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這是可靠的新盟友麼（1 / 1）

    穆罕默德·帖木兒面帶憂色，決定放棄塔什干以來，他便能感覺到各個蘇丹對他沒有那麼恭敬順從了，召集各部落兵馬可以說是狀況百出，遲到、少到甚至乾脆不來的都有。

    可偏偏就在此時，哈薩克汗突然發難，自奇姆肯特來的信使便風塵僕僕向他求救：「尊敬的汗，奇姆肯特遭到哈薩克人襲擊，城內沒有多少駐軍，不日就會淪陷，還望大汗快快發兵救援。」

    他手忙腳亂地集結兵馬，想要為奇姆肯特解圍。但奧貝杜拉蘇丹突然告訴他城市已經淪陷，並且哈薩克汗人馬數萬，靠手頭的兵力硬拼是拼不過的，到時候兵敗是小，可別把月即別各個部落都打絕種了。

    絕望的烏茲別克汗只能坐視死亡的到來，他不知道突厥斯坦能不能擋住哈薩克人，一切只能聽從真主的安排。

    與此同時，巴蘭都黑汗在護衛的簇擁下接收了奇姆肯特城及周邊地區，本地勢力迅速拋棄了先前的烏茲別克主子，直接滑跪哈薩克汗。

    隨軍南下的使者將這些全部記錄下來，途中哈薩克汗還多次詢問使者對於哈薩克軍的看法，面對這一送命題，使者選擇恭維：「您的勇士們十分富有……呃，勇氣和進攻精神。」

    他小心翼翼地沒有拿哈薩克軍和他所知的其他軍隊進行對比，巴蘭都黑也沒有進一步追問，這算是糊弄過去的。

    就在使者與哈薩克汗談話時，斥候返回稟報道：「大汗，塔什干城已經被紅帽突厥人控制，周邊鄉村也歸順了那些紅帽突厥人。」

    聽到這個消息，使者就知道塔什干已經被薩法維軍攻占了，便向哈薩克汗進言道：「汗王，外臣想這些被斥候稱為紅帽突厥的就是沙赫的軍隊，這意味著貴軍已經和我軍接壤了，您或許可以和沙赫書信聯繫。」

    「嗯，這挺好。」巴蘭都黑找來隨軍的僧侶用波斯文給其實遠在撒馬爾罕的易卜拉欣寫信問好，第一個字母的墨跡還未乾透全信便已寫好。

    使者想著趕緊回國，便打算主動攬下送信的任務，可巴蘭都黑卻說：「使者閣下，您不僅是一個合格的說客，也是一個戰士，能文能武，面相還十分英俊。我知道在行軍途中和本汗麾下的一些加齊打成一片，讓您走我實在是有些捨不得，您還是多歇息幾日，送信一事，本汗可以護送你的副手前去。」

    聽到這話，使者差點把飲入口中的飲料噴出來，他萬萬沒想到哈薩克汗看上他了，他不理解這樣一個普通文官為什麼會引起汗王的興趣。

    「這……這不對吧……」這句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硬生生咽下，使者還是控制住沒有將心中的驚詫通過語言過於明顯地表露出來，但神情還是出賣了他。

    哈薩克汗就看著使者用驚慌失措的神情和儘可能平靜的語氣回復他：「如果這是汗王的意思，那外臣還是多留數日吧。」

    巴蘭都黑滿意地點頭，拿起杯子將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

    …………

    一隊哈薩克騎手沿著道路向塔什干馳騁，在附近巡邏的紅頭斥候迅速將此事報告給坐鎮城中的凱霍巴德，信使當即被獲准進入，哈薩克騎兵則被留在城外。

    對於外交幾乎不了解的凱霍巴德十分詫異為什麼本國的使者會從北邊返回，懷疑是騙子的他打算當場揭穿謊言、阻止愚行。

    使者剛進房間就能感受到凱霍巴德有些警惕和冷淡的態度，他還是盡責地將文件交到將軍手上。

    凱霍巴德仔細翻閱，發現信件的署名人竟自稱哈薩克汗，沒見過西域「貢使」的他不知道怎麼樣的騙子敢借君主和宮廷的名義行騙，便對信使的身份半信半疑。

    「將軍，下官僅是底萬的一個普通外交官，跟隨使團聯絡哈薩克汗夾攻月即別人，哈薩克汗與正使相談甚歡，恰好聽聞塔什干已為沙赫所有，故先派遣下官來此傳達哈薩克汗的友誼……」信使一五一十地將大致的出使經過講述給凱霍巴德。

    他選擇暫時相信信使：「可目前陛下並不在塔什干，他還在撒馬爾罕，我可以派人把你送到那去，讓在城外停留的哈薩克騎兵回去報信。」

    對於這個安排，信使大喜過望，自阿斯特拉罕出發以來他就一直在草原上風餐露宿，能夠回到繁華的城市生活正是個恰當的「獎賞」。

    輾轉一番，信使便抵達撒馬爾罕覲見易卜拉欣，此時他正在等待外派軍隊送回的戰報。

    易卜拉欣得知信使是從哈薩克返回的，當即決定召見：「快讓他進來。」

    信使將信件送至易卜拉欣手中，他翻閱瀏覽一番之後大致確認了哈薩克汗目前的想法。

    兩邊對對方都不算了解，哈薩克汗基本依靠商人傳來的各種信息了解南邊的新鄰居，而薩法維方只是單純知道有這樣一個勢力。

    因此，哈薩克汗在正文中對於他的稱讚寫得十分籠統，還有單純用來湊字數的祝福語之類，比如永遠健康、萬壽無疆之類，讓易卜拉欣看得心裡毫無波瀾，不過表達友好的意思傳達到了。

    雖然信件內容如此，易卜拉欣卻還是感到憂慮，他不可避免地將當下正在發生的與歷史聯想起來，薩珊的萬王之王依靠突厥盟友夾擊滅亡了嚈噠，卻在日後又與突厥交惡，東北邊境並沒有得以安寧。

    「河中和花剌子模需要安排更多武裝邊民來進行邊境的戍守，還要修造更多堡壘……」不知不覺間，易卜拉欣將思考的重心放到構建新的邊防制度上。

    足足幾分鐘他才回過神來，對信使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成員都遇害了？」

    信使搖頭回道：「陛下，哈薩克汗對於您和正使閣下非常感興趣，他現在應該還在汗帳內接受款待，和哈薩克大軍一同攻擊月即別人。」

    這讓易卜拉欣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突然使者就被對方扣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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