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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7章 斷腿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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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房裡味道古怪,各種刑具或是掛在牆上,或是擺放在案几上,看著很是懾人心魄。

    黃元初被帶到了刑房,彭威威來了。

    「你的事我們都知道,早點交代清楚,你好我們也好。若是負隅頑抗,你要知曉,再多的漢子進了百騎都會在耶耶的手中變成繞指柔,你可想掂量掂量!」

    黃元初喊道:「我冤枉!」

    彭威威冷笑,「進了這裡就沒有不喊冤枉的!」

    「冤枉!」

    喊聲不斷。

    彭威威拎起小刀,獰笑道:「耶耶給你開條縫可好?」

    黃元初的眸子裡多了驚懼之色,但他牢記那些話,就喊道:「我冤枉啊!救命!有人要屈打成招!」

    晚些彭威威出去。

    明靜雙手抱胸站在外面,「很難搞?」

    彭威威羞愧的道:「是啊!不論如何威脅他就是喊冤枉,若是能動刑,我保證一刻鐘之內讓他開口。」

    明靜搖頭,「沒有證據,這等事本該由萬年縣或是刑部接手,百騎接手便是違規,若是動刑,不論好壞都沒好結果。」

    投鼠忌器!

    明靜雙手抱胸,往上顛了顛,說道:「殿下那邊正在等待好消息,可……」

    她隨即進宮。

    「陛下,百騎無能。」

    李弘放下手中的文書,有些不滿的道:「他不肯招供?」

    明靜說道:「是,不管是威脅還是什麼,黃元初只是大喊冤枉,說要屈打成招。」

    李弘問道:「你以為可能動手?」

    明靜搖頭,「奴婢以為不能,否則外面會說是屈打成招。」

    李弘點頭,覺得此人倒也知曉分寸,「你知曉就好,此事要想辦法,三日之內,孤要黃元初開口。」

    明靜暗自叫苦,「是。」

    曾相林送她出去,說道:「這三日之內會有許多人來聒噪,殿下初次監國,不可太過,所以百騎要抓緊了。」

    明靜應了。

    但這事兒很難。

    她緩緩走在宮中。

    「他的胸肌好強壯,看著都心動了。」

    幾個宮女路過。

    明靜低頭看看自己的凶,煩惱不已,「為何要生這個東西?」

    累贅!

    ……

    賈平安答應了新城三日內把那個猥瑣的造謠者揪出來,如今正在分析。

    「公主地位超然,深得陛下的愛護,她的性子也不會結仇……」

    賈平安仔細回想著新城這個人。

    「溫柔,骨子裡卻是豪爽的一個人。」

    「做事有分寸,不跋扈。」

    「長得美,卻不肯儀仗美貌去做什麼。」

    「看似柔弱,實則聰慧,冰雪聰明……」

    「這樣一個人……她哪來的仇人?」

    賈平安在紙上寫寫畫畫的。

    「士族?他們吃飽撐的去對付無害的新城!」

    士族連高陽都不肯出手,更遑論新城。

    「沒仇人啊!」

    賈平安有些頭痛。

    「郎君。」

    王老二回來了。

    「如何?」

    賈平安精神一振。

    王老二滿頭汗,「我查了一圈,查到東市就斷掉了。」

    「停止追查謠言的來頭。」

    賈平安說道:「這等事查不清了。」

    他想了想,「公主並沒有真正的仇人,可謠言這般惡毒,分明就是想毀了她。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賈平安摸摸下巴,「做事要從利益上去分析……」

    嗖!

    王勃就像是一隻靈活的老鼠,嗖的一下進來了。

    「先生,我來聽課。」

    賈平安沒好氣的道:「功課做完了?」

    王勃點頭,「做完了。」

    賈平安重新找回了思路,「能散播這等惡毒的謠言,那人想要什麼?」

    王勃最喜歡從先生這裡學習思考的方法,「先生,他想毀掉公主的名聲。」

    賈平安點頭,「毀掉公主的名聲對他有何好處?」

    方法論來了。

    一步步的推導。

    王勃想了想,「先生說公主並無仇人,那只能是為了解恨!」

    「誰會恨公主?」

    賈平安再度推導,「公主在宮中地位超然,從不摻和那些紛爭。在宮外就更不用說了,公主一般不出門,她也不缺錢,無需和人爭奪什麼田地產業……」

    王勃在思索。

    這個弟子足夠聰明,就是太喜歡裝比,讓賈平安很頭痛。

    王勃說道:「先生,利益有許多種。除去宮中和宮外的利益之爭之外,我以為還能看看其它的紛爭。譬如說公主和外界的交往。」

    「這正是我想到的。」

    賈平安微笑道:「公主最近只和高陽她們一群貴婦聚會,或是打馬毬,或是出城踏青,再無別的接觸。」

    王勃問道:「先生,那些貴婦會不會嫉妒公主的美貌?」

    「這個問題提的好,不會。」賈平安搖頭,「公主又不是那等經常出門交際的人,不會搶了她們的風頭。」

    「那……」王勃卡殼了。

    賈平安說道:「最近幾年一直有些狂蜂浪蝶在公主府外面蹲守,就想贏取了公主的青睞,由此一朝青雲直上,富貴盈門。」

    王勃訝然,「他們不敢吧?」

    「今日我教你個乖。」賈平安說道:「男人分多種,喜歡女人是本能。有的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會默默看著她,不敢去表露心跡。」

    王勃說道:「這等人深情。」

    賈平安搖頭,「這等人最終只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成了別人的娘子。」

    王勃的臉綠了。

    賈平安繼續說道:「大多男人在喜歡一個女人後會去追求,但求而不得很痛苦。這等痛苦有的人在煎熬許久後脫離了出來,而有的人卻會耿耿於懷……對了,這等人有個特性,他們覺著這個世間欠自己的。」

    王勃想了想,「先生是在說我嗎?」

    賈平安想了許久,點點頭。

    「是。」

    ……

    徐小魚摸進了孫家。

    孫家好歹也是大家,門子有,狗子也有。

    大晚上摸進來,首先得避開狗子。至於護衛……徐小魚壓根就沒放在眼裡。

    他一路摸到了後院。

    後院此刻燈火通明,最大的房間外站著幾個侍女。

    徐小魚在正面偷窺。

    裡面是三個男子,其中一個頗為俊美。

    此人就是孫振!

    另外兩個也算是不錯,卻不及孫振。

    再下面些有個貴婦,笑吟吟的。

    沒辦法靠近偷聽!

    「……無礙!」

    「飲酒!」

    徐小魚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些。

    晚些酒宴散去。

    孫振和貴婦一起出來。

    「阿姐放心!」

    貴婦笑道:「我自然放心。」

    貴婦和一個男子就去了客房。

    徐小魚靠近。

    「……今日你盯著大郎的侍妾作甚?難道想偷腥嗎?」

    「胡說,我何曾看?」

    一陣埋怨後,貴婦好像是主動上了。

    裡面喘息聲陣陣,不過片刻就消停了,旋即貴婦在咒罵,男子裝作打鼾……

    沒價值。

    徐小魚摸到了另一邊,孫振此刻剛進屋。

    「小寶貝!」

    一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浪傳來。

    「你家那死鬼也敢夜裡放你出來?」


    女人喘息道:「我先前灌醉了他,晚些回去就是了。」

    「住在一個坊里就是省事,來,低頭……」

    一陣折騰。

    ……

    帝後都走了,對於長安的許多人來說就是解放了。

    比如說賈平安。

    「都什麼時辰了?國公竟然還沒來?」

    吳奎沒有跟隨去九成宮,他覺得皇帝深諳趙國公的秉性,特地留下自己來主持兵部的日常事務。

    可這天色都大亮了啊!

    人嘞?!

    人在大明宮中。

    帝後走後,人渣藤就變成了太子的狗腿子,這兩日很是忙碌。

    「外面好些人在鼓譟,說那黃元初不過是太子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他**別人看不上!」

    李元嬰楞了一下,「什麼雞?」

    「你不懂的雞。」

    賈平安冷笑道:「陛下才將走,這些人就借著此事鬧騰,不外乎就是想讓太子焦頭爛額,打擊太子的名聲。有趣。」

    李元嬰苦笑,「先生可不敢有趣,先前不少奏疏都是為了黃元初說話,說是冤枉了他,該放人。隱晦暗示太子的輔臣不稱職,還暗示權臣跋扈。」

    「權臣?說的是戴至德吧?」

    賈平安隨口說道。

    李元嬰:「……」

    賈平安想了想,「後續。」

    「後續一群人為黃元初說話,百騎拿了黃元初也不敢動手拷打,殿下此刻很是煎熬,說是三日,三日之內必然要出結果。」

    「他只能扛住三日。」

    賈平安有些唏噓。

    李元嬰問道:「先生可是為殿下嘆息嗎?」

    「是啊!」賈平安覺得大外甥還是差些意思,「換做是陛下在,別說是三日,扣住此人三年都無事。」

    李元嬰點頭認可這個說法,「陛下是從權臣手中一步步奪回的權力,威望太高。」

    後來的史家喜歡貶低李治,特別是大宋的史家,老歐陽說李治好色,流毒天下。而司馬光直接說李治昏懦,一句話,李治大抵能在昏君榜單上排名前三。

    但事實上大宋修史書很不要臉,個人偏向占據上風。

    譬如說高陽和辯機的事兒就是杜撰,司馬光不喜佛家,於是便編撰了這等狗屁事兒來忽悠人,以此來打擊佛家的名聲。至於高陽……歷史不是人寫的嗎?老夫編撰一下就是了,難道她還能從地底下鑽出來尋老夫算賬?

    無論是武后的牝雞司晨,還是大唐佛教大興,都在大宋成為了歷史映照。而要想解決大宋的問題,以史諷今就成了歐陽修和司馬光最鋒銳的武器。

    一切都是為政治服務,這便是大宋編撰唐史時抹黑的動機。

    但當你忽略那些編撰的和三流言情小說差不多的內容,認真去看史書中的事件時,才能感受到李治的強大。

    一個小透明成為太子,有人說是運氣。可李治若非有讓先帝為之動心的素質,如何能做太子?

    登基後面對著權臣的壓制,他一步步的把局勢撈回來,期間各種手段讓人回想起來讚不絕口。

    對外不斷打擊敵人,對內把縱橫華夏數百年的關隴門閥給干倒了,僅憑著這兩個,李治就能標榜千古!

    而後他不斷壓制世家門閥,若非是疾病纏身,這位帝王還不止於此。

    沒有他和武后的連續努力,所謂的開元盛世哪來的?

    賈平安進宮。

    「此事有些麻煩。」

    短短一日沒見,李弘就看著成熟了許多。

    「你想怎麼做?」

    賈平安從容問道。

    李弘說道:「舅舅,拷打是不能了。他們在不斷建言……我怕是撐不住幾日。」

    賈平安輕聲道:「能頂住那些人的攻擊,你已經很出色了。宮中你來扛,外面的你別管。」

    戴至德皺眉,「宮外要查明此事,誰來管?」

    賈平安說道:「我來!」

    出宮,隨即去萬年縣。

    「見過國公。」

    有小吏剛出了縣廨準備去辦事,見到賈平安後馬上轉身帶路,「國公可是來尋衛公?」

    「對。」

    「衛公正好在,說是早上有些頭暈。」

    「多謝了。」

    「客氣客氣。」

    小吏惶然,隨後一笑。

    「丈人!」

    衛英正在值房裡歇息,聞聲道:「是小賈?」

    賈平安這才進去,「丈人可是不適?」

    衛英說道:「昨夜沒睡好,你丈母嘮叨了一宿,說什麼該升官了……」

    他也不諱言,「你丈母說有你這個女婿在,老夫早就該升官了。可老夫的性子老夫知曉,在縣廨里還好,真要升官,老夫不擅長應酬,不擅長應對,做事也只是平庸,上去做什麼?受罪?還不如在萬年縣逍遙。」

    賈平安笑道:「丈人通透。上次也有人提及過此事,我說看丈人的意思。」

    這位老丈人真的活的通透,頗有些視名利為糞土的灑脫。

    「丈人,黃元初那事如何?」

    衛英看看門外,「此事尋到你了?」

    賈平安點頭。

    衛英嘆道:「往日早就想和你說說,你啊!什麼都好,就是摻和的太深了些。」

    賈平安乾笑。

    「上次無雙帶著大郎回家,老夫問了問,大郎說了一通什麼人性本惡,這話老夫以為有道理,人性本惡,故此不斷興衰輪迴,既然如此,管那麼多作甚?」

    這話老丈人也只會和他說,賈平安笑道:「總得要讓大唐更強盛些不是。」

    衛英搖頭,「你說的人性本惡老夫是贊同的,故此不管多強盛的王朝都會衰亡,而起因便是人性本惡。明君能出一個,還能出十幾個?遇到昏君,或是遇到沒本事的君王,這個王朝自然就衰落了。」

    老丈人今日精神不錯,竟然闡述了一番很是樸素的社會理論。

    「丈人的意思我理解了,就是人性本惡,如此人壓根就沒希望。」

    衛英點頭,「所以何須忙忙碌碌。」

    「可兒孫在呢!」

    衛英愣住了。

    「是啊!兒孫在呢!哪怕知曉未來會衰弱,此刻依舊要努力。」

    賈平安笑道:「誰知道未來會成什麼樣呢?興許未來會成為一個永久不衰的國度。」

    衛英嘟囔幾句,「斷腿的叫做陳煌,就是王福疇的下官,王福疇有些惱火,昨日他才將去了陳家探望,陳煌發誓說就是黃元初縱奴行兇。」

    「當時可有人看到了?」

    衛英想了想,「黃元初今年有賦稅沒繳納全,地方去催促他不給,陳煌奉命去清查,沒想到卻被打斷了腿。當時啊!當時邊上沒人。」

    賈平安說道:「陳煌此人如何?」

    衛英起身,「老夫帶你……罷了,讓王福疇帶你去,正好他火氣大,你好生勸勸。」

    丈人還真會驅使女婿!

    賈平安去尋了王福疇。

    王福疇正在運氣。

    「國公。」

    「帶我去陳煌家看看。」

    這一路王福疇一直在碎碎念,快到陳煌家時才想起了兒子。

    「三郎讓國公費心了。」

    「好養活。」

    賈平安很雲淡風輕,王福疇卻在深刻的反省自己。

    老夫竟然忘記了三郎,這是何等的薄情啊!

    他想了想,想買些禮物去感謝賈平安,可這人就是個月光族,手頭有多少就花銷多少,以至於後來被王勃牽累,貶官交趾時竟然沒路費。

    這父子二人吧,真的算得上是奇葩,一個手散,存不住錢,一個是喜歡裝比出風頭。

    到了陳家,陳煌躺在床上,見到賈平安後趕緊拱手。

    「躺著躺著。」

    賈平安按住他,「我來是想問問,你要實話實說,否則……」

    陳煌苦笑,「國公是問斷腿之事可是黃元初做的?」

    果然,小吏比官員更通透。

    「是。」

    陳煌說道:「黃家今年還差賦稅,我便去催促查探,誰曾想黃元初說今年沒有,且等明年。下官一聽就怒了……國公不知,黃元初這是想整治鄰居和坊正呢!」

    賈平安明白了。

    大唐坊正有督促賦稅的職責,要命的是大唐的賦稅制度是聯保制。

    王福疇說道:「四家為鄰,五戶為保,一家不交賦稅,鄰居就得為他補交。不少地方都有因鄰居不交稅而導致鄰居逃亡的事件。」

    隔壁不交稅我還得為他繳上?這特娘的堪稱是無妄之災!

    「可查實了?」

    陳煌說道:「只因黃元初乃是豪強,我不敢得罪,所以去之前就尋人打探了一番黃家的消息,說是和鄰居趙家鬧得厲害,都大打出手了。」

    要收拾鄰居有個好辦法……不交稅!

    陳煌咬牙忍住了疼痛,「黃元初和坊正交好。」

    這手段,真心牛逼了。

    但你沒法把這事兒當做是證據。

    「口說無憑!」

    王福疇總結的不錯。

    此事不好辦!

    陳煌落淚,「那豪奴一腳就踹斷了我的腿,黃元初說打得好,回頭把門一關,竟然就不管不問了。」

    賈平安微笑道:「其實我也喜歡踹斷人的腿,感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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