對,但是能不能別把自己給弄傷了」
喬野特不知好歹的回道:「我又沒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受點傷怎麼了」
「你就是恨我,要不然為什麼好好的家不住,要出去受這個罪」
「我不是恨你,我就是對你沒有感情,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是得謝謝你」說到這裡喬野停了一下,然後又說道:「沒其他事兒的話,我先回賓館了。」
秦苗拉住了欲轉身離去的喬野
「幹嘛我賓館還有一堆事兒等著呢。」
「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飯。」
「不用了,我回去吃泡麵。」喬野說著便拿掉了秦苗的手,轉而向路邊走去,伸手便攔了一輛出租車。
秦苗咬著嘴唇,看著他決然的背影,眼淚忍不住的就落了下來,而一陣冷風真的將她那單薄的身影吹得很可憐
陳藝有些擔心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問道:「苗苗,你還好嗎」
「沒事,我沒事兒。」
秦苗一邊回答,一邊快速的用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強顏向陳藝笑了笑,然後做了個改天再聯繫的手勢之後便向自己的車走去,而現場只剩下我和陳藝,我們雖不是夫妻,可是面對彼此時,那種情緒上的複雜一點也不會比喬野和秦苗那對真正的夫妻來得少。
陳藝看著我那塗著藥水的臉問道:「疼嗎」
「不怎麼疼,就是有點餓。」
陳藝面露疲倦之色,然後嘆了一息,想必心中充滿了對我的失望,可是這種失望已然成為一種習慣,讓她也不知道該再對我說些什麼。
我心中有自責,也有自卑,如果時間能夠回頭讓我重新選一次,我情願從來沒有認識過陳藝,因為我一點也不想成為她的負累。
我終於向她問道:「罰款和醫藥費的錢是誰替我們交的」
「這個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做事別再這麼衝動了,我會擔心的。」
「對不起」
陳藝並沒有很刻意的去放大這件事情在她心中造成的負面情緒,下一刻她便轉移了話題對我說道:「你不是說餓了嗎,我們去吃東西吧。」
派出所的附近,我和陳藝各買了一碗餛飩坐在對街的長椅上吃著,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交替著將小餛飩送進自己的嘴裡。
陳藝竟然在我之前吃完,我趕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又幫她將裝餛飩的一次性飯盒扔進了身旁的垃圾箱裡,卻依然不知道該開口和她說些什麼,因為這個夜晚我是深深愧疚於她的。
陳藝終於對我說道:「江橋,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覺得餛飩是除米飯之外,我必須要吃的東西,我從來沒有吃膩過。」
我不知道陳藝的言外之意,只是用點頭去回應著。
「你很不想和我說話嗎」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肯說話」
我抬頭看著她,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才回道:「當你做對的時候沒有人會記得,可是當你做錯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錯的,所以我還是少說一點為好。」
「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會出意外。」
我看了看她,心中有感動,但依然不言語。
陳藝將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在了耳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回憶的表情,許久後笑了笑對我說道:「江橋,你知道嗎你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從我們的童年到我們成年,你從來沒有讓別人欺負過我,自己卻因為這份執著的守護,和別人罵過,打過,也遍體鱗傷過這麼多年了,只要想到你在我身邊我就會覺得很心安。以前我不知道這種心安是什麼,又產生於哪裡,可是當我成年後,便漸漸明白:我對你是有情結的,所以我特別害怕自己會在你最苦最難的時候與你鬧矛盾,然後不能陪在你身邊」
「你不用有這樣的負擔,我從來沒有要你回報我什麼,從我第一天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陳藝的女孩時,我就本能的不想讓她受委屈」
冷風中,陳藝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她的眼中含淚:「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不是嗎你對我很特別,那我就絕對我不會還給你冷漠。」
我心中五味雜陳,也很想隨陳藝哭出來,可最後還是硬忍住了,因為我從來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對著她哭過一次。小時候,我覺得不把眼淚給她,是因為我要做她心目中的英雄;而長大後,則是想在她心中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堅強的為她遮風擋雨,而眼淚這種東西終究是脆弱的,所以我更不想給她看。
毛毛細雨就這麼隨著風落在我們身上,陳藝輕輕的靠在我的肩頭,雙手溫柔的抱著我的腰,她低語著:「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在清醒的時候能夠認真的對我說一句我愛你可是你的勇氣也只是靠酒精催發出來的,這樣的表白一點也不會給人安全感,所以那天晚上我的大腦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既然你不會好好的表白那麼我向你表白我們談戀愛吧,談一場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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