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朝綱初定(1 / 1)
第二天早朝,大鳳的太后娘娘在大病一場後再次坐到了珠簾後,靜靜聽著鳳羽軍的總軍師未歡讀著一長串的數據,臉上無悲無喜,反觀小皇帝就嫩多了,幾乎是從未歡讀了十個字左右就滿臉怒色,俊秀的眼瞪的老大,抓著龍椅的雙手青筋畢露,一副恨不得生吞了未歡的樣子。
半個時辰過去,大鳳第一富的家產完完全全展現在金鑾殿的眾人面洽,讀的口乾舌燥的未歡跪了下去,殿中一時落針可聞,皇帝陛下掙扎了半晌微微顫抖的手才終於聽從了大腦的指揮狠狠拍在龍椅扶手上,「國賊!」
這下朝臣都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息怒?你們現在讓朕息怒,早先幹什麼去了?」
「臣惶恐!」
朝臣們也的確是惶恐的,要說跟嚴家一點瓜葛都沒有的,這金鑾殿內外用兩隻手都能數的清。
皇帝陛下正要再訓,珠簾後一聲幾不可聞的咳嗽響起,皇帝陛下到了嗓子眼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這個時候沉默遠比憤怒更能讓人恐慌。
令人窒息的長久沉默過後,蘇凰歌又咳了咳,輕聲開口,「皇上息怒,如今更重要的是剷除嚴黨餘孽」。
「宋遠之!」
大理寺右少卿宋遠之不動聲色鬆了松僵硬的筋骨,直起身子,「臣在」。
「嚴黨餘孽審的如何了?」
「臣幸不辱命!」
一個小太監取過宋遠之高高舉起的奏摺呈給小皇帝,小皇帝快速掃了一眼,又交給小太監呈給蘇凰歌,相比之下蘇凰歌「看」的速度就慢的多了,慢的眾臣的心越提越高越提越高,幾乎蹦出了嗓子——
「季愛卿——」
幾乎所有的大臣,包括未歡在內都偷偷舒了口氣。
蘇凰歌仿若不覺,不疾不徐問道,「愛卿覺得應如何處置嚴述黨羽?」
季潤成頭幾乎低到了褲腰帶,從牙齒里擠出幾個字,「誅其九族」。
「季愛卿這是欺哀家年幼不知世事?九族?誅完之後這長安還能剩下幾個活人?」
季潤成砰地磕了個響頭,「臣死罪,請太后娘娘明示」。
「哀家深宮婦人知曉什麼國事,還是請皇上乾坤獨斷」。
蘇凰歌又將名冊交給了小皇帝,小皇帝又掃了一眼名冊,「來人」。
一群鳳翎軍頓時將個金鑾大殿圍成個鐵桶般,手中黑森森的弩箭直指殿中大臣,一個官員當場砰地栽到在地暈了過去,小皇帝冷笑著將名冊扔給身邊的大太監宏利,「念!」
宏利顫抖著念出一個名字,立馬就有鳳翎軍提著大刀一刀砍下那個官員的頭,頭顱轆轆到處滾動,鮮血濺的四周官員滿頭滿身都是,這場屠殺一直進行了一個時辰,緩慢的連問心無愧的官員也恨不得掐著宏利的脖子讓他念快一點,當宏利終於跪下將薄薄的名冊舉上頭頂時,所有活著的人都無聲鬆了口氣,未朝華迅速抬頭看了看,小皇帝呼吸急促臉色青白,珠簾後卻依舊無聲無息。
未朝華一低頭,「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山呼聲停下後,皇帝陛下的呼吸也平緩下來,臉色卻依舊青白,「嚴賊黨羽男丁三族俱誅,曝屍示眾三日,女子暫押大理寺,大理寺右少卿宋遠之擢為大理寺卿,全權負責此事,跑了一個,你以命填之!」
「臣領旨,謝皇上恩典!」宋遠之在大理寺一直被劉正德和石新達壓制,沒想到一朝風雲突變,天大的餡餅直直的就砸到了他頭上,強壓著激動拜了下去。
「嚴賊黨羽府邸抄查之事還是麻煩撫遠將軍費心」。
「臣領旨」。
「大理寺人手不足,查抄黨羽之事宋愛卿可請鳳羽軍相助」。
「是,臣謝皇上恩典」。
「擢大理寺推丞江沅為大鳳右相,與左相季潤成共輔朝政」。
遠不夠資格站在金鑾殿內的江沅被同僚推了一把才恍然回神,疾步跨入金鑾殿中跪下謝恩,「臣領旨,謝皇上隆恩!」
眾臣都是一呆,江沅,右相?想要說什麼,卻又被刺鼻的血腥味逼了下去,小皇帝冷冷一笑,「給朕把那些嚇暈的人扔出宮去,永遠都不必再回來了!」
在老百姓一片歡欣鼓舞中,皇帝陛下下了一份罪己詔,言明乃是自己未施仁德,以致嚴氏為禍百姓,下令斬嚴氏黨羽六百零三人,大赦天下免稅三年。
而鳳羽軍中則是處處歡聲笑語,原因很簡單,蘇凰歌許諾下的賞銀十兩下來了,對於諸如未朝華未歡之類的將領十兩銀子自然算不了什麼,可對於普通士卒來說這十兩銀子就是他們三年的餉銀,因此全軍上下無不喜氣騰騰。
這喜氣在未朝華來了現場後更是到了頂點,一番行禮過後有膽大的士卒就大聲吆喝起來,「將軍,太后娘娘說的十兩銀子有了,這媳婦兒什麼時候到啊?」
話音一落立馬就有人大聲應和道,「有了這十兩銀子,你那小**還不提著褲子就跟你跑?你著急什麼媳婦兒?」
周圍鬨笑聲頓時響成一片,未朝華揮揮手,人群安靜下來。
「兄弟們都別急,今兒太后娘娘宣我入宮,給我透了點口風,說是宮裡準備放三千宮女出宮,都是入的我們鳳羽軍」。
「宮裡的女人?」
「媽的,聽說宮裡的女人一個比一個俊,是不是真的?」
「是一個比一嬌弱吧?」
「經不經折騰啊?」
……
未歡蹙眉,小聲道,「將軍,太后想幹什麼?」
「無論她想幹什麼,我還能怕了個小姑娘不成?」
「三千女人——」
「就是三萬女人又能掀起什麼風浪?我十萬鳳羽軍要是怕了三千個女人還不如回家種地算了」。
「話不是這麼說——」
「你有法子讓太后收回成命?」
「我有法子讓兄弟們不要那些女人」。
「然後呢?跟太后說兄弟們都是淨過身的,玩不了女人?」
未歡語塞,在鳳羽軍熱烈討論宮裡女人的滋味時,蘇凰歌扶著十一到了臨水小閣前,守門的兩個小太監見了忙跪了下來,「奴才拜見太后娘娘」。
「嚴總管怎麼樣了?」
「老樣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奴才們跟他說話也不應聲」。
「肯不肯吃東西了?」
「吃的少」。
蘇凰歌笑了笑,踏入閣中,這個原為觀景乘涼準備的小閣並不大,蘇凰歌剛走了幾步便看見聞聲跑來的嚴大總管,嚴助跑的急了,連鞋子也沒穿,光著一雙腳衣衫不整,頭髮亂糟糟的堆在頭上,跟往日總管太監的威風八面天壤之別。
嚴大總管被關在這小閣中多日,剛開始還喊著要見蘇凰歌和嚴明珠,後來發現沒用,也就慢慢安靜下來,今天猛然聽見蘇凰歌的聲音,情急下連滾帶爬的往這邊而來,可一旦見了蘇凰歌反而停住了腳步,呆怔了一會慢慢跪了下去,「老奴拜見太后娘娘」。
「嚴總管一向愛惜儀容,今日這是怎麼了?」
「太后,明珠她——」
「良妃好的很,不用嚴總管擔心,嚴總管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嚴助默然半晌,慘然開口,「是家兄狼子野心,與明珠無關,還請太后娘娘高抬貴手」。
蘇凰歌一嘆,「嚴總管,哀家一貫心軟,又一向喜愛明珠,只要你聽話,明珠自然還是會好好當她的良妃」。
「太后娘娘想要什麼?」
「哀家聽說反賊都會有一本名冊賬本之類的,嚴總管,不知道你嚴家有沒有呢?」
「老奴聽說嚴氏之人已然全部落入太后手中,太后還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
蘇凰歌微微一笑,「想殺的人殺光了總是要知道知道該殺的人有哪些啊!」
蘇凰歌的笑容一如既往,柔和甜美帶著幾分稚氣,隱隱透出些凜然不可犯的聖潔光芒來,嚴助卻無端膽寒,那個被先帝抱在手裡哇哇大哭的嬰孩,那個和鳳七一起淘氣的女童,那個皺著鼻子跟自己抱怨蘇荇的少女,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眼前這個面容美麗心腸歹毒的小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