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警示（1 / 1）

    成親，最終是無法逃避。

    劉闖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面對。

    和荀旦的事情，是當初劉陶和荀諶早就敲定下來的，劉闖根本無法拒絕。

    而且，他看得出來，鄭玄也好，管寧也罷……估計還有潁川的鐘繇這些人，都會贊成這樁親事。

    可問題在於，麋繯怎麼辦？

    那個毅然拋棄家庭，跟著劉闖顛簸流離，全不在乎劉闖出身的三娘子，又該怎麼安排？

    時間，他沉默了！

    鄭玄目光溫和的看著劉闖，突然笑。

    &彥，這件事便交給我來安排，你不必管了。」

    &

    &聽說，你準備去下邳？」

    &

    鄭玄白眉挑，又接著道：「你此去徐州，當多小心。

    我知你勇力過人，有霸王之勇。

    然徐州局勢複雜，陳漢瑜老而彌堅，陳元龍智謀過人。我聽說，他父子與曹操、劉備皆有交情，你這時候過去，說不得會被他父子算計。說實話，我本不贊成你前去徐州，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要前往。然袁術謀反，實乃國賊。你為宗室，自當為國家效力……而且我也知道，你此去必有你的原因。但是你還是要多加防範。呂布對陳珪父子，可是極為倚重……」

    劉闖連忙道：「闖定多小心。」

    鄭玄生，可謂坎坷。

    他治學嚴謹，學問驚人……但不要以為，他不懂陰謀詭計，事實上他不是不會，而是不屑。

    很顯然，鄭玄是有點不太放心。

    他想了想。又道：「去年我途經東陽，曾見過人。

    此人臨節明略過人，乃徐州俊傑。你過去之後，不妨與之聯絡。若能將其招攬，說不得能免去些麻煩。」

    劉闖連忙問道：「不知世父所薦何人？」

    &呵，說起來，此人原本和你同族，本姓劉。後過繼與母族而改姓陳，乃東陽陳氏族人。名叫陳矯，字季弼。我這裡有封書信，你到了下邳之後，便執書信前往東陽找他便是。」

    陳矯？

    這名字好熟！

    但劉闖實在是想不起來，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不過既然是鄭玄推薦。想來是可以信任。劉闖於是點點頭，沉聲道：「世父放心，我定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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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方面，很快傳來消息。

    呂布同將高順借與劉闖練兵，為時載。

    不過，由於呂布斬殺了韓胤，令袁術怒。決定要起七路兵馬征伐呂布。所以這次，高順無法留在高密，必須要回下邳聽候差遣，準備和袁術交戰。呂布的這個理由。可謂光明正。

    我總不成在這個時候，把我手下將借給你使用吧……

    劉闖倒也沒有在意，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與此同時，鄭玄也找來管寧。要他負責，送荀旦回家。

    不管呂藍和荀旦是否願意。兩個小丫頭必要分開了。

    呂藍要回下邳，荀旦也要回家，於是兩人抱頭痛哭，依依不捨。

    這幕，讓麋繯等人也是哭笑不得。

    她們是看著兩人從最開始的敵對，到如今好的如同個人。雖然她兩人在家的時候，會有些吵鬧，但真的要走的時候，又讓人感到絲不舍。好生勸說番，兩個小丫頭總算止住哭聲。

    呂藍把她那口心愛的寶劍，送給荀旦做禮物。

    而荀旦，則把她母親送給她的枚價值不菲的玉佩，贈給呂藍。

    在呂藍出發前夜，兩個小丫頭更在後宅花園裡擺設香案，對天明誓，結為姐妹。

    劉闖沒有參加，但是卻聽麋繯講述了當時的場面。兩個出身截然不同的小女孩兒，從最初的敵對，到而今結拜姐妹，直讓人感到有些唏噓……天曉得，這別之後，她們何時再見？

    第二天，劉闖在眾人簇擁下，走出高密城門。

    陳宮和高順，率陷陣營已恭候多時。

    劉闖走在最前面，頭戴束髮金冠，身白袍，腰系玉帶。

    他身後，武安國和周倉個牽著象龍，另個牽著匹青驄馬，馬上還馱著盤龍音椎和口甲子劍。

    &虎哥，你且帶人先過去。」

    劉闖和許褚說了兩句，許褚率飛熊衛便徑自在官道上等候。

    &鐺，咱們該動身了。」

    呂藍哭得眼睛發紅，只手拉著荀旦，只手牽著諸葛玲，眼睛看著麋繯和甘夫人，依依不捨。

    荀旦也是今日動身。

    管寧帶著隊人，也等在旁。

    &鐺，若有空暇時，定要來臨甾找我。」

    &嗯嗯，你也可以來下邳……嗚嗚嗚，旦兒姐姐，你可不許把我忘記了。」

    劉闖等人又上前好番勸說，總算是把兩人勸說住。

    荀旦看了劉闖眼，突然跑上前，狠狠踢了劉闖下，而後扭頭就跑，「壞人，你要照顧好鈴鐺妹妹。」

    那小女兒家的模樣，讓劉闖不禁啞然失笑。

    他點點頭，「旦兒路上要聽話，休要惹幼安先生生氣。」

    &

    荀旦又和麋繯諸葛玲甘夫人等人道別，在眾人目送下，帶著丫鬟小蘑菇，上了馬車。

    &安先生，路多保重。」

    管寧微微笑，拱手與劉闖道別：「孟彥，助你此去，討逆功成。」

    他上了馬，在扈從的保護下，隨著車仗離去。

    劉闖目送管寧等人啟程之後，又和麋繯等人道別。

    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目光注視下，他帶著呂藍和諸葛亮，來到隊伍前。

    呂藍跨上小赤兔。劉闖和諸葛亮也分別上馬，和陳宮高順打了聲招呼之後，隊人馬隨即啟程。

    陷陣多以步卒，飛熊全是騎軍。

    兩支兵馬合為處，沿著官路南下。

    呂藍腳腕上繫著的鈴鐺，伴隨馬兒的行走，發出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響，漸去漸遠，逐漸人影不見。

    麋繯的眼睛突然紅。流下兩行清淚。

    從去年這個時候到現在，整整年，她未曾與劉闖分別。

    沒想到……

    她心裡有點難受，卻抹去淚水，扭頭牽著諸葛玲和甘夫人的手。輕聲道：「天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在家臣的護送下，麋繯等人走進城門。

    &繯，鈴丫頭，你們過來。」

    鄭玄坐在輛馬車上，在城門內似已等候多時。

    他招手示意麋繯和諸葛玲過去，而後又看了眼甘夫人。「你也上來吧，我有話要與你們說。」

    鄭玄相召，麋繯三女不敢拒絕。

    三人登上馬車，詫異看著鄭玄。有些不明白，這位老先生何以會在這裡。

    &想你們都很清楚，幼安這次陪同旦兒回去的目的。」

    上車之後，老先生並沒有囉唆。而是開門見山道：「旦兒這次跑出來，也算是把這件事確定下來。當初子奇和友若定下這門親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仲豫在場之外，便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哪怕是孟彥的舅父，也不太清楚。但這門親事，總是存在，誰也不可能取消。

    友若更是如此。

    若子奇在世，可能還好彌補，但子奇不在，他就必須完成這樁親事。

    我的意思，想來你們清楚。」

    麋繯三人怔，不由得露出黯然之色，低下了頭。

    &於鈴鐺，呂娘子……

    其實我並不贊成這件事。但公台前日到我家拜訪時，說的也很有道理。

    呂布也好，孟彥也罷，而今都是孟德的眼釘，肉刺。他二人在這裡，孤立無援，必須相互扶持，方能夠成就事。而且鈴鐺那孩子，並無呂布的惡習。開始我不同意，但後來想，這件事對孟彥而言，也是樁好事……老夫知道，此事對你們來說，可能不公平。

    甚至孟彥也不知道此事，乃老夫為他做。

    你們，怎麼說？」

    麋繯心裡好痛，眼淚無聲滑落。

    &從老人吩咐。」

    &的？」

    &

    &葛娘子，甘娘子，你們呢？」

    諸葛玲臉通紅，半晌後輕輕點頭。

    而甘夫人則愕然半晌，她偷偷看了眼麋繯，沒有出聲。

    &繯、玲丫頭，甘娘子……老夫已年近古稀，膝下只有子，常遺憾無女兒相伴。

    今益恩在東武，忙於政務，身邊更是寂寞。

    我有心收你們做乾女兒，卻不知你們可否願意認老夫這個老頭子？」

    &

    麋繯三女抬起頭，愕然看著鄭玄。

    卻見鄭玄微微笑，沉聲道：「當然了，老夫怎地也不能讓我的女兒們受苦……只怕要便宜那臭小子回。」

    麋繯最先反應過來，忙伏身叩首，「麋繯拜見父親。」

    諸葛玲和甘玉也連忙拜倒，口稱父親在上，受女兒拜。

    鄭玄的女兒……哪怕是干閨女，身份也是不相同。

    看著三個驚喜而泣的女子，鄭玄臉上露出抹笑容，心裡道：孟彥，老夫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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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阿嚏！

    劉闖在馬上，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這面帶疲憊之色的呂藍，於是與陳宮道：「陳先生，咱們已經進入東海，前面就是郯縣，今晚可否在郯縣休息？」

    行人曉行夜宿，從高密出發之後，縱貫琅琊郡，數日後已進入東海郡治下。

    陳宮也感到有些疲憊，於是便同意劉闖所請。

    他讓高順派人前往郯縣，通知郯縣官員準備驛站……

    可是。他旋即就變了臉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劉闖。

    &先生，何以這般看我？」

    &子可知，今東海郡太守何人？」

    劉闖怔，旋即露出抹憨厚笑容，搔搔頭道：「卻不知曉。」

    他的確是不知道，東海郡太守是誰。

    原因嘛，也非常簡單……

    入高密至今，已三個月。

    從最開始入駐高密。而後膠州灣移民，再到膠東之戰……緊跟著，屯田開始，各項準備工作陸陸續續，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分心。特別是王修在膠東規模推廣蜀黍。也就是高粱的種植，令劉闖非常操心。畢竟是新生作物，要想完全推廣起來，這可不是樁簡單事情。

    &彥哥哥，東海太守……便是麋子仲。」

    &

    聽到諸葛亮在身邊的小聲提醒，劉闖吃了驚。

    雖然他沒有精力去顧及這些事情，但是相應的情報。卻不斷遞交高密。

    諸葛亮在課餘時間，便負責幫助步騭處理些案牘，所以知道這東海郡的太守，就是麋竺。

    &麼會是他？」

    在劉闖想來。此前麋芳造反，跟隨劉闖前往青州，呂布斷然沒有理由，再重用麋竺。

    &說。曹操極為欣賞麋竺，故而除他為東海太守。」

    劉闖聞聽。眉頭蹙。

    他朝陳宮看了眼，見陳宮面無表情。

    郡太守，絕非呂布可以任命。哪怕呂布坐擁徐州，哪怕他得了徐州刺史的職務，也只有舉薦的權力。

    看起來，曹操對劉備的拉攏，並沒有停止。

    讓麋竺為東海太守？

    劉闖眉頭蹙，感覺有些麻煩。

    陳宮笑道：「公子不必擔心，今公子前來，乃君侯客人，子仲不會不知輕重。」

    &公子，麋子仲就是三娘子的兄長，那個誣你是『背家奴』的商賈嗎？這個人好生討厭，爹爹怎麼讓他做東海太守？

    你若是不想見他的話，咱們就繞道而行。

    反正過沂水不遠就是襄賁，實在不成，咱們在襄賁休息。」

    呂藍在離開高密之後，好像下子長了。

    雖然私下裡仍舊是『劉胖子』長，『劉胖子』短的叫劉闖，可是在人前的時候，卻稱他『劉公子』。

    很顯然，她也不太喜歡麋竺。

    劉闖深吸口氣，微微笑，「那倒不必。

    有些人，終究是要見的……再者說，我如果過門而不入，避而不見，三娘子知道了，恐怕也會難過。

    呵呵，怕什麼，見他就是。

    難不成他還能壞了我的性命？想當初，我個人他都對付不得，今有虎痴相隨，飛熊衛守護，便他傾東海之力，我亦不懼。走走走，我們今晚就在郯縣落腳，看能有什麼危險出來。」

    劉闖哈哈笑，催馬揚鞭。

    高順扭頭對許褚道：「東夷校尉，好氣度。」

    許褚嘿嘿笑，「那是自然。」

    天將晚時，劉闖行人來到郯縣城外。

    時隔數月，他再次來到郯縣，這心境卻不樣。

    數月前，他居無定所，如同流寇般，從這裡離開，北上青州；當時張遼軍在身後屯紮，劉闖提心弔膽。而今，他再次回來，卻是以陵侯之子，漢皇叔的身份前來。想到這前後的落差，劉闖忍不住發出聲輕嘆。

    &子仲來了！」

    就在這時，高順突然開口。

    劉闖舉目觀瞧，就見從縣城行出支人馬。

    為首人，襲青袍，頭戴進賢冠，頜下長髯，正是麋竺。

    劉闖沒有見過麋竺，但在史書里，曾說他『雍容敦雅』。所以，劉闖還是能夠分辨出，哪個是麋竺。不過，他並未迎上去，而是勒馬在軍，遠遠看著麋竺過來，臉上無半分表情。

    &勞子仲出城相迎，宮愧不敢當。」

    劉闖沒有迎上去，但卻不代表陳宮也無動於衷。

    他和高順催馬上前，和麋竺打了個照面，拱手寒暄。

    麋竺在馬上，也是面色如常，沉聲道：「聽聞公台前來，竺不勝惶恐……我已命人打掃好驛站，公台請隨我來。」

    劉闖沒有理睬麋竺，麋竺也沒有理睬劉闖。

    兩個人，就好像素不相識樣，彼此沒有任何交集。

    入城之後，麋竺便帶著眾人來到驛站。

    他開口邀請陳宮赴宴，陳宮欣然同意……但是劉闖卻沒有去，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麋竺見面。

    想當初，兩個人勢同水火。

    麋竺恨不得將劉闖千刀萬剮，甚至誣陷他是『背家奴』。

    而劉闖呢？對麋竺談不上仇視，但也畢竟是敵對關係。死在他手裡的麋家人，多不勝數，他更讓麋竺折了臉面，吃了虧。家彼此陌路最好，否則的話，劉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稷！」

    &

    &車上的禮物，派個人送去府衙。」

    在驛站里安頓下來之後，劉闖便喚來武安國。

    在臨行之前，麋繯曾準備了些禮物，讓他轉交給麋竺。

    只是劉闖沒想到，會在東海郡與麋竺相遇……既然遇上了，便把那禮物送去，免得麋繯會難過。

    武安國領命而去。

    劉闖命人燒水，準備洗澡。

    他坐在屋等洗澡水燒熱，左右沒什麼事情，便從行囊取出卷漢律典章，閒來無事的翻看起來。

    屋外，漸漸安靜下來。

    家都已經安頓好，陳宮高順則前往府衙赴宴。

    呂藍也沒有去赴宴，來她不喜歡麋竺，二來她也有些疲憊。

    所以在草草用過晚飯之後，呂藍便回房休息。劉闖坐在房間，安靜的看了會書。待洗澡水燒熱之後，他便走進浴室，在木桶里泡了個熱水澡，只覺疲乏盡消，精神也為之振。

    換上身乾爽的衣服，他邁步走出浴室。

    沿著長廊，他往臥房走去，可走了幾步，突然間停下來，轉身朝屋角的陰影看去。

    &在哪裡？再不出來，可休要怪我不客氣。」

    &子莫動手，小人是奉命前來拜會公子，絕無惡意。」

    從陰影，走出個驛丁打扮的男子。

    他見左右無人，便來到劉闖面前，「熊哥，可還記得當年的林癩子？」

    劉闖怔，眯起眼睛打量來人。

    林癩子，好像是劉闖小時候在朐縣認識的個朋友。他家是麋家的長工佃戶，後來又做了麋家的家奴，彼此間便少了聯絡。劉闖當然不認得此人，但是他能感覺出，對方並無惡意。

    &癩子，你怎麼在這裡？」

    林癩子頓時露出喜色，他從懷取出封書信，輕聲道：「老爺命我將這封信，交與你……

    他讓我轉告你，此去下邳多加小心，有人想要害你性命！」

    &下午看了那個北京什剎海的視頻，心裏面感覺很不舒服，遲遲找不到碼字的狀態。城管，城管……真是個奇葩的存在。我看完那個視頻，整個下午都是那個小女孩兒悽厲哭聲……北京西城的解釋，更讓我感到噁心。

    &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