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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蝶園出事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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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東西實在是太過誘惑,事關生死,怎不讓蕭容動心。他尋思著,趙無憂既然都生出了孩子,就說明跟著蝴蝶蠱已經可以任由趙無憂支配。

    男人屬陽,女人屬陰,所以蝴蝶蠱得存在女子之身才不會被人體吸收掉。如果到了男子的身上,這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好東西就再也存不下去了,只能止於此。

    蕭容可不管這寶貝能不能留下來,他要的是治好自己身上的蠱傷,這傷伴隨了他半輩子,實在是折磨得厲害。如果不是這傷礙手礙腳的,他早就成了這大鄴之主。

    他想著現在,終於可以徹底解決了。

    傷,仍是隱隱作痛。

    「慕容啊慕容,你臨死前擺了本王一道,若這趙無憂真的是你的女兒,那本王也得好好擺你一道。你跟扎木托不是恩愛有加嗎?那就看看你們的福分有多長。」蕭容瞧著窗外的雨,眸光狠戾,「當年讓你隨我一道,你死活不肯,如今這趙無憂也是一樣的,這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像你了。」

    想起那個倔強的女子,寧可死了也不肯從他,心裡頭還真是憋悶得厲害,怨恨得厲害。

    怨恨了十多年,如今終於可以有報復的機會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他突然有些明白簡衍的做法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死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簡衍這是要讓趙無憂生不如死,嘗一嘗這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滋味。

    生離死別,肝腸寸斷。

    外頭的雨,下得可真大啊!

    直到第二天早上,雨停日出,然春日的清晨仍是透著絲絲寒意。

    趙無憂換上官服,此刻已經站在了金鑾殿內,皇帝今日要上朝,畢竟這蠻夷退了,皇帝也是高興的。所以文武百官都心裡頭盤算著,估計是要對趙無憂大行褒獎。

    想趙無憂這年紀輕輕的禮部尚書,如今已做了一品大員,也不知皇帝還能賞什麼?加官進爵自然不在話下,這其他的嘛……

    趙無憂低低的咳嗽著,這奏本已經藏在了袖子裡,只等著皇帝陳述完畢,官員們上奏結束,她再來鬧一場便是。

    昨天夜裡的沈言倒也格外抓緊,連夜審訊,直接就把口供給拿到了。那副將雖然是個硬骨頭,可終究將軍心中有柔情。東廠慣來不擇手段,是以把這家人往副將跟前一松,刀架在一老一少的脖子上,自然也就吐得乾乾淨淨。

    深吸一口氣,趙無憂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下趙嵩。

    趙嵩的臉色很難看,顯然這幾日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這噩夢纏身的,也夠他受的,畢竟是上了年紀,再硬朗的身子也及不上年輕人。

    人呢,不服老不行。

    不過奇怪的是,蕭容沒來。

    想來也是,皇帝都臨朝了,這攝政王自然沒有了攝政的必要,是該有多遠滾多遠的。可趙無憂心裡也擔心這蕭容不來上朝,不定要做什麼大事惹什麼禍。但願素兮他們能製得住,別到時候真當惹出什麼亂子。

    該布置的,她都已經布置了。唯獨有一樣是她真的疏忽大意了,真當是抵死都沒想到。

    蕭容沒來,文武百官參奏蕭容彈劾蕭容便也大了膽子。趙無憂細細的聽著,她早就跟這些人通過氣,如今就等著羅列罪名,最後由自己總結陳詞。

    實際上,蕭容也沒閒著。

    還以為自己萬無一失,如今才知道功虧一簣,換做是誰都得咬牙切齒。這蠻夷大軍的安然離去,更堅定了蕭容劍走偏鋒的心思。

    要正面對付趙無憂已經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得從軟肋下手。

    「王爺!」胡青行了禮,「所有的軍士都一去不歸,卑職去了那兒什麼都沒找到。但是附近還是有打鬥過的痕跡,顯然是被人處理過了。王爺,這趙無憂有如此本事,恐怕……」

    「恐怕這勤王大軍就在外頭等著本王。」蕭容冷了眉目,「到時候將本王一舉擒獲,然後格殺勿論。趙無憂不愧是趙無憂,這般快准狠才是她趙無憂做得出來的。」

    胡青有些緊張,「王爺既然知道,那咱們是否該採取行動。今兒皇上臨朝,顯然是想對付王爺您。若是咱們坐以待斃,恐怕不多時,便有大軍臨門要將王爺生擒。」

    「想抓本王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蕭容冷了眉目,輕輕拂過自己胸口上的傷,「你馬上前往軍營,調動兵力,靜候本王的消息。」

    「王爺這是……」胡青一怔。

    蕭容眯起危險的眸子,「有句話說得好,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既然天下太平了,那本王就算是謀朝篡位又如何?沒有了外患,就該好好處理這內部事情。趙無憂不是想剷除本王嗎?那本王就看看,到底是誰的兵練得好。」

    「是!」胡青頷,疾步離開。

    蕭容斂眸,緩步走出了攝政王府。

    趙無憂,你可知這千軍萬馬抵不上一聲嬰啼?戰鼓擂起又怎樣?你還是輸!輸在多情,輸在痴情。

    能讓趙無憂拼死也要生下這孩子,可想而知這孩子何其重要,趙無憂對那男子是怎樣的痴心不悔。有了這一層關係,蕭容便覺得已然勝券在握。

    蝶園內外都是影衛暗衛,旁人是斷然不可能進去的。但是蕭容不一樣,他是鬼宮弟子,這武功造詣連溫故都不是他對手,是以他悄悄潛入的時候,委實沒人能覺。

    這是蕭容第一次知道京城裡頭還有這麼個地方,僻靜幽雅,無人能擾。環境不錯,亭台水榭設計,透著幾分難言的幽靜。

    大概是主人喜靜,所以這裡的格調都極盡暗色。

    院子裡果然有孩子的聲音,不過聽上去不像是一個孩子,此起彼伏,約莫有兩三個吧!他的腳程極快,一陣風似的就到了屋子外頭。

    屋子裡頭,溫故瞧了一眼乳母,「如何?」

    「是尿了。」乳母含笑換下尿片,「你們看著點,我把尿布拿出去洗一洗晾曬,免得到時候霉臭,對孩子不太好。」

    溫故點點頭,瞧了一眼懷中的外孫女,欣喜的笑了笑,「思睿真乖。」

    剛出生的孩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但也有例外的。

    比如說父母的長相極好,是故這孩子生下來便印證了父母極好的遺傳基因。所以兩個孩子放在一起,還是有些區別的。

    「天邊也很乖。」小桑榆笑著說,「伯伯,為什麼她叫天邊呢?」

    溫故輕嘆一聲,「許是覺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吧!」

    「也不知這天邊的父母是誰,當爹娘的怎麼捨得丟下自己的孩子呢?好在咱們這兒乳母都是現成的,否則真當要餓死了。」小桑榆撇撇嘴,「真夠狠心的。」

    哄了一會孩子,溫故把睡著的穆思睿放在了小床上,「桑榆,我出去一會。你守在這兒,若是孩子哭了就喊一聲。屋子裡人太多,呼吸混雜,空氣不太好。」

    「恩!」小桑榆點點頭,「伯伯只管放心便是,我在這裡看著,我喜歡和思睿、天邊在一起。來日我還得教她們習文寫字呢!」

    「真乖!」溫故替兩個孩子掖好被角,「開一扇窗透著氣,也別讓她們吹著風,容易著涼。」

    小桑榆笑得極好,「伯伯放心,桑榆省得。」

    溫故輕手輕腳的出門,素兮說趙無憂這兩日頭疼得厲害,他尋思著給趙無憂重新配藥。這一直頭疼難免要疼出問題來,還是得早早的診治為好。


    眼見著溫故厲害,小桑榆輕輕的捏著小思睿的手,那稚嫩的小手格外的嫩滑,握在掌心裡就那麼一點點,實在是太可愛了。瞧瞧這長睫毛,這小鼻子小嘴巴,渾身白嫩得跟個瓷娃娃一般,真是越看越喜歡。

    小桑榆深吸一口氣,「小思睿要快快長大,如此才能幫大哥哥的忙。等你長大一點,我帶你去放風箏。恩……按理說你該稱我一聲小姨!」

    說到這兒,小桑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覺得還是慢順口的,「小姨早就做好了風箏,到時候帶著你和天邊兩個,去城東那塊空地上放風箏。我做的風箏是最好看的,我娘在世的時候也是常誇我呢!」

    兩個孩子睡得極好,小桑榆托腮盯著小思睿,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像大哥哥。

    蕭容就在外頭站著,不過暫時沒有動手,因為他現溫故又回來了。約莫是不放心,溫故又悄悄的回來了一趟,畢竟是自己的寶貝疙瘩。須知若是孩子要是出點事,那趙無憂不得瘋嗎?

    許是這段時間太過安逸了,這蝶園太過安靜,是故所有人都漸漸地忘了要居安思危。還以為誰都不知道這孩子的事情,便有些麻痹大意了。

    溫故萬萬沒想到,這蕭容都趕上門來了。

    就在門外站著,只等著溫故的轉身離去。

    瞧著小桑榆瞪大眼睛守著兩個孩子,溫故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在窗口看了一眼這才吩咐門外的兩名影衛,「小心點,別吵著小姐。」

    影衛已經習慣了保持安靜,當下點頭。

    溫故放心的離開,蝶園裡頭是很安靜的,所有的防衛都布置在圍牆內外,為的就是不讓這蝶園裡的秘密泄露。畢竟早前,這蝶園底下是穆百里父母的衣冠冢所在,是不許任何人靠近的。

    穆百里也不喜歡園子裡有太多的人,是故這習慣便一直保留了下來。

    這一次,確定了溫故真的已經離開,蕭容便沒有再遲疑。按照這個時辰推斷,趙無憂應該還在朝堂之上,還來不及回來。

    不過這孩子本就是趙無憂最大的秘密,就算她知道孩子丟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蕭容突然躥入屋子裡的時候,小桑榆當即開口。可她畢竟是個孩子,掙扎的度壓根比不上蕭容擰斷脖子的度。

    外頭有些腳步聲,蕭容快將小桑榆放在了地上,然後低眉看著搖籃里的兩個孩子。兩個都是女兒,兩個孩子的脖頸後頭都沒有蝴蝶蠱的印記,這就說明蝴蝶蠱還在趙無憂的身上,她並沒有傳給自己的女兒。

    大概是孩子年紀太小,暫時不適合接受蝴蝶蠱。

    仔細分辨一下,兩個孩子還是有些區別的,方才小桑榆死死的盯著自己邊上的這個孩子,想來這孩子就是趙無憂的女兒。

    蕭容深吸一口氣,細看之下,這孩子的臉型和嘴巴,還是跟趙無憂有些相似的,不過這眉眼間倒像有些與中原人的相貌不太一樣。

    眼大窩深,小小年紀便生得一副高而窄的好鼻樑。鼻尖微翹,顴骨略高,下顎較尖。

    眯了眯眸子,蕭容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孩子。

    許是不習慣這生疏的氣息,不習慣這僵硬的擁抱,孩子掙扎了一下,還沒睜開眼睛就撇了撇嘴。瞧著孩子好像要醒了,蕭容當即飛身而出。

    艱難的睜開眼,小桑榆的嘴裡滿是鮮血。頸骨被折斷,還剩下一口氣。她顫顫巍巍的伸出僅剩的那胳膊,終於扯住了桌布的一角。

    幾乎是拼勁了全力,桌布落地,案上的杯盞悉數被摔碎,出了清脆的聲響。

    屋子裡的動靜,讓屋外的影衛當即反應過來,快奪門而入。

    小桑榆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指著窗戶的方向。如果不是蕭容當時只顧著看孩子,她根本沒有存活的機會。不過現在,她也沒機會了。

    溫故進來的時候,小桑榆已經閉上了眼睛,終是連一句話都沒有再留下。

    孩子不知所蹤,影衛已經去追了。

    那一刻,溫故覺得如五雷轟頂。小桑榆沒了,被生生折斷頸骨而死,只不過是離開一會,眨眼間的事兒,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溫故瘋似的衝出了蝶園,可偌大的京城,誰知道孩子會在何處呢!溫故覺得自己要瘋了,滿腦子都是:孩子丟了……孩子丟了……

    而此刻趙無憂還在朝堂上,皇帝已經下令,褫奪攝政王爵位,並且以大逆罪三,僭越罪十等依法論處。對於蕭容這位攝政王,朝廷羅列起來的罪名,幾乎有數十條之眾,樁樁件件都足以取人性命,王法難饒。

    皇帝一紙聖諭,昔日大名鼎鼎的攝政王,從隻手遮天變成了喪家之犬,成了天下人人厭棄的罪人。文武百官高呼萬歲,這個時候人人都想著皇帝聖明,早前卻都當了縮頭烏龜,不得不說真是太可笑了。

    趙無憂與眾人伏跪在地,心裡頭突然慌得厲害。這事明明都已經有了結論,怎麼反倒心裡不安了呢?慌,莫名的慌亂。

    起身的時候,趙無憂面色微白,扭頭看了一眼氣色極差的趙嵩。

    從始至終,趙嵩只是附和,幾乎沒有提任何的意見。這朝堂上也只有趙無憂跟皇帝在唱雙簧,也不知這趙嵩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頭打的什麼算盤。

    皇帝鬆了一口氣,著三司處置攝政王謀逆之事。沒了這威脅,皇帝也能睡得踏實一些,剩下的便是這趙家父子,猶似枕邊的刀子,還時時刻刻懸在皇帝的心口上。

    臣子的權勢太大,難免影響到了皇權。一旦皇權受到限制,皇帝便開始惴惴不安,便想著該如何剷除這些礙眼之人。

    古往今來,功高蓋主者,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皇帝已經下旨,三司便開始行動,著刑部與皇帝的錦衣親軍去攝政王府抓人。

    下朝的時候,趙無憂又覺得頭疼了,這風一吹,腦仁就跟針扎似的。她跟在趙嵩的身後,父女兩個同是面色青白,左不過一個是病態,一個是倦怠。

    「爹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趙無憂問。

    趙嵩緩步往前走,腳步有些慢,好像真當有些老態龍鍾了,這才多久便成了這樣?

    「你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面,為父還能說什麼呢?」趙嵩冷笑兩聲,「今兒朝堂上,你已經出盡了風頭,想來過不了多久,為父這丞相的位置都是你的。」

    趙無憂行禮,「無憂不敢。」

    「皇上已經處置了攝政王,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解除我趙家的權勢?」趙嵩意味深長的望著她,「無憂,皇上開始獨攬大權,你要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為父老了,這天下早晚是你的。」

    「爹多慮了!皇上始終是皇上,這天下也不是咱們趙家的,天下是皇上的。」趙無憂細心提醒,「不過爹大可放心,皇上不會做得那麼絕。」

    至少趙無憂是不必擔心皇帝趕盡殺絕的,畢竟她不是趙嵩。在皇帝出事之時,支持皇帝幫著皇帝平叛的是她趙無憂。而趙嵩之所以這般擔心,只是因為當初做了這坐山觀虎鬥之人。

    他是擔心皇帝秋後算賬,把他這丞相給宰了。

    趙嵩冷笑兩聲,拂袖而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大概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況。趙無憂也不屑跟趙嵩過多糾纏,畢竟現在朝堂還不能沒有趙嵩穩定朝局,暫時不可亂。

    收拾蕭容,才是當務之急。

    素兮急急忙忙的走來,趙無憂微微凝眉,按理說素兮一慣在殿外等著,這一次怎麼沒等著自己?卻見素兮面色慌張……

    趙無憂的心駭然揪起,若不是出了大事,素兮絕不會這般慌張!

    「出了什麼事?」趙無憂問。

    素兮深吸一口氣,「公子先做個心理準備,蝶園出事了。」

    身子涼,心下微顫,趙無憂白了一張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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