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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趙大人的追夫計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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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無憂站在房門口,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曲雲,毫不動容的問了一句,「然後呢?」

    曲雲泣聲,「然後鍾大人說他可以為我想辦法,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後來得到了不少銀子,這才替我爹還了賭債。  」

    「那為何鍾銑會死?」素兮問。

    曲雲連連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鍾大人真的不是我殺的。鍾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豈能害他。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就死了,口吐鮮血。我嚇壞了,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尖叫。」

    趙無憂凝眸思慮,鍾銑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曲雲報上了賭債的數目,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鍾銑一時間從哪兒調撥了這麼多錢財?何況在鍾銑家中的地窖里,還存著這麼多的銀子,可想而知此前他必定做了什麼。

    這些錢,都是誰給的?

    大概,這便是鍾銑的死因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那你為何要自盡?」素兮問。

    曲雲搖頭,「我真的不是自盡,我不知道當時生了什麼事情,還沒吃完飯就突然腹痛如絞。我當時還以為,是公子你們要我死。」

    趙無憂凝眸盯著紅姑,紅姑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

    「我知道了。」趙無憂頓了頓,「看樣子,有些人的確是不安分了。」繼而苦笑兩聲,這人吃人的地方,還真是很可怕呢!

    素兮蹙眉,想來公子是猜出了大概吧!

    不過素兮沒猜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爹現在在哪?」趙無憂問。

    曲雲不斷磕頭,「公子,你放過我爹吧!你饒了他,他一把年紀了,實在是」

    「別讓我問第二次。」趙無憂面無表情。

    素兮笑得涼薄,「即便你不說,咱們也能知道。這京城的地界上,還沒有什麼事兒,能瞞得過公子的耳目。曲雲,公子肯開口問你,是給你機會。你若自己不想活,那就別怪咱們教坊司翻臉無情。」

    曲雲愣在當場,面色煞白。

    在一間郊外的小木屋前,曲雲下了馬車。

    雨下得有點大,這傾盆大雨遮去了所有的聲音。曲雲深吸一口氣,回頭望著馬車上的趙無憂,素兮上前一步,「走吧!」

    曲雲抿唇,小心的朝著小木屋走去。

    屋子裡有人在交談,好像是她爹在跟誰說話。曲雲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素兮嬌眉微蹙。

    外頭的雨下得很大,廊檐下的人心很涼。

    裡頭那老人說,我女兒生得如花似玉,肯定能值不少錢,賣給那王員外家當個填房的,肯定不賴。那王員外雖然七老八十,老就老點唄!只要有錢就行!

    曲雲的身子止不住顫抖,她是斷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不顧性命幫著父親還債,不計前嫌的想要養著父親終老,可沒想到在爹的眼裡,女兒只是個賺錢的工具。

    那老人的心裡,壓根沒有骨肉親情。一切,都不過是曲雲的自作多情。

    人容易在愛情上犯賤,其實在親情上也是一樣的。吸血鬼一般的親情,也是事實存在的。

    曲雲撞開房門的時候,她爹正在收一個女人的銀子,看到曲雲的時候,那神情就跟吃了死蒼蠅一樣。素兮懷中抱著劍,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腦子不清醒的人,就該好好疼著,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

    「我為你還賭債,你竟然還想著賣了我?」曲雲含著淚去看一旁的女子,那人不斷的打量著她。

    「這就是你女兒?倒是生得不錯,是個好價錢。」那女人皮笑肉不笑,「就是脾氣差了點,這樣的脾氣若是進了員外府,可就不怎麼值錢了。」

    「教坊司的女人,你也敢買嗎?」曲雲咬牙切齒。

    一聽是教坊司的,那女人當即愣住,「什麼?教坊司的?你這老東西可沒說清楚,沒說她是教坊司的。那可是禮部的地方,你這是要讓我跟朝廷作對?你個老不死的!」

    說著,那女人當即將錢財從老頭手裡搶回去,罵罵咧咧的趕緊跑出門。

    這下子,老頭急了,大罵賠錢貨。

    曲雲算是死了心,「素兮姑娘,這就是我爹,交給你們處置吧!我再也不想管了,也管夠了。至於當軍妓還是奴隸,隨便吧!」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老頭哪肯放她走,非得要她把那女人拿走的筆錢拿出來。他撕扯著曲雲的衣裳,一巴掌扇在了女兒臉上,這般凶神惡煞,哪裡還有半點父女親情。

    趙無憂撐著傘在院子裡站著,冷眼看著這一幕。如果她爹不是丞相,估計她也就是個被賣掉的命。沒有心的,血都是冷的。

    素兮手一揮,當即把老頭扣下。

    這老頭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京城,肯定有所蹊蹺。這裡頭,怕是有人在背後裝神弄鬼。且不管是機緣巧合,還是刻意為之,敢在趙無憂頭上動土,都是該死的。

    老頭很快就被堵住了嘴巴,套在了麻袋裡,給帶了回去。

    在所有人以為鍾銑一案已經落幕之後,趙無憂卻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查出了真相。自己的教坊司出了問題,她必定要查清楚,否則今日死的是鍾銑,明日就不知道會輪到誰了。

    她猜到了一些事情,沒想到是真的。

    僻靜的茶樓裡頭,趙無憂不緊不慢的走進去,「若不是仔細的問,還真找不到這巷子裡的茶樓。曾大人,還真是會找地方。」

    曾謙坐在二樓,這空空蕩蕩的茶樓裡頭也沒多少人,現如今下著雨,誰會跑來喝茶,大部分都在家裡頭待著。要不就是酒肆賭坊,那才是白日裡的好去處。

    就算要去茶樓,也要去那些喧囂鼎沸的熱鬧地方。

    這個地方太僻靜,太不起眼。

    狹窄,陰暗。

    曾謙輕嘆一聲,「趙大人怎麼有如此雅興,來這兒走一趟呢?」

    趙無憂笑了笑,「本官閒來無事,就四處走走。這京城那麼大的地界,走著走著,竟然也走到了這兒。曾大人,你說這算不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趙大人此言差矣,這頂多算是機緣巧合。這天網恢恢,可就不是小事了。」曾謙放下手中杯盞。

    趙無憂已經行至跟前,「曾大人所言極是,天網恢恢這種詞兒,讓人聽著有些瘮得慌,尤其是心虛之人,難免會對號入座。」她一笑,「曾大人覺得呢?」

    語罷,她已經坐了下來。

    店小二送上一壺茶,素兮便著人將眾人都領了下去,顧自站在了趙無憂身邊。這素兮與溫故,一左一右的站著,讓曾謙微微蹙起了眉頭。

    曾謙凝眉望著眼前的趙無憂,「趙大人是刻意來找我的吧?不知所為何事?」

    趙無憂輕嗅杯中香茗,但她體格太涼,所以不喝茶。放下手中杯盞,趙無憂含笑望著曾謙,「半道上遇見了一名老叟,他說認識曾大人,我有些不太相信,便與底下人打賭。」

    「老叟?」曾謙面色微恙。

    「可不是嗎?」趙無憂輕笑,「我賭曾大人不認得他。」

    「尋常老叟,我豈會認得?」曾謙喝著茶,一旁就放著他的佩劍。

    趙無憂瞧了素兮一眼,素兮一拍掌,便有一名隨扈扛著一個麻袋進來。麻袋丟在了腳下,裡頭出了痛苦的嗚咽。

    曾謙一愣,眸色陡沉。

    趙無憂捕捉到他握著杯盞的手,突然用力。

    「想知道裡頭是誰嗎?」趙無憂笑得溫和。

    曾謙冷笑,「趙大人開什麼玩笑?如果沒什麼事,下官告辭!」

    「那麼急著走,是怕見到他嗎?」趙無憂將杯中熱水慢慢傾倒,滾燙的茶水,燙得麻袋裡那人嗚咽得更刺耳。她皮笑肉不笑,「這聲音,熟悉嗎?」

    曾謙站在台階處,眸色無溫的回頭望著趙無憂,「你到底想說什麼。」

    素兮不緊不慢的打開了麻袋口,露出了曲雲的父親,那個為了錢四處賣女兒的老頭。素兮蹲在哪兒,抬頭望著曾謙,「曾大人可記得這張臉?」

    老頭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布團,此刻正躺在地上睜大眼睛盯著曾謙。那神情,很顯然是認得出來的。

    「神不知鬼不覺這東西,是得親自出馬才好。只不過我沒想到,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卻也有婦人之仁的時候。換做是我,事情結束之後,必定是一刀兩斷,如此才能永絕後患。」趙無憂笑得涼薄。

    曾謙握緊了手中佩劍,冷眼看著徐徐起身的趙無憂。

    「鍾銑一案已經了結,所以曾大人不必擔心我會翻案。」趙無憂安了他的心,「鍾銑之死牽連到了官銀,若是攤在曾大人頭上,只怕皇上要龍顏大怒,是要誅九族的。」

    曾謙眸色冷厲,「趙大人到底想怎樣?」

    「這話該我來問曾大人,你到底想怎樣?我自問與曾大人無冤無仇,即便是曾大人跟夏家有所接觸,那也是我跟夏東樓的恩怨,跟你這個外人似乎並沒有多少關係。」趙無憂輕咳兩聲,「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曾大人必定是有了難處。」

    她也不直說,說他受到了威脅。

    曾謙不語,只是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趙無憂。可他看不透趙無憂到底想說什麼,只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若是此事被趙無憂上報朝堂,他真的會死無全屍的。

    毒殺朝廷命官,還莫名其妙的牽連到了官銀一案,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曾大人在想,這件事該怎樣才能天衣無縫。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要麼殺了我,要麼殺了這老頭。殺了我顯然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我上頭還有個丞相府,想來曾大人也不敢跟丞相府對著幹。」趙無憂緩步走到曾謙跟前,「那麼剩下的,只有這位老叟的性命了。」

    曾謙也想過,殺了這個老頭,那什麼事都會一了百了。可當初的婦人之仁,變成了現在的騎虎難下。

    趙無憂抓著了老頭,這就意味著該有的口供,趙無憂都拿到了,那麼他曾謙算是走投無路了。

    「趙大人還想怎樣?」曾謙已經沒了後話。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看曾大人的樣子,是承認了鍾銑之死,乃你一手造就?」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曾謙問。

    趙無憂嗤笑,「百密終有一疏,原本我也沒想太多,可後來我想著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鍾銑一家,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呢?先這組織力和執行力就必須得一等一的好。」

    「丞相府沒必要拿鍾銑的死來冤枉我,齊攸王府也不可能對我動手,畢竟我這兒還有個身為尚書夫人的郡主。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從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入手。」趙無憂慢條斯理。

    「你為何不疑心東廠?」曾謙冷然。

    他提醒過趙無憂,小心東廠。


    「你若不提醒,我未必摸得到門道。可你弄巧成拙,讓我去查東廠,反而讓我懷疑了你。」趙無憂隻字不提自己與穆百里的關係,輕描淡寫的掠過,「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尤其是後來曲雲中毒,更我懷疑是錦衣衛所為。我的教坊司里有什麼,我心裡最清楚。除了包圍在外的錦衣衛,這教坊司里都是我自己的人。曲雲被毒殺,不是你們錦衣衛做的,又是誰呢?」

    「曾大人,你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何苦還要趟這渾水?皇上跟前當差不好嗎?非得攪合在朝局之中,落得一身騷。」

    曾謙苦笑,「人人都說趙大人是一個病秧子,都說趙大人是妖言惑主才得了今日的身份地位。如今看來,也不全是對的。」

    「且不管是怎麼走到今日的地位,我只想問曾大人,你接下來該當如何?是自請其罪,還是」趙無憂笑了笑。

    素兮上前,將袖中的一張口供取出,「曾大人可以在上面簽字畫押,咱家公子一定幫著曾大人,把此事料理得妥妥噹噹。」

    曾謙不敢置信的望著趙無憂,「你不去告我?」

    「在我眼裡,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死人。死人見多了,難免也覺得無趣。」趙無憂挑眉看他,「曾大人可以把供詞看清楚,要不要簽字畫押,全憑曾大人自行做主。我這人,不喜歡強人所難。」

    語罷,趙無憂也不管地上的老頭,抬步就往台階走去。

    「趙大人?」曾謙一怔。

    趙無憂頓住腳步,斂眸不語。

    曾謙深吸一口氣,「你為何要幫我?」

    「沒什麼,只是覺得曾大人能坐上錦衣衛都指揮使一職,的確也不容易。與其換個人做,還不如找個熟面孔,曾大人覺得呢?」趙無憂負手而立。

    白衣勝雪,少年城府。

    曾謙意識到,趙無憂這個年輕人,已經開始培植黨羽,開始籠絡人心了。不管她用的是什麼手段,都是讓人無可反駁的鐵腕。

    深吸一口氣,曾謙在供狀上簽名畫押,摁上了手印。這就意味著,他此生最大的把柄已經落在了趙無憂手中,如果哪天趙無憂要他死,那麼

    趙無憂走了,把那老頭留給了曾謙,甚至於沒有多問一句有關於背後之人的事情。

    曾謙定定的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打心裡覺得這人實在是太可怕。

    「公子為何不問清楚?曾謙顯然不是這件事的主謀。」素兮取了鞋襪,換去趙無憂腳下的冰涼。

    奚墨快將火盆端進屋子裡,即便到了夏日,趙無憂的身子也是涼得厲害。

    屋子裡暖和了不少,趙無憂面色泛白,「你覺得他會說嗎?」

    素兮不語。

    趙無憂輕嘆,「這件事很顯然不是曾謙的本意,他既然是受人威脅,那就說明那人手裡握有曾謙最不想被人知道的把柄。受人挾制其實都是一樣的,他不會在那人跟前出賣我,但也不會在我面前出賣那個幕後黑手。問不問都是一樣的,又何必多費口舌惹人厭煩。」

    「這倒是實情。」溫故替她把脈,還好還好。

    趙無憂扭頭看他,這老頭一看見颳風下雨的就怕她染了風寒,看她腳下一晃又怕她就此暈厥。她覺得他這輩子最後的結局,估計是被她嚇死。

    輕嘆一聲,趙無憂道,「我沒什麼事。」

    溫故點點頭,「還是小心為上。」

    「公子,如今曾謙有了把柄落在咱們手中,那」素兮擔慮的望著她,「咱們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趙無憂低頭淺笑。

    溫故駭然,「你這是在做,離京的準備?」

    「若不能走得安心,我怎麼敢?」趙無憂斂眸,「有人在我身後蠢蠢欲動,我不能聽之任之。不過我能不能離開京城,還得看宮裡的情況。」

    「宮裡什麼情況?」溫故不解。

    趙無憂報之一笑,不語。

    情況當然是很簡單的,那就是皇上的枕邊人,能不能把皇帝的耳根子給吹暖了。

    王錦繡如今身懷有孕,雖說已經抬到了昭儀的位份,但是這一應飲食供應都是按照妃位來給予的。誰都知道,這宮裡頭有不少公主,卻沒有一位皇子,只要這王錦繡生下兒子,別說是妃位,就算是貴妃之位也是唾手可得。

    皇帝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王錦繡自然也嘗到了恩寵的好處。瞧瞧這春華宮,富麗堂皇到了何種境地,就能知道如今的王錦繡,是何等的高不可攀。

    不過王錦繡心裡還是有隔閡的,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想著自己的把柄都落在傅玉穎的手中,來日只要往皇帝跟前一送,即便是自己有了兒子,恐怕也難逃一死。

    謀害皇嗣的罪名,便是誅九族也不為過。

    一想起這個,輕撫著小腹的手當下便停了下來,早前傅玉穎的那些話如今還在耳畔徘徊,她得好好想著,該怎麼做才能讓傅玉穎放鬆警惕,該怎樣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份供詞呢?

    察覺自家主子有些悵然若失,彩雲愣了愣,「娘娘,怎麼了?」

    「沒什麼。」王錦繡報之一笑,當即回過神來。

    「德公公說,皇上立馬就到。」彩雲笑著攙了王錦繡往外走。

    王錦繡深吸一口氣,也不多說什麼。

    皇帝過來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將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然後免了她的行禮。輕柔的將王錦繡帶入懷中,皇帝笑了笑,「今兒怎麼看上去不高興呢?」

    「嬪妾沒有不高興,嬪妾只是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王錦繡面色微恙。

    皇帝當下急了,「來人,去請太醫過來。」

    小德子當即往外跑,這王昭儀肚子裡懷著的,可是皇帝的心肝寶貝,也可能是未來的太子殿下,所以得小心謹慎才好。

    皇帝抱著王錦繡上了軟榻,眉目微凝。

    王錦繡軟軟的伏在皇帝懷裡,「皇上別擔心,估計是吃撐著了。」她笑靨溫和,「都怪嬪妾自己不好,一時嘴饞沒能忍住!」

    「沒事是最好的,不過還是得找太醫瞧瞧才算穩妥。」皇帝蹙眉看她,「面色還算紅潤,還好還好。」

    「可是皇上的面色看上去,好像有些倦怠。」王錦繡眉睫微揚,「皇上近來擔心這朝堂,想必十分倦怠。您若是覺得累,就在這兒歇會,嬪妾陪著您。」

    皇帝輕嘆,「這些日子,還真當是亂得很。安排了穆百里出使荒瀾,又擺平了鍾銑一案,處置了夏家還有一干黨羽。」

    「嬪妾聽宮裡的人都在說,千歲爺出使荒瀾,執掌虎符。」王錦繡擔心,「皇上,真的要開戰嗎?嬪妾心裡慌。」

    語罷,她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皇帝覆手在她的手背上,「沒事,穆百里這人慣有分寸。」

    「然則荒瀾都是蠻子。」王錦繡嘟著嘴,「皇上,若是真的打起來,那千歲爺可有作戰經驗?」

    皇帝一愣,這倒沒多想,就想著給穆百里執掌兵權,然後幫著他把雪狐帶回來。聽說這雪狐乃是天之靈狐,這世上最為有靈性的東西。

    既然是好東西,還有如此靈性,那他這天降星君,可得好好的瞧一瞧。沒準自己修道多年始終沒有白日飛升,就是少了點這些頗具靈性之物。

    「莫怕,就算是要開戰,也打不到京城來。」皇帝道,「這京城固若金湯,不會有事的。如今你只管安安心心給朕生個皇子,其他的都放寬心。」

    王錦繡笑得靦腆,嬌嗔道,「皇上」

    「穆百里雖然沒有作戰經驗,但武藝高強,想來也沒什麼大礙。」皇帝自我安慰。

    「話雖如此,其實嬪妾倒是有個擔心。」王錦繡輕嘆,「皇上可想過,若真的開戰,若千歲爺打贏了那這虎符還能拿得回來嗎?」

    皇帝一怔,當即倒吸一口冷氣,心裡頭直打鼓。

    這倒是個問題!

    光想著出去,沒想著回來之後會怎樣。

    若是虎符拿不回來,那東廠

    皇帝雖然不理朝政,卻也知道東廠如今的勢力的確不如果穆百里再執掌兵權,那自己的皇權恐怕也會受損。然則穆百里所幸是個太監,皇帝知道他不可能篡權,但也擔心自己的皇權會被架空。

    一旦自己成了傀儡皇帝,那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皇帝得顧著自己的性命!

    意識到皇帝也有些膽怯,王錦繡忙道,「皇上,您怎麼了?」

    皇帝面色微白,「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王錦繡道,「皇上,嬪妾不懂朝政,只是孕期的女子就喜歡胡思亂想,您可別往心裡去。若是教人知道,會以為嬪妾干政,那嬪妾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沒事沒事。」皇帝心煩意亂的鬆開她,起身時只覺得腦仁疼。虎符已經交出去,此刻去收回來也不是個事兒,那該如何是好呢?他想要雪狐,又不想兵權旁落。

    世上何來兩全法?

    「皇上,太醫來了。」小德子上前行禮。

    皇帝點頭。

    來的是李齊南,畢恭畢敬的行了禮,然後給王錦繡把脈,「娘娘近來睡得可好?」

    王錦繡斂眸,彩雲道,「娘娘最近多思多想,夜裡總是驚夢,太醫可有法子?」

    「無妨。」李齊南道,「下官重新給娘娘配藥便是。」

    「多謝李太醫。」王錦繡淺淺一笑。

    李齊南退了下去,皇帝蹙眉,「怎么半夜驚夢呢?」

    「皇上不在,嬪妾夜裡總覺得心慌。」王錦繡笑靨溫和,「不打緊的,可能是孩子漸漸長大,嬪妾有些不習慣。等胎像再穩固一些,便會好點。」

    皇帝點點頭,握著她微涼的手,「放心吧,京城很安全。你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這虎符之事,朕的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嬪妾倒有一個法子,不知皇上要不要聽?」王錦繡道。

    「說來聽聽。」皇帝也不放在心上,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什麼呢?

    只聽得王錦繡低低的開口,「皇上,既然九千歲已經離開京城,萬事都沒了轉圜的餘地,那您看是否可以補救呢?比如說,派個監軍隨行?」

    皇帝的眉睫陡然揚起,「監軍?」

    你還真別說,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這監軍得讓個妥當的人過去才好,否則也是個隱患。更重要的是,得找個跟穆百里不對付的,而且還能制住穆百里的。

    這麼一想,滿朝文武之中似乎還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並且這人曾經與穆百里有過接觸,共同執行過自己的聖諭,還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京城。

    皇帝欣喜,沒錯,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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