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炭黑火紅灰似雪 谷黃米白飯如霜(上)(1 / 1)
正午戰後,時至傍晚。
「怪事兒年年有,今年落咱們邀月閣了。」張鴇母扭著屁股上了四樓,「依依啊,事情不得了,那天那個顧公子竟然和掌才使打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贏了?」
「輸了啊!」張鴇母誇張的叫著。
「輸了?」依依面色一變,立時站起身來,「那顧公子沒事吧?」
「什麼顧公子,掌才使輸了啊,你說說這事給弄的,他一無名小子,就算是御珍軒葉小娘的弟弟好了,可那就是一廚子,如今弄的修仙院顏面掃地,往後怎麼收場啊?」
「贏了啊?!」謝依依張大了小嘴,嘟囔道:「原來不是騙我的,竟然真的能贏。」
張鴇母告誡道:「依依,你要聽媽媽一句,今兒他要是輸了,那一切好說,修仙院教訓了他,往後都不稀得理他,他愛看腰,肯花錢就行,可要是贏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廬陽院裡的大爺多著呢,以後還不得想個法子叫他知道知道厲害啊?」
謝依依爭著講:「沒那事兒,媽媽你就放心好了。掌才使和他是公平對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就算輸不起,也不能明著立即就去報復,不然就落人口舌,這最不為那些大人們所喜了。」
張鴇母一想,倒也有些道理。不過又隨後擺著手帕搖晃,
「即便如此,那也不行,這人已經將修仙院得罪死了,以後還能落著好?」
「依依明白媽媽說的,今日的勝,不可勝。不過依依也了解一點那位公子,他是個人物。」
「他是什麼人物,他就是誤人,誤了葉小娘!」
……
顧益在悠悠中轉醒,想了一下自己在哪兒,扭了頭看一眼,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連個飯都沒有。
不過一摸肋部感覺有些不一樣,感受著上面的紋路,顧益知道,那是三元傷靈符。
有它助力,七天之內或可痊癒。
人呢。
顧益掀開被子往外走去,正好一個小姑娘端著木盤開門進來。她驚喜了一聲:「哎?小公子你都能走了?」
他身體的恢復力是比別人強一些。
不過這個姑娘卻有些面生,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好看,用粉色的絲緞扎了個雙包子頭髮型,流海彎彎垂在臉頰兩側,眼睛很大,超級可愛。
啊,我死了。
「你是誰?是你……給我上藥?」顧益看著她手裡端著的瓶瓶罐罐問道。
「嗯~我是蟲蟲,月兒姐姐和小娘都在忙,是我給您換藥呢。不過沒想到小公子你都恢復的這麼好了……」
聲音柔軟,是可愛少女音。??
「沒好呢……疼,」顧益一捂胸口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我忽然感覺真的很疼。」
「小公子!」
屋外的馬源一聽有動靜,趕緊端著碗進來了,「師父!你怎麼樣了?」
顧益本來就餓了,兩隻眼睛瞬間就看到馬源端著老大一隻碗,上面騰騰冒著白氣兒,這傢伙吃的滿嘴油,感覺腮幫子都吃鼓了。
「開玩笑的,扶我坐下吧。」
馬源要伸手,卻被嫌棄,「滿手油,別碰我!」
「我來吧。」蟲蟲放下木盤。
「師父,你可是嚇死我了!」馬禿子耷拉著臉來了一頓哭腔,但是嘴裡的吧唧一點沒受影響。
含著淚吃了一大口魚肉。
顧益本想說話,砸吧了一下嘴感覺有些多餘,再怎麼嚇,反正不影響你吃飯。
真是孽徒。
「那什麼,蟲蟲,我隱約記得我倒下去之前就說自己餓了,我的飯呢?」
「小公子真對不住……沒有。」蟲蟲略有擔憂。
顧益:???
「沒有?這禿子吃這麼開心,我沒有?」
忍不住看了眼那光禿禿的腦袋,蟲蟲說:「繡花鱸魚是有的。是您說的那些火鍋……還有什麼牛肉飯,那些沒有。」
「鱸魚就夠了,我就吃鱸魚。」
「那好,我給您端去,順便把小娘叫來,她可愁壞了。」
馬源一聽顧益餓了,在一旁趕緊刨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把碗裡刨乾淨,嘴巴塞的滿滿的才過來坐下。
「師父,你真的沒事?你和范嶺打得也太激烈了!」
「他怎麼樣了?死了沒?」
「要是死了,我和你都吃不到魚,該被拿去餵魚了。應該是傷的比你重些,畢竟你破了他的白斬雞。」
馬源沒有見過和仙,他不知道。
但顧益總覺得那隻雞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他養的那隻雞,叫什麼?」
「叫射黃啊。」馬源回答。
「啥?也叫射黃?」顧益可就真覺得奇怪了,「射黃長大了呀。」
「看來師父以前見過。是這樣,射黃不是長大了,它原本是一直很大很大很大的老鷹,叫軍軍。」
「帶翅膀那種,會飛的,後來他老是捉小雞,惹了副院長不高興,就一下把它射到了牆上,貶為了雞。」
「掛在牆上風吹日曬一整個冬天后,褪毛褪得光禿禿的,再長出來竟然變黃了,也再不能飛。」
「副院長說這隻鷹臉皮巨厚不知悔改,就改名為射黃叫他記著這次教訓。不過掌才使的那隻也不是真正的射黃,都是羽毛變出來的。」
「這麼厲害?這麼說還有很多隻?」顧益忽然很激動。
馬源想了下,用了個很誇張的語氣,「特別多隻!」
「那敢情好啊!既然有很多隻,咱們去逮億點回來,殺了吃掉,應該也沒人察覺嚎?」
「那個不能吃的。」門口,葉小娘帶著蟲蟲走了進來,「是我做的鱸魚不好吃嗎?非要想著去吃那隻靈雞。」
「小娘你不明白,吃雞是一種信仰。」
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把那一晚繡花鱸魚給接了過來,並且讓馬源離桌,站一邊兒去,一會兒口水流出來怪噁心的。
除了這道菜,還有一道晶瑩剔透的綠葉肉粥,其中的米粒如貝齒般白,如豆腐一般嫩,冒著香氣叫人食慾大增。
「弟弟,感覺如何?」
「好吃啊。」
「不是這個,我是說你身體覺得如何?」
「能吃能喝沒有病。」顧益動了筷子,又問道:「那隻靈雞為什麼不能吃?」
「射黃是館主之物,雖然因錯被副院長貶為雞,但人家本來不是雞,要是把它給吃了,館主還不得殺人呀,這個想法你萬萬不能有。」
這可說不準。
萬一那個館主自己就想吃呢?
到時候咱分一口不行麼?
又或者是副院長想吃老鷹,最終在某個深夜被放毒然後沒忍住烤著吃了,所以故意拿出一隻雞來說這是老鷹變的。
誒?
妙啊。
顧益咬著筷子,眼睛發亮。
回頭等他變強了,也這麼忽悠人,拿一隻鴨過去,就說他把射黃變成鴨了。
於是乎心裡默默給自己鼓勁,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一隻雞還不讓吃了?
搞笑,哪兒都沒這個道理啊。
「弟弟,你說的火鍋是什麼鍋?我查遍了菜譜都沒有找到。」
火鍋?
說起這個顧益就想哭。饞的。
「要說我說出來,小娘你能做嗎?」
「這是當然的了。」葉小娘忽然開始叉腰。
「不過弟弟,我也要看看火鍋到底是什麼,我都不知道甜的鹹的,你現在身上又有傷,若是不能吃,那得等你身體好了再說。還有……讓范嶺領你去功法館的事,也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顧益心裡則想著倆字:靠譜。
在山上待幾年,他的伙食真是太差了,做夢都想吃火鍋!
如果有葉小娘這廚師,他來口述的話,說不定可以改善一些。
這事兒他樂意干。
「為了火鍋,我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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