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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青衫險峰行,射鵰打虎誰稱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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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正文卷第155章青衫險峰行,射鵰打虎誰稱雄最新網址:夜空有月,星辰滿天,疏疏落落的光輝灑進洞口,人映如玉,衣照似白,絕壁如畫。

    兩人一鳥,相顧無言,寂靜無聲。

    半晌,趙檉摸過小娘隨身帶的包袱,從里拿出幾塊肉乾來分。

    小娘三塊,自家三塊,剩下一塊送到大雕嘴邊。

    大雕自是有骨氣的,圓眼珠瞅了下趙檉手上三塊,自家嘴邊只有一塊,便是把頭一扭。

    趙檉想了想,道:「許是渴了。」他抓過水壺,掰開鳥嘴,一頓灌後,再把肉乾遞過去。」

    大雕只覺得這兩腳獸灌的水,硬是要把自家胃中的鷹嘔都給灌出來,鷹嘔這東西,是鹰鵰之類飛禽一生捕食有毒獵物的毒素匯聚,只在臨死之前才會尋一處高山之巔,將這東西嘔吐出來,然後便自死了。

    大雕此刻哪裡想死,一感到鷹嘔要吐出,頓時嚇得直撲騰,再也不拒絕肉乾,忙張開雕喙,一下便把肉乾吞下,用力壓下胃中的鷹嘔毒塊。

    小娘眼神看這鷹有趣,道:「上京養鷹的許多,養雕的卻未見一個。」

    趙檉瞅著大雕,道:「完顏阿骨打說,能射下大雕的才算真英雄,想來能養的比能射的還要英雄幾倍。」

    小娘沉默片刻,道:「二郎的意思是遼國無英雄?」

    趙檉望向山洞之外,此刻月華流淌,映射洞口仿若玉壁。

    他道:「遼西郡王卻是個英雄,可惜去世太早。」

    小娘看向趙檉道:「你知道我父親?」

    趙檉道:「久有耳聞,不過可惜的是你家族不昌,如今應只剩下你一人了吧?」

    小娘低頭,片刻才道:「我母親是宋國江南人,就不知還有沒有那裡的親屬,她從來不說,到我懂事想要知道的時候,她也去世了。」

    趙檉道:「這個我回去後倒是可以查下,伱母親叫什麼名字?」

    小娘抬頭道:「我只知道母親叫做雁殘,就不知雁是不是姓氏。」

    趙檉皺眉道:「雁門關的雁,殘餘的殘?」

    小娘道:「你怎知道?」

    趙檉道:「只是猜的,你母親性格如何?可是強些?」

    小娘搖了搖頭:「二郎為何有此想法?我自記事起母親就是柔和的性子,我甚至從未見她發過任何脾氣,就算家中僕人偷盜銀錢被抓住,她都並不責罵,只是放人離開,就是銀錢都不再追究。」

    趙檉想了想道:「人生遭大變,有時確會改變性子的。」

    小娘道:「二郎說我父親去世之事?那時候我實在太小,之前母親是什麼性格倒是不知。」

    趙檉笑笑,伸手摸了摸一旁的大雕腦瓜,大雕歪嘴想要啄他,被他一把將喙捏住,張也張不開半點。

    小娘忽道:「二郎,之前跳過來時,用的那透明絲線是什麼?是那繡花的功夫嗎?」

    趙檉聞言臉色一黑,道:「自然不是,那繡花的本領我又學不會,更不可能去學。」

    小娘道:「那是什麼,看起來好像和繡花的差不多。」

    趙檉道:「怎會差不多,繡花的自然用繡花針和紅繡線,我那乃是天蠶絲!」

    「天蠶絲?」

    「就是天蠶絲。」

    小娘認真地道:「卻是聽說過,很罕見的東西,尋常人根本連看都看不到,而且練那繡花的功夫都要付出那般大代價,你練這天蠶絲肯定也要花費許久工夫。」

    趙檉古怪地看她一眼,道:「我說過大多武藝只要看人練一遍就會,這天蠶絲的用法也是小時候見一個來東京雜耍的老道人使用,我看上一遍也就會了,只是多點練習就是。」

    小娘瞧他,道:「天下哪有這樣的練武奇才,元二郎,你又來矇騙於我。」

    趙檉搖頭道:「我現在還記得,老道人姓雲,是南邊大山裡的苦修之士。」

    小娘笑了笑:「道士總有道號,二郎卻只記得姓氏,不過我信你便是了。」

    趙檉也笑道:「現在想想也確是奇怪,當年只道了姓,卻沒說道號,怕不是想收我為徒,只不過我都學會,哪裡還肯拜師。」

    小娘道:「我想家了。」

    趙檉看著她,片刻才道:「不和我去開封逛逛?」

    小娘嫣然一笑:「那是你的家,二郎想家卻是要回開封,我是要回上京的。」

    趙檉想了想:「若是我離開了遼境,卻也沒人敢再對你動手,畢竟你是郡主,殺人滅口這種事講究一個不留,若是我安全回去,恐怕你反而會被層層保護起來,護送回上京。」

    小娘望他一眼:「希望如此。」

    轉眼間,山洞內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裡日日都有遼兵來這邊探查,直到第四天才不見遼兵的蹤跡。

    又過了一日,這時大雕已經能站立起來,撲閃著翅膀,總想和趙檉較量一番,卻被趙檉一根手指就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六天頭裡,食物和水都將盡,趙檉出了山洞去打獵,獵了兩隻野兔還抓了些魚,都是在外面烤好了才拿回來。

    第七天裡,大雕飛出了山洞,雖然傷還沒有徹底好,但捕獵已經不成問題,它自家在外吃飽,然後抓了一條粗長的松花蛇帶回來,讓趙檉好一頓教訓,蛇也沒法在山洞裡燒烤,被趙檉直接丟了出去。

    小娘看著洞壁下畏畏縮縮的大雕道:「二郎,或許它以為那蛇是最好的食物,所以才帶回來送你。」

    趙檉冷笑道:「十三娘不要被它騙了,你瞧它現在這副樣子,大抵是裝出來的,這鳥鬼精著呢,他在草原上經常見人,怎會不知這裡的人根本不吃蛇,它就故意抓一條回來噁心我。」

    大雕歪著腦袋看趙檉,哪怕聽不懂這兩腳獸的言語,可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不由把腦袋往翅膀下一夾,一副受氣的模樣,卻又透過那羽毛縫隙,偷偷觀察二人。

    小娘看了,道:「這大雕確實有靈性,不比尋常那種,我眼下傷卻是好了,就不知道它肯不肯隨我們走。」

    趙檉道:「若是肯走,養在你家中倒也合適,看這體型,身子輕的大抵都能馱起來飛行,不過總是個畜牲,飛得高了滑下去卻不好說。」


    小娘莞爾道:「誰沒事會坐這大雕去飛,恐怕沒到半空自家就嚇得半死了。」

    趙檉看眼小娘:「傷真的好了?」

    小娘道:「自然是好了,行走跳躍都再無礙。」

    趙檉搖頭道:「那卻不好說,畢竟上下山的使力和那些無關,拿過來讓我瞧瞧。」

    「拿什麼?」小娘緊張道。

    趙檉用下頦點了點那隻破爛的小靴子。

    小娘立刻雙頰飛紅,轉過臉面壁,瞅也不瞅趙檉。

    趙檉搖了搖頭,伸手抓過大雕,自言自語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又怎樣,好了的話明天就隨十三娘去吧。」

    大雕哪肯,拼命掙脫,向山洞深處跑去……

    第二天一早,趙檉先到山崖上轉了一圈,隨後回去接了小娘上來,兩人沿著山頂繼續向南面走,那大雕卻也跟了出來,在兩人上方盤旋。

    隨著山勢起伏,不知不覺間幾個時辰過去,兩人的腳程雖然比普通人快上許多,但畢竟山頂的路不比尋常,就這樣足足兩天才走到大山南麓。

    從這裡下山,往西南去,則是上京臨潢府,往正南走則是錦州和來州。

    自此,山地少有,多是草原和平地。

    二人下到半山腰,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大聲呼喝與林木被撞擊的聲音,更感到前方有風來襲,這風卻是兇惡,竟颳得臉上一陣涼颼颼,單道這風的惡:

    無形無影透人懷,四季能吹萬物開。就將撮樹黃葉去,入山退出白雲來。

    就這時,只聽得「咔嚓」一聲響,卻是一顆碗口粗細的大樹被撞斷,接著前面就跳跑出來一隻吊睛白額大蟲。

    只見這隻大蟲,黃黑斑紋身上披,王字清晰貫頭頂,長嘯一聲風括地,尖牙利爪尾如鞭。

    趙檉立刻「啊呀」一聲,手上短劍滑出,望向這大蟲。

    這大蟲卻是與所知的不同,乃是北面獨有的一種,身長體大,力氣驚人,就算是這身形,都要比那些普通的大上一倍有餘。

    小娘自也知道這大蟲的厲害,兵刃早就握在了手中,便是那天上的大雕亦是俯衝下來,做勢欲攻。

    就這時,忽然聽到有個粗壯的聲音高喊:「兀那大貓休走,留下賣命與俺,好換些鹽巴米食來吃!」

    只見這大蟲聞得聲音,跑的速度更快起來,根本不避讓趙檉兩人,雖瞅著不似攻擊模樣,卻也是直生生跑過來,若是被它撞上一下,恐要骨斷筋折。

    趙檉見這大蟲分明就是慌不擇路,不由對後面追趕之人心生好奇,又哪裡肯放它過去。

    他站立不動,小娘在旁喊道:「二郎小心!」

    趙檉只是眯眯眼,待那大蟲沖將過來,卻是劍也不用,只為留個完整虎身虎形,竟然吐氣開聲,一拳生生打出。

    他這一拳,卻是看不出多大的氣力,但速度卻又是極快,大蟲根本沒甚麼反應,就被直接打到額頭之上。

    可這大蟲衝撞之力卻又是何等威猛,別說人身,便是熊羆都可撞飛開去,何況大蟲向來又有鐵頭稱呼,這一下趙檉雖然打上大蟲額頭,卻也被撞得向後倒退開去。

    只是趙檉雖然向後倒退,身形卻未錯亂,就是再一拳打出,竟又打在了大蟲腦門之上。

    大蟲這下卻是才感覺到痛,雖然是在逃跑途中,卻也凶性大發起來,吼一聲,好似半天裡起個霹靂,腰胯用了大力,再把一雙毛茸茸的前爪子向上掀去。

    原這竟是大蟲撲,掀,剪的三招之一,撲已用過自不頂事,反而被擂了兩拳在腦門,如今只好用了一個掀。

    卻不料這一下卻又是掀了個空,趙檉竟然早就躍起在那兩隻大爪上方,竟然再是一拳打向大蟲額頭。

    大蟲一個掀招便是走老了,此刻哪裡再回得力,卻是第三下又被趙檉打了個正著在腦門,只見這大蟲晃悠了幾晃,只是頭內仿佛糊成一團般,劇痛無比,四條腿顫了顫,便是「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將過去。

    趙檉看大蟲倒下,方自揉動起手腕來,言道:「好硬的腦袋,疼死本王了!」

    小娘在旁驚疑不定:「二郎,你武藝如此厲害,怕不是到了小宗師。」

    趙檉含糊道:「只是力氣大些罷了,哪裡有幾流的劃分。」

    小娘呆呆看他,細長好看的眉毛揚了揚。

    那天上大雕看見趙檉三拳打倒了大蟲,立刻「嗖」地一下竄上半空,只覺這兩腳獸可怕至極,若是自家腦門吃這一記怕是要同樣下場。

    就這時,前方林中忽然跑來一條大漢,這大漢邊跑口中還邊叫個不停:「兀那大貓休走,且賣命與俺……」

    大漢跑到近前,卻是一愣,看著地上倒趴不動,翻出白眼的大蟲,又看了看前面揉拳頭的趙檉,不由伸手撓起自家的後腦勺。

    趙檉瞧這大漢,端得好一副魁梧筋骨,論高大壯碩竟然不輸魯達武松,雖是秋季,卻也只穿了件露出臂膀胳膊的小衫,腰間扎條布帶,下面一雙靰勒草鞋,手上拎著根粗大鐵杵。

    再往臉上看,只瞧這大漢粗眉大眼,憨直的模樣,此刻卻咧著嘴一副懊悔表情。

    趙檉不語,他瞧這大漢雖然看著外表威猛,可估摸也就二十幾歲年齡,看他手上居然拿根鐵杵做武器,又顯然力量驚人,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一路追逐著老虎。

    這可是要比打虎更難做的事情,因為老虎可不是吃素的,凶性大發之時便是要和你拼命,而剛才那老虎顯然是連拼命之心都沒有,只顧著逃命,顯然是怕極了這大漢。

    大漢這時撓著腦袋,看向趙檉道:「那人,是你把這大貓打死了?」

    趙檉點了點頭:「這虎衝撞過來欲要傷人,被我三拳打死!」

    大漢呆了呆,瞅著趙檉的拳頭,道:「你卻是好硬的拳頭,居然能空手打死大貓。」

    趙檉笑道:「不硬不硬,現在手上也生疼,好似要斷了一般。」

    大漢聞言摸了下自家的手,想了想道:「俺倒也能幾拳打死,只是這大貓跳得快,俺用拳頭有時夠不到它。」

    趙檉笑笑不語,大漢舔了舔嘴唇,又看眼地上老虎道:「那人,既然大貓是你打死,那便是你的獵物,俺不與你爭,俺走了就是。」

    他說完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再回頭看眼地上老虎,一臉戀戀不捨。

    趙檉看他這副表情,不由笑道:「你這漢子著急走甚麼,還是回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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