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出賣與求生(1 / 1)
「解開她們的面罩和繩子,」盧憶蓀吩咐道。
「是,」甘繹和幾個太監將堂下兩個人的面罩摘了下來。
「夫人饒命, 夫人饒命!」兩個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霜娥搬了一把椅子來,放在坤儀宮鳳座的前面。
月嬌一看,堂中的三人正是從前侍奉崔皇后的兩個貼身宮女——菖蘭,和卉英。
「你們放心,當初本宮沒有殺你們,如今自然也不會殺你們,而且若不是本宮,只怕你們早就變成斷手斷腳、流浪街市的廢人了吧。」
兩個人因為長時間在慎刑司服苦役,眼神也沒有從前那樣靈動,而是變得有些木訥。
「周姑姑被打發到掖庭宮,前段日子染上了瘟疫,已經死了,」盧憶蓀說,「你們可曾知道?」
「奴婢……」菖蘭說,「一直被關在慎刑司,對於外頭的消息半點不知,因此不知道周姑姑亡故的消息。」
「奴婢也是。」卉英說。
「慎刑司的日子可還順暢嗎?」盧憶蓀坐在鳳座前的椅子上, 故意問道。
菖蘭和卉英都搖搖頭。
盧憶蓀又看了看後面的鳳座,打量著坤儀宮依然落寞卻仍舊光彩奪目的擺件和陳設。
「慎刑司的日子確實是苦了一些,在裡面服刑的奴婢也多有被折磨致死者,自然比不上你們從前在這坤儀宮皇后娘娘座下當大宮女,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時候。不過儘管日子苦,和你們從前一同侍奉皇后的周姑姑相比,你們二人好歹也留住了一條命不是嗎?」
「是,是。」二人接連點頭。
「不過啊,今日本宮問你們的話,你們若是有半句隱瞞,就連這條小命也留不得了,」盧憶蓀說,「這裡是坤儀宮,是你們侍奉舊主的地方,若是明日清晨,掃撒的奴婢們在坤儀宮的後院中發現了你們的屍體,後宮眾人也只以為,你們是受不了慎刑司的苦,思念舊主,因此才自絕於人世的,沒有人會覺得什麼不妥,也不敢有人懷疑到本宮的頭上。」
「夫人饒命,請夫人儘管垂問,奴婢若有所知,一定知無不言,不敢欺瞞夫人。」菖蘭說。
「是,奴婢也是,夫人當日替奴婢在陛下面前求情之時,奴婢早就在心裡把夫人當成再生父母了,對自己的父母,自然是不敢有任何隱瞞的。」
「你們明白就好。」盧憶蓀說,「本宮問你們,你們侍奉崔皇后之時,崔皇后可曾與大司馬大將軍府上的人有往來啊?」
「這……」二人仿佛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嗯?」一旁的甘繹瞪著二人。
「奴婢……」卉英說,「確有往來。」
「每逢節慶,外命婦會入宮朝見皇后,崔將軍都會讓自己的夫人和府上的女眷帶上禮物,入宮來獻給皇后,皇后也會用這些禮物打賞下人,年年如此。」菖蘭說。
「除了節慶,平日私底下沒有往來嗎?」盧憶蓀問。
二人思量著,卉英突然說,「也有,不過皇后每次見崔家的人,都只有周姑姑跟著,旁人不許在側,因此奴婢也不得而知。」
「是,」菖蘭說,「不過,奴婢突然想起,有一年,是瑾妃的生日,陛下掛念瑾妃與二殿下,於是派人給瑾妃母子送去了好多的東西,皇后知道後,派人聯絡崔將軍,仿佛是讓崔將軍在陛下賜給瑾妃母子的東西中加了些什麼東西,結果一個月後,奴婢聽到周姑姑跟皇后說,趙王的側妃暴斃,不知其中是否有何相干之處。」
「奴婢也記得,」卉英說,「那一日周姑姑給皇后回稟之時,奴婢從坤儀宮膳房給皇后端來剛剛燉好的補品,聽皇后和周姑姑二人在說話,而且皇后大怒,對著周姑姑發了好一通的脾氣,因此也不敢進去打擾, 免得惹火上身,只在門外聽到皇后娘娘說,姚徵那個廢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這下可好,只毒死了一個小蝦米,那對母子一丁點事兒都沒有,以後一定會倍加防範,要想再下手可就難了,還說什麼讓哥哥打點打點鄴城那邊的官員,讓他們不必審查此事,免得牽連到宮裡,到時候便大事不妙了。」
「是,奴婢也聽到皇后與周姑姑多次提到姚徵這個名字。」菖蘭說。
「此人到底是誰?」盧憶蓀問。
「具體奴婢也不得而知,不過聽皇后所說,此人仿佛是崔將軍府上的一個門客。」菖蘭說。
「是,奴婢也這樣以為,」卉英說,「聽皇后的口氣,此人並非崔府的下人,而是崔將軍收留之人,譬如有一次崔皇后說,『哥哥的府上幕僚倒是不少,不過大多都是些粗人、莽夫,只有姚氏兄弟還可大用,心思細、做事穩妥,雖然起於布衣,沒念過幾天的書,不過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倒是多得很』,還是幾年前,廢后劉氏的弟弟被捉住之時,崔皇后這般感慨的。」
「劉氏的弟弟被捉住……」盧憶蓀心中想,「那不正是雙鯉一家別連累舉家遭難一事嗎?看來此事也跟崔皇后兄妹脫不了關係。」
「關於皇后所說的姚氏兄弟,你們可還知道什麼?」盧憶蓀問道。
「那姚徵仿佛腿腳上還有些殘疾,」卉英說。
「仔細說說。」
「是,崔皇后還曾經拿他腿上的殘疾取笑,說什麼這條跛足的番狗,不僅心思毒,打起仗來,倒是比山裡的狼還要兇猛呢。」
「崔氏為何會說此話?」
「奴婢記得,是三年前,當時崔將軍奉命外出征討西越,可是西越山川險峻,易守難攻,崔將軍在路上中了埋伏,被困在一個叫白崖山谷的地方,被西越的將領趁機占了上風,崔將軍險些被敵軍所殺,還是那個姚徵先是假死,又放出暗器,才殺了那西越的將軍,救了崔將軍一命。」
盧憶蓀聽到這裡,攥緊了拳頭,因為白崖山谷中,被殺的西越將領正是她的親哥哥。
「原來是他。」盧憶蓀恨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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